没想到这女人还有开朗活泼的一面。
陆衡想离婚的念头忽然松动了。
只是，想到她要出国留学……
苏染见陆衡忽然陷入沉思，也不再与他说笑，岔开话题问:
“一会怎么蒸包子?”
“包好后置放十分钟，之后再冷水烧锅蒸。”
陆衡说着亲自示范起来。
苏染认真看着，学得很用心。
“陆团长，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厉害啊，什么时候学的?”
“我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出差，我吃腻了食堂的饭菜，偶尔自己学做饭。”
“哦，真是个好孩子。”苏染随口一夸。
夸得陆衡脸热。
“这做包子，蒸包子，比较费事，以后你想吃，我给你从食堂打包，或者你下面条就行。”
“不行，我得好好学习，我还指望凭借这个发家致富呢。”苏染脱口而出。
“你想……开包子铺?”陆衡有些不理解。
“当然，我之前的工作辞职了，现在准备经商创业，就从卖包子开始干起吧。”苏染自信满满，“相信以我的能力，很快就能成为万元户了。”
“不出国了？”陆衡困惑不解。
苏染满怀激情道:“当然，我深深地热爱这片土地，对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充满了感情，我要为四化做贡献……”
陆衡的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意，话还是带刺:“小样的，你能为四化做什么贡献?”
“陆衡同志，古人云士别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你就拭目以待好了。”
苏染将最后一个包子包好，拍了拍手。
“我去写创业计划书了，陆衡同志，麻烦你看锅哈。”
见她去客房写计划书，煞有其事的样子，陆衡嘴角的笑意又起。
跟个孩子似的，瞎闹。
他知道苏染是大学毕业的，做包子卖，能吃苦吗？
半个小时后，闻到一阵肉包子味，苏染才出来。
“哇，好香啊!”
“来，第一锅新鲜出锅，你先尝一尝。”
陆衡拿碗给她装了两个。
“谢谢。”苏染甜甜道谢，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黄鸭肉包。
“哎呀，我做的包子真好看，都舍不得吃了。”
“小鸭，小鸭别怪我，你是人间一道菜。”
瞧她那臭美样，陆衡绷不住了。
“舍不得吃，就留起来当艺术品欣赏吧。”
他话音刚落，苏染便已咬了一口。
“真好吃啊，面香，肉馅也不错。”
“陆团长，回头教我调肉馅吧，保证这种包子畅销全国。”
还想着卖包子呢?
陆衡斟酌提议道:“你如果想工作，我给你找一份轻松的。”
“不用，我能凭自己实力就业。”苏染笑着又补了句:“陆团长，谢谢你关心我，不过我想做的事业可不是循规蹈矩上班下班那种。”
小丫头口气挺狂，还做事业。
好吧，陆衡觉得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吃了苦头就会醒悟了。
“那我提前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苏染笑得自信满满。
眉眼间的神采飞扬，让陆衡晃了眼，很快收回。
既然她是要离婚出国的，以后只能当朋友。
陆衡收回心思，专心吃碗里的肉包。
两人在餐桌前吃完包子，隔壁的黄秀梅嫂子端了一大碗水饺过来。
“陆团长，小苏，我家的饺子煮好了，送一碗给你们尝尝鲜。”
苏染立刻起身相迎:“谢谢嫂子，我们的包子也刚蒸好，你也带几个回去吧。”
“不用，我们家还有包子哩。”黄秀梅客气道。
“嫂子，你带几个给孩子吃吧，礼尚往来，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收你的饺子了。”
苏染练达地与黄秀梅聊着，掀开蒸锅，里面还有七八个漂亮的生肖馒头，看得黄秀梅都惊奇了。
“这是你们家包的包子?咋包得像玩具一样，太好看了。”
“我想着这样的包子吃着更有胃口。”苏染笑着问她:“嫂子，你说这包子要是拿去卖，会有人买吗？”
“大人且不说，孩子肯定喜欢的。”黄秀梅也不客气了，“那给我两个，我带回去给小宝吃。”
“好，多带几个。”苏染热情地给她装了四个。
“谢谢啊，改天向你学习。”
黄秀梅乐呵呵地端着包子走了。
苏染把水饺端过来，先给陆衡盛一碗。
“你看，我包的包子多招人喜欢。”
“这种手艺很容易被学习和模仿，不长久。”陆衡冷静分析道。
“那我在馅料里再做些改进。”苏染自信道:“只要味道不一样，别人就不容易模仿。”
“而且，时机成熟，我就申请品牌商标保护。”
看她雄心壮志的样子，陆衡也不再打击她。
吃着水饺，想着明天就给她在军区找一找合适的工作。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机械设计。”苏染疑惑，“问这个做什么？”
“去卖包子，大材小用了。”陆衡看她的手，细长白嫩，还不会揉面，做包子卖，恐怕半天就能打退堂鼓。
“要不在军区附属学校当老师?”
苏染摇头:“不用，我没什么耐心管教孩子。”
其实是看不上那点死工资，这个年代，教师一个月工资也才二三十块。
苏染这么一说，陆衡也觉得她这娇娇样，估计降服不住那些顽皮孩子。
见陆衡还在为自己工作谋划，苏染直言:
“我嘛，宁愿摆摊也不打工，首富才是我的事业奋斗目标。”
“什么叫打工?”陆衡琢磨着这个新鲜词。
“打工就是等着别人发工资那种，从月初眼巴巴等到月末，一年到头，工资基本不涨，老板让加班就加班，老板心情不好就扣工资或者拖欠发工资。”
陆衡哦了声，表示明白。
他也听说改革开放后不少人南下做生意，隔壁张师长的大儿子张宇航也是不想正常上班想搞个体。
张宇航折腾了几年，钱没挣到，败家倒是厉害，想来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
“怎么，不相信我?”
苏染笑着看他:“怕丢你的人啊?”
“那倒不是，勤劳致富，行业没有贵贱之分。”陆衡立即否认。
“那是……心疼我?”苏染生了撩他的心思。
闻言，陆衡脸上依旧冷淡，耳垂忽然浮现淡淡一抹红。
“没有的事，这家属院的家属每个都勤劳纯朴，你要向她们多学习。”
说完，起身，“我下午回去工作，你自己安排生活，缺钱用，去我书房书桌第二个抽屉拿。”
看他转身大步离去，苏染赶紧问了句:“你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来，这里很安全，你也不要担心，书房的书，想看的可以拿去看。”
陆衡叮嘱完，人已经出了客厅。
看着他远去的挺拔高大背影，苏染沉思着。
这男人没谈过恋爱，是不是闷骚那一类?
还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