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裴氏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他挥了挥手:“你从这边调一辆车,给他们去坐。”
然后径直上车,往后坐一靠:“回京城!”
沈慧远刚走下山不久,就听见董觉的声音。
“沈小姐,贺总特意安排了车子送你们去京城。”
眼看着沈慧远就要拒绝,董觉眼疾嘴快的说道:“贺总说了,这次请您过去是为了正事,您和褚先生早一分钟到,就能早一点替我们夫人解决问题。”
不得不说,董觉能稳坐贺氏特助的位子,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这话说到了沈慧远的心上。
她也没有继续推辞,直接坐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董觉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贺总交代的任务了。
此刻,在京城的贺家老宅里,贺母看着自己呆了很多年的静室,突然觉得那间房子变得可怖至极。
她猛地抓住贺父的手:“光磊,你看看那间静室,是不是很可怕?”
贺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摇头:“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贺母捂住心口:“不对,我只要一看那间静室,就觉得心口发闷,你快给小氏打电话,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贺父是个无神论者,但他也尊重妻子的信仰,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她。
现在听说妻子不舒服,顿时紧张起来。
他一边扶住贺母,一边拿起手机,却发现贺裴氏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眉心一皱,心里也无端涌起一点不安来。
但他面上还是稳如泰山:“小氏或许在开车,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我先带你出去走走。”
贺母点了点头,只是起身的时候,却脑海中一阵晕眩,重重倒在沙发上。
贺父的心脏都要被这一出吓停了。
贺母的身体一向健康,贺裴氏安排的家庭医生每个季度都会给他们做一个全身体检,从来没查出过什么毛病。
贺父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直接抱起贺母就往外走。
他朝管家说道:“把那间静室的门给我关紧,再拿块布把门挡起来!”
贺父虽然不信神,但从前也看过周围人对待这种不正常的事情是怎么做的。
出乎人意料的是,贺父刚将贺母抱出正厅往外走的时候,贺母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她的手紧紧攥住贺父的领口,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贺父顿时红了眼眶,他咬牙开口:“是觉得难受吗?
我现在就抱你回去!”
他终究不像年轻那样有力,不过几分钟,便已经气喘吁吁。
可他仍是紧咬牙关将怀中的贺母抱的稳稳的,就准备往回走。
但下一刻,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不想让她出事的话,就把人放下。”
贺父一怔,转头看去,一个清瘦的女孩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沈慧远走到贺父面前,低头朝贺母看去。
贺母脸色唇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整个人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缓,再到接近于无。
沈慧远脸色一变,抬手在贺母身上几处重重点了一下。
随即她朝贺父说道:“快,将她放去静室。”
贺父当即反驳道:“她就是因为那件静室出的事,你让我再带她回去?”
这时,贺裴氏上前一步,坚定开口:“爸,就按她说的做,我相信她。”
贺父紧紧抱着妻子不肯退让。
沈慧远只能开口:“叔叔,你再犹豫一秒,她就多在外面待一秒,受的折磨就会多一秒,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僵持着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炸响在贺父耳边,他看向贺裴氏,咬牙开口:“你过来,扶着你妈进去。”
见她松口,沈慧远这才长处一口气。
她跟着贺裴氏走进屋内,只一眼便感觉到不对劲。
静室里,散发着与整个老宅格格不入的气息。
可依照这种不对劲,贺母绝对不会到今天才出事。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别人动了这里的风水。
走到静室门口,沈慧远停住脚步,看向贺裴氏:“你就在这里守着,将她交给我。”
贺裴氏半分犹豫都没有,将贺母挪到了沈慧远身上。
说来也奇怪,虽然静室是整个不对劲的中心点,但沈慧远将贺母带进静室的一瞬间,便察觉到她的状态好多了。
沈慧远让贺母平躺在三清画像面前,自己则是跪下,从怀中掏出四枚铜钱放在贺母周围的四个方位。
她双手合十,嘴唇翕动。
“朱雀凌光,神威内张……雷火电光,掣星流行……千精振伏……急急如律令!
定!”
随着她念出道语的最后一个字,四周那股令人压抑的气息陡然逸散开来。
沈慧远清眸四扫,目光定在某处,声音清冷:“师弟!
拿罗盘进来。”
褚玄清不知道出现在门口,将包里的罗盘朝着沈慧远丢过来。
沈慧远捏在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指针。
最后将一枚铜钱定向房间东南边的角落上。
“找到症结了。”
沈慧远迈着八卦步走向墙角,那枚铜钱就静静躺在那里,给人感觉却有如千斤重担一般稳当。
褚玄清陡然开口:“有人改动了这间老宅的风水局。”
沈慧远也是脸色凝重:“按理说,贺家老宅是大富大贵的风水宝地,这样的地方很难改势,可这个人的手段狠辣凌厉,誓要将贺氏一举打碎。”
正清观本就是主张风水,但在沈慧远的记忆里,犯过事的人里,并没有这样的能人存在。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罗盘放在铜钱上,任由它自然转动。
“先暂且这样,不要打草惊蛇,等到将幕后之人查出来之后,再重新帮忙布置风水。”
沈慧远说着,抬手掐诀,她要算算这个幕后之人是不是出现在贺家内部。
几秒后,她指尖一停。
是!
沈慧远神色更加严肃,她和褚玄清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是明白了意思。
这时,躺在地上的贺母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睁开了眼。
当看到沈慧远和褚玄清两个陌生人时,她也没有惊慌,而是问道:“你们就是小氏请回来的道长吧?”
沈慧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了褚玄清身边。
他们两人合作,向来是褚玄清作为对外打交道的那个人。
褚玄清脸上挂起一抹浅笑:“贺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母甩了甩头:“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
沈慧远定睛看了她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安神符递了过去。
“这个,佩戴三日,您的身体才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出问题。”
贺夫人一看沈慧远递出来的符纸,就知道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不简单。
现在道观卖的符咒,大多数都是最普通的那种,买了也就是当个心理安慰。
但沈慧远手中的符不一样,是正宗的道家符咒,用朱砂和上等黄纸做出来的。
不夸张的说,沈慧远这张安神符,抵得过一般道观同样的安神符……一百张。
贺母心知这是遇到真正的行家了,欢天喜地的把符收了起来,宝贝似的放在衣服内里的口袋里。
她看向沈慧远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
“沈慧远,正清观新任观主。”
提到正清观,贺母却是一愣,随即看沈慧远的脸色有了些变化。
正清观观主,那不就是跟自家儿子传绯闻的那个么?
传言都说沈慧远不知羞耻,勾搭自己儿子,贺母见了真人才发现,以沈慧远的本事和美貌,说不定是自己儿子亲自追她。
还是追不到的那种。
要是站在门外的贺裴氏知道自己亲妈的内心活动,也只能感慨一句知子莫若母了。
这时,门外响起贺父的声音:“贺裴氏,我警告你,要是你妈被这个姓沈的女人整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正清观再也没有香火进项,你……”贺母脸色一变,生怕丈夫的话得罪这两个年轻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意之后,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朝着外面的贺父吼道:“贺光磊,你胡说什么呢!”
“人家沈天师是有真本事的!”
贺父见妻子出来,看上去和犯病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不禁心里一个咯噔。
这一下,饶是他几十年的阅历也是看不明白眼前这回事了。
难道,真的有什么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心里虽然存疑,贺父还是马上换上了笑脸,他看向贺母身后的沈慧远,有些拘谨的开口:“沈小姐,抱歉,我就是一时心直口快。”
沈慧远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