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笙将柳儿的衣裙布料往安乐侯夫人面前一递,声音带着嘲讽:“这种布料,连侯府丫鬟都能穿得起,怎么就说是我的贴身物品了?”
院子里霎时落针可闻。
柳儿面色一变,开始口不择言:“不、这是大姑娘赏我的……”
柳儿突然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宋予笙。
“哦,也就是说,你之前没这个布料,大姑娘才有,她给你的?”宋予笙挑了挑眉,“那给钱宇送贴身物品的,到底是你,还是大姑娘呢?”
宋纤妡见柳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后强咬着唇,站出来委屈极了的辩解:“妹妹,年初家宴,我看你总是衣着朴素,才特地给你分了一匹云锦,可你如今却以此为由要陷害与我……”
“那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现在穿得的什么衣裳!”
宋予笙突然厉喝出声,抬起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
然后嘲弄地看着安乐侯夫人和宋纤妡:“府中下人攀高踩低,作为侯府主母,会不知道我的吃穿用度,是如何被克扣和恶奴瓜分?我用得起云锦去给一个外男绣帕子?到底谁才是私通外男的人,夫人是不是要再多想想?”
宋予笙目光最后定在了宋纤妡身上:“你说呢,姐姐?”
宋纤妡被宋予笙那一眼盯的后背发凉,但是看着此时气势凌人,更添风华的宋予笙,她低垂的眸字冷冷看了柳儿,目露警告。
宋予笙虽然不知为何硬气起来,性子与之前也大相庭径,但她和欧阳恭有婚约,她必须死。
柳儿咬了咬牙,再度哭喊:“大姑娘赏我云锦,却不代表二姑娘没有这种云锦啊!我亲眼看到我姐姐被二姑娘乱棍打死,求夫人为我做主啊……”
宋予笙已经不耐烦了,她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指尖一弹,银针悄无声息的射入柳儿的穴位!
柳儿突然浑身一颤,巨大的痛疼从身上某一点袭来,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宋予笙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恍如恶魔:“我没有私通,说实话,私会的人到底是谁?”
柳儿看到宋予笙眼底的杀意,骤然明白了身上的疼痛因何而来,柳儿疼的指尖发颤,最终是没忍住,痛哭出声:“我说,我说,二小姐没有私通,这一切都是大小姐……”
“混账!”
宋纤妡突然两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柳儿脸上!
柳儿被打得脑袋嗡嗡,一时间无法继续说话。
安乐侯夫人也看出柳儿刚才那话,分明是要把宋纤妡牵扯进来,连忙怒喝:“来人,把这个欺上瞒下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柳儿连忙求饶,宋予笙看着这两母女做戏,忽然,门房从外头来传话:“夫人,钱宇回来了,要亲自求见夫人。”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将近三十的瘦弱男子,正是宋予笙私通事件的另一主角,“在下钱宇,见过夫人、小姐。”
宋予笙看着钱宇,眼中闪过疑惑,钱宇竟然没死?
她瞥了一眼宋纤妡,果然见宋纤妡脸色煞白,无法控制地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她和欧阳恭明明派了人去做掉钱宇。
安乐侯夫人骤然打断宋纤妡失态的问句:“钱客卿不是已经离开了安乐侯府,又为何回来?”
方才把宋予笙找过来时,也派下人去唤了钱宇,但钱宇的住处空无一人,据街坊邻居说,已经好几日没见过钱宇,于是便猜测钱宇一定是杀了丫鬟以后,心中有鬼提前跑了。
没想到现在却回来了,而且看纤妡的反应,事情恐怕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钱宇深叹一口气:“某因遭到歹人劫持,多亏了晋国公府世子相助,才得以逃生,没想到一到侯府,就听到了一些荒谬传言,某位卑,但二姑娘是金枝玉叶,不可因某而毁了清誉。故特来和夫人证明。”
“你说谁相助?”安乐侯夫人一个激灵,霍然坐直了身体。
“恩人乃晋国公府世子,如今尊驾正在夫人院外。”
安乐侯夫人想起关于这位世子的传言,吓得一个激灵:“怎可让世子久候!”
说完带着人急忙就要去外面迎接。
一般人听到有外男把车驾开进自己府邸,还停在女眷门外,第一反应一定是愤怒对方的冒犯。
然而安乐侯夫人想到那位当年生剥人皮、囚父弑母的举动,背后瞬间流下冷汗。
连父母都能不在意的人,还能在意别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