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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豪门主母不干了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凌承远仿佛被人兜头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想要发怒又找不到任何由头,只能攥着拳头眼睁睁看着藤屉子从眼前经过。
程老夫人终究是有些年纪了,起身晚了些,等她听到消息时,陆家已经搬完了所有陪嫁,人都上马车了,就算是追出去也来不及了,她又气又急登时眼前发黑,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不过她不知道,这还不算完,陆家的马车一启程,陆子胥便让下人点了鞭炮和花筒子,一路走一路放,噼里啪啦响了一路,引得路两边的人家都出来张望。
也有人好奇打听是怎么回事,有好事的便把凌家的事说了出来,啧啧感叹着:“这陆家的姑娘也是命苦,嫁进门才多久,陪嫁被掏空了,人也被气得病成这样子,现在说是出去庄子上养病,恐怕也是被逼得活不下了吧。”
“怨不得要放鞭炮呢,这是驱晦气呢,嫁进那样的人家,可真是晦气!”
“你们还没听说过吗,前些时日不是还有人在凌家门口叫骂,说凌家大爷骗奸未婚良家女子呢!那一家的父兄都打上门来了!”
“真是瞧不出来,从前凌老太爷在的时候,不也是书香门第吗,怎么就……真是败坏门第有辱斯文!”
陆家这一路的鞭炮没有停下过,同样一路两边的议论声也没停下过,很快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凌家的事了。
一直到庄子上,陆云烟下了马车,陆子胥还在吹胡子瞪眼睛:“照我说还该在城里转几圈,好好让人听听他们家做了什么丑事!”
陆云烟哭笑不得:“父亲怎么想着让人放鞭炮了?”
陆子胥哼了一声:“我原本想请个鼓乐一路敲打着过来的,也好给他们凌家长长脸!”
他又紧张地打量着女儿:“你可还好?那个老虔婆居然敢对你下药,可伤到你了?”
陆云烟笑着道:“不打紧,我一早发现了,那碗燕窝一口没动。”
离开了凌家,站在自己的庄子上,她感觉心里那笼罩许久的阴影慢慢散去了,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仿佛都是自在的,心情无比地舒畅。
陆子胥也点头:“幸好把你接出来了,待过些时日我再去与他们说和离的事,一定不能再回那虎狼窝里去了!”
这时候莫太太已经从庄子里迎出来了,看见父女二人说话,忍不住笑着嗔怪:“天气这样热,你们俩倒在这里说上话了,快进去吧,让人用井水湃了西瓜,这会子正正好呢。”
这样的情景是陆云烟两世都渴盼的,欢喜地上前拉着莫太太的手撒娇似的说着:“二娘,我要吃冰碗,还要加山楂汁。”
莫太太已经知道凌家的事了,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连连点头:“好,好,一会我给你做,不过不能多吃,贪凉是要闹肚子的。”
陆子胥看着妻女亲热的拉着手进去,也跟着傻笑呵呵地进了庄子里去了。
庄子外不远处的道上,霍无双骑在马上,远远看着陆家人欢喜地进去了,好一会之后才调转马头,吩咐随从:“走吧,回城去。”
随从一脸愕然:“世子,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不登门去见一见陆老爷拜访一番吗?”
霍无双头也不回地策马前行:“以后会有机会的。”
现在不合适,她还没能彻底摆脱凌家人,不能让她为难。今天这样远远跟着就是怕凌家人再为难她,所以一定要看着她安然无恙地到了庄子上,他才能放心地走。
罗妈妈心里顿时欢喜起来,连忙道:“好些了,想来要不了太久就能大好了,再回老夫人身边好好当差,你替我禀告老夫人,我一定将功补过,再不敢惹出麻烦来了。”
瑛儿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这是老夫人赏的肉饼,说是昨儿大爷从西街饼铺带回来的,二姑娘那边都没有,就让我们留给妈妈,说是妈妈平日就喜欢的。”
罗妈妈更是满心感激,恨不能起身要给老夫人磕个头去,奈何自己身子实在不便,只好满嘴感激的话,求瑛儿帮自己在老夫人跟前说些好听的。
瑛儿有些坐不住,说了几句就起身说老夫人跟前要人伺候,便留下食盒走了。
罗妈妈抱着那食盒看了看,里面的肉饼金黄喷香,心花怒放地想着,等罗大回来让他们两个都看看,老夫人还是不会那么无情发卖了他们的,以后二老夫人那里也不用去了,先前说的那些她也一概不会认,踏踏实实跟在老夫人身边比什么都强。
那几块肉饼的确是罗妈妈喜欢的,只是她先前刚喝了汤药,嘴里苦涩发黏,一时半会也不想吃,索性把放在一边,躺在榻上又歇了下去,只盼着自己能早些好起来,还进院子去给程老夫人当差。
这一下睡过去,是听到儿媳妇的尖叫声才醒过来,迷蒙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倒在她身旁的死猫,嘴里还带着血沫,瞪着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吓得她一骨碌坐了起来:“这是什么!”
罗大这时候上前把死猫从罗妈妈床上拎了下来,狠狠骂了几句:“这个死畜生,这是在外边偷吃什么了,居然死在这里!”
他还要再骂几句,罗妈妈却是一眼看见了自己放在桌案上的肉饼,此时已经一片狼藉,只剩下些残渣碎屑,连盛的碗都被打翻了。
她惊愕之余陡然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再望向那只死猫,果然胡须上还挂着油花!
一瞬间,她的脸白得像张纸,颤巍巍的挂满了惊骇!
“别,别声张,把它拿去院子里埋了,谁也不许说出去!”罗妈妈这一刻嘴都不利索了。
“娘,这玩意儿死了就死了,还费什么气力埋起来,扔出去就是了。”
罗妈妈怒斥一声:“闭嘴,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你进院子去,去求老夫人帮着请郎中,就说我突发急症昏过去了,瞧着好似不大好了,记住了给我哭着去,不许教人瞧出不对劲来!”
儿媳妇愣愣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不是好好的,怎么就突发急症了!
只是还没等她问出口,那边罗妈妈已经转头与罗大说:“院子里如今是不好进去了,老夫人一定是发现二老夫人的人过来了,现在怕是要收拾了我们一家子!”
“你想法子与二房那边的车夫攀个交情,让他帮忙带个信给二老夫人那边,请那人牙子明日一早就登门来!”
罗大糊里糊涂,但也猜到了个大概,唬地坐不住了,慌忙起来:“我这就去,这就去!”
罗妈妈咬牙盯着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不能教府里的人看出什么来,记住了,我是发了急症病得昏了过去,凭谁来问都是这样!若是走漏半点风声,咱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活了!”
“一千两!”程老夫人手里的茶碗都砸在了地上。
“区区一个妾,居然敢开口要一千两的买妾财!他们这与强抢有什么区别!”
凌家母子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原本谈好的五百两买妾财,冯家父子顿时给涨到了一千两,冯大更是耷拉着脸说,要是凌家不答应,大可以闹到公堂上面去。
完全是豁出去了的模样!
“那一家子是穷疯了吗,怎么敢这样开口的!别说一千两,在京城五十两就能买一个清清白白人家出来的姑娘,他们怎么敢要一千两!”
程老夫人彻底怒了,前一夜她与自己妹妹好说歹说,妹妹都不敢松半点口风,逼得急了就哭,说是冯老爷做的主,如果答应了退让怕回去会被父子俩打死。
一想到是这样的人家,程老夫人也觉得冯静柔能是什么好东西,更别说要用一千两银子买她了。
“去给那对混账东西带话,就说人我们不要了,让他们带走!”
凌承远此时也是一肚子气恼,没想到临到头了,冯家父子还狮子大开口,这是在太欺负人了。
可是想想冯静柔和孩子,再想想冯家的要挟,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母亲,那两个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如果不答应他们,把静柔带走了事小,要是真的闹到公堂上……”
程老夫人脸色青白不定,扶着圈椅呼哧呼哧喘气:“他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是瓦砾砂石,可我的儿你是金贵人儿,的确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若是让他们毁了你的前程,我们凌家要怎么办。”
官声关系着前程,如果这时候让冯家父子登了公堂状告凌承远拐带良家,与冯静柔无媒苟合,那日后凌承远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这一世的前程都要毁掉了。
“去把陆氏叫来,我与她说,让她把银子拿出来,快些打发走那两个豺狼!”程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要被捏碎了,催着罗妈妈去晓园。
陆云烟到了程老夫人房里,看见母子两个都是一脸气恼,见她进来了,程老夫人才挤出一丝笑容来。
“云烟来了,快来我身边坐。”
陆云烟屈了屈膝,乖顺地在程老夫人身边位上坐下,正正对着凌承远。
凌承远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乌黑蓬松的堕马髻,只戴着三两支素珠钗,雪白的脸蛋上娥眉淡扫,一双眼莹润如墨玉,通身虽然没有名贵之物,却是肌肤如玉,气派非常。不得不说陆云烟的容貌的确是美得雍容动人。
可惜偏偏出身商贾之女,不然他也愿意与她亲近。
陆云烟却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听程老夫人说着要她拿银子的事。
“一千两?不是说五百两吗?”陆云烟微微蹙眉,看样子冯家父子决定加价了,只是没想到多要了一倍的价钱。
程老夫人也有些尴尬,笑容难看:“想着终究是自家亲眷,如今也是家境没落,只好多帮一点。”
她没法告诉陆云烟,是因为凌承远与冯静柔无媒苟合被冯家抓住了把柄,只能花钱堵住冯家人的嘴。
好在陆云烟依旧是一副贤惠的模样,叹了口气点点头:“只是这样一大笔银子,我这里也没有现钱,只有钱庄的银票子,如果他们愿意,倒是可以写了切结书,把银票子交给他们。”
对,得写切结书,不然下一回再来讹钱怎么办!
程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对,连连点头:“你想得细致,那样的人家是得提防些。”
说完,又惊觉不对,那样的人家可是她妹妹家,是她娘家人。
陆云烟却像是没听出来一样,依旧是皱眉叹气:“我从娘家也只带了这些银子出来,如今就用得没剩下什么了……”
这个程老夫人倒是清楚,陆家给的陪嫁单子上的确只有一千两银子,其他的都是衣料首饰家具之物,还有几间铺面,但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日后要用她陪嫁的时候多着呢,不能一下子都花光了。
她堆满慈爱的笑容:“好孩子,让你为我们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让承远好好待你,你以后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他念着你的好的!”
凌承远不自在地别开脸去,不敢看陆云烟,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
陆云烟掩饰住嘴角的冷笑,轻声答应:“是,那就请姨老爷他们晚饭后来取吧。”
回了晓园,陆云烟让四喜从妆匣子最底下的夹层里银票子取了一张出来,是亨通钱庄的票子,每张都是一千两,足足有十张之多。
当初送陪嫁单子的时候,莫太太一力做主,将陪嫁的银子从五千两改成了一千两,却在出嫁时候悄悄塞给她这一叠银票子,低声吩咐她若是有什么难处再用这个,不够的话只管让人带了信回陆家,她会再贴补的。
若不是这样的安排,陆云烟现在怕是早已被凌家给掏空了。
到这时候,陆云烟才知道莫太太为她打算的多么精细长远,心里感动不已。
“吩咐人拿我的印章去一趟钱庄,让他们照着吩咐做。”
冯家父子听说了消息,喜得不知怎么才好,丫头端来的酒坛子连喝了三坛,这才摇摇晃晃喷着酒气往大花厅里过去。
虽说早就料到凌家会答应,可真到了陆云烟从袖子里取出银票子放在他们眼前时候,一双眼瞪得老大,半点不肯挪开目光去。
冯大急得要伸手去抢,却被凌承远拦住了,冷冷说着:“签了切结书,这银票你才能拿走。”
旁边还有一位是凌承远请来的里正,是为切结书作保的,正盯着冯家父子。
冯家人悻悻然坐回位上,冯老爷起身:“签了也无妨,只是我要验一验银票。”
陆云烟将银票交给了凌承远,凌承远这才拿着送到里正跟前,里正仔细翻看一会,点头道:“钱庄的徽号印鉴,票主的手印都齐全,没有问题。”
冯老爷还特意凑到跟前,看了个真真切切,这才满意。
他别别扭扭地在切结书上签了字,又按了手印,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银票子,笑得合不拢嘴。
程老夫人在旁边看着冯家三人,几乎要呕出来了,晦气地摆摆手:“送他们回去,快送走。”
冯老爷与冯大也不在乎,欢天喜地捧着银票子出去了,连程太太没跟在都顾不上理会。
看她说得义愤填膺,冯姨娘就像是看到了知音,嗷呜一声哭了出来:“你说的是,我不能就这么屈死了,上了公堂也要说明白,我是被凌家强抢来的……”
好了,到位了,屈婆子满意地点头:“姨娘可不能自暴自弃,这世上天大地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谁也不能白白屈死你。”
冯姨娘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也可能是那两个白馍给的力量,重重地点头:“我一定撑住,等到上了公堂说个明白。”
就算跟凌家撕破脸,也比白白死了强,何况是远哥哥先不顾着她的,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赵夫人的登门让躺在榻上哀哀呻吟的程老夫人吓了一大跳,一骨碌坐起来:“你说谁来了?”
新选的管事曲妈妈连忙回答:“是江夏侯夫人来了,人已经请到花厅里了。”
哎呦!程老夫人也顾不得什么头疼胸闷了,急慌慌起来要换衣服:“快,快,别让贵客久等了。”
只是赵夫人怎么会来凌家,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她心里一边揣测,一边急急忙忙去了花厅。
“您是说要让玉锦进侯府做妾?”程老夫人听赵夫人说明了来意,惊得嘴都合不上,半晌才问出口,居然忘了要拒绝。
赵夫人点头,看着程老夫人那瞪得溜圆的眼睛和合不上的嘴,掩饰住心里的轻蔑,扯出一丝笑容来:“是贵妾,我也知道委屈了姑娘,只是如今继业他病得重,请了紫霞观的仙长看过了,得冲喜才能大好,只是今年又是流年不利,不宜娶妻,所以才出此下策。”
“只是也不教府上吃亏,买妾财一定不会少了,进了门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就抬了作平妻,一切如同正房一般,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程老夫人这才想起摇头:“夫人抬爱了,只是我们也是正经官户人家,绝对没有让女儿做妾的道理。”
“玉锦是凌家嫡出的姑娘,自小也是娇养大的,怎么能去给人当姨娘!”
她语气气愤,但心里早已转了好些念头,也不知道江夏侯府怎么会惦记上玉锦的,只可惜是想要抬进门做妾,若是做世子夫人倒是极好的一门亲事。
赵夫人早料到程老夫人不会轻易答应,笑着继续道:“夫人莫要生气,我也知道这样是有些唐突了,只是凌探花的事我也听说了,是那刁民恶户攀诬,可如今这样僵持不下也不是个法子,若是闹得开了去,岂不是耽误了凌探花的前程。”
“那京兆府府尹夫人与我很是交好,若是我与她说一说,托个人情,想来尽快结案总是不难的……”
她看着程老夫人那副惊喜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了底:“若是凌二姑娘进了侯府的门,咱们两家的关系自然要亲厚许多,这么个小事也就不在话下了。”
程老夫人这会子是没法再干脆利落说出拒绝的话来了,毕竟赵夫人说得对,于家状告的事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那承远的前程就毁了。
玉锦虽然也是她生的,但能进江夏侯府做个贵妾也不算太过委屈,为了凌家少不得要牺牲些许的。
她也不好一口就答应,只能叹气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还要与承远商量商量才好。”
赵夫人已经知道说动了她,倒也不急着立刻要答复,笑笑说道:“我今日亲自来,就是看中了二姑娘,夫人也不必为难,只管商量好了再让人带了消息给我,我便让人安排姑娘进府冲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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