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结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告诉我妈结婚的事。
要是告诉她这是我跟王翰吵架时冲动之下去领的证,我妈再宠我也得生气。
王翰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走过来时,我还握着手机冥思苦想。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不然就让我去说,反正也是我主动提议的。”
我猛地摇头:“不行,我再组织一下台词。”
苏苏倒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我们和好后,王翰问我要不要请她吃饭,结果苏苏毫不留情地驳回:“新婚燕尔,你们俩慢慢腻歪吧,我要工作了。”
好冷酷,我只好把王翰搂得更紧了些。
结婚后他把我盯得更紧了,牢记我的每一次生理期,前后几天都不许我吃冰的。
有一回我背着他点了杯冰奶茶,结果外卖小哥送来的时候晚了点,正赶上王翰下班回来。
他硬生生拿小锅把奶茶煮到温热,才重新倒出来给我。
我控诉:“你虐待我。”
他面无表情:“我要是真虐待你,应该每天盯着你吃一杯冰块。”
“你以后回我微信能不能多回几个字?”我向王翰提出抗议,“我给你发那么多,连今天喝牛奶打了几个嗝都告诉你了,结果你就回我一个嗯字,弄得我好像舔狗。”
他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书:“好。”
后来我才发现,那本书是他特意买回来的《网络聊天用梗指南》。
于是第二天,我把午饭顺手拍下来发给王翰。
他:“看起来真是绝绝子。”
我:“?”
我说:“感觉只吃炒饭有点噎,我打算再做个番茄蛋汤。”
王翰:“挺好的,这喝汤,多是一件美事啊。”
我:“???”
“聊得挺好,下次别聊了。”等他晚上回家,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平息着呼吸,“你还是按以前那样回我吧,一个字也行,现在这样我害怕。”
但后来他还是会努力多回我几个字,比如把嗯改成嗯嗯。
好像我们的关系一下子从之前的僵局突飞猛进,我也在一点点走进他的世界,而不是单纯成为拖在他身后的一部分。
然后我就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之前始终不肯对我敞开心胸,是不是因为没领证,就对我怀有戒心?他是不是不相信我?”
苏苏用力把奶茶墩在桌上:“王小月,我警告你,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别又作。”
“我就是想一下嘛,又不会去找他对峙。”我委委屈屈地咬着吸管,“再说了,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啊?”
“就是因为我是你朋友,才必须阻止你犯傻的行为。毕竟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碰上一个这么喜欢的人,要是生生让你自己给作没了,那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知道苏苏说得有道理。
和她分别后,我去旁边的甜品店打包了一大盒瑞士卷,打车去医院找王翰。结果刚说了没两句话,一个正在预产期的孕妇忽然要生了,王翰便匆匆进了手术室。
一直忙到深夜,他才脱了无菌服,带着满身血腥味出来,眼睛里还残留着精神高度集中后留下的一点疲倦。
他在距离我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住脚步,走廊灯光照下来,将他包裹在一片冷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