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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幸!穿成疯批反派的恶毒原配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沈清起万没想到她在这等着他呢。
他剑眉紧蹙:“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还要不要梳头?”
“.......”
他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垂头取了石榴红的发带。
他将发带轻轻含在口中,两只手替她梳发。
她望向镜子里安安静静的沈清起,他的背后有阳光顺着窗纸洒入房间,在那道光束里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尘埃轻轻摆动。
他白得像雪,五官犹如被精雕细琢过,尽管他身上穿着极普通的麻衣,却依然难掩他浑身清冽出尘的气质。
她又低头看看妆奁里琳琅满目的首饰,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做工精良的衣裳。
他有钱了,怎么都没给自己置办一件好看的衣裳呢。
只知道坏脾气气人,不知道给自己置办件好衣裳吗,真是个坏小孩。
可不得不说,沈清起真的很聪明,她望着自己平时那任性的头发,在他的手中变得听话而乖巧,青丝挽成了两个好看的双螺髻,发髻上系着两条显眼的红丝带,他取了白色珍珠珠花,簪在发髻两边作为点缀,一眼看去,明艳而娇俏。
“哇.......”辛月影直直的望着镜台。
她看着看着,又移目看向镜中正凝目看她的沈清起。
他将她的头摆正,也在端详着她,安静的欣赏着镜中的辛月影。
他的指尖轻轻的搭在她的鬓边。
她有些失神,也有些恍惚,潋滟的眸子,凝着灼灼的光,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的右手轻轻下移,凉凉的指尖游走,轻触到她的脸蛋,抚摸着她的眼尾。
这个过于暧昧的举动,惹得她心跳随之加快。
他抬手,倏尔一笑。
辛月影歪歪头,瞪大眼睛望着他。
“有眼屎。”
他将指尖翻过来,贴心的给辛月影看看。
辛月影漆黑的眼球变成对眼,望着眼前那颗晶莹的眼屎。
“.........”
她僵在原地。
他垂眼笑,挽着轮椅出去了。
辛月影怔怔的望着晃动的门帘。
她认为,自己每天被这群人折磨,居然没疯,真的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呢。
辛月影是下午到的瘸马家。
不出意外,门前依旧挤不进人,老槐树前排队的人比前几天更多了。
辛月影把毛驴拴好,这回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吓得瘸马一激灵。
他满脸惊慌地回身,一瞧是辛月影来了,这才安心:“快关门。”
她把门关上了。
这回瘸马倒也不背着她了,直接当着她面坐在桌前研究毒药的制作流程。
他竹笼里放着两只小鸡仔,估计是他用来做试验的。
辛月影瞪他一眼,气得坐在桌子旁边歇脚。
她跟他讲不明白道理,索性趁他活着问问他沈清起腿的事情吧:
“他腿除了药敷,针灸能有用么?”
“他那个腿,越针灸越坏。”瘸马也不看她,埋首用小勺取了点粉末,放在鸡笼里的食槽中。
“怎么讲?”
瘸马竖起食指:“膝盖本就容易进风邪,何况他这种情况,针灸过后穴位打开,倘若进了风邪,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出去的。这是第一。”
瘸马竖起两指:“二,这个关节是密闭的骨骼,扎得手法倘若掌握不好,深入肌理,伤了经络,那他这腿就彻底废了。”
辛月影震惊的看着瘸马,孟如心之前可天天拿着银针对着沈清起:扎、扎、扎。
还不定多少人被她扎出来毛病了。
她太可怕了。
瘸马指尖点点桌面,注视着小鸡啄米。
他眼中充满邪恶的光芒,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奸笑一阵,屏息凝神的等待着小鸡归西。
“别冲动,别冲动。”他站起来,让辛月影坐下:“你就一张嘴,外面那么多张嘴巴!”
杨木匠沉声道:“我这些日子听得你不少传闻,你可知道他们都是听谁说的?”
“是孟如心吧?”辛月影抬眼看着杨木匠。
杨木匠:“敢情你知道,就是她,她在村口老槐树下面说你欺负她,还说你嫁给了瘫子,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出来招摇,你和她是不是结怨了?”
辛月影垂眼掸着身上的菜渣:“好丫头,走着瞧的。”
杨木匠去了后院,递给她一条巾帕。
杨木匠是很感谢辛月影夫妇的,当时他让沈清起给打十把轮椅,六十两银子高价,可对方婉拒了,当天下午杨木匠就看到了隔壁的铺子也贩卖轮椅了,比他这边价低了一半。
之后各家制作轮椅的越发多了,如今大家竞争,轮椅已经变成了五钱银子一把,如果当初沈清起答应了他制作六十两一把的轮椅,他非得赔死不可。
杨木匠沉声道:“我知道你和你丈夫的为人,你们都是好人,孟姑娘也不坏,她白给人瞧病,乡亲们都爱戴她,我也找她瞧过病,看她说话啥的不是个大老粗,识文断字的人,都讲道理,你跟她有啥误会好好说一说,解开了就好了。”
辛月影气得脸色潮红,她一言不发的听着外面的人说着风凉话。
他们故意说得很大声,唯恐屋内听不清楚:
“辛金莲,你这是跟杨木匠有一腿啊,哈哈!”
“那可不是么,她相公没腿,如今看见个有腿的,可得抱住了好好稀罕了。”
“哈哈哈哈,杨木匠,你胆子可真大,这种货色你也要。”
“他妈的。”杨木匠率先听不下去了,冲去了后院,提着斧子冲回来了。他一脚踹开大门,举着斧子大喝:“谁再废话!我弄死谁!”
人群轰地一下四散了。
辛月影却挺平静,她看着杨木匠:“老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你这朋友我交了!过两天我做好了新东西,我还来给你卖。”
杨木匠表示,你先别提卖东西的事情了,想想这事吧。
杨木匠又劝慰了她一番,还是建议她找孟如心好好聊聊。
辛月影点头,推门出去,朝着小灰驴的方向走,发现小灰驴的头上都被扔了臭鸡蛋。
她把绳子解开,扯了扯缰绳,小灰驴大概是先前受了惊,倔脾气上来了,此刻不愿意往前走了。
她又试着拽了拽驴。
小灰驴还是不走。
“哈哈哈哈哈哈,驴都嫌她脏!”
远处的几个婆子高声笑着。
辛月影也不再回嘴了,她耐心的等待着小灰驴稳定情绪,在这期间,身后仍有女人在叫骂。
小灰驴终于肯走了,辛月影赶着驴车往前行。
那几个婆子竟然跟过来了,故意就跟在她的驴车后面:“辛金莲,你怎么勾引男人的呀?教教我们呗。”
辛月影回头看了一眼,这几个女人头发夹杂着白发,目测少说得有五十多了,“现学来得及吗?你学一半入土了,岂不白浪费我功夫。”
婆子:“你都未必活的到我这岁数啊,你这样下去,往后真让人抓了现形,你可就浸猪笼喽,哈哈!”
那几个婆子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叽叽喳喳的笑着走了。
仍有一个,一直跟着她:“你欺负谁不好,欺负如心姑娘,你不怕遭雷劈吗?”
辛月影回头看,这婆子两只眼睛里透着愚蠢的光芒。
她真的都懒得跟这种人废一个字。
男人朦胧睁开眼帘,凝目看去。
幽幽烛光,映着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女,她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充满着打量与好奇,蹲在自己的面前瘦瘦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十分娇俏可爱。
辛月影:“你叫什么名字?”
辛月影看了全本儿的书,到末了都没记住男主的名字。
男人张了张嘴,却没吭出声来,顿了一下,这才道:“在下谢阿生。”
“谢阿生?!”
“谢阿生。”
辛月影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前期正是用的这个假名字,但他真名叫什么,又是什么身份,辛月影实在不得而知了。
辛月影斜斜端详着他,见他长得其实确实不俗,他高鼻深目,眼如荔枝,圆而明亮。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如果说沈清起犹如一块剔透易碎的冷玉,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匹飞扬的烈马。
谢阿生问道:“姑娘,是你救了我么?”
“是也不是。”辛月影蹲在他面前,小手比划着:“起先你被一个姑娘救了,后来呢,她爹不让她救,然后我就把你救了。”
谢阿生惶惑的望着辛月影:“这么复杂的?”
“对,你命挺大的。”她寻思这人先是被宋氏丢出去,又被霍齐丢下来,后又被沈清起丢到了厅里去,这么一番周折,且还没找瘸马给他看过病呢,他自己便醒了。
多么顽强的生命力!!!
谢阿生动了动,他扶着墙,自己站起来了。
看看,看看,太顽强了,他自己站起来了,他可不知道几天没吃东西了,居然头不晕眼不花的站起来了,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你饿了吗?”辛月影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谢阿生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点饿了。”
“我去给你拿饭。”昨夜的饭不给他吃也该坏了,辛月影去了灶房,掀起了锅盖,灶眼里有文火,所以这里头的饭一直是温的。
她把饭菜尽数端到了桌前,“先吃吧。”
谢阿生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吃东西。
辛月影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几更天了,沈清起还没回,他赶着驴车出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站起身,想去找他,可又坐下来了。
霍齐出去了,应该是去找他了。
家里还有个生人,柜子里还有银子呢。万一这家伙拿了银子直接消失,没过多久和孟如心偶遇上了,郎情妾意,他再把她的银子给了孟如心,那辛月影得气死。
她坐下来,看着谢阿生:“饭菜还合你口味吧?”
“真好吃。”谢阿生直接下手抓了根鸡腿塞进嘴里。
啧啧啧,人家沈清起就从不这样,永远斯文,永远矜贵,吃饭的时候连头都未曾垂下过分毫。哪像这位呀,饿死鬼投胎似的。
“姑娘,我昏睡了多久?”他回头望了望外面:“这又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她既不跟辛月影交代实底儿,她也不肯与对方说实话:“这是牛家山。”
“牛家山?”他一愣,抬眼看着辛月影。
辛月影点头。
谢阿生的眼眸忽而一转,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下了鸡腿,油腥的手直接竖入衣襟里翻翻找找。
他怎么不嫌脏呀。
辛月影嫌弃的看着他。
她回身取了块抹布递给他,让他擦擦手,还没来及说话呢,谢阿生猛地站起。
桌上碗碟一震,吓了辛月影一激灵。
“干......干什么你.......”
他脸色都白了些许,圆圆的眼睛闪闪烁烁。
他或许觉得自己这般激动不在情理之中,尴尬的朝着辛月影挤出一个微笑来。
“......”
辛月影昂头看着他,也只好对他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恰在此刻,沈清起赶着驴车回来了。
沈清起远远望去,执着鞭子的手紧紧地攥起。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从没见过辛月影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笑意。
那鬼丫头在他面前,龇牙咧嘴笑得不少,或讨好,或谄媚,或得意,或奸诈。可就是没有这样,一个单纯无害的善意的笑颜。
他眯起眼看过去,去看辛月影手心里握着的,那是条帕子么?让他擦手的帕子?
呵呵,真有意思,她还从没给他递过帕子,让他擦过手。
他冷凝着脸,将目光落在了那男人的背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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