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开始,朝堂之上,天子康跃礼端坐在龙椅之上,肃穆的看着下方的众大臣。
大臣们分为两个队列,文官和武将,文官队列以水丞相为首,武将队列以徐国公为首,水倾墨穿着稍微不同的女官朝服站在武将队列,很是明显。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御前公公喊道。
“臣有事请奏。”徐国公走到队列中间。
“徐公何事上奏。”康帝问道。
“回禀陛下,老臣离京十七载有余,时刻不敢懈怠,日以继夜,将老臣在边疆的所见所闻所思整理成册,特献给皇上。”徐国公说完递上一册子。
册子由内侍呈递给康跃礼,康跃礼拿过册子粗粗翻看几页,面露喜色:“徐公有心了,朕定会好好翻阅,细细品读。”
“陛下过奖,老臣还有一件家事恳求陛下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公但说无妨。”
“回陛下,众所周知,老臣膝下四子一女都已婚嫁。老臣福薄,五个子女已损有三,孙辈到适婚年龄还未婚配的唯有爱女遗孤水倾墨。倾墨年近双十还未成婚,老臣恳请陛下特准老臣为倾墨觅得良婿后返回边疆镇守,如此老臣此生便无憾了。”
“徐公所言之事乃人之常情,倾墨将军身居要职,成婚之事是私事亦是公事,此事徐公先行置办,待时机成熟之时,朕定会下旨赐婚。”
“多谢陛下。”徐国公说完站回原位。
“爱卿们可还有事启奏。”康跃礼看向众大臣问道。
“臣有事启奏。”水丞相出列恭敬的行礼。
“水爱卿何事要奏?”
“回禀陛下,年关将至,微臣已整理好各地官员报上来的当地治安,税收,以及民生情况。微臣也对一些要事做了批注和解决之法,请陛下过目。”水丞相话毕拿出一本奏折
“好!水爱卿做事有心了,呈上来。”康帝吩咐边上的孙公公说道,孙公公直接下去将奏折拿了上来,康跃礼也粗粗的翻看了前面部分。
“微臣有事启奏。”水倾墨等前面的事情都上奏完了,适时的开口说道。
“哦,倾墨将军何事启奏?”康跃礼放下手里的折子,看向水倾墨。
“回禀陛下,陛下刚才对徐公所言,微臣在朝身居要位,私事亦是公事,臣有一件私事禀报,还望陛下首肯。”
“爱卿直说无妨。”
“谢陛下,微臣已离家六年有余,思亲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日夜涌动,食不能寝,夜不能寐,望陛下首肯微臣在成亲之前,能够搬回相府居住,弥补多年骨肉离别之痛。”
康跃礼听此眼神冰冷:水倾墨这是何意,徐公和水丞相不睦已久,这是要借此修复关系,还是另有图谋。
水丞相看着水倾墨:这个逆女是要干嘛,她恨我入骨,府中之人她亦恨之。
徐国公以及三子徐云虎最是震惊,水倾墨居然自请回相府!她是忘记当年相府对她的迫害了么?两人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随后眼眸中是深深的失望。
康帝将底下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看来并非是朕想的那样,那朕就成全她,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爱卿本为丞相嫡长女,回府正常,朕准了。”
“谢陛下。”水倾墨向康帝道了谢,然后对水丞相行礼道:“父亲,女儿幼时离家,常驻边关,缺乏教导,行事有些粗鄙,更没有女儿家的行为仪态,恐惊扰相府众人,望父亲海涵。”
水丞相正想说什么,上头的康帝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这是不想受繁文缛节的约束,行,朕也成全了,康跃礼悠悠开口:“爱卿保家卫国,一腔忠勇何必妄自菲薄,寻常礼节繁琐,爱卿在家自不必约束于寻常礼数。”
“谢陛下,谢父亲。”
下朝之后,徐国公等人直接略过水倾墨,驾着马车走了。
完了,这事做的欠妥,应该提前和外祖父他们商量一下的,得赶紧追上去解释清楚。
水倾墨四下张望,看见宫门口停着四辆马车,水赶紧上前走到一辆马车旁,询问车主是否可以捎她一程,结果是丞相府的马车。
水丞相坐在车里,直接拒绝:“倾墨将军既然要回相府居住,为父自当回府布置一番,好迎接将军回府,如此就恕不奉陪。”说完便吩咐自家的车夫启程。
开什么玩笑,没跟他这个父亲商量就在皇上面前说要回府,这不是直接打了他的脸么,现在还想老夫带你回徐国公,做梦。
水倾墨看着远去的马车,在后头生气的比划了几下,这个便宜的爹,真的一点父女之情都不念。水倾墨赶紧跑向第二辆马车,没等她靠近,第二辆和第三辆的马车直接就走了。
什么情况?
“那二位跟丞相私交甚好,丞相都不肯带你,他们又怎么敢与你同坐一辆马车。”这时从第四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墨色华服的贵公子。
“你是谁?”水倾墨打量起眼前的人儿,剑眉星目,明眸皓齿,肤白,个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
“倾墨将军,在下褚霂希有礼了,在下愿意载倾墨将军一程。”
“褚霂希,好名字。霂字,蒙蒙细雨,滋润恩泽,温润淡雅;希字:代表希望,稀有,独一无二,又同“喜”谐音,表示喜悦。可见褚公子的家人对公子的心意。”水倾墨不假思索的赞叹。
这番话让褚霂希的眼睛亮了,没想到他的名字是这寓意。
“倾墨将军,请上马车。”
马车里,不熟的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徐国公府的门口,水倾墨下车对着褚霂希微微鞠躬表示感谢:“多谢褚公子仗义相助,倾墨他日必将登门道谢。”
“倾墨将军客气,区区小事不必挂齿。”说完便让车夫驾马离去。
水倾墨一路小跑来到徐国公府的书房,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小姐,国公有交代,不见客。”
“我怎么是客呢,我可是外祖父最疼爱的外孙女。”
“小姐,国公说了不见客,请勿为难属下。”
水倾墨急了,便直接将侍卫打倒推门而入。
徐国公和三子徐云虎正在下棋,见水倾墨鲁莽的闯进来,徐国公直接厉声呵斥:“放肆,书房重地,怎可乱闯!”
“外祖父,舅舅,我……”水倾墨怂了,她是第一次见到徐国公发这么大的火。
“别叫我外祖父,我不是你外祖父,他也不是你舅舅。你赶紧回你的丞相府去找你的丞相爹爹。”
徐云虎见状上前安慰父亲几句,又对着水倾墨说道:“倾墨,你还记得你幼时从丞相府逃出来的样子吗?蓬头垢面,骨瘦嶙峋,浑身是伤。幸亏半路遇到我们的旧部下,你才幸免于难。我们精心呵护你培养你,你功成名就之后却自请回相府,你将我们置于何地?”
水倾墨直接跪了下去:“外祖父,舅舅,我自作主张回相府是我的不对,但我回丞相府是目的。”
“什么目的?”
“十七年前,大舅舅一家被人诬陷惨死狱中,徐国公府被调离京都镇守边关,母亲同年突然身患重病,短短一月便病逝,如此种种未免也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徐国公看向水倾墨,“你起来说话,堂堂将军,不可轻易下跪。”
在一旁的徐云虎立马将水倾墨扶起来:“好孩子,祖父和舅舅错怪你了。”
水倾墨站起身,接着说道:“外祖父,舅舅,我当年在丞相府所受的屈辱我终身都不会忘,我回丞相府只想调查母亲当年病逝的原因,为母亲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