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直瞪着眼睛要骂人。
“把他嘴巴堵上,若再说出虎狼之词,朕是皇帝也救不了他了。诸卿,朕是为王太师好啊!”
朱祁钰恬不知耻地看向文武百官,所有人抽抽嘴角。
宋杰让人把王直衣服扒了,只留一件亵衣。啪的一声,鞭子留在他后背上一道血痕,王直闷哼一声,连气带怒带羞辱,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陛下,王太师晕倒了。”宋杰知道自己捅娄子了,堂堂内阁辅臣,被他给抽晕了,文人士子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他。
“让太医过来候着,继续抽!朕是为了王太师好啊,如果这般冒犯天颜的话传扬出去,王太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是不是啊,天官?”
朱祁钰冷笑,装晕的把戏还跟朕玩?晕了更好,直接抽死你!随即把矛头直指王翱,这个老反派,居然被推出来执掌吏部,是为朱祁镇选官用官吗?再架空朕?迎立朱祁镇?一群三心二意之徒!
王翱打了个哆嗦,陛下擅长钻空子,干脆不说话只请罪,肯定没错。只是内心不甘,以前的皇帝是笼子里的猪,文官打他骂他都得忍着,现在皇帝翅膀硬了,要反噬主人了……哼,必须夺走皇帝手里的刀把子!
啪!
鞭子又落下,王直刚要闷哼出声,却意识到自己在装晕,生生忍下来,不肯吭声。但宋杰的鞭子力道越来越大,一鞭接着一鞭,王直死死咬着牙,心里把宋杰祖宗十八代给骂翻了,你他娘的是真打本阁啊!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真被抽晕了!
“陛下,太师好像真不行了。”宋杰胆子小,不敢真抽死了,但也算尽心尽力,十几鞭子下去,后背、屁股上血呼啦一片,够王直这老头喝一壶的。
但朱祁钰就是要抽死他,你们推出阁臣又如何!朕想打死就打死!这就是朕的权力!
“太师经筵讲学时经常劝导朕,为人要重信重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太师也是一诺千金之人。朕以为,若朕不打够他三十鞭子,以正律法,想必他还会怪朕,不遵守诺言,有损王太师清名,朕不能让老太师怪朕啊。宋杰,接着打,诸卿要给朕证明,朕完全是为了王太师清誉着想,绝不是怪罪他亵渎皇太后!”
文武百官嘴角抽搐,就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皇帝!
啪!
宋杰狠狠一鞭子,把晕死过去的王直给打醒了,王直身体抽搐,嘴里哼哼,疼得受不了了,真的。
“陛下,太师身体受不了了,请陛下高抬贵手。不如将剩下的鞭子记下来,等太师身体养好后,再罚也不迟啊,想必天下臣民也会怜惜老太师劳苦功高,而不会怪罪的!”
林聪硬着头皮帮王直辩解,他是王直全力举荐入阁的,自然地帮着说话。他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直被打死了,那样靠山岂不倒了?
呵,朕犯了错就被天下臣民唾弃,王直犯了错天下臣民就能宽宥了?怎么?天下臣民就活在你们文官的嘴巴里?
朱祁钰冷笑:“太医,告诉林阁老,王太师身体如何?”
“陛,陛下,这……”太医刚刚亲手杀了两个人,官袍还染着血,看见朱祁钰就发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顺皇帝的心思。
“照实说!”
“回禀陛下,王太师身体怕是经不住了。”太医叩首回答。
“诸卿,朕很两难啊,若打下去,老太师便有性命之忧,却成全了老太师之美名;可不打,老太师清名不保,朕恐怕要背上不孝的罪名啊,朕很难做啊!”朱祁钰目光幽幽,打人不是目的,方才他大杀特杀,屡次逼迫皇太后,必然背负不孝之名,他要借此洗刷,朕如此孝顺,岂能背负恶名?
“陛下乃纯孝之君,天下人皆知!”林聪硬着头皮吹捧。
皇太后狂翻白眼!你管此等逆子叫纯孝?你不是读书读傻了,而是读坏了!心肠都坏了!
“朕是纯孝之君吗?”朱祁钰嘴角弯起,高声问群臣。
林聪、王翱先跪下来,硬着头皮说违心话:“陛下之孝名,连乡野小儿都听说过!陛下乃纯孝之人!”
“陛下乃纯孝之君!”文官只能跟着跪下称赞,说些违心之话。
朱祁钰还不满意,面带笑意地看着孙太后:“皇太后,您觉得呢?”
孙太后气得浑身哆嗦,居然被这个废人逼到这个份上!当初就该早毒死他,一了百了!就怪哀家一时心慈,想慢慢折磨他,结果被他翻了盘,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哀家这个嫡母!还问哀家,孝不孝顺?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是怎么对哀家这个嫡母的!差点杀了哀家!你忘了?
“陛下乃纯孝之君。”孙太后咬牙说道。
你要是纯孝之君,叛军攻门时会把嫡母顶在最前面?你要是纯孝之君,会动不动就要打杀嫡母?你要是纯孝之君,会扒出嫡母的丑事?让天下人耻笑!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纯孝之君,居然还逼着群臣、嫡母承认!朱祁钰!你还是人吗!
“快给皇太后赐座,朕乃纯孝之君,岂有朕端坐而皇太后站立之礼?传出去,岂不污了朕的孝名?”朱祁钰接着恶心群臣:“诸卿,朕可有说错?”
“陛下所言甚是,陛下就是纯孝之君!无可挑剔!”林聪强忍着恶心吹捧皇帝。
他是王直推荐入阁的,此番又不断帮王直说话,算是彻底烙印上王直的标记,也被皇帝嫉恨上了。不过他也不担心,皇帝最大的依仗,就是一支团营,只要把范广收入门下,皇帝就只能乖乖回笼子里当猪了,若他不愿意,就换一头猪好了,反正有现成的。
反正皇帝跳的越欢,死得越快。看看内阁的格局就知道了,新上来的都是太上皇的人,就是准备拉紧枷锁,把皇帝装回笼子里去。这就是皇帝得到兵权反噬的结果,别以为有一支团营,就能翻得了天!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而已!
“罢了,朕既是纯孝之君,又是仁善之君,便将过错记在朕的头上吧!把王太师抬下去治伤,剩下的鞭子先记下来,骂名让朕来背吧。但王太师需要养伤,内阁尚需运转,便让叶盛暂代王太师职务吧。”朱祁钰趁机往内阁里掺沙子,叶盛和李贤不对付,又不是朱祁镇的人,完全可以拉拢,所以借机拉拢叶盛。
此言一出,内阁阁臣反应激烈,林聪带头反对,他们决不允许皇帝插手内阁事物,哪怕皇帝提出的意见完全正确,他们也坚决不采纳!这是权力归属的问题,不容置喙,谁敢伸手就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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