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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暴君

朱祁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大明第一暴君》,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朱祁钰王诚,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朱祁钰”,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景泰八年,夺门前夜,垂危的景泰帝忽然坐起来,一个耳光扇在穿着龙袍再次君临天下的朱祁镇脸上!大明立国不足百年,太祖仙逝五十年,太宗故去三十年,天下竟已经糜烂至此。吾朱祁钰,誓要涤清大明,荡清天下!还天下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公平!......

主角:朱祁钰王诚   更新:2023-12-26 1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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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祁钰王诚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第一暴君》,由网络作家“朱祁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大明第一暴君》,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朱祁钰王诚,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朱祁钰”,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景泰八年,夺门前夜,垂危的景泰帝忽然坐起来,一个耳光扇在穿着龙袍再次君临天下的朱祁镇脸上!大明立国不足百年,太祖仙逝五十年,太宗故去三十年,天下竟已经糜烂至此。吾朱祁钰,誓要涤清大明,荡清天下!还天下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公平!......

《大明第一暴君》精彩片段


朱祁镇目光深邃。

和从城墙上探出头来的朱见深,隔空相望。

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但父子相见,终究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但下一秒,他激动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朱祁镇!”

朱见深沙哑的嗓子用力嘶吼,直接喊亲爹的大名!

四周将士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祁镇,给孤站出来!”

朱见深满脸绝望。

他是太子啊,指名道姓骂自己的父亲,是为大不孝,单凭这一点群臣就能喷死他,他还有什么资格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但是,若不骂。

现在就得死。

一个太监拿着刀,站在他身旁。

太监说一句话,他跟着学一句。

一个字也不能错,错了就要挨刀。

他很清楚,这些话都是朱祁钰想说的,却借他的嘴巴说出来!

皇帝的心太毒了!

“逆子!逆子!”

朱祁镇气得浑身哆嗦。

有道是家丑不得外扬,他抢夺弟弟的皇位,是利益之争,无可厚非。可亲儿子竟指名道姓骂他,岂不是说他朱祁镇连畜生都不如?

“朱祁镇!”

“你身为大明天子,土木堡之下,战败受辱却不自尽报国,为苟且偷生,向瓦剌俯首称臣,丧师辱国,是为不忠!”

“你不顾群臣反对,强行出征,抛弃孤老于宫内,此为不孝!”

“你为一己之私,枉顾国政,偏信王振,致使土木堡大败,三十万军民为你之无能陪葬。却依旧死性不改,屡屡扣门于边关,任由瓦剌狗鞑残害百姓,破坏关城,是为不仁!”

“幽幽八载,你心怀怨怼与野心,阴谋篡位,试图复辟,火烧皇城,戕害太后太子,枉顾陛下之恩,此乃不义!”

“陛下将你从瓦剌赎回,你恩将仇报,勾结败类,攻打宫城,此为不悌!”

“朱祁镇!”

“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混蛋!”

“妄为大明天子!”

“更不配当太上皇!”

“孤虽是你亲子,自今日起,却与你势不两立!”

“孤与你,恩断义绝!”

朱见深每喊出一句,都有太监复述一遍。

两边将士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朱祁镇气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

“孽子!孽子啊!”

子不言父之过。

朱见深却骂他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混蛋!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也就罢了。

还是混蛋?

朕是皇帝啊!

被你如此叫骂,威严何在?威信何在?

朱见深……你是太子啊!

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你的生身父亲呢?

朱祁镇看向四周,发现边军将士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仿佛他在瓦剌大营里见过。

他最讨厌那段记忆,却怎么也忘不掉,在瓦剌大营里,瓦剌将士就这样好奇地看着他,充满了戏谑和嘲笑。

对,就是这种眼神。

朕永远也忘不掉当日的屈辱啊!

七年过去了,怎么还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朕要杀了你!

杀了你!

朱祁镇指着朱见深,浑身发抖:“闭嘴!给朕闭嘴!”

“朱祁镇!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狗贼!”

朱见深喊完。

四面八方,铺天盖地,都是太监叫喊声。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轰!

朱祁镇的脑袋仿佛炸开了:“狗,狗贼?”

哪怕战败被捕,在瓦剌大营里,也先尚且以礼相待!不曾如此羞辱他!岂敢骂朕是狗贼?

他幽居南宫,虽然吃穿上有短缺!却没人敢骂朕!

更何况骂朕是狗贼,不怕被诛九族吗?

朱见深,朕是狗贼,你是什么?

小狗贼吗?

“大炮呢?给朕轰!让他闭嘴!杀杀杀!杀光他们!”朱祁镇戾气爆棚,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将士们面面相觑。

“听陛下的!开炮!”

站在朱祁镇旁边伺候的曹钦大喊。

曹钦是曹吉祥养子。

曹吉祥给大军提供方便,打开军器局的大门,给大军提供火炮、火枪、盔甲等军械。又清理大军通往东华门的障碍,阻止五军都督府出兵救援皇宫。

等于说,曹家赌上了一切。

曹钦真害怕太上皇打退堂鼓。

所以见朱见深大骂太上皇,他不嘲笑太上皇,却激动得想给朱见深磕一个,好太子啊,是你,坚定了太上皇攻门的决心。

轰!

火炮再响,奉天门摇摇欲坠。

“朱祁镇,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你猪狗不如!”

朱见深仍在叫骂。

“对着他轰!对着他轰!”

朱祁镇气疯了:“朕没有这样的儿子!大明也没有这样的太子!杀了他!”

炮口调转。

朱见深双股战战,又吓尿了。

之前的尿迹尚未干透,又沾染了新尿,裤裆全都湿透了。

“陛下饶命啊!”

朱见深冲朱祁钰哭诉。

朱祁钰冷笑。

这个狗贼果然不顾念父子之情。

“传旨,把仁智殿烧了!”

仁寿宫烧了小半个时辰了,火光通天,瞎子也看见了!

但京营毫无动静!

显然,被文官控制的五军都督府,是不想参与皇位之争喽?

果然都是朕大明的忠臣啊!

朕若活下来,必有重报!

好,朱祁镇不是想走仁智殿,攻打谨身殿,堵朕的后路吗?

那就把仁智殿烧了!

朕也堵他的后路!

虽然建造一座大殿,所耗甚巨,但生死攸关面前,他必须做出抉择。

尤其背后这座奉天殿,若真被朱祁镇占据,其政治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后果不敢想象。

“遵旨!”

太监张永领旨而去。

“若仁智殿烧不成,便去烧慈宁宫(此宫嘉靖年间建造,剧情需要)!”

朱祁钰补了一句。

张永心里一暖,伏地道:“奴婢死也要烧了仁智殿!”

“挑些忠勇之士,日后朕必有重赏!”

那个很机灵的太监和大嗓门的太监立刻报名。

朱祁钰知道他们,一个叫金忠,一个叫刘进喜。

烧宫,最多能延缓朱祁镇进攻的脚步。

却不能救他。

他目光眺望宫外,于少保,你真不顾朕的死活吗?

掺和进皇位之争,就有污清名?还是在你的心里,朕依旧名不正言不顺,不配你救呢?

“来人,传璚英觐见!”

朱祁钰目光愈发冰冷。

朕死,也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朱祁钰!你这般阴毒之人,也配姓朱!”朱祁镇咬牙切齿。

石彪来报。

安定门前,皇太后站在那里。

石亨不敢发炮,担心炮火伤到孙太后,所以派侄子禀告太上皇。

“轰!照轰不误!”

朱祁镇目光阴狠:“皇太后想必会体谅朕的苦衷的。”

“臣遵旨!”

石彪飞奔而去。

然而。

石彪刚出归极门,眼前便火光通天!

仁智殿燃起了大火。

他心知不妙,叔父石亨正在攻打安定门,仁智殿着火,等于断了后路。

因为迟迟没有进入奉天殿,将士们本就心中惴惴。

再被大火断了后路,恐怕信心会动摇。

他不得不返回奉天门前。

“废物!”

朱祁镇对着石彪大发雷霆:“挑选几个死士,冲过去告诉石亨,打不开安定门,他就死在那里吧!”

石彪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没有我们父子相助,你朱祁镇拿什么攻打皇城,用脑袋吗?

“去啊!滚!”

朱祁镇乱了方寸。

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了奉天门……

啪!

却在这时。

一道诡异的球体,散发着无比恶臭,在天空中如流星般划过,巧而又巧的砸在了朱祁镇的脸上!

朱祁镇刚要说话,嘴巴是半张状态,正好就有一部分进了嘴里。

这是什么?

朱祁镇也懵了,天上怎么掉下来这东西?

好像……是臭的?

“太上皇?”

石彪叫他一声,朱祁镇下意识回头,脸上的大饼居然滑落下来,下颌、胡须上弄得全都是。

石彪先愣了一下,然后眼珠子瞪得溜圆:这玩意好像有点熟悉?每天都要见!

“是,是柿?”石彪忍俊不禁,想笑却不敢笑,硬憋着。

四周的将士也都傻眼了,皇帝不是洪福齐天吗?怎么会挨柿球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柿?

呕!

朱祁镇也意识到了,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就一阵狂呕。

石彪看在眼里,也觉得胃里涌动,张开嘴也跟着吐了起来,太恶心了。

“朱祁钰,朕与你势不两立!”

朱祁镇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弄得脸上全是,光那股臭味就熏得他快要死了。

幸好太监刘永诚的干儿子刘聚,不嫌皇帝脏,用袖子给朱祁镇擦脸。

朱祁镇才好受了一点,虽然没有水不能立刻清洗,那也比那玩意呼在脸上好受。

但是!

天空中忽然出现很多“柿炮”!

看样子像是用手扔的!

专门往朱祁镇身上砸!

朱祁镇刚收拾干净,结果脸上又挨了一下!

这回是很大的一沱。

朱祁镇头发上、胡须上,全都是柿!

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朱祁镇不知觉的吸了一下鼻子,很多暗黑色的东西被吸进了鼻腔。

登时,他晃荡了几下,噗通一声坐在了石砖上,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父皇……

“陛下,陛下!”

刘聚为了出头也豁出去了,用袖子抹了几下,却抹不干净。

他担心太上皇被闷死了。

过了好一会,当朱祁镇终于吸到新鲜空气了,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刘聚正在腆他的脸!

心里更加恶心,胃里一阵痉挛,直接一张嘴,吐刘聚一脸。

“朱祁钰,朕要诛了你!”

“朕要诛了你九族!”

“诛了你十族!”

朱祁镇肺腔都要撑爆了,由刘聚扶着,晃晃悠悠站起来。

曹钦看到这一幕,心里嫉妒,早知道他也冲上去帮朱祁镇清理该多好。

“火炮!全力轰!”

刘聚抹了一把脸,把怒火全都撒在奉天门上:“不怕死的站出来,爬过去!太上皇必有重赏!”

这下把朱祁镇真逼急了。

朱见深看见自己的亲父,差点被柿给溺死,整个人目瞪口呆。

陛下是疯了吗?居然如此羞辱皇帝!

那些都是太监的柿!

那些猪狗不如的太监拉出来的柿,再由禁卫丢出去,砸在父皇的脸上……

不管怎么说,父皇也是皇帝啊!

皇帝的尊严放在哪?

若传出去,以后谁还服从皇权?

皇权失去了神秘感,皇帝还是皇帝吗?

陛下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再看朱祁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皇帝真疯了!

朱祁钰面色阴沉似水。

仁智殿也点燃了!

京营却还没来!

于谦,你可真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回禀陛下,朱夫人带到!”

朱祁钰看见,一个中年少负牵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姑娘,步履坚定,充满信心。

和她父亲真像啊,容貌像,举止像,神态更像,难怪于谦一反常态,重女轻男。

“朱于氏给陛下请安。”

璚英跪下行礼,不卑不亢。

即便火炮轰隆,宫墙摇摇欲坠,璚英脸上却没半分恐惧,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淡定。

可惜了。

长个男儿像,嘴角还有黑色的绒毛,像是胡子。若有几分颜色,进宫侍奉朕也不错。

朱祁钰失望地摇摇头,挥手让她们起来:“朕今天要死在这里,你们也会跟着陪葬,怕不怕?”

“臣女不怕。”璚英坦然道。

“好!有乃父之风!”

朱祁钰又看向朱骥的母亲:“朱老夫人,你怕不怕?”

老太太打了个哆嗦,带着哭声说不怕,哆哆嗦嗦的。

“不必害怕。”

“不过死而已!”

“八年前,瓦剌攻打北京城!”

“朕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也先的大军。”

“联营几百里,二十万精锐大军!”

“那时的朕,就做好了玉石俱焚,和北京城、和大明一起赴死的决心。”

“虽然过了八年,时过境迁。”

“但朕依旧不怕!”

“若叛军打破了宫门,朕第一个去死!”

“死,有甚可怕的!”

朱祁钰扶剑而立,慷慨道:“你们,也不必怕!能和朕死在一起,是你们的荣耀!”

他环顾禁卫。

不少人缩了缩头,满脸恐惧之色。

很多太监也不敢看朱祁钰的眼神。

朱老夫人和她女儿都快吓晕过去了。

呵,懦夫尔。

“妾身愿与陛下赴死!”

唯有璚英慷慨道:“陛下有英雄气,乃天下共主,臣民服之,妾身能与陛下同死,必流芳千古!”

轰隆!

却在这时,宫墙被轰出一个缺口。

有死士爬了进来。

“皇爷,快撤吧,撤去乾清宫!”从仁寿宫放火返回来的王勤,跪在朱祁钰面前,抱住朱祁钰的腿。

一个半时辰了!

不管怎么算,于谦都该来了。

但他没来,说明他也放弃了朕!

就算再拖延半个时辰,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于谦的京营平叛,不管怎么拖延,都不过苟活几个时辰罢了,还不如轰轰烈烈去死。

朱祁钰踹开王勤,面容果决:“死则死矣,有甚可怕的!”

“皇帝有皇帝的死法。”

“太子!”

“过来!”

“朕先送你一步!”

“随后,朕就去黄泉路上找你!你并不孤单!”

“来吧!”

他冲朱见深招招手,让他过来。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陛下……”王直瞪着眼睛要骂人。

“把他嘴巴堵上,若再说出虎狼之词,朕是皇帝也救不了他了。诸卿,朕是为王太师好啊!”

朱祁钰恬不知耻地看向文武百官,所有人抽抽嘴角。

宋杰让人把王直衣服扒了,只留一件亵衣。啪的一声,鞭子留在他后背上一道血痕,王直闷哼一声,连气带怒带羞辱,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陛下,王太师晕倒了。”宋杰知道自己捅娄子了,堂堂内阁辅臣,被他给抽晕了,文人士子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他。

“让太医过来候着,继续抽!朕是为了王太师好啊,如果这般冒犯天颜的话传扬出去,王太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是不是啊,天官?”

朱祁钰冷笑,装晕的把戏还跟朕玩?晕了更好,直接抽死你!随即把矛头直指王翱,这个老反派,居然被推出来执掌吏部,是为朱祁镇选官用官吗?再架空朕?迎立朱祁镇?一群三心二意之徒!

王翱打了个哆嗦,陛下擅长钻空子,干脆不说话只请罪,肯定没错。只是内心不甘,以前的皇帝是笼子里的猪,文官打他骂他都得忍着,现在皇帝翅膀硬了,要反噬主人了……哼,必须夺走皇帝手里的刀把子!

啪!

鞭子又落下,王直刚要闷哼出声,却意识到自己在装晕,生生忍下来,不肯吭声。但宋杰的鞭子力道越来越大,一鞭接着一鞭,王直死死咬着牙,心里把宋杰祖宗十八代给骂翻了,你他娘的是真打本阁啊!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真被抽晕了!

“陛下,太师好像真不行了。”宋杰胆子小,不敢真抽死了,但也算尽心尽力,十几鞭子下去,后背、屁股上血呼啦一片,够王直这老头喝一壶的。

但朱祁钰就是要抽死他,你们推出阁臣又如何!朕想打死就打死!这就是朕的权力!

“太师经筵讲学时经常劝导朕,为人要重信重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太师也是一诺千金之人。朕以为,若朕不打够他三十鞭子,以正律法,想必他还会怪朕,不遵守诺言,有损王太师清名,朕不能让老太师怪朕啊。宋杰,接着打,诸卿要给朕证明,朕完全是为了王太师清誉着想,绝不是怪罪他亵渎皇太后!”

文武百官嘴角抽搐,就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皇帝!

啪!

宋杰狠狠一鞭子,把晕死过去的王直给打醒了,王直身体抽搐,嘴里哼哼,疼得受不了了,真的。

“陛下,太师身体受不了了,请陛下高抬贵手。不如将剩下的鞭子记下来,等太师身体养好后,再罚也不迟啊,想必天下臣民也会怜惜老太师劳苦功高,而不会怪罪的!”

林聪硬着头皮帮王直辩解,他是王直全力举荐入阁的,自然地帮着说话。他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直被打死了,那样靠山岂不倒了?

呵,朕犯了错就被天下臣民唾弃,王直犯了错天下臣民就能宽宥了?怎么?天下臣民就活在你们文官的嘴巴里?

朱祁钰冷笑:“太医,告诉林阁老,王太师身体如何?”

“陛,陛下,这……”太医刚刚亲手杀了两个人,官袍还染着血,看见朱祁钰就发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顺皇帝的心思。

“照实说!”

“回禀陛下,王太师身体怕是经不住了。”太医叩首回答。

“诸卿,朕很两难啊,若打下去,老太师便有性命之忧,却成全了老太师之美名;可不打,老太师清名不保,朕恐怕要背上不孝的罪名啊,朕很难做啊!”朱祁钰目光幽幽,打人不是目的,方才他大杀特杀,屡次逼迫皇太后,必然背负不孝之名,他要借此洗刷,朕如此孝顺,岂能背负恶名?

“陛下乃纯孝之君,天下人皆知!”林聪硬着头皮吹捧。

皇太后狂翻白眼!你管此等逆子叫纯孝?你不是读书读傻了,而是读坏了!心肠都坏了!

“朕是纯孝之君吗?”朱祁钰嘴角弯起,高声问群臣。

林聪、王翱先跪下来,硬着头皮说违心话:“陛下之孝名,连乡野小儿都听说过!陛下乃纯孝之人!”

“陛下乃纯孝之君!”文官只能跟着跪下称赞,说些违心之话。

朱祁钰还不满意,面带笑意地看着孙太后:“皇太后,您觉得呢?”

孙太后气得浑身哆嗦,居然被这个废人逼到这个份上!当初就该早毒死他,一了百了!就怪哀家一时心慈,想慢慢折磨他,结果被他翻了盘,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哀家这个嫡母!还问哀家,孝不孝顺?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是怎么对哀家这个嫡母的!差点杀了哀家!你忘了?

“陛下乃纯孝之君。”孙太后咬牙说道。

你要是纯孝之君,叛军攻门时会把嫡母顶在最前面?你要是纯孝之君,会动不动就要打杀嫡母?你要是纯孝之君,会扒出嫡母的丑事?让天下人耻笑!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纯孝之君,居然还逼着群臣、嫡母承认!朱祁钰!你还是人吗!

“快给皇太后赐座,朕乃纯孝之君,岂有朕端坐而皇太后站立之礼?传出去,岂不污了朕的孝名?”朱祁钰接着恶心群臣:“诸卿,朕可有说错?”

“陛下所言甚是,陛下就是纯孝之君!无可挑剔!”林聪强忍着恶心吹捧皇帝。

他是王直推荐入阁的,此番又不断帮王直说话,算是彻底烙印上王直的标记,也被皇帝嫉恨上了。不过他也不担心,皇帝最大的依仗,就是一支团营,只要把范广收入门下,皇帝就只能乖乖回笼子里当猪了,若他不愿意,就换一头猪好了,反正有现成的。

反正皇帝跳的越欢,死得越快。看看内阁的格局就知道了,新上来的都是太上皇的人,就是准备拉紧枷锁,把皇帝装回笼子里去。这就是皇帝得到兵权反噬的结果,别以为有一支团营,就能翻得了天!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而已!

“罢了,朕既是纯孝之君,又是仁善之君,便将过错记在朕的头上吧!把王太师抬下去治伤,剩下的鞭子先记下来,骂名让朕来背吧。但王太师需要养伤,内阁尚需运转,便让叶盛暂代王太师职务吧。”朱祁钰趁机往内阁里掺沙子,叶盛和李贤不对付,又不是朱祁镇的人,完全可以拉拢,所以借机拉拢叶盛。

此言一出,内阁阁臣反应激烈,林聪带头反对,他们决不允许皇帝插手内阁事物,哪怕皇帝提出的意见完全正确,他们也坚决不采纳!这是权力归属的问题,不容置喙,谁敢伸手就杀了谁!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林阁老能保证内阁正常运转?能保证即可,朕只是瞎操心罢了。”朱祁钰没深究,笑着问道:“林阁老,你对聂尚宫状告皇太后一事,怎么看?”

林聪呼吸一窒,这个死亡问题居然降临到他头上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啊。”朱祁钰催促。

“臣,臣认为是污蔑!”林聪支支吾吾,却站在朱祁镇这边了。

“朕也以为是污蔑,天家乃世之楷模,怎么能诞生那种杀母留子的毒妇呢?”

朱祁钰寒声道:“但是,污蔑皇太后的是聂尚宫,乃宫中第一女官,又是皇太后贴身宫女,看完她的供词,连朕都怀疑了。对了,上面还有皇太后贴身太监徐宾的签字画押,连刑部尚书俞爱卿也认为,此事可能为真。”

“唉,朕也实在没了主意了呀。”

俞士悦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是真的了?不过,他还是收获到很多文官充满恶意的眼神,堂堂大司寇,居然当皇帝的走狗,也配做文人?快点致仕回乡养老吧。

“这样吧,朕把此事交给林阁老去查,如何?”

林聪表情精彩,仿佛出恭时脚麻了掉入了屎坑里。查皇家的案子,又涉及皇太后和太上皇,不管查出什么来,他都没有好下场!

他才入阁啊,为了入阁他跪舔王直,站在朱祁镇这边,谁能想到刚刚入阁,就被皇帝一脚踢进屎坑里,就算爬出来,名声也彻底臭了,以后谁还服他?

“林阁老有异议?”朱祁钰目光一阴。

“臣没有!臣领旨谢恩!”林聪跟吃苍蝇一样叩首。

“限期一日内,给朕查明白,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林聪瞪大了眼睛,确定了,皇帝就是故意为难我!宣德年间的卷宗翻阅一天都翻不完,你居然让我一天内查明白?可能吗?摆明了你就是往太上皇头上扣屎盆子,还让文官来扣!偏偏我的恩主是王直,王直是太上皇死忠,你这是让我们狗咬狗啊!逼死我啊!好毒的皇帝啊!

“陛下,一天时间太短了,请允臣一个月时间,一定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朱祁钰脸色一沉,怒声道:“林聪!你想让屎盆子悬在皇太后头上一个月吗?天家的颜面要不要了?朕恩擢你入内阁,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用屎盆子熏着皇太后的!朕乃纯孝之君,岂容他人污蔑嫡母声名?林聪,朕问你,能不能做到?”

林聪求助似的看向王翱,王翱则看向于谦,快点说句话吧,陛下又要发疯了!

于谦眼露绝望,皇帝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你先污皇太后与太上皇的名声,再用鞭刑抽王直,现在又逼着林聪去查明所谓的真相,就不能消停一会吗?这天下经不起折腾了,内阁经不起折腾了,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帝,垂拱而治,不好吗?八年都过来了,就再忍一忍。

“陛下对皇太后之关心,臣等知之。”于谦迫于无奈站出来:“但此诬告之事事关重大,又过了这么多年,想查明非一日之功,还请陛下宽限几天,林聪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着于谦,朱祁钰眼神阴鸷,幽幽道:“少傅的话,朕总是要听的,没有你哪有朕之大明啊!”

一听这话,于谦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功高盖主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纯臣,要做圣人,不想当曹操啊!

“不过既然于少傅帮忙求情了,朕自然应允,便宽限几天吧。不过林阁老力有不逮,就请于少傅一起,齐心协力,调查此事,给皇太后一个交代!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朱祁钰阴恻恻道。

于谦直接傻眼,本想把林聪拉出屎坑,谁能想到,皇帝一句话,把他也踢进屎坑了。以后就算爬出来,也做不成纯臣了,别说当圣人了,恐怕比屁股坐到勋贵那边后果还要严重!

“请陛下怜惜老臣,老臣主管兵部,已经力有不逮了,实在没有余力调查此事,臣相信林聪之能力,他必然有办法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于谦退缩了!

大朝会开了近十个时辰,被抬下去的老臣就多达五十多名,于谦一直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只有当争议不断的事时,他才站出来一锤定音,与其说是内阁掌控朝堂,不如说他兵部尚书掌控朝堂。何况他有泼天之功护体,有资格地位超然。

但谁也没想到,一向以刚直著称的于谦居然第一次选择退缩!在皇权面前,选择后退一步!准确的讲,不是退避皇权,而是退避屎坑……

皇太后和朱祁镇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哀家就真的臭不可闻吗?

“于少傅不愿意就算了,少傅乃大明基石,天下可缺朕,却缺不了于少傅啊!你可是挽救大明江山的于少傅啊!”朱祁钰杀人诛心。

于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狠狠撞在地面上:“请陛下收回此言,天下可无臣,却不可无陛下!若无陛下提携,臣不过区区兵部侍郎,岂有崭露头角的机会?都是陛下成就于臣,方有小功,真正的大功乃是陛下啊!是陛下带领臣与众将士守住北京城,是陛下匡扶社稷,是陛下平定叛乱稳定人心,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啊!臣不过是陛下的马前卒,惟陛下之命马首是瞻!”

说完,嘭嘭嘭叩头不停!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于谦,朱祁钰心里舒畅了,脸上却露出怯懦之色:“少傅说的是,少傅说的是。”

于谦整张脸都黑了!嘭嘭嘭,磕头不停!他不敢停啊,皇帝的语气仿佛是曹芳在求司马昭!他是要做大明的诸葛亮,不是要做司马昭啊!皇帝这是要逼死他啊!

“王御史,快把少傅扶起来吧,朕心里怕。”朱祁钰声音颤抖,神情惊恐,直接点名王竑。

你王竑不是大喷子吗?不是敢在奉天殿上打死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吗?不是以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而闻名吗?怎么,于谦欺负朕,你就看着喽?

“臣启奏陛下!”

王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气势,出班跪在中间:“太子少傅于谦欺君罔上,弹压君上,其罪难饶!臣请陛下除了他兵部尚书职衔,剥了他的官袍,令其致仕回乡!之所以不杀,乃是于谦有功于社稷,陛下宽大为怀,厚待功臣而已,否则便赐他午门斩首!”

王竑心里苦啊,盛名累他啊,奉天殿内打死马顺成就了,也坑苦了他。皇帝点他的名,就是让文官狗咬狗,当了半辈子官儿,才发现自己是条狗,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臣愿致仕归乡,请陛下开恩!”于谦眼泪流了出来,一旦今天这番话流传出去,他这个圣人是做不成了,回家里就自尽吧,也许还能留点清白在人间,想想后世戏剧会把他和王莽、曹操、司马昭并列,他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朱祁钰冷眼旁观,心里盘算,若把于谦踢出京城,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能否把京营攥在手里呢?

“于少傅与朕之恩情,朕岂忍背弃?若无于少傅,岂有现在的朕?王御史你这番话说得太重了,朕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岂容歪曲?”朱祁钰眼角含泪,戏精附体:“何况,若于少傅离京,谁可为朕掌京营?难道让朕亲自掌管吗?”

哗!

此言一出,群臣愕然!

皇帝穷图匕现,谋求的不是一两支团营,而是整个京营啊!

皇帝难道要重现太祖、太宗时的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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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

“败了降了,都可以不追究,但你叫门于边关,纵容瓦剌大军长驱直入!”

“你难道不知道?瓦剌人豺狼也,边关多少百姓遭了殃,军民看着家里被抢,妻女被蹂躏,却不能动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因为皇帝下了死命令!不许动!边关百姓、军民敬爱你是皇帝,愿意承受锥心之苦,可你就这样对待他们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就因此多少军民被打断了脊梁!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也因为你,我大明的脊梁也被打断了!”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当了十四年皇帝,瓦剌如何狼子野心,你心知肚明!”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求活!你贪生怕死!”

“你想做宋徽宗!你想做刘禅、李煜!可以!朕允了!你自己去做!但你不能带着大明、带着天下臣民跟你一起跪下!求饶!”

“朕不允!”

“朕不怕死!大明不怕死!大明若亡,朕先第一个死!”

“太上皇!瓦剌兵围北京城,你又做了什么?”

“你站在城下,让北京城开门!脸呢?这曾经是你的大明!你是皇帝啊!怎么能让将士打开国都的城门,让胡虏长驱直入?蹂躏自己的儿女?你想做石敬瑭,大明不想!他也先也不是耶律德光!坐不了汉人的皇帝!”

“朱祁镇!朕问你!你配当皇帝吗?配做天下人的君父吗?你配吗?”

“不配!连人都不配!”

“如今却妄图复辟,杀朕于奉天殿?简直可笑!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废物,岂配二次君临天下?”

“天下人火眼金睛,岂容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无德无能的昏君、跪降胡虏的废物,再次君临天下?再做皇帝?”

朱祁钰猛地看向群臣:“诸卿!朕问你们,你们同意吗?”

“臣绝不同意!”王文第一个带头,文官里稀稀拉拉应和。

“朱祁镇!回答朕!”

朱祁钰抽出天子剑,剑指朱祁镇:“跪下!”

朱祁镇吓得浑身一软,很没骨气的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弟弟……”

“回答朕!”朱祁钰不吃这套。

朱祁镇打了个哆嗦,知道朱祁钰真要杀他,惊恐地吞了口口水,颤抖道:“朕,朕不配。”

“你也配称朕?”朱祁钰怒目圆瞪。

“不,不配,我,我……呜呜呜!”朱祁镇嚎啕大哭,哭得情真意切,把可怜弱小扮演得淋漓尽致。

“你不但不配称朕!”

“不配当皇帝!”

“你连人都不配做!”

“传旨!”

“废人朱祁镇,你之罪,罄竹难书!”

“七年前将你赎回来,朕饶了你之罪。可你却不思悔改,不思为天下臣民造福,不念朕之恩情!阴谋篡位,率众造反,罪恶盈天,其罪当斩!”

“朕要开太庙,杀太上皇!”

朱祁钰天子剑一挥,群臣反应无比激烈。

朱祁镇哭得更凶了。

商辂、萧镃、江渊、王竑等人屁话说了一堆,朱祁钰毫不在意,只要一个人支持他杀朱祁镇,事就成了!

他看向于谦!

对于谦,他是既恨又爱,终于理解原主一直防备他的原因了。不过,他先处置了朱骥,敲打了于谦,又把璚英控制在手,想来于谦顾念亲情,总该支持他一次。

“请陛下息雷霆之怒!听臣一言!”

于谦面无表情,缓缓出班,大礼跪在地上:“太上皇乃先帝亲子,天命神授之人,纵万般不是,罚了便是。却从未听闻亲弟杀亲兄之事,何况天家?天家乃臣民典范,自太祖起便极重亲情,陛下此举祸及伦常,过于暴戾,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再请重罚太上皇,以安天下人心!”

反对?这个于谦到底是谁的人?

朱祁钰真疑惑了,瓦剌兵围北京时,于谦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无愧大明英雄。

但又劝谏朱祁钰迎回太上皇,之后又举荐了石亨等人。

所以原主那般防备他。

夺门之变时,他也以为于谦会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可于谦迟迟不到,在万般绝望时,又出现救驾,仿佛是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

大朝会上,朱祁钰如何发怒,他都不置一词,杀高谷、杀顾兴祖、杀襄王,他都保持沉默,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又私放徐有贞,和皇帝作对,在他要杀朱祁镇、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的时候,于谦又出来阻止他。

这个人,有病?

朱祁钰真懵了,不符合逻辑啊!可没有于谦支持,他调不动京营啊!

场面诡异的僵住了。

“于谦,你在逼朕杀你啊?”

朱祁钰喃喃自语,他本不想杀于谦,既然你帮朱祁镇说话,那就为他陪葬吧!

慢慢向上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中间,指着灵柩,高声道:“于谦!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谁?太监王勤!他为救朕而亡!若没有他,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朕问你!”

“京营大营到紫禁城,往返距离不超过一个时辰!仁寿宫起火至你赶来救驾,中间间隔两个半时辰,你在干什么?眼睁睁看着叛军攻打皇宫?偏不救驾?是想让朕对你感激涕零吗?还是居心叵测,想捞个二次从龙之功呢?”

“于谦!你就是这般提督京营,拱卫京师的吗?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朱祁钰发难。

“臣有罪!”

于谦叩首:“昨天晚上,臣收到朱骥传来的消息,便星夜赶去大营,看见皇宫起火后,就率领兵马入城平叛。可是,京城城守孙镗封锁城门,不让臣进城,才耽误了救驾时间!”

朱祁钰瞳孔微缩,看向范广,范广跪下称是。

于谦也滑溜,全都推孙镗身上了,可如果孙镗不开城门,凭你带来的千人队能硬打进城?都是借口!

“那朕若死了呢?”朱祁钰声音一沉。

“臣有罪,甘愿受罚!”于谦把官帽摘下来放在地上,面容清冷,仿佛对这污浊的世界充满了不屑。

尴尬了!

朱祁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却打在棉花上。

一句甘愿受罚,让朱祁钰无数问责之话全都堵在嗓子眼里,这就是文官,不争不抢却是又争又抢。

文官们心里嘲笑皇帝,你能如何?你敢如何?

朱祁钰单手虚扶:“罢了,于爱卿乃社稷忠臣,于大明社稷有大功,此次救驾虽有瑕疵,却认错态度良好,朕便不再追究。但国有国法,就打二十大板,意思意思,让天下臣民知道朕回护之意,舒良,你去行刑吧。”

你想当忠臣,想当英雄,想流芳千古,好,朕成全你,就给朱祁镇陪葬吧!

“奴婢遵旨。”舒良跪下谢恩。

打杖是有讲究的,可能一百杖也打不死,也可能二十杖就没气儿了,就让于少保尝尝奴婢的手法吧。

于谦脸色惊变!皇帝真要杀他!

“请陛下听老臣一言!”

萧镃出列跪下:“于少保于社稷有大功,今夜又救驾有功,岁数也不轻了,请陛下看在往日的功劳上,宽恕他吧!”

“少师是用往日的功劳胁迫朕吗?”朱祁钰不悦。

“微臣不敢,于少保的确劳苦功高,于社稷有功。但此次救驾确实有错,理应受罚。可若受了这二十杖,京营那边就没人看顾了,如此动乱关头,恐怕会出乱子呀,臣是为大明社稷着想,绝无私心,请陛下三思。”

萧镃这次会转弯了,这种走太监门路升入内阁的文官都脑子灵活,天子呆板他就装刚直,天子聪明他就能做实事,除了不忠哪里都不错。

“臣等认为萧少师此乃老成谋国之言!请陛下三思!”

商辂和江渊支持。

王竑、杨瑄等御史也出来帮于谦说话,大部分文官跟着求情。

甚至勋贵那边也有人帮忙说话。

朱祁钰眉头越皱越深

历史上朱祁镇杀于谦时,为什么没人帮他求情?

轮到朕了,就真杀不成?

是张氏兄弟能控制住京营吗?

文武百官欺辱朕没有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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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范广却跪了下来:“微臣用性命担保,救驾路上于少保没有半分耽搁,都是孙镗不许开城门,扯皮了许久,耽误了救驾时机,还请陛下原谅!”

朱祁钰的脸直接就黑了!

他现在能依仗的只有范广,狐假虎威靠的都是范广,可范广怎么会是于谦的人呢?这让他措手不及。

看着跪在地上那么多人,朱祁钰内心无比迫切,兵权!若兵权在手,老子管他沸反盈天,杀了便是!反对的全都杀了!夷三族!看谁敢反对!太祖随意杀功臣,把儒臣当猪狗,把士绅当肥羊,谁敢反他?

大明立国百年,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文官!勋贵更不缺,待朕将来亲征漠北,亲自带出来一批勋贵又有何难?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养好身体,夺回兵权,重整中枢,集皇权于一身,真正君临天下!

“哈哈哈!”

“诸爱卿平身吧,于少保乃从龙功臣,是朕的肱骨,天下人的楷模,朕怎么舍得罚他呢?再说了,救驾虽有瑕疵,终究是救驾,救驾就有大功,朕不但不罚,还要加封于少保为太子少傅。”

“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错也该罚,于少保于社稷有大功,便不罚了……朱骥还没被押出宫吧?拖回来,打完二十大板再送走!”

朱祁钰嘴角勾起恶趣味笑容:“忘了告诉诸卿了,朕处罚了锦衣卫指挥使朱骥,很不巧,朱骥是于少傅的女婿,于少傅,朕这般处置,你不会有意见吗?”

于谦面皮抽动一下,跪在地上:“臣圣上隆恩!”

“看看,不愧是我大明楷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此胸襟,诸卿都该学习!向于少傅学习!舒良,去行刑吧,就在这里行刑,让天下人警醒,这天下终究是姓朱的。”

朱祁钰盛赞,但脸上却没半分笑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瞟了文官一眼,若有刀,你们算个屁。

很快,朱骥就被拖回来了,他穿着单衣,锦衣卫的衣袍早被剥下去了,本该被逐出京师去铁岭的,结果又被拖回来,八掉衣服,当众撘屁股……

至于他怎么想的,心里如何委屈,没人在乎。

啪啪啪!

木杖每落一下,打在朱骥身上,却仿佛在打于谦的脸!

舒良使了手段,杖击声音特别大,让百官听得清清楚楚,而行刑的位置,距离于谦很近,于谦能清楚看到朱骥脸上痛苦的表情。

自始至终于谦面无表情,仿佛一切和他无关,永远这张冰块脸。

舒良请示过朱祁钰,用不用打死,朱祁钰摇摇头,先忍着吧,没兵权做事就会被掣肘,朱骥只是小人物,慢慢炮制便好。

本来打算夺回京营中的一个团营,让范广当指挥使,可范广若真是于谦的人,反倒要好好考量范广的忠心了。

至于杀朱祁镇……

他眼珠一转,走下台阶,范广随行,走到瓦罐鸡前。

火烧的很旺,里面传来襄王的惨叫声,水缸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听起来声音不大,朱祁钰坐在龙椅上就什么也没听到。

可走近了,却听得无比清楚,声音凄厉刺耳,不时还能闻到肉香。负责烤肉的孙继宗,面无表情,皇帝靠近,他便跪下行礼,不说话也不搞刺杀,想找茬杀了他都做不到。

“彘墡,可能听见朕的声音?”朱祁钰高声问。

“给我痛快,给我个痛快吧……”襄王声音断断续续的,被烤熟而死的滋味,比坠入地狱还难受,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死也不会保孙太后,这种死法太痛苦了!想当初朱高煦被烤死时,他还在宫里嘲笑了一番,不想他也会是这个结局!

“那你告诉朕,夺门的主谋是谁?”朱祁钰再次剑指朱祁镇。

“我,我不知道啊……”襄王不想为了那一丝少年人幻想再受这罪了,问题是他没参与夺门叛乱啊,他只是无诏入京,试图废立来着,别的都不知道啊!

“嗯?”

朱祁钰暗恼,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看来襄王被烤傻了。

“我知道!是朱祁镇!是朱祁镇!给我个痛快吧!求你了!”襄王泪如雨下。

老朱家的叔叔真的跟火有缘,湘王朱柏被建文帝逼得自焚而死,汉王朱高煦被宣宗烤死,他也是皇帝的亲叔叔,也被烤成了瓦罐鸡!

“诸卿!”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据确凿!”

“朕要开太庙,杀朱祁镇!谁敢拦朕!”

朱祁钰立刻发作,他担心群臣反对,提着天子剑朝朱祁镇而去,开太庙太过麻烦,其中变数太多,不如直接亲手杀了他,一劳永逸!

朱祁钰提剑而去,范广如影随形,迅速靠近朱祁镇,群臣还未反应过来,朱祁钰直接一剑劈过去。

“啊!”

朱祁镇抬手去挡,剑锋撕开皮肉,鲜血淋漓。踉跄的摔倒,看着出血的手臂,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在瓦剌大营也没遭过这种罪,还娶了也先妹妹,生了儿子过着美美的小日子,回来在南宫也养的细皮嫩肉的,纳妃造小人不亦乐乎,何尝挨过刀子?

让你挡!让你躲!

朱祁钰怒极,再挥剑劈砍!

“陛下不可!”

最靠近朱祁镇的江渊居然用身体护住朱祁镇,登时发出惨叫一声,他后背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他倒在朱祁镇的身上,堂堂阁老居然痛得哭了声。

很快,宁阳侯陈懋抱住朱祁钰,勋臣、文官把朱祁镇团团围住,跪在地上,挡住朱祁钰再劈砍的路线,齐声高呼:“请陛下开恩!”

这一剑只伤到了皮肉,没砍掉一条胳膊,更没杀死他,原主这身体素质真烂,朱祁钰大恼,提剑如杀神般怒吼:“谁敢拦朕?”

他挥剑去斩陈懋,陈懋是勋贵中的顶梁柱,又是朱祁镇铁杆,误了朕的大事,该杀!

“范广,拦住陛下!”于谦大吼。

范广下意识去抱朱祁钰,却被朱祁钰冷幽幽地瞥了一眼,登时打了个的哆嗦,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他是边将不假,却不是傻子,天下是老朱家的,不是于谦的,他傻了才听于谦的话!

方才为于谦辩解,恐怕已经惹得陛下不快了,若再阻拦,恐怕陛下连他一块杀了。

他脑子不好用,还是老老实实当纯臣的好。

“陛下,要杀就请先杀臣!”

就这当口,于谦快速走过来,跪在朱祁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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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谢陛下厚待之恩,却请陛下收回成命,太祖有命,凡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臣虽有微末功劳,却是陛下信臣,百官愿听于臣,将士愿效命于臣,方有此功,微臣不敢居功,还请陛下封赏有功将士,臣拜谢陛下厚爱。”

“北京保卫战,岂不是社稷之功?那时朕想给爱卿封爵,爱卿以德薄而不授,如今又添救驾之功,救朕于水火,难道不是社稷之功?少傅切莫推辞,朕意已决,太常卿拟旨颁发。”

朱祁钰不分由说,垂爱之心,溢于言表。但于谦冰块般的脸变成了苦瓜脸,你确定是谢我?再次拜辞,说文官不得封爵云云,朱祁钰懒得和他掰扯,淡淡道:“靖远伯,你也是从文官到勋贵,可有不适?你也帮着劝劝少傅吧,勋贵与国同休,何其荣耀!”

王骥跟吃了苍蝇一样,硬着头皮劝了于谦两句,他在勋贵里真挺尴尬的,不是英国公一脉,也不属于成国公一脉,文官、勋贵都不愿意带他玩,所以他处处蹭功劳,四处巴结。

“太常卿,拟旨,诏保定侯梁珤入朝,由梁珤、范广、李秉、王越四人为团营指挥使,拟定后颁发吧。”朱祁钰趁机揽权。

商辂却不敢接旨,朱祁钰也不在乎:“太常卿累了,王文,你来拟定。”

王文吞了口口水,他要敢答应,就自绝于文官,彻底成了皇帝走狗,被骂被黑他不在乎,他担心朱祁钰搞不过文官被弄死,他会被清算啊。他偷偷看了眼商辂,又看了眼于谦,若于谦点头,他也敢接旨啊。

陈循一走,高谷死了,王文非但没承担起文官顶梁柱的责任,反而把于谦推上台前,京中文官心中对王文很是失望。朱祁钰对他也失望,他这个铁杆文官,怕了。

“王文,聋了吗?拟旨!”朱祁钰沉喝。

王文咬了咬牙:“臣遵旨。”

“陛下……”商辂见势不妙,立刻开口劝谏。

但朱祁钰却挥手打断:“太常卿再拟一道圣旨,擢封于少傅为钱塘伯,于卿有大功于社稷,群臣皆认可的,不必再分辩了。朕闻于冕在家闭门苦读,屡试不中,便让于冕入宫做朕的侍卫,以后哪里出了缺,就填补进去吧,以全朕与于卿之情义。”

于谦和商辂都傻眼,你确定这是情义?但他们都想到最坏的可能性,若皇帝不顾群臣反对硬封于谦为钱塘伯,圣旨一旦颁发,于谦怎么办?他难道向天下读书人挨个去解释?还是拒不接旨?皇帝不但要封他爵位,还要诏于冕入宫,这是把于谦硬按在勋贵这边!让他去咬文官,恶心死于谦!

当初于谦和石亨闹掰,就是石亨要举荐于冕当锦衣卫副千户,被于谦一顿臭骂赶出了府,他于家世代耕读传家,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怎么能和满身臭气的勋贵同伍?他儿子于冕宁愿一辈子不中,那也要当个清贵文人,而不是什么狗屁勋贵!

皇帝强加爵位给他,是想用爵位换兵权啊!倘若他于谦不同意皇帝掌团营,皇帝就恶心他,给他封爵,让他从清贵文人掉进屎坑里,成为了臭不可闻的勋贵,以后再想办法夺了他的爵位,贬为庶人,到了那时候,还会有读书人帮他说话吗?

没有了,不但没有,还会疯狂唾弃他!什么北京保卫战的民族英雄,什么勤王救驾的社稷功臣,都会被颠倒黑白,好的说成坏的,把他丑化成景泰第一佞臣,当代秦桧!被封爵为伯,还不如让于谦抹脖子去死!

他抬起头盯着朱祁钰,皇帝不喊打喊杀了,不耍小孩脾气了,开始玩政治游戏了,用封爵挟制他,逼他就范,逼他完成政治交易,顺皇帝的心意!偏偏皇帝一副拳拳之心,把虚伪狡诈扮演到了极致,这还是刚才那个满嘴杀杀杀戾气极重的皇帝吗?

“王文,你来拟旨,敕封于卿伯爵,颁发天下。”朱祁钰冷笑,你于谦重名,宁死不辱,要留清白在人间,好,那朕就赐你名,看你敢不敢受!

“遵旨!”王文咬牙应诺。

“陛下且慢,臣知保定侯乃社稷能臣,如今督建寿陵,未免大材小用,臣同意诏梁珤入朝。”无奈之下,商辂退让一步。

朱祁钰不动声色,梁珤算是中立派,但他和石亨关系匪浅,土木堡之后梁珤被罢爵,是朱祁钰把他送到石亨麾下戴罪立功的,景泰三年因功晋封为保定侯,可以说他是朱祁钰一手提拔起来的,但绝非朱祁钰的人,不然也不会去督建寿陵,远离是非之地。

商辂看似退一步,其实是想以权利拉拢梁珤,让梁珤投靠文官门下,等于说让朱祁钰的所有努力打水漂。就是说,谁提督团营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范广,范广已经亮明身份,就是朱祁钰的人。

朱祁钰和文官耗着,而不是拿剑逼着,因为诏命圣旨需要内阁通过,才能颁发出去,否则他朱祁钰的圣旨出不了京城。不然朱祁钰为什么耐着性子和他们掰扯,直接动刀子不就得了。

太宗时内阁是辅助工具,仁宗、宣宗时皇帝尚能命令内阁,土木堡之后,文官地位水涨船高,到了他朱祁钰这里,内阁已经坐在皇帝头上开始垂帘听政了,他就是被文官关进笼子里的猪,勋贵非但不帮他,反而帮着文官换另一头猪关进笼子里,还沾沾自喜,难怪式微,一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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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文官都不说话,气氛僵硬。

“舒良,给朕熬一碗粥来。”折腾了一宿,朱祁钰实在太饿了,他身子又虚,亟需调养。

但也必须和文官耗着,让范广总督团营,他志在必得。没有团营在手,他毫无安全感,看谁都像叛逆。必须攥紧了兵权,整饬宫内、禁卫、锦衣卫,再重建东厂,重建缇骑,安全才有保证。

很快,粥端过来,朱祁钰旁若无人的吃,跪着的大臣也吞了吞口水,真饿了,折腾两个时辰了,又惊吓又跪着的,哪哪都疼。

终于有一个老臣晕厥过去,朱祁钰让人抬下去,由艾崇高诊治,很多老臣见晕过去不被责罚,纷纷装晕,朱祁钰当做没看到,反正艾崇高除了进献银药,也不会别的,把他们治得鸡飞狗跳更有意思。

“传旨尚食局,做一些酒菜上来,文武百官都饿了,朕的名声不好,但总不至于苛责群臣吧?”朱祁钰淡淡道。

很快,菜肴传上来,香味扑鼻,可皇帝没不让他们上桌动筷子。这些菜肴放在平时,他们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饥肠辘辘的时候,嘴里口水横流,真想吃一口啊。

所有人都看着商辂,商辂被赶鸭子上架,叩拜道:

“陛下,天已大亮,到了上值时间,各部各司公务繁杂,湖广流民遍地,苗乱频频,灾情如火,还请陛下以民生为先,切莫因与臣等气恼,而耽误了灾情,陛下乃天下人的君父,素有贤名,子民受苦犹如痛在己心,烦请陛下以灾民为重,以民生为重,陛下!”

朱祁钰冷笑,平时怎么没看见你们重视灾情?每逢灾情,你们大贪特贪,真正到灾民手上的钱粮又有多少?把朕的百姓当猪狗,用时剥削,不用时让人去死,哼,朕之大明的百姓生活太苦了!朕若执剑,必杀光贪腐!必杀光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狗屁君子!

“太常卿拟旨吧,诏李秉、王越回朝,着范广、梁珤、李秉、王越为团营指挥使,省着耽误功夫,朕也乏了。”朱祁钰淡淡道。

商辂不吭声。

“商卿不是口口声声心怀天下吗?怎么还不拟旨?难道内阁的工作不忙了?还是湖广流民已经安置了?亦或苗乱平定了?灾情也都因为商卿张嘴一说就稳定了?怎么不说话了呢?”

“怎么?你们就想让朕做贤君!自己却想做李绅?做阮佃夫?还是想做秦桧啊!”

“你商辂想做秦桧!朕可不是赵构!”

“来啊,把商辂拖下去,罢黜左春坊大学士、太常卿一职,驱逐出京,永不录用!王文,你来拟旨!”

朱祁钰猛地看向于谦:“于少傅,京营在你手里,朕任命的团营指挥使,可有问题?”

于谦脸色发苦,清名和封爵二选一,他是继续在天上飘着当神仙,还是坠入屎坑呢?

“陛下之所命,甚好。”于谦咬牙道。

屈服了,他不想跳进屎坑里,儿子于冕也要走正经的科举之路,绝不当什么锦衣卫,太脏。

“让于冕进宫伴驾吧。”朱祁钰神情一松,拿到了,范广拿到了一支团营,他的安全就有了保证,梁珤、李秉、王越都是可拉拢的对象,起码不是朱祁镇的人,又都是他这皇帝钦定的,总该不至于立刻叛变。

于谦想拒绝,但朱祁钰却道:“于冕进禁卫历练一番也好,日后允文允武,朕自有重用。”

要说朱祁钰拿于冕当人质,想都不用想,女儿奴于谦,管璚英死活了吗?无非是利用于冕,缓和与于谦的关系,等范广离宫,他又没了兵权,想喊打喊杀都得靠自己了,于冕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多好的刀啊,把他玩废了,看于谦怎么当圣人!

“遵旨。”

于谦咬牙答应:“还请陛下宽宥太常卿,他也是一心为国,绝非秦桧之流,还请陛下宽恕。”

“罢了,商卿虽能力不佳,但忠心可靠,便去做辽东总督(嘉靖时称呼)吧,辽东巡抚刘广衡调任宣府,顶替李秉,于少傅,可否?“朱祁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谦。

“臣谨遵圣喻。”于谦气苦,小辫子被捏得死死的。

这才是当皇帝的感觉,必须要攥紧了兵权,等范广完全控制了团营,就能拉拢梁珤、王越、李秉等人,等于掌握了大半京营,朕想杀谁不行?

商辂面容凄苦,却忍苦叩拜谢恩。

好好的阁臣,被贬为总督,去辽东吃苦受罪,但想想高谷、襄王,也该知足了。

“剩下一个团营,你们自行商议吧,到时候内阁通过,朕批红便是。”朱祁钰丢出一根骨头,让勋贵和文臣去撕咬。

争到了现在,勋贵可毛都没捞到,能不红眼争抢吗?

“廷推吧。”朱祁钰打个饱嗝,发现下面的官员饥肠辘辘的跪着,他才摆摆手,让大家起来吧,至于吃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想都别想。

内阁真是惨目忍睹,就剩下三个人了,装死的陈循、王文和被吓傻了的萧镃。高谷被剖了心,江渊被乱刀劈死,商辂被赶去辽东吃雪了,需要廷推递补进来。文官们跃跃欲试,入阁啊,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唯独胡濙事不关己闭目养神。

朱祁钰对流程不感兴趣,最后推出李贤、林聪、王翱、王直、岳正、何文渊数人,最后由皇帝裁定,实际上朱祁钰是没资格裁定的,内阁是文官的自留地,他负责当橡皮章就好了。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定下李贤、林聪、王直和岳正四人入阁,朱祁钰眼神一阴,林聪和王直都是朱祁镇的人,李贤更是把脚踏两条船玩到了极致,景泰时为博恩宠上正本十策,朱祁镇复辟后他又疯狂跪舔徐有贞,转眼成为了天顺重臣,真是大忠臣啊。

王直离开吏部,吏部尚书空缺,王翱嗷嗷待哺,李贤帮他进言,希望让王翱执掌吏部,但何文渊、王竑、彭时也都瞄准了吏部尚书的官职,各方据理力争,互相开喷,彻底私下伪装。

朱祁钰全程看戏,天过正午,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们居然没有一个关心灾民、关心叛乱的,漂亮话冠冕堂皇,却只为自己的利益打破狗脑子,他轻咳一声,把水搅浑:“既然诸卿争执不下,便诏白圭、叶盛入京。”

“陛下不可!”刚入阁的王直等人直接拒绝,内阁是文官的自留地,不容皇帝插手,今晚被皇帝拿到兵权,已经让王直等人不满了,如果再任由皇帝的性子来,随意贬斥文官,诏文官入京,文官的颜面往哪搁?

“朕乏了,先去休息了。”朱祁钰直接站起来,进入回宫,群臣直接傻眼了,皇帝没说散了大朝会,是散还是不散呢?如果不散的话,他们怎么吃饭、出恭?憋了一晚上了,这谁受得了?

朱祁钰累到撑不住了,还有一箩筐的事情等待处理,修缮皇宫、如何处置太上皇、安置孙太后,以及那些犯官,杀不杀,什么时候杀,不杀的话怎么处理,他们的家私又该由谁抄家,等等事情,千头万绪,朱祁钰实在撑不住了。

乾清宫宫门前的石砖都被挖开了,他乘坐御辇入宫,低声嘱咐舒良:

“朕要休息,你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召集起来,侯在乾清宫门前,无朕旨意谁也不许离开!再去把京城所有医生都诏入宫里,速度要快,不从命者杀无赦,让范广借你几个士卒去办,要快,在文武百官出宫之前,必须都带进宫里来,动静闹大些也无妨。”

原主病重,被太医治疗,越调理越糟糕,说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信。但他又不能只相信一个医生,让所有医生瞧过后,就知道谁忠谁奸了,他必须尽快健康起来。

“奴婢遵旨!”舒良领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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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朱瞻墡!

朱祁钰气势一弱,这襄王是三让帝位的贤王,又是先帝的胞弟,是他的亲叔叔,无论是辈分还是威望,都比他高比他强。

他能跟群臣撒泼,却不能跟襄王耍横,因为他这个皇帝位,是人家襄王不要,才让给他的。

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他还得感激人家。

可是!

这个时间点,襄王为什么出现在京城?他不是应该在封地吗?

历史上朱祁镇复辟后因石亨谗言,还质问过襄王,可如今襄王为什么出现在宫中?又此时冒头,未免太巧了吧?

“襄王所言甚是,皇帝是受了惊吓,说了昏话,诸君切莫放在心上,今日朝会便到这里吧。”孙太后趁机顺杆爬,她想救朱祁镇。

朱祁钰看了眼襄王,再看了眼孙太后!

顿时明白了。

感情是你请来,给朱祁镇法统正名的啊,把朕杀死了,你担心朱祁镇压不住场子,请襄王来镇场子,好一个狼狈为奸!

“皇叔快快请起。”

朱祁钰收敛声势:“皇叔远道而来,却让皇叔看笑话了。”

郭晟是杀不成了,大鱼也钓不出来了。

不过……

“皇叔来的正好,造反一事无须再查,朕亲自和叛军对阵,自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是不是啊太上皇?”

朱祁钰目光幽幽,襄王来了,正好杀镇狗!

朱祁镇猛地打了个哆嗦,万分委屈道:“正好皇叔、群臣都在,便给朕做一个见证!”

“今夜朕在南宫睡觉,睡得安稳之时,却被冷风吹醒,睁开眼睛才知道,朕被人背出了南宫。”

“徐有贞告诉朕,皇帝命不久矣,要拥立朕为帝!”

“朕当然不同意了,土木堡之变历历在目,朕每天都睡得不安稳……”

说到这里,朱祁镇满脸悲伤,哽咽道:“何况,朕与当今陛下是亲兄弟,朕做皇帝时,如何对他的,诸位尽知。”

“朕的亲弟弟已然当上了皇帝,天家也有亲情。”

“朕不想因帝位之争而坏了亲情,更不想面对那些因朕而死的那些人啊,朕每天夜里都遭遇良心的谴责,自我折磨,痛不欲生,哪有当皇帝的心啊!”

“但徐有贞、石亨不听,逼朕造反,朕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

“皇叔!诸卿!”

“朕是什么性格,你们最清楚,做皇帝时,诸卿总说朕优柔寡断,朕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怎么会害亲兄弟呢?”

“陛下!”

朱祁镇看向朱祁钰,泪如雨下:“你真的要让你的亲兄长给你跪下,然后亲手操刀,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吗?阿钰!我是你哥哥啊!”

泪水像泄闸的洪水般涌出,字字泣血,说的群臣潸然泪下。

太上皇在位时,针砭时弊,革除坏政,可以说贤,再看看今上,简直是杀星转世,众目睽睽之下剖了内阁大臣高谷,这不就是暴君吗?

而且,今上确实有前科,景泰元年时金刀案,就是今上策划,试图杀死太上皇。

这次很有可能旧事重提,借机除掉太上皇,坐稳帝位。

所以太上皇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的。

只是陈循、姚夔装死,被抬走救治去了,文官中以王文为主,而王文是朱祁钰铁杆,自然不会帮朱祁镇说话,所以直接装作没听到。

看着戏精附体的朱祁镇,朱祁钰被气乐了。

关键文武百官相信啊,他们究竟相信这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呢?还是愿意支持一个好控制的皇帝呢?

“太上皇啊太上皇。”

“你可真能狡辩。”

“若此事过去一年两年,当事人都死了,朕也信了你的鬼话!”

“但偏偏这场造反就发生在数个时辰之前!”

“当事人都还活着呢!”

“把石亨押上来!”

“让他和太上皇对质!”

朱祁钰冷笑。

“弟弟,你就真要对你亲哥哥赶尽杀绝吗?”

朱祁镇面容凄苦,肝肠寸断:“好,好,不用和石亨对质。”

“你说什么哥哥都不辩解,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弟弟啊!”

“哥哥活着碍你的眼,哥哥不活了,只要你好,哥哥付出什么都可以。”

“弟弟!”

这番话说得催人泪下。

他往前走几步,慢慢的跪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做哥哥的,给弟弟跪下了!

你是皇帝,哥哥也是皇帝,皇帝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不能给其他人下跪!莫非是亡国之君?

朱祁钰满腔怒火,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来硬的,喊打喊杀;朱祁镇来软的,大打亲情牌。

效果极为显著,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还倒打一耙,让朱祁钰瞬间处于极为不利的位置上。

“皇帝!”

孙太后快步走过来,泪如雨下:“你们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作为母亲,不能看见兄弟相残!”

“你想杀哥哥,好,母亲成全你。”

“母亲不让你动手,母亲替你杀!”

“罪名母亲来背!”

“日后到下面见到了先帝,母亲去向先帝解释,去向先帝请罪!”

“刀呢!”

“哀家来!”

“替你杀兄!”

孙太后嚎啕大哭,整个场面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仿佛是仁慈的嫡母看不下去兄弟阋墙,她挺身而出,替儿杀兄的悲惨故事,赚了满堂泪,剧中的反派朱祁钰被恨得咬牙切齿,可事实真是这样吗?有人去听事实吗?

反正在文武百官眼中,朱祁钰已经罪大恶极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再看朱祁镇,那是真的王八看绿豆,越看越顺眼。

“皇嫂万万不可!”

襄王抢在朱祁钰说话之前,摆起了族中长辈的架子,不怒自威,训斥皇帝:“皇帝!你要干什么?欺母弑兄?这是皇帝应该做的吗?众目睽睽之下,逼母杀兄,天家的颜面不要了吗?”

“太祖皇帝重塑华夏衣冠,以孝治国,你为天下君父,暴杀重臣,逼母杀兄,难道你要带头不仁不孝吗?”

“皇帝,你想让儒学教统何从?让我大明江山何从?让天下臣民何从?”

襄王气势汹汹。

朱祁钰的胸腔都要炸开了。

襄王一番话,疯狂拱火,把他这个皇帝丢进火山里烧,恨不得烧个粉身碎骨。

看看,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的皇帝,有什么资格赖在皇位上?再看看太上皇,乖巧懂事,又当过皇帝,爱民如子,四海皆服,多好的当皇帝人选。

再配合朱祁镇母子的精彩表演,把朱祁钰成功塑造成了逼母杀兄的超级暴君,简直是高洋在世!

至于什么夺门之变、什么攻打皇城,选择性忘掉。皇位就该属于朱祁镇的,朱祁钰就是个小偷!还是个残暴的小偷,偷钱又要杀人,人神共愤!

而朱祁钰势单力孤,没人帮他。文官想给他套上枷锁,继续当傀儡;勋贵对他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帮他说话。

他身姿挺拔,如傲骨寒松,就这般受着。

襄王环顾四周,高声道:

“皇帝,孤三让帝位而不受,知道原因吗?”

“就是因为孤深知,德不配位,坐不了皇帝。”

“皇帝乃天下人君父,臣民表率,有德者居之,似陛下这般暴戾之君,只会让大明江山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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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来势汹汹,狠狠戳朱祁钰脊梁骨。

而且,他称朱祁钰为皇帝,自称孤,这是逾举,若平时文官早把他喷死了,他王位都未必保得住。

但此刻,文官心里乐开了花,能治皇帝的人终于来了,天下又要回到正轨上去了,高谷虽然死了,皇帝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为高谷下罪己诏,给高谷一个身后名,让他流芳百世。

而这份罪己诏,就是捆绑朱祁钰的锁链,襄王就是锁头,这天下终究还是吾等文官的天下。

朱祁钰却抓住了漏洞,厉声道:“皇叔说朕德不配位,朕承认!”

“朕为帝八年,不能率军横扫漠北,为三十万忠骨收殓尸身,三十万忠魂回不了家乡,是朕之错也!”

“朕为帝八年,荆襄流民遍地,年年造反,屡次镇压无果,导致湖广膏腴之土变成不毛之地,是朕为政举措失败!”

“朕为帝八年,一场小病,就使得众叛亲离,天下动荡,刀被架到脖子上,是朕德不配位!”

“皇叔乃有德之人,朕想请问皇叔,有何教朕?”

襄王皱眉,皇帝在歪楼,这是诡辩之法。

刚要反驳,孙太后却拼命给他使眼色,若较起真儿来,天都亮了也办不成大事。如今朱祁钰势单力孤,正是做大事的好时机,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皇帝倒有诡辩之才。”

襄王冷笑:“孤是你亲叔叔,说的是天家亲情……”

他话没说完,就被朱祁钰打断:“皇叔,这是大朝会,不是叙论亲情之地!皇叔数落朕之罪无数条,骂朕是桀纣之君,出于敬爱皇叔,朕一言不发,但现在,朕也有一言请问皇叔?”

“说!”襄王神情怡然。

“朕是天子,还是皇叔是天子?”朱祁钰冷幽幽地看着他,真给你脸了,忘了什么身份了!

襄王察觉不妙:“皇帝自是天子。”

“那皇叔是什么?”

朱祁钰自问自答:“是藩王!”

“藩王跑到大朝会上,管天子叫皇帝,自称孤!”

“怎么?皇叔要当皇帝老子吗?”

“句句骂朕是暴君!”

“什么时候,藩王也能参政了?哪条律法写了?”

“你是当腻了藩王,想当皇帝了是不是?还是想学汉王朱高煦,造朕这个侄子的反!”

“还有!”

“自太祖起,明文律法写的清清楚楚:藩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

“襄王!”

“你拿的是谁的诏书!居然未经朕批,私自离开封地,潜藏入京!行迹鬼祟,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是当皇帝来了吗?”

句句杀人,字字诛心!

襄王脸色狂变,一阵气苦,暗骂自己嘴巴欠儿,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废立皇帝即可。

“朕以为,襄王是三辞皇帝位的贤王,乃宗室之长,朕之亲叔,是以处处忍让,以天子之尊称你为叔,低三下四,受尽屈辱。”

“却不想贤王不过是你伪装出来的!实则窝藏私心,试图染指皇帝位!”

“襄王果真心机阴沉啊,皇祖母被你蒙蔽,皇太后被你欺骗,连朕也视你为长辈,却不想你才是真的豺狼啊!”

“天下人都被你骗了!你根本不是贤王,而是豺狼!”

“你不该被封为襄王,而是该封你为狼王!”

“汉王朱高煦,远不如你!”

襄王脸色大变,想要开口解释,关键朱祁钰太狠了,把他比作汉王朱高煦,他三辞帝位的美名就全毁了,朱祁钰是要破了他的金身啊!其心之毒,无人可及!

“闭嘴!”

“如此狼子野心之叔,也配朕叫你为叔?”

“朕不想和豺狼说话!”

朱祁钰厉喝:“王文!你来告诉他!藩王无诏离开封地,是什么罪?”

王文人还跪着,只能拱手行礼:“回陛下,藩王无诏离开封地,轻则重责,重则贬为庶人。”

襄王脸色急变,方才威风凛凛的气势,荡然无存,像个小丑一样向孙太后求助。

“王太保,此乃天家私事,不可拿朝堂之法生搬硬套。”孙太后苦笑着帮襄王圆场,心里却发了疯。

多好的机会啊,戏都演到这个地步了,就差一哆嗦,你却中了朱祁钰的圈套,真是蠢材!不是你三辞帝位,而是你太蠢,当不了这个皇帝!废物!

“哈哈哈!”

“原来不止藩王参政。”

“皇太后也不甘寂寞,在大朝会上和阁臣交锋,视朕这个皇帝于无物!视祖宗礼法于无物!视朕这大明于无物!”

“王文!你博学多才,告诉朕,妇寺干政是什么罪?”

朱祁钰怪笑。

王文不是内阁首辅,本来轮不到他说话,但陈循装死去了,高谷被剖了心,他就是最大的了,自然能帮着朱祁钰说话。

“太祖明文诏书,妇寺干政,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处死!”王文冷幽幽道。

孙太后却泰然自若,她是皇帝嫡母,子杀母,什么后果,朱祁钰不会不明白,吓唬人罢了。

“唉!”

朱祁钰一改常态,喟然长叹:“朕之嫡母仁慈,愿为朕杀兄,乃女中典范,起居郎,写上皇太后做的好事。”

孙太后终于变色了,皇帝是让她遗臭万年啊!

“嫡母仁慈,兄长宽厚,叔父关心,朕生活在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里啊。”

“朕身为天下人的君父,家人触犯律法只能徇私,全因朕的家人太爱朕了。”

“什么祖宗之法,什么金条玉律,都不重要,还是朕的家人最重要。”

“罢了,不罚了。”

“朕累了,回宫了。”

朱祁钰垂头丧气,说完这些,又补一句:“起居郎,把朕今日所说所为,一字不落的写下来,朕的实录里,一个字都不能少!”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森然。

杀人诛心,不过如是!

写进实录里,不止是逼死襄王和孙太后,还要反复鞭尸,遗臭万年。

关键皇帝真的要走。

勋贵可以看热闹,文官不行啊!

他们满嘴仁义道德,皇帝出了点错就被喷成狗,现在皇帝要背弃律法亲亲相隐,明知道是坑也得往里面跳啊。

“臣彭时启奏陛下!”

朱祁钰心中诧异,彭时是高谷的人,理应是朱祁镇的人啊?反水了?还是又玩反装忠那一套?

“朕说,朕乏了,不想管了。”朱祁钰满脸困倦。

“陛下乃天下人之君父,不可因己私而徇法,请陛下重责襄王,请皇太后回后宫,不得干预朝政,方合日月之规,天地之法!”

彭时话音未落,无数文官跟着高呼。

王文暗恼,被彭时抢了个先,立刻跟进:“臣请陛下贯彻律法,为天下之先。虽天家自有真情在,但我大明以法治国,当以法为先,犯错必罚,烦请陛下忍痛罚之!”

“臣请陛下罚之!”

文官高呼。

内心实在日狗,本想坐收渔利,结果被皇帝套进圈里,用文官来杀襄王。

不得不承认,皇帝实在太擅长钻空子了!

襄王绝对死于话多,非摆架子充长辈,结果被皇帝抓到了小辫子,傻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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