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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代价?”冉夕槿下意识侧过脸,看向他。两人本就离的极近,这一动,她的脸颊和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冉夕槿愣了几秒,只觉得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蔓延开。随即像是有一团火炸开,从某一个点,瞬间蔓延,让她的整个脸颊都变得滚烫。
主角:冉夕槿裴沧瀚 更新:2023-10-11 1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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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冉夕槿裴沧瀚的其他类型小说《冉夕槿裴沧瀚小说》,由网络作家“冉夕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什么代价?”冉夕槿下意识侧过脸,看向他。两人本就离的极近,这一动,她的脸颊和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冉夕槿愣了几秒,只觉得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蔓延开。随即像是有一团火炸开,从某一个点,瞬间蔓延,让她的整个脸颊都变得滚烫。
“什…什么代价?”冉夕槿下意识侧过脸,看向他。
两人本就离的极近,这一动,她的脸颊和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冉夕槿愣了几秒,只觉得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蔓延开。
随即像是有一团火炸开,从某一个点,瞬间蔓延,让她的整个脸颊都变得滚烫。
裴沧瀚的瞳孔幽暗,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樱唇。
柔软娇嫩,带着他梦寐已久的甘甜。
裴沧瀚只觉得自己心里那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挣脱而出,带着最深沉的欲望,呼啸而至。
冉夕槿浑身绷紧,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前世,她虽然和裴沧瀚做了几年夫妻,但并没有过夫妻之实。
她自卑于样貌和失明,又对他心存怨怼。
她恨他,恨他这个‘始作俑者’,所以又哪里会愿意他的触碰。
最平静的时候,大抵便是她折腾累了,和他相安无事、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的日子。
裴沧瀚疯狂撬开她的贝齿,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她唇齿间疯狂掠夺。
香津浓滑,抵死纠缠。
冉夕槿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自尾椎骨蔓延开,直至四肢百骸,她大脑一片空白,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霸道的将她包裹。
冉夕槿回过神来,本能的想躲。
裴沧瀚却没给她机会,步步紧逼,直到她撞到墙边的一处斗柜,上面瓷器发出晃动的声响,无处可逃。
她垂下眸子,呼吸声越来越重,心里生出一抹不安。
这一瞬,她陡然记起他在车上说起的:“冉夕槿,你不要后悔!”
心脏像是打着鼓点,砰砰砰的剧烈的跳个不停,世界似乎都静下来,冉夕槿轻喘着粗气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就是接个吻?
当初他执意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时,她也曾那样紧张和不安过。
可到底生涩,冉夕槿依旧僵硬,直到察觉到男人修长明晰的手指攀上她的脊背,缓缓拉下拉链。
金属划过轨道的声音,细微又刺耳。
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寸又一寸增加,冉夕槿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裴沧瀚…唔……”
“不要!”冉夕槿下意识摁住他没入裙底的大手,睫毛都氤氲开一层水雾。
男人漂亮的眸子染着情欲,垂眸凝视面前的女人,声音嘶哑:“我提醒过你,不要再招惹我。”
冉夕槿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她愿意接受面前这个男人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当脑海里涌入他饮弹自尽、倒在自己墓前时她的痛彻心扉。
她想,大抵她是愿意的。
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种她毫无准备、他对她失望至极的时候,也不是在这种要拿这件事当筹码的时候。
她被人利用、当了一辈子的筹码,这辈子,她不想再这样。
想到这,冉夕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裴沧瀚,下一瞬,便听男人闷哼出声,隐忍压抑,空气里也随之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冉夕槿愣了几秒,只见他腰腹处,渗出一片嫣红的血迹,雪白的衬衫上染出一片暗红,触目惊心。
再见裴沧瀚,他神色未变,只是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你受伤了?”冉夕槿急声开口。
是她方才将他推开时碰到了他的伤口……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光,裴沧瀚薄唇轻抿,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滚出去。”
冉夕槿没走,而是快步跟上前,伸手去扯他的手臂:“我看看。”
裴沧瀚气笑了,冷睨着她:“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上他嘲讽的目光,冉夕槿语塞,意识到他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可是……
想起前世他曾为她做的一切,冉夕槿很快做出了决断,脸颊染着抹绯晕,严肃道:“你坐下,我看看伤口。”
裴沧瀚被她半推半就的摁在沙发上,他沉默的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抹探究。
冉夕槿半蹲在他面前,葱白的手指匆匆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直到衣衫半敞,看见左侧腰腹处贴着一块绷带,嫣红的血迹已经渗出,这会还在继续。
“药箱在哪?”冉夕槿急声开口,眼里多了抹焦急。
裴沧瀚没做声。
见此,冉夕槿也没再多问,转身到一旁的几个斗柜处翻找起来,她和裴沧瀚结婚那些年,因为眼睛看不见,总是受伤。
所以药箱通常就放在斗柜上最显眼的位置。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半晌后,到底敌不过心底疯狂滋长的欲望,裴沧瀚垂下眸子,沉声道:“左边,第二个抽屉。”
冉夕槿转头看了眼他,很快找到药箱。
她提着药箱回来,翻出剪刀将他伤口处的绷带小心拆掉,她动作很轻,因为太过紧张,没多久,鼻尖上便渗出一层薄汗。
而这时,男人低醇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劝你少管闲事。”
冉夕槿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头也没抬,认真将拆掉的绷带取下后,轻声道:“这不是闲事。”
裴沧瀚喉结微动,那颗死寂的心像是活了过来。
可转瞬,他又自嘲的笑了。
这次,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冉夕槿不知道他的想法,视线落在伤口处,只觉得心疼不已。
裴家子嗣众多,争权夺势的过程残酷而疯狂,裴沧瀚能从其中胜出并不容易。
前世她和他结婚之后,也时常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同他身上冷冷的雪松香混在一起,
让她彻夜难眠。
旖旎的气氛早已消散,房间里格外寂静。
冉夕槿仔细替他处理着伤口,那是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虽然看起来已经养了些时日,却仍旧皮肉狰狞,显然伤的很深。
冉夕槿莫名的酸楚。
前世…她是真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十几分钟,两人谁也没有做声。
裴沧瀚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失神,这一瞬,让他恍惚间以为,她对他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在意的吧。
“为什么?”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冉夕槿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便撞进裴沧瀚深邃的目光。
裴沧瀚漂亮的凤眸直视着她,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要管我的死活?
冉夕槿轻声道:“那你呢?
为什么几次三番答应我的条件?”
为什么明知她有所图,却还是一次次退让?
前世,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以为是她和宋家的算计得了逞,可其实,从来都不是。
裴沧瀚语塞,脸颊的轮廓绷紧几分。
冉夕槿收回视线,温声道:“这个位置绷带容易蹿位,我在腰上帮你缠一下,你坐起来一点。”
裴沧瀚沉默着照做,只是视线始终落在冉夕槿身上舍不得移开。
他贪恋这种温柔…贪恋她会为他担忧的模样……
哪怕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沦陷。
冉夕槿没想更多,扯出很长的一段绷带,绕在他腰上,可一只手绷带根本递不过来,她靠近几分,用另一只手去接。
裴沧瀚浑身僵硬,直到这一瞬,冉夕槿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就像她抱着他的腰。
霎时间,她的脸颊便烫了几分,整个人也紧张起来,不敢乱动。
她的脸离的很近,几乎快要触碰到他的劲腰。
冉夕槿喉咙发紧,一颗心跳的飞快,她一直知道他的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完美身材。
哪怕前世她从没有关注过,却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而如今…男人紧致的腹肌近在眼前……
紧致的八块腹肌呈现清冷的白色,衬衫敞开、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流畅而精致,修长的墨色西裤随着他的姿势慵懒的挂在腰线上,性感又魅惑。
“好看吗?”裴沧瀚黑眸直视着她,低醇的声音响起。
冉夕槿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他,对上他眼底的揶揄,她慌乱的避开视线,脸颊‘蹭’的一下涨红,滚烫的灼热感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脖颈,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晕。
“还…还可以。”冉夕槿匆匆接过右手在他后腰递过来的绷带,结结巴巴的开口,一张小脸绯红不已。
“只是可以?”
裴沧瀚盯着她泛红的耳珠,眸色幽深,缓缓开口,语气很轻。
冉夕槿说不出话来,杏眼氤氲上一层薄雾,整个人宛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好热……
很快,绷带便绕到第二圈,她一时进退两难。
犹豫了一瞬,眼睛一闭,心一横,冉夕槿又靠近几分,屏住呼吸将绷带在他腰后绕过。
不管了,死就死吧!
男人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淡淡的很好闻,这会固然被血腥气和药味盖住,可若是离的近了,却还是格外清晰。
冉夕槿不免恍惚,
前世后来那些年,哪怕她不明真相仍旧恨着他,却不得不承认,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似乎只有他的气息,才让她安心。
可惜,那些朝夕相对的岁月她被仇恨蒙蔽着双眼,她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却又从来没有珍惜过。
想到这,冉夕槿又失落了几分。
她还真是失败……
几分钟后,她将绷带小心缠好,打了一个小巧漂亮的结:“好了。”
说话间,药瓶不小心被带到地上,冉夕槿低头去捡,不想头发却刮在了他腰带的扣子上,卡住一缕。
“疼……”
这一动,冉夕槿吸了口冷气,只得伸手胡乱去解他的腰带。
裴沧瀚目光晦暗,大手摁住她乱摸的小手喉结动了动,带着抹愠怒:“冉夕槿,你到底想干什么!”
冉夕槿欲哭无泪:“头发……”
恰在这时,密码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小叔,西城那个项目你该不会真的打算……”
话才说到一半,裴晏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向来冷厉禁欲的小叔,正衣衫半敞的靠坐在沙发上,而他面前,半跪着一个身材纤细、肤色雪白的女人。
卧槽!
裴晏礼乐了,带着几分痞气,一面退出去一面暧昧道:“你们继续…继续!”
裴沧瀚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冉夕槿满眼茫然:“???”
几秒后,冉夕槿反应过来,小脸瞬间涨红:“不…不是那样……”
她想解释,更急着把那一缕头发拽出来,可她角度不好,头发丝绷着,根本低不下头,而且裴晏礼已经走了,冉夕槿有口难言。
裴沧瀚这会反倒冷静下来,俯身逼近她,带着些撩拨,声音又哑又沉:“哪样?”
他温热的气息散落在头顶,冉夕槿想躲,却根本动弹不得。
她不由得红了眼圈,软声道:“你别动…疼……”
女人的声音温温软软,少了以往的冷漠和虚伪,娇俏又真实。
“你…你帮我把头发弄下来。”
冉夕槿结结巴巴的开口,这会也不敢再去碰他的腰带,生怕玩出火来。
裴沧瀚目光幽深,盯着她看了几秒,倒是伸手缓缓替她将卡住的头发细心解开。
透过散落的发丝,冉夕槿余光能瞥见他修长明晰的手指,轻轻绕动着她的头发,动作很轻,没让她感到一丝痛感。
“好了。”十几秒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冉夕槿轻出了口气,匆匆从地上爬起来。
方才替他处理伤口,姿势不便,所以她便跪在了地毯上,可大概是一个姿势久了,她才起身,便觉得腿脚发麻,当下一个不稳朝一旁跌去。
裴沧瀚蹙了下眉心,伸手将她扶住。
冉夕槿顿了几秒,堪堪站稳,却被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细长明晰,骨节不大,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能看到上面淡粉色的月牙。
触及皮肤,能感受到他指尖微凉,清爽又干净的触感。
冉夕槿总是忍不住想起,前世,他就那样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后又那样死在她的墓前。
她没动,裴沧瀚便也没动。
直到几秒后,冉夕槿回神,匆匆收回手臂轻声道:“谢谢。”
裴沧瀚没做声,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细腻柔软的触感,宛若上好的羊脂玉,让人贪恋,舍不得放手。
“我…我先走了,西城的项目,你千万不能交给宋家!”
冉夕槿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认真又郑重。
裴沧瀚没做声,不知在想什么。
冉夕槿收回视线,匆匆离开,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真的是丢死人了!!!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才走出大门,便见裴晏礼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咬着根烟,漂亮的桃花眼邪肆风流,透出几分痞气。
听见动静,转头瞥了她一眼。
见是她,挑了下眉头意味深长的浑笑道:“啧,这么快就结束了,小叔也不行啊。”
冉夕槿面色潮红,只觉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没法见人了!
裴晏礼哂笑出声,将嘴角咬着的烟掐灭,见她彻底消失在视线,这才转身进了大门。
“我说你怎么鬼迷心窍,中了邪似的专坑自己,合着是为了个女人。”裴晏礼调笑着开口,说话半点也不客气。
裴沧瀚神色不变,淡声开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晏礼挑了下眉,漫不经心道:“西城的项目你到底什么打算?那群老古董听说你要把合作对象从冉家换成宋家,棺材板差点都掀翻了,偏偏一个两个又不敢来问你,这不让我来探探口风。”
谈到正事,裴沧瀚沉吟片刻。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冉夕槿说的那些话……
几秒后,男人垂下眸子沉声道:“不换。”
闻言,裴晏礼笑了,随即道:“成,有你这句话大家也就放心了,不过小叔,你把人家姑娘吃干抹净,转头翻脸不认人,啧,可不地道。”
裴沧瀚拣了个茶几上的苹果,砸向他:“闭嘴。”
裴晏礼也不恼,伸手接住:“悠着点玩,宋家这养女漂亮是漂亮,可给我当嫂嫂,恐怕还不够格。”
“赶紧滚!”
裴晏礼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扔着苹果起身离开。
不怪他多想,裴沧瀚虽然是他名义上的长辈,但两人差不了几岁,这些年,但凡和这个冉夕槿挂钩的事,他就变得不那么正常。
至于怎么个不正常法?
裴晏礼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大概就等同于一个天才忽然变成了傻叉。
*
冉夕槿到家后,瞥了眼宋煜宸打过来的第N个电话,没理。
等到洗完澡收拾完,她才打开电脑,将从裴沧瀚电脑上拷贝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删改起内容。
东二环的地皮,她记得前世是被余家买下的,投资建了座商场,结果因为地铁改道,赔的血本无归。
恩,做个好人,送给宋家好了。
冉夕槿将东二环这块地皮的竞标内容,编辑成文,加到了裴沧瀚的目标项目里。
唔,湖心岛的度假村,前世好像落在了冉家手里。
湖心岛每年有大量白鹭栖息,因而从度假村立项开始,便备受期待,可惜,就在冉家踌躇满志、准备大展身手时,湖心岛的水却出了问题。
上百只白鹭惨死湖心岛,一片哗然,湖心岛的度假村项目也就此凉凉。
恩,也送给宋家,做人要知恩图报。
将湖心岛的项目也添进去后,冉夕槿又注意到裴沧瀚的项目里有一家叫做光耀的科技公司,主打环保创新。
光耀名气不大,但研发出来的污水净化设备却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极大的提高了效率,恰逢政策出台,因而获得裴沧瀚的投资后,一经推广,便迅速取代了市场上原有的污水净化设备,狠赚了一笔。
与光耀同一时期的,是一家叫星宇科技的环保公司,创始人陈星宇因为响应国家号召、擅于营销小有名气,研发的设备与光耀大同小异。
可惜,这就是个嘴炮高手,设计出来的东西华而不实,坑了不少人。
冉夕槿记得上辈子宋志胜也风投过星宇科技,可惜后来没争过郭家,以至于星宇科技被曝光破产后,宋家幸灾乐祸了好久。
没有任何犹豫,他将裴沧瀚对光耀的风投计划改成了星宇科技。
恩,做人,还要积德行善。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冉夕槿满意的看着修改过的文档,挂掉宋煜宸打过来的第N个电话,直接将文档发至他邮箱。
看着就此消停下来的手机,冉夕槿杏眸清冷。
有了这些项目,想必宋家不死也会脱层皮!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
没多久,电话再度响起,本以为还是宋煜宸,可却看到了一个叫做刘心柔的名字。
冉夕槿恍惚了一瞬,
眼底闪过抹自嘲。
这就是她前世以为的好闺蜜。
冒用她的身世、伤害她的家人、还背着她和宋煜宸勾搭在一起!
冉夕槿垂下眸子,接起电话。
“槿槿,你怎么才接电话?你怎么样?听说你昨晚被人…被人……”
话筒里的声音,急切的像是要哭了出来,可若再仔细听,便又听得出带着些不那么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怎么会知道?”冉夕槿漫不经心的开口。
刘心柔一顿,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却也只当她是受了刺激,心情不好。
“我听煜宸说的…槿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你怎么样?我很担心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一会下班就过去陪你。”
“明晚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冉夕槿杏眸疏冷,声音里故意带着些脆弱。
闻言,刘心柔应声道:“行,那明天我过去陪你,槿槿,这事算不得什么,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煜宸不会介意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都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听她几次三番故意提起这事,冉夕槿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前世,她误以为自己和裴沧瀚发生了关系,
心情很差,根本没注意刘心柔的反应。
可如今看来,其实很多事都有迹可循。
电话挂断后,冉夕槿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色泽极好的玉佩。
玉佩被雕刻成锁头的形状,通体呈清透的白色,上面飘着几缕透彻的碧绿,用精细的笔触雕刻出喜上眉梢的景色。
冉夕槿的指尖轻轻触过玉佩上的喜鹊,触感冰凉,细腻圆滑。
玉佩是当年她流落孤儿院后身上唯一的东西,也是证明她身世的信物,前世,刘心柔冒然到访后不久,她便发现玉佩丢失。
原本她并未在意,只是如今知晓冉先生和冉夫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再联想刘心柔几日后,就会摇身一变成了冉家丢失的女儿,冉夕槿还有什么不明白。
冉夕槿死了,
死在一场蓄意设计的爆炸里!
可她没有想到,最后舍命救她的人会是她恨了很多年的丈夫……
她的灵魂飘荡在半空,茫然的看着满身血迹、一只手臂血肉模糊的男人。
裴沧瀚单手撑地,双目猩红,执拗的朝着她四分五裂的身体爬去,声音嘶哑又绝望。
“槿槿!”
“裴沧瀚……”
冉夕槿声音很轻,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手下疯了一样冲了进来,看着这样的裴沧瀚忍不住红了眼眶:“七少节哀,少夫人…已经走了!”
*
裴沧瀚被送往医院抢救,几次被下达病危通知。
冉夕槿失神的飘荡在手术床旁,看着男人手里死死攥着的她的衣角,眼眶酸胀。
她不懂,不懂为什么这个被她骗过、毁过、利用过、背叛过无数次的男人,最后,却愿意舍命救她。
她只是庆幸,庆幸最后一刻,她拼死将他推开。
手术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裴沧瀚的命保住了。
但,他截掉了左臂。
一个月后,裴沧瀚出院。
冉夕槿怔怔的看着面前身穿西装,左臂却空荡荡的男人,心口钝痛。
她恨裴沧瀚,恨了许多年。
她自小被宋家收养,后来和宋家长子宋煜宸相爱,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水到渠成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偏偏这时,她意外被裴沧瀚玷污!
为了报复,也为了回报宋家的恩情,她数次利用和陷害裴沧瀚,毁了他许多项目、也毁了他的名声。
大抵是报应,他找人弄瞎了她的眼睛、也毁了她的脸。
到最后,却还以娶她的方式羞辱她……
新婚夜,她笑着说出最恶毒的诅咒:“裴沧瀚,总有一天我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没想到,如今竟一语成谶。
可其实,冉夕槿早就察觉到自己恨错了人,可她害怕面对真相,因而一直逃避。
左右,裴沧瀚会包容她的任性。
直到宋煜宸在她身上绑上炸药,她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是,她恨错了人!
她错信宋家、误会裴沧瀚,为虎作伥,不仅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人,更是一次次伤害着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裴沧瀚。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亲口和他说一声抱歉了。
“带他们来见我。”
“是。”
男人冰冷的声音拉回了冉夕槿的思绪,不多时,脏臭不堪的一对男女被绑着扔了进来。
冉夕槿愣了几秒,这才看清,面前状似疯癫的女人,正是宋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宋舒婷,而边上已经被折磨到失禁的男人,则是曾经光风霁月的宋煜宸。
两人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语无伦次地求饶:
“裴沧瀚,你留我们一条命,我们不争了…什么都不争了!”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求你饶我们一命!放过我们吧……”
“放过?”裴沧瀚讥笑出声,手里的匕首抵在宋舒婷的脸上,漂亮的凤眸带着抹阴翳的疯狂:“我放过你们,那谁来放过她?”
大抵是知道要面临什么,宋舒婷疯狂的挣扎着,声音里多了抹哭腔:“不要…不要……”
“裴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划伤冉夕槿的脸!我不该弄瞎她的眼睛!”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为什么你宁愿娶一个毁了容的瞎子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裴沧瀚冷笑出声,不等她说完,手起刀落,一阵寒芒闪过。
下一瞬,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应声落地。
“啊——!”
惨叫声响起,宋舒婷满脸血迹,因为极致的疼痛,她面庞扭曲,汗如雨下。
冉夕槿看着这一幕,却如遭雷击。
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害她的人,会是一直以姐妹和她相称的宋舒婷。
她,竟然一直以为凶手是裴沧瀚!
冉夕槿自嘲的笑出声来,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想起曾经她对待裴沧瀚的一幕幕,便觉得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爱我?”
裴沧瀚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小脸,玩味的开口。
他扯了下唇角,大手捏起她的下巴:“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爱。”
话落,他抬起匕首,缓慢又深刻的在那宋舒婷的脸上狠狠划了下去。
每一刀,都深可见骨。
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几刀下去,裴沧瀚又毫不怜惜的剜去了她的眼睛。
宋舒婷满脸血迹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宋煜宸瑟缩在角落,不敢吭声。裴沧瀚扯了下薄唇,走向他干脆利落的卸掉他一条胳膊,扔出老远,整个人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是你欠我的。可欠她的,你永远也还不完!”
闻言,冉夕槿双目空洞。
是啊,怎么还得清?
曾经的山盟海誓、倾心相付,还有她活生生的一条命,宋煜宸怎么还得清?
“裴沧瀚!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宋煜宸疼的满地打滚,大抵是剧痛之下的刺激,他红了眼猖狂的笑着:
“裴沧瀚,你为她做的再多又能如何!你舍不得让她知道真相又怎样?还不是我勾勾手指她就甘愿为我付出一切!!!冉夕槿就是我的舔狗,你算个什么东西!哦,对,你在她眼里,永远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哈哈哈哈!!!”
一句话,戳痛男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裴沧瀚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凤眸冰冷,执拗的开口:“就算是恨,她的心里也总归有我。”
冉夕槿眼角酸胀,裴沧瀚这个傻子…傻子!!!
不想再同两人废话,裴沧瀚冷漠的看向地上的男人:“你这样的东西,就该喂狗。”
说话间,院落中传来凶狠的犬吠声,饿红了眼的藏獒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已然开始扑门。
冉夕槿心中一紧,不愿他手上沾染人命。
可她不知道,亲眼看到她死的那刻,他就再没想过独活。
“不……”
宋煜宸瞳孔紧缩,开口想要求饶。
可是来不及了,饿的眼冒绿光的藏獒,闻到血腥味,疯了一样朝他扑去……
三个月后,曾经盘踞一方的宋家,灰飞烟灭。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裴沧瀚对着镜子认真整理自己的衬衫和西装。
西服被他熨烫的没有半分褶皱,他选了她唯一送过他的一件礼物——一条蓝色条纹领带。
男人神情间少了些阴翳,宛若即将赴约的少年,开车去往那座为她所建的玫瑰庄园。
庄园内,大片嫣红绚烂的玫瑰花海,美不胜收,而花海簇拥的正中间处有一处小土坡,土坡上插着块刻了字的木牌——爱妻冉夕槿之墓。
冉夕槿知道,上面的字迹是他用匕首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墨绿色的藤蔓纠缠着木牌,在上面开出几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古朴又美丽。
裴沧瀚在木牌前坐了许久,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
忽然的电话铃声,打破寂静。
“七少,您之前安排的角膜移植手术,想和您确认一下?”
裴沧瀚沉默许久,缓缓道:“取消吧,她已经不在了。”
闻言,对方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否则他若是真把裴七少的眼睛移植到一个女人身上,裴家是不会放过他的!
冉夕槿死死咬着唇瓣,没有实感的眼泪几乎要奔涌而出。
裴沧瀚竟然要把眼睛给她,他竟然要把眼睛给她!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要把眼睛给她、为什么明知道她一次次利用和欺骗,他却还是心甘情愿?
为什么明知道宋煜宸拿她当诱饵、他却还是不惜性命去救她!
傻瓜!
裴沧瀚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陈霄,三月六号是槿槿爸妈的祭日,以后每年,你替我去他们墓前送束花。”
“七少……”
裴沧瀚的手指抚在墓碑的宁字上,眼底多了抹温柔:“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冉夕槿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伸手拉住他:“不要…裴沧瀚!不要!”
手指同他的手臂交错而过,似有所查,裴沧瀚转头看去,轻声道:“槿槿,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冉夕槿声嘶力竭,面前的男人却只是微笑。
半晌后,他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头部,温声道:
“别怕,我们…很快又能在一起了……”
‘砰——!’
一声枪响,裴沧瀚倒在墓前、这世间所有的星光都黯淡下来。
少年爱着她的玫瑰,他会和最爱的人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冉夕槿失声痛哭,魂魄也逐渐透明。
裴沧瀚,若有来世,我必好好待你……
*
“呵,为了宋煜宸你倒是大度!”
冰冷又熟悉的声音,让冉夕槿浑身僵硬。
她失神的看着面前陌生的酒店,脑子昏昏涨涨的疼,带着宿醉后的混乱。
“裴沧瀚,你的胳膊……”
冉夕槿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身材颀长、面庞冷峻,一双漂亮的凤眸幽暗又深沉。
比记忆里年轻许多,似乎还没有被那些背叛和伤害摧残。
重要的是,他的左臂…还在……
冉夕槿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下意识伸手朝他的左手抓去,异常真实的触感,让她生出一抹狂喜,声音里都多了些雀跃:“你的手臂没事?”
裴沧瀚凤眸森寒,推开面前的女人:“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冉夕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有些回不过神。
裴沧瀚收回视线,凤眸轻敛,声线带着压抑的克制:“如你所愿,西城的项目我会取消和冉家合作,让宋家上位。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他收回视线,再未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他清楚,宋家蝇营狗苟,龌蹉不断,绝非一个好的选择。但再怎样,宋家将她养大,她视他们为最亲的人。
所以哪怕明知是算计,他却终是不忍让她失望。
裴沧瀚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自嘲。
*
冉夕槿站在原地,失神许久。
西城的项目?
冉家?
那不是十年前……
难道冉家还在?
养父宋志胜一直骗她说她是冉家保姆的女儿,母亲被冉家害死后,她便被遗弃到了孤儿院。
因而,前世得知冉家和裴沧瀚多有合作后,为了复仇,她和宋家暗地里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早早将冉家给毁了。
可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冉夕槿冲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面前面若春晓、明艳迤逦的少女,漂亮的眸子一点点变红。
她喉咙发紧,轻颤着抬起指尖抚上脸颊。
肌肤雪白、细腻莹润,宛若剥了壳的鸡蛋,没有半点刀疤。
还有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重生了?
她竟然重生了!
老天爷竟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冉夕槿眼角湿润,忍不住笑出声来:“宋煜宸、宋舒婷!你们给我等着,这一次,我绝对要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收拾好心情,冉夕槿拿上东西便追了出去,打算去找裴沧瀚。
她记得,西城的项目便是一切改变的开端。
宋家为了毁了裴沧瀚和冉家的合作,一杯酒,将她送到裴沧瀚床上,却让她误以为自己是被裴沧瀚玷污,所以对他恨之入骨。
她以为木已成舟,她强忍着厌恶借机要挟。
“裴七少,你若是把西城的项目交给宋家,这一晚我就不再追究,这笔账我们一笔勾销。”
也因着这话,裴沧瀚才嘲讽她大度。
想到这,冉夕槿自嘲的笑出声来,可不是大度么?她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去替宋家博前程,却不知道一切都是一场算计。
而她更是没想到,昨夜,裴沧瀚生生忍住了。
根本没有碰她……
一想到这儿,冉夕槿更觉得心口一阵钝痛。
他对她,从来都是珍视又纵容,可笑她却愚不可及的一次次利用他的真心,百般算计。
活该最后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那么好的裴沧瀚,他那么璀璨又耀眼的人,不该就那么死去……
才追到一楼大堂,冉夕槿便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怎么样?事成了吗?”
急切而熟悉的声音,让人作呕,也成功将冉夕槿从思绪拉回现实。
宋煜宸显然在这等了许久,满眼焦急,全然没有半点关心她的意思。
冉夕槿只恨自己太蠢,为什么当初她就看不明白,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对上她猩红的目光,宋煜宸愣了几秒。
“槿槿,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得现实一点,多争取一些利益才是,否则这亏不是白吃了。”
“西城的项目,裴沧瀚没答应。”冉夕槿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厌恶。
她还不能和宋煜宸翻脸,不能让他们有所防备,还有很多事她还没弄清楚。
宋煜宸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那让你拷贝的资料……”
冉夕槿这才记起,自己当初听信宋家的鬼话,从裴沧瀚的电脑里拷贝了不少商业机密,哪怕裴沧瀚一清二楚,却还是如了她的愿做出了退步。
可笑她和宋煜宸一行人以为是算计得逞,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肆意践踏着他的真心和信任!
一想到这,冉夕槿便觉得心口堵的不行,几乎难以呼吸:
“在手机里,我手机没电了,回家传给你。”
闻言,宋煜宸神色一喜:“槿槿,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把裴沧瀚狠狠踩在脚下!”
冉夕槿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上辈子欠的,她这辈子还。
想伤害裴沧瀚,那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西城的项目,我另有办法。昨晚有人拍到你和裴沧瀚一起出入客房,索性我们就召开发布会,把‘极夜会所’抄袭和裴沧瀚猥亵的事,一并曝光,我就不信到时他不答应!”宋煜宸满眼算计。
冉夕槿的心沉了几分,‘极夜’是裴沧瀚和冉家联手打造的顶级娱乐会所,投入巨大,设计之初,她拿着自己的设计图找上裴沧瀚。
裴沧瀚如愿采用她的设计方案,却不知道从一开始,那就是针对他设的圈套。
抄袭加上猥亵,让那个高不可攀、矜贵内敛的男人自此便被扣上了一顶甩不掉的帽子。
冉夕槿至今都记得,她公开指认他潜规则她时,他那双暗红又失望的眼睛,让人只看一眼都觉得心痛。
*
应付了几句,她没再和宋煜宸浪费时间,她得抓紧找到裴沧瀚,不能让他真的把西城的项目转到宋家手里。
离开后,冉夕槿很快在手机里翻出了裴沧瀚的号码。
所幸当初她和宋家沆瀣一气,早有预谋,因而号码一直都在手机里存着。
可惜,她一遍遍打过去,对面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裴沧瀚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桌上响了近二十分钟的手机,目光晦暗。
就在冉夕槿以为他不会接自己电话,即将放弃时,电话忽然被接通。
话筒对面是一阵清冷的男声,带着些隐约可见的不耐:“冉夕槿,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知道,能让她这般锲而不舍的找他,无外乎是又有所求。
可偏偏…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对她总是硬不起心肠。
“裴…裴沧瀚。”忽然传来的男声,让原本萎靡的冉夕槿大脑空白了一瞬:“西城的项目冉家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宋家不适合。”
她说的是实话,当年这个项目因为她的算计,裴沧瀚答应了同宋家的合作。
可宋家早已从根儿上就烂了,偷工减料、任人唯亲,最终在工地上闹出了几条人命,连累裴沧瀚也遭了许多骂名。
而冉家,更是因为失了这个项目,另选了东郊的地皮,偏偏那处后来被挖出陵墓,冉家的项目赔的血本无归。
裴沧瀚凤眸冰冷,不想知道她又在盘算什么。
她处心积虑为宋家谋划,如今却又忽然反悔,怕是想要的更多。
“西城的项目是我最大的退让,你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话落,电话便被挂断,只剩一阵忙音。
冉夕槿:“……”
大抵是利用和欺骗他的次数太多,如今他根本再不信她说的一切。
冉夕槿眼圈泛红,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换做是她她也不信一个人会忽然转性,但是西城的项目,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阻止他和宋家合作。
打了辆车,她直奔盛世华庭。
她记得裴沧瀚的家在那,她打算去那等他,必须当面同他说清楚。
*
冉夕槿在盛世华庭的小区门前等了很久,因为是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所以根本不允许随意出入,小区的保安更不会放行。
等的久了,天色越来越暗,冉夕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到裴沧瀚?
傍晚八点,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大门前。
离的老远,陈霄便认出了冉夕槿,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没做声,生怕她又来骚扰裴沧瀚。
倒不怪陈霄不喜,毕竟这个冉小姐每次找上他们家七少就没好事。
陈霄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靠坐在后排脸色苍白的裴沧瀚,眼见他闭着眼睛假寐,没发现冉夕槿的存在,当即加快车速,打算快些驶入小区,免得两人打上照面。
说来也怪,七少从来都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性子,偏偏在这个冉小姐这,像是被下了什么降头一般。
直到车子顺利驶入小区,陈霄轻轻松了口气。
可陈霄没想到,他才加速的一瞬,车内后排的俊美男人,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向后视镜看去。
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站在小区大门的入口处,正向内张望。
裴沧瀚喉咙发紧,薄唇紧抿,半晌后,沉声道:“倒回去。”
陈霄心头郁闷的吐血,却是大气也不敢喘,只得默默换挡将车倒回小区门前。
冉夕槿等的心焦,她不记得裴沧瀚这时的车牌号,正懊恼方才那辆宾利疾驰而过,根本来不及辨别,便见车子又倒了回来。
片刻后,车窗被缓慢摇下,露出一张冷白清毅的面庞。
男人凤眸微抬,潋滟着山海星河,直视向她:“我说没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冉夕槿愣了几秒,随后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就上了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开玩笑!
这个时候她不抓住机会,怕是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他。
陈霄看着自来熟的女人,眼角抽了抽:“……”
裴沧瀚蹙起眉心,声线冷厉:“下车!”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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