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拿出高考词汇小本本,开始背单词。
有句话叫笨鸟先飞。
我不笨,也要先飞。
我们这所小县城,教学水平并不高,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考上清华的了。
我所在的学校是县一中,不过我是在普通班,高三三班。
即便是第一名林亚亚也只能考到六百出头的成绩。
县一中有一个重点级部,一共四个重点班。
那里才是尖子生的聚集地,也是师资力量的倾斜地。
五点多钟,班里基本上都到齐了。
那群长舌妇见我竟然来那么早背单词,又回过头来哔哔哔了:
「哟,还真开始学习了,不会真想上清华吧。」
「呵,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小说看多了吧,还想逆袭。」
「笑死了,她不会还在背 abandon 吧。」
我瞅了她们一眼,懒得怼。
浪费我的时间。
我的校霸同桌卡着点来了,拉开凳子带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那群人也立刻噤声了。
余止就像一瓶敌敌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今天早晨的单词计划提前完成,合上单词本,我拿出生物题目开始做。
前面几道题很基础,我一口气做完了,一瞬间信心满满。
但是才刚做了几道题,就卡住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点体会到被现实毒打的感觉了。
我在心里念叨着:两对相对性状,那我就直接利用基因的自由组合定律进行解题……
咦,怎么好像不太对呢?
抓了抓头发,我钻到桌子底下去找我的生物教材书。
教材还没找到,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种子在形成过程中种皮是由母本的株被直接发育而来,与受精作用无关,珠被的细胞中所含的遗传物质与母本相同……」
我豁然开朗。对!忘了考虑种皮的来源了!
我一个激动,直起腰来的时候脑袋直接撞到桌子腿上。
「真蠢。」那人又说了一句。
我顾不上揉发疼的脑门,没好气的回怼,「你才……」蠢。
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刚才说话的人是谁,我的脸上换上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
靠,刚才说话那人是余止?
心里明明知道他是对的,我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倒数第三给倒数第一讲题?」
余止嗤了一声,专心睡他的回笼觉,不再理我。
不得不说,余止可以连续两年稳居倒数第三,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我记得高考后似乎再没有他的消息,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嗯……应该是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吧。
没再想这件事,我低下头继续做题,
我现在做生物题就像是小破车经过颠簸的小路,没走几步就又卡住了。
趴在桌子上,我把题又念了一遍,当即断定是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
刚想按照常隐去做,遗传图解才画了一半,余止又开口了。
「伴 X 隐性遗传。」
「蠢。」
他又说我蠢。
我……忍了。
自动忽略他的那个一字评价,我疑惑的看了余止一眼。
这位爷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有兴致指教菜鸟。
奈何后者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我拿起笔写写画画,按照余止说的去做,果然对了。
对了!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是倒数第一是真的,左手边同桌的倒数第二也是真的。
但是余止的倒数第三,是他随机选的两门幸运科目的成绩。
比如说,这次考试看数学和生物比较顺眼,考试的时候就只做数学生物试卷,其他全部白卷。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桌子上被揉的皱皱巴巴的成绩单。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数学 150,化学 100,总分 250,其他都是 0。
所以,他其实是一个隐藏学霸??
我狠狠看了余止两眼,想了半天没也想通他为什么不好好考试。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余止。」
余止不耐烦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头也没抬。
声音带着没睡醒的那种闷闷感,语气不善地说:「干什么?」
我怕怕地吞了吞口水,试探性的问:「你可以帮我学生物吗?我可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