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克死了我奶!
听我爸说,生我那天,我妈快大出血,也没把我生下来。
我奶硬是让我爸用门板抬着我妈,到山里的神庙里拜拜。
说来也奇,拜完没多久,我妈就生了。
可下一秒,庙里忽然窜出一条大蟒蛇,猛地把我奶给咬了!
这蛇头顶隆起一个大包,明显即将化蛟,这类蛇绝不能杀!
情况危急,我爸也管不了那么多,抄起门板,死命地往蟒蛇身上砸。
最终砸死了蟒蛇,但我奶已经救不回来了。
还没庆祝我出生,我家就办了丧。
隔天我爸给我奶出灵时,我家被蛇包围了,密密麻麻的,到处乱窜。
不止我们家,村里不少人家里都进了蛇。
村民们大惊,都认为蛇要报复的是我家。
不顾我爸哀求,我妈还在月子期间,把我们一家捆了绑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上,以平息蛇怒。
据说当时涌出一大群蛇,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本以为我们会命丧黄泉,没想到当晚,出现了一群长得像鹤的‘怪鸟’,保护了我们。
蛇的数量太多了,怪鸟和蛇斗了整整一夜,蛇才死光。
最后,葵姑出面了,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很有本事,村里人都很敬重她。
葵姑说我是天生贵命,因为贵气过盛,才会招惹来邪祸。
她给了我一个刻有白鹤纹的白玉葫芦吊坠,说能帮我内敛贵气,不会再发生这些事。
村民们才把我们一家给放了,这件事算平息了。
但不知怎么,村里渐渐传出我其实是克星转世,克亲克村子。
流言蜚语多了,我们一家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只好搬到镇上。
离了村子,我们家的运势竟开始变好了。
一开始,我爸到街上摆摊卖小吃,在我们这算是最早的个体摊,生意出奇的好。
转年,我爸就租了个铺面,开起了早点铺子,生意依旧很红火。
很快,早点铺子扩成了饭馆,买房置地,我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一个镇子里的人,差不多互相都认识,再也没人敢说我是克星了。
就这样,我安安稳稳地长到了十八岁。
最近,我经常会做些怪梦。
梦里从吊坠里走出一只姿态优雅的白鹤,它总是对我做些亲密的事,然后静静地看着我,鹤眸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这件事我谁都没说!
这天,我放学回家,在门口和大伯打了个照面。
大伯长得人模狗样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挺文气。
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现在,他阴沉沉地来了一句,“杨茴,你快满十八了吧?”
我觉得莫名其妙,一时不知该咋回应。
这时,我爸的声音从店里传了出来,“阿茴,进来!”
我急忙跑进店里,见我爸站在厨房门口,好像在监督厨子做菜。
看我来了,我爸第一句话就说,“离你大伯一家远点。”
树大招风,我家遭到很多人眼红,尤其是我大伯一家。
大伯原本是我爸兄弟几个中最有出息的,年轻的时候在供销社上班,勾搭上了常去买糕点的茶山老板的独生女,给当了上门女婿。
眼瞅着我家日子好过他家了,大伯急眼了,多次提出要入股。
我爸说啥都不肯,他太了解大伯了,典型的小人。
大伯听说我爸打算开分店的事,最近来饭馆来得很勤,我爸烦不胜烦。
我‘哦’一声,凑到厨房门口,“爸,要出新菜了吗?”
一提到新菜,我爸笑逐颜开,“阿茴,我跟你说,咱家这回可要大赚一笔了。”
我的好奇心被挑起,巴巴地问,“这咋说呢?”
吊住了我胃口,我爸却不肯说了,“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被我爸赶出了厨房,转头的瞬间,我看到一个厨子从一个编织袋里抓出了一条死蛇。
小时候的遭遇让我对蛇有种说不出的阴影,看到死蛇,我瞬间语无伦次,“爸,你咋用死蛇做菜?”
我爸愣了一下,有点生气道:“什么死蛇,这蛇鲜活得很。”
“你眼神不好?这蛇明明——”
不等我把话说完,我爸就不耐烦地赶我,“去去去,写作业去!”
真是我看岔了?我心里直犯嘀咕。
过了一会,趁我爸没在,我偷溜进厨房。
刚好厨子又抓出一条蛇,我脱口就问,“李叔,这蛇是死的,还是活的?”
厨子被我问得莫名其妙,“当然是活的了,这不还很有劲呢。”
我不死心,强忍着恐惧,凑到装蛇的袋子前一看,里面全是死蛇!
蛇眸紧闭,身体僵硬地盘在一起,不就是死的嘛!
可为什么大家看到的都是活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吃了这蛇会咋样?
我越想越怕,让我爸把蛇扔了,可他不信邪。
当晚我又梦到了那只白鹤,他化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白衣胜雪,墨发银带,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优雅,可眼眸中带有一丝愁绪。
“你怎么了?”
白鹤陪伴我多年,又帮过我们家,所以我一点都不怕他。
他把我揽入怀里,“快让杨临把蛇都焚化了,一条都不能留!”
我愣愣地问,“为什么?”
白鹤的语气有些急促,“别问了,赶紧处理了!”
我还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碰碰地,敲得山响,把我从梦里惊醒了。
听到我妈的喊声,我急忙把门打开,“妈,咋了?”
我妈脸色惨白,带着哭腔道:“阿茴,你爸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