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琤盯着唐孀,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只是惯来的厌恶让他面色更加难看,“你又要搞什么把戏,我告诉你,不管你搞什么把戏,我容琤绝不会娶你这种蛇蝎之人!”
唐孀笑起来。
“就算你跪着求娶本宫,本宫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货色的,你心放到肚子里,本宫现在只想追究你的大不敬之罪!”
说完,唐孀转头吩咐一侧宫人,“去给本宫搬个椅子。”
宫人应诺,立刻执行。
不光搬来了椅子,甚至还搬来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贴心的准备了茶点。
也不是宫人们有多贴心。
实在是他们殿下以前在沈大人面前,太过低三下四太过窝囊了,他们跟着心里都憋气。
今儿殿下好容易抖一次威风,他们岂能不煽风点火!
唐孀非常满意的坐在那里,不再多看容琤一眼,“本宫不与你多言,本宫等你们府上的长辈来。”
说完,唐孀捻起一小块糕点丢到嘴里,嗯,好吃,又捻一块。
窦姿若慌了。
唐孀这个蠢货,突然开始对容琤摆公主的姿态了。
不管是她还是容琤,以前对唐孀那样,都是仗着唐孀喜欢容琤。
可人家到底是公主,嫡出的公主,皇上的掌上明珠。
如果当真要计较大不敬之罪,他们只能受罚。
窦姿若想到的,容琤也想到了,虽然他不明白这个蠢货为什么突然这样,可是当窦姿若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容琤也没拦着。
窦姿若一下来,立刻朝唐孀走去。
哭的泪眼婆娑,不忘一手捂着肚子,“殿下,臣女与沈大人,当真不是有意冒犯,臣女只是想要求殿下恩准臣女一个妾室名分,如果令殿下不悦,臣女”
不及窦姿若说完,唐孀手里一块糕点嗖的朝她扔出。
容琤下意识一把抱住窦姿若,“你做什么!”看書溂
朝着唐孀一声怒斥。
怒斥完,心里却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甚至,有点发虚的看着唐孀。
那块被扔出的糕点,啪嗒,落在窦姿若脚尖前。
窦姿若紧紧捏着手指。
正要张口,唐孀冷冷看来,“都给我闭嘴,本宫不想听乱物聒噪,再说话,莫要怪本宫宫规伺候。”
窦姿若:
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唐孀。
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完全不是唐孀。
唐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转变这么大,怎么可能!
窦姿若张张嘴,转头去看容琤。
容琤正在蹙眉看着唐孀,眼底却没有她习惯的那种憎恶。
窦姿若心跳一闪,立刻抓了抓容琤的衣袖。
容琤收了目光,低头温柔的看窦姿若,“不怕,有我呢。”
镇国公府和沈家都在宫外,家里人要来,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没有等到他们家的人,唐孀倒是先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带着一群宫人,柔妃直奔唐孀寝殿。
窦姿若是她娘家侄女,窦姿若和唐孀之间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每次都是唐孀落了下乘,着实让她心里痛快不少。
同样都是公主,她膝下的庆阳公主比起唐孀这个荣阳公主来,简直天壤之别。
凭什么!
就凭唐孀的娘是皇后吗!
皇上捧着唐孀,她偏要看唐孀被容琤和窦姿若踩在脚下践踏。
可刚刚听闻,唐孀居然请了镇国公和沈家的家主过来,对容琤也不似从前那样低三下四,还放话要治罪窦姿若,柔妃坐不住了。
knSh伍.
唐孀那个蠢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柔妃立刻派人去拦截唐孀派出的人。
当真让镇国公和沈家家主进宫,那成什么了!
镇国公府还不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柔妃娘娘到!”
门口通禀太监一声高喊,窦姿若立刻转头,唐孀眯着眼睛看过去。
瞧着眼前走近的柔妃,唐孀屁股不抬,“你是谁?”
窦姿若当即眼泪再次扑簌簌的落出,甩着小手帕朝柔妃扑过去,“姑母!”
一声姑母叫的,颤颤巍巍的满满的委屈。
柔妃安抚的拍拍窦姿若的后背,看向唐孀。
“不知公主和她说了什么,怎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虽是平常语气,可唐孀到底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味。
老娘的娘是皇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唐孀凉凉看着柔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未婚先孕的姑娘的姑母啊!
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柔妃脸色,骤然一黑。
而她身边哭泣的窦姿若,则全身一僵,惶恐抬头,看向柔妃。
在唐孀的面前,柔妃自然不会蠢到质问自己的侄女,她一步向前,居高临下看着唐孀。
“姿若究竟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公主,公主大人大量,还是放过她吧。”
温柔的语气,求情的话,偏偏听着刺耳。
唐孀拍拍手上的糕点屑,起身。
她的身量要比柔妃略高,这次,是唐孀居高临下看着柔妃了,几乎用逼问的语气,唐孀再次道:“你是在教训我?以什么身份?柔妃的身份?
还是未婚先孕姑娘姑母的身份?”
未婚先孕四个字,对柔妃而言,犹如烙铁,烫的她全身难受。
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柔妃才没有当场翻脸。
这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以往唐孀蠢,想要收拾唐孀,只需要用容琤二字就足够了。
为了容琤,让她跳湖她就跳湖,让她下跪她就下跪。
可现在
心思一转,柔妃满目怒光瞪向容琤,“好个沈大人,本宫竟然不知,沈大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你不过一个六品小官,就敢惹怒我们荣阳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脾气不能冲着唐孀发,柔妃选择了容琤。
凭着唐孀护犊子的性子和对容琤的痴情,只要容琤受到一丁点委屈,唐孀必定爆发。
柔妃语落,容琤立刻抱拳行礼,“臣知罪,只是请娘娘明察,臣实在是不愿迎娶荣阳公主为妻,臣心里,只有若若。”
柔妃眼底含着讥诮,朝唐孀看去,等着唐孀爆发。
唐孀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立在那里,眼见柔妃看来,立刻道:“你是在替我做主吗?
这两个人,不知怎么就闯进我的寝宫,而且一口一个唐孀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你若是替我做主,我感激不尽。”
柔妃:啊?
柔妃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大锤捶了一下。
这,这不对啊!
唐孀怎么是这个反应。
她不是最最在乎最最宝贝容琤吗?
这是认真要治罪?
柔妃疑惑的看着唐孀,唐孀则微扬着下颚,“算起来,柔妃娘娘也算我的长辈了,有人对我大不敬,娘娘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宫规娘娘应该比我清楚吧。”
说完,唐孀抱臂,一脸:我看好你呦~
柔妃:
心头一跳,忽然觉得自己踩进了一个火坑里。
唐孀转头朝吉祥道:“你去看看,镇国公和沈家的人,怎么还没到,情有可原的便算了,若是故意不到,这估计又是一条重罪。”
说完,唐孀朝柔妃看去,“是吧娘娘。”
柔妃:
心头又一跳,她把唐孀的人给截胡了。
单单一个唐孀,柔妃是不怕的,皇上再宠爱唐孀,也不会不给镇国公府面子。
可若是唐孀一口咬定这个大不敬之罪
现在,柔妃就不知道,唐孀是被容琤搞得伤心欲绝想要撒气呢,还是真的翻脸不认人了。
扫了容琤一眼,柔妃朝唐孀柔声道:“公主息怒,我让他们两个给您赔个不是,不过几句拌嘴,也值得惊动朝臣,这不是让陛下为难嘛。”
唐孀冷冷看着柔妃,“为何为难?”
柔妃:
“陛下心疼公主,肯定是护着公主的,可为了几句拌嘴,让陛下责罚他们两个,这不是寒了人心。”
唐孀挑了挑眉,“你说的有道理,为了几句拌嘴,的确是不能寒了人心。”
窦姿若正要抬脚,唐孀又道:“不过,作为在宫中多年的柔妃娘娘,您当真觉得,一个朝臣之女,一个朝臣,对着我直呼名讳,只是拌嘴吗?
如果你说是,我就承认这是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