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点点头,我叹了口气,把那五百两塞进她的手里。
“你既做了选择也怨不得旁人,只能靠你自己。
她若欺负你也不要过分忍耐,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记住了,人善被人欺。”
芙蓉还是点头,把钱袋子攥紧了。
纤细的手指都发了白。
“我知道姐姐瞧不起我,我心里有数,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看她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拍了拍她的手,“我回去了。”
芙蓉说好,眸子里竟没有半分留念。
我有些难过得想,我这唯一的亲人情分也不过如此。
人生在世,本来就是靠自己的多。
我把她护着养了这么大,又给了五百两嫁妆算是仁至义尽。
从良后我租了间铺子专卖豆腐,说起来这手艺还是我从小就会的。
卖到揽月楼之前我跟着娘卖豆腐,捧着一筐黄豆一把一把塞进磨盘里。
娘便跟黄牛一样,推着磨盘一刻也不肯停。
那时候觉得日子真是苦到头了,没想到更苦的还在后面。
三年天灾,一滴雨也没下。
黄豆长不成,人也没吃食。
家里统共三个孩子,我爹一狠心卖了两个。
唯一留下的是个男孩,因为要传宗接代,所以卖不得。
我有时候又想,说不定我和芙蓉才是幸运的。
因为被卖到揽月楼,有吃有喝,所以熬到了下雨的那天。
得以活下来,我那爹娘说不定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哭呢。
我受不了推磨盘的苦,所以又买了头驴。
驴是只懒驴,干活的时候要举着小皮鞭盯紧了。
不然就停下来,半天挪不动一步。
豆腐做好了,就一框框搬到前厅去。
不止卖豆腐,还有豆浆,千张。
总之,豆子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客人们大多是一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偶尔会有男人来买,不怀好意地将我从头打量到尾,问上一句:“真从良了吗?
一两银子行不行?”
我恨恨地盯着他们,手里的皮鞭举起来抽在驴子身上。
它虽懒了点,倒也贴心。
会喘着粗气撞向那些衣冠禽兽,久而久之也就没男人来买我的豆腐了。
可是女人们也会说,带着疑问的口气。
“你说她真从良了吗?”
而后又摇摇头,“怎么会,你看她屁股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