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靖宁知微的女频言情小说《嫡长女今日登基了吗全局》,由网络作家“衣漾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百姓们跪下三呼万岁,激动的热泪盈眶,忠烈污名得以昭雪,真好啊。不远处,马车里林静姝咬碎了银牙,酸溜溜的说道,“没想到宁家还有这样的造化,皇上真是宽宏大量。”她只看到这满门的荣耀,却看出不到背后的牺牲和惨烈。她眼珠微转,“不过,姐姐擅自敲响登闻鼓,闹的天下皆知,皇上会治她的罪吗?”“会。”定远侯说的斩钉截铁,皇上心胸不大,事情闹的这么惊天动地,逼的他不得不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心里能舒服吗?逼迫君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皇上这么安抚宁家,却不会放过宁知微,等着看吧。”他现在比谁都讨厌宁知微。林静姝心里舒服多了,“牺牲她一人造福全家,也算求仁得仁。”要是能连带造福定远侯府就更好了。果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宁知微,跪下接旨。”宁知...
《嫡长女今日登基了吗全局》精彩片段
百姓们跪下三呼万岁,激动的热泪盈眶,忠烈污名得以昭雪,真好啊。
不远处,马车里林静姝咬碎了银牙,酸溜溜的说道,“没想到宁家还有这样的造化,皇上真是宽宏大量。”
她只看到这满门的荣耀,却看出不到背后的牺牲和惨烈。
她眼珠微转,“不过,姐姐擅自敲响登闻鼓,闹的天下皆知,皇上会治她的罪吗?”
“会。”定远侯说的斩钉截铁,皇上心胸不大,事情闹的这么惊天动地,逼的他不得不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心里能舒服吗?
逼迫君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皇上这么安抚宁家,却不会放过宁知微,等着看吧。”
他现在比谁都讨厌宁知微。
林静姝心里舒服多了,“牺牲她一人造福全家,也算求仁得仁。”
要是能连带造福定远侯府就更好了。
果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宁知微,跪下接旨。”
宁知微整理衣物,神色肃穆,往地上一跪。
现场静的出奇,空气都凝固住了,所有人屏息看着那个素衣少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家五女宁知微端庄淑睿,性资敏慧,特封为静宁县主,赐县主府一座,尔其明礼义,守规矩,光大门楣……”注(1)
这忽如其来的圣旨让全场一片沸腾,居然是册封县主。
容靖紧绷的情绪舒缓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林静姝满眼的不可思议,嫉妒的发疯,“父亲,我一定是听错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封她为县主?她何德何能?”
定远侯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三确认后,无比沮丧,“没错。”
林静姝如被重重打了两拳,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太子也不能理解,“父皇这是怎么了?”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派。
苏明瑾轻拂衣襟,漫不经心的道,“西北的情势太乱,军中将领纷纷出事,在这多事之秋,为了安抚西北宁家军,只要银面小将军一日不倒,她就不能出事。”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徐徐图之,除非是不管不顾的昏君。
偏偏他们这位皇上是最要面子的,尤其看重身后名。
“太子可以考虑一下,怎么将这十万宁家军收入囊中。”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素衣少女,清艳绝伦,傲骨铮铮,不畏权势,一双冷眼漠视世间。
素衣少女低头谢恩,全程从容淡定,荣辱不惊。
鞭炮声不绝于耳,大将军府的牌匾摘下,换上一块新牌匾,上书宁府两字,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熠熠生辉。
宁家人仰头看着,内心百感交集。
追封的再荣耀,也只是虚名。没有成年男丁在朝中任职,大家一致同意用低调的宁府。
树大招风。
只是,从显赫风光的侯府,成平平无奇的宁府,百种滋味在心头,实在不好受。
宁老夫人的眼眶湿润了,身为宗妇的她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宁四扶着她的胳膊,柔声劝道,“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等着儿孙们给您争爵位。”
这只是安慰之言,等孩子们长成,已经是十几年后,到时还不好说。
但,人活着就得有一个信念。
宁老夫人经历了生死大劫,反而想开了,“只要孩子们过的好,其他都是过眼烟云。眼下我们宁家该从漩涡中抽身,激流勇退,保持低调。”
宁知微负手而站,眉眼淡然,“一时的蛰伏,是为了将来的百年盛世,我们宁家从来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行李也翻遍了,夏天的衣服单薄,藏不下一块兵符,冬天或许有可能。”萧临风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主要负责侦查、逮捕、审问、情报收集、监督和调查官员等等,包括对皇亲国戚的不公开审讯,权势滔天,直接向皇帝负责。注(1)
“宁老将军那边也查过了,他的亲信侍卫副将手里都没有。”
宁老将军是怎么死的,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案卷早就送到皇帝面前。
眼下,皇上只想尽快找到那块兵符,落在普通人手里还好,但落在某些野心勃勃的人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宁家的权力早就转移,宁老将军早就不掌兵了,兵符只会在宁广智身上,宁知微是最后一个见到宁广智的人。”
萧临风只是听着,皇上不需要他答话。
“怎么可能不在她手上?”皇上微微蹙眉,喃喃自语,对宁知微的观感很复杂,“如果朕是宁广智,一定会将兵符交到她手上,她有能力保下。”
但为什么不肯上交?难道有什么阴谋?
大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奉上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皇上,您就宽宽心,先吃点东西吧。”
皇上在大太监的服侍下洗了手,挑了 块一合酥,“继续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是。”
萧临风等了半晌,皇上没有再发话,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揉了揉眉心,“伴伴,你说, 宁家百年将门,会没有准备几处暗手吗?”
大太监是从小跟着他的,对他忠心耿耿,主仆情谊不一般,也就大太监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两句。
他不假思索的摇头,“那不可能。”
他心中恍然,原来皇上是顾忌这个。
也是,一个大家族显赫了两百年,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大朝会,皇上高坐龙椅,听着满朝文武讨论政事,偶尔上演激情对骂。
礼部尚书忽然出列道,“皇上,民间对宁家一案议论纷纷,舆论沸腾, 恳请皇上早日给出一个结论。”
一提到宁家案件,朝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被卷进去的官员不少,大家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臣附议,再这样下去民意压不住了。”
刑部侍郎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笑话,都是些愚民,还敢妄议朝政,恳请皇上派出锦衣卫狠抓一批,舆论自然消停了。”
于御吏板着一张冷脸出列,“要我说,该早点将宁家人处置了,不管如何,宁家军没有守住边关是事实,战败害了边关六城百姓是事实,该按律法严惩。”
其他御史纷纷站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御吏们都统一战线,纷纷下场要求给宁家治罪。
宁家只忠于朝廷忠于君王,不结党营私,结果,一旦有事,连个帮着求情的人都没有。
对皇室来说,宁家男丁都死了,宁家已经没有了价值,谁会帮他们说话?
皇上看向诸位皇子,神色淡淡的道,“你们怎么看?”
皇子们相视一眼,按照规矩,太子率先站出来,“父皇,这件案子确实拖的太久,该早点结案才是。”
他不提怎么处置宁家,父皇非常忌惮皇子的手伸向军权。
有些话臣子能说,但身为储君的他不能说。
宁家再怎么说,也是守护大齐两百年的忠烈将门,无愧于大齐,你若落井下石,让将士们怎么想?百姓们怎么想?
大皇子却有不同的意见,“父皇,宁家男丁俱已战死,女眷就放了吧,给宁家一个体面。眼下最重要的是,西北战事激烈,早早决定西北军主帅人选才是。”
一说到这,底下来劲了,各方势力又开始争抢。
十万宁家军谁不想要?他们全然没想过早日将西北胶着的战事结束。
皇上看着各有私心的臣子们,冷哼一声,西北军主帅的位置举足轻重,偏偏,没有一个合适的。
皇上要的是只效忠他的将领,而不是有私心,早就另投明主的将领。
他还没有老呢,底下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站队下一任帝王,这让他怎么放心……
就在此时,一道玄色身影急匆匆的走进来。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他一进来,气氛一下子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按规矩,锦衣卫指挥使是不上朝的,只在外面值卫。
皇上的心也提了起来,只见萧临风行了一礼,“禀皇上,西北有十万火急的消息。”
现场一片寂静,空气都凝固住了。
萧临风拱了拱手,“西北传来消息,一支宁家军出现在大金后方,攻占了大金六座城池……”
大齐失了六座城池,大金也失了六座城池,这明晃晃是报复。
现场静的出奇,百官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西北不是已经被大金攻破了吗?宁家军是怎么出现在大金后方?又是怎么打下六座城池的?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但对于大齐来说,这是好事,有了谈判的底气。
皇上瞬间想到了很多,“具体是什么情况?”
锦衣卫派出很多眼线和探子在边关,但鞭长莫及,消息不灵通,“还来不及查。”
皇上沉声问道,“那,是谁领兵?”
萧临风脸上浮起一丝古怪,“银面小将军。”
银面小将军,以往的线报上有这么一个人,是近两年忽然冒出来的,每次戴银色面具上战场,不知容貌,来历神秘,谁都不知道真正身份。
仅知道一点,银面小将军时常跟随在宁广智主帅身边。
按理说,应该是跟随长辈历练的宁家子弟,但,宁家子弟有名有姓的俱可查,就是没查到这个人。
皇上也知道这么一个人,两年前银面小将军一箭射杀敌军副将,一战成名。
因为,宁广智将军没有给他表功,所以,只是粗粗掠过。
“他到底是宁家什么人?”
萧临风面无表情的回话,“目前不清楚。”
一边的大皇子忍耐不住,没好气的喝斥,“那你清楚什么?”
萧临风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阴沉沉的,大皇子的心一跳,这狗东西就仗着父皇宠信,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他手里有宁家军的那块兵符,兵符一出,宁家军残部齐齐响应。”萧临风这话一出,众人群情激动。
“什么?兵符?”
居然是宁家人!伊吉尔王子轰然倒地,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写满了不甘。
他终究死在宁家人之手。
士兵们被忽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宁知微微微退开身体,跟随她而来的侍卫们齐刷刷上前射箭,满天箭雨,瞬间射倒一大片士兵。
一箭射出,另一队侍卫上前射箭,组织纪律严明。
两队轮流上阵,箭矢倾雨而下,士兵们乱了阵脚,又没有主将指挥,乱成一锅粥。
“伊吉尔王子死了,伊吉尔王子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主将一死,军心涣散,士兵们纷纷溃退。
宁知微一步步走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大舅,我来晚了。”
这是疼她爱她,从小将她抱在怀里哄,手把手教她箭术的舅舅。
虽是舅舅,但亦师亦父,她早就视他如亲父啊。
宁广智愣愣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一行人,疑似在梦中,“知微,大舅不行了……”
宁知微心痛到极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不会的,我带了老山参,您一定能好起来。”
她拿出藏在怀里的老山参片,拼命往宁广智嘴里塞。
宁广智已经感受到自己疯狂流失的生命力,“知薇,听我把话说完。”
他费力的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宁家军的兵符,你交给修锐……如果他不在了,就交给……”
他的声音哽咽,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若是男丁都不在了……那就上交朝廷吧。”
宁知微心底涌起强烈的不甘,宁家人世代忠君爱国,为大齐朝戍边二百年,守护西北边疆寸土不失,庇护几十万边关百姓。
可,他们宁家换来的却是这种下场!
恨,好恨啊。
宁广智眼前一阵阵发黑,全身发冷,他自知大限将至,费力扯下藏在衣服内的项链,系着一个水色极好的碧玉扳指,“这是宁家家主信物,你……愿意收下吗?”
这不仅仅代表家主权利,也意味着要承担起一个偌大家族,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宁家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倾覆,在这种情况谁能挺身而出拯救宁家?
宁家男丁们恐怕凶多吉少,女眷……也只有宁知微从小在边关长大,外柔内刚,聪慧过人。
除了托付给她,还能找谁?
宁知微深吸一口气,毅然而然接过家主信物,同时,也接下了这个重担。
“大舅您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护宁家满门一日。”
她身受宁家大恩,宁家护她半生周全,她自然会竭尽全力护住宁家。
“好。”宁广智面带忧色,阖目而逝,放不下对家人的牵挂,对家族未来命运的忧心。
镇守边关几十年,忠心耿耿的大齐将军,宁家军的实际掌控者,宁家的家主就这么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舅。”
“家主。”
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轰隆隆,倾盆大雨倾泄而下,仿佛在为谁哭泣。
宁知微猛的起身,抽出一把长剑,走到伊吉尔王子尸体前,一剑挥下,一颗人头咕噜噜滚出去。
“用伊吉尔的人头祭拜我死难的将士,我对天起誓,我,宁知微,与大金不死不休。”
四周活着的人情绪激昂,挥舞拳头,“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雨中,宁知微在成堆的尸体中拼命翻找,亲手收殓家人的尸身,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忽然,宁小虎大声叫道,“小姐,三少爷和九少爷尸身没找到,他们可能还活着。”
宁知微猛的站起来,神情紧绷,“都找过了?”
前世,所有宁家男丁都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这一世,留给了她一线希望?
“是,有可能掉进白水河中。”
宁知微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宁小虎,你带上人马顺着白水河沿岸找,不惜一切代价,必务……”
她眼含热泪,“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是。”
中元节,宁家第五任家主宁广智,第五代宁广珀,第六代宁修尧,宁修跃悉数在白水滩陨落,宁修锐,宁修则在战场失踪。
同一天,宁家第四代家主,大齐国的战神,宁老将军在玉门关病逝,享年七十八。
七月十七,边关六城同一日陷落,六城血流成河,被砍下的头颅堆积垒成京观。
京观,又称人骨塔。
天下皆惊,天启帝震怒不已。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下旨查抄宁家,将一众女眷下天牢问罪。
宁知微深知时间紧迫,深思熟虑后,做出一个决定。
“宁燃。”
宁燃是她的随身侍卫,武功高强,从不离身,“属下在。”
宁知微拿出一张银色面具,轻轻摩挲,说不出的眷恋。
“从即日起,你就是银面小将军。”
宁燃猛的抬头,满面错愕,这……不是她吗?“主子。”
宁知微百般不舍的将面具和兵符递过去,“你拿着兵符带召集残部,从祈云雪山那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小道穿过去,插入敌后,趁其不备拿下大金的几座城池……”
宁燃不禁急了,“属下的任务是保护您。”
宁知微神色肃穆,“只有拿下大金的城池,我们宁家才有一线希望,边关的百姓才有一线希望,这是军令。”
“属下遵命。”宁燃眼含热泪,单膝跪下,郑重接过兵符和银色面具,对天发誓永不背弃。
宁知微目送他带人离开,奔向远方的战场,而她,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京城,回到那个权力旋涡中心,为宁家劈出一条血路。
她匆匆写下一封信,“芍药,飞鸽传书把这封信交到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萧大人手中,要快。”
希望能给她拖延一点时间。
芍药惊呆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您跟有交情? ”
那可是人见人怕的大魔头,能止小儿夜啼。
宁知微神色恍惚,前世见过几面,今生……还没有交集。
“不认识,但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京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接到信时,一脸的茫然。
宁知微?是谁?不认识。
但打开信,里面的内容让素来冷血无情的男人红了眼眶……
这一回较量,定远侯完败!而且输的好惨。
不仅身体受到巨创,精神也受到了极大打击,脸面全失。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都有点同情他了呢。
不过,知晓当年事情的人又觉得他自找的,这是报应。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定远侯是被抬回去的,惊动了全家。
又是请太医,又是灌药,又是安慰又是骂人,大家急着他忙的团团转。
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儿子,宁远侯老夫人既心疼又愤怒,“反了天了,拿我的诰命服,我要告御状,告那死丫头不孝,让她不死也脱成皮。”
林静姝扶着祖母的胳膊,心里乱糟糟的,宁知微嚣张成这样,居然能全身而退?满朝文武都没说什么?
定远侯夫人朱氏眼含热泪,欲掉不掉的,楚楚可怜,“娘,我陪你一起去。”
她的长子林静远义愤填膺,“祖母,我也去。”
祖孙三代齐齐往外走,气势汹汹,一副要活撕了宁知微的架式。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怎么告?祖谱上有她的名字吗?”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宁老夫人的身影定住了,脸色忽青忽白,“那……也是你亲生的,很多人能证明。”
这次定远侯丢尽脸面,同僚意味深长的笑容深深扎痛了他的心,他都没脸出门了。
他心中焉能不恨?
“礼法上,已经不是。”
打个比方,孩子过继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跟原来家庭没有半毛关系,她要孝顺的是别人。
宁知微不是过继,一张断亲书,彻底了断亲缘,性质比过继还严重。
当年皇上亲自作主,让宁知微改宁姓,开宁家祠堂,上宁家祖谱,她就是宁家子孙。
定远侯老夫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满面颓色,“那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破天,也没有这个道理。
这就是满朝文武不说话,皇上保持沉默,宁知微全身而退的原因。
别看她行事嚣张,其实极有分寸,每一步都踩在底线之上,卡的真正好。
定远侯母子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是烦躁之色。
朱氏嘴唇紧抿,心中百味俱陈,好不容易摆脱宁氏,过了几年好日子,宁氏的女儿如噩梦般又一次降临。
“要不,让孩子们去试试吧,长辈的恩恩怨怨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呢?”
定远侯母子眼睛一亮,有这个道理,只要将宁知微的心收拢过来,什么都好商量。
林静远是长子长孙,从小就受宠,脾气够大。“哼,我绝不认她,我只有一个姐姐。”
他冲林静姝讨好的笑,这才是他引以为豪的姐姐。
有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姐姐,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被捧的高高的,被人哄着讨好着。
林静姝看着蠢弟弟,脑袋疼的厉害,人家也不想认啊。
定远侯老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静姝,你聪明绝顶,什么都难不倒你,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必须要跟她交好,拉拢她的心。”
林静姝从小就展露不一般的聪颖,是神童,出口即成诗,家族对她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和资源,砸重金请最好的老师,才培养出一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精的才女。
侯府上下将她呵护备至,捧在手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林静姝虽然只见过宁知微一面,但已经知道,那不是她能搞定的人。
“您哪天亲眼见过她,就知道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这种人很难拉拢。”
定远侯老夫人对她有一种谜般盲目信任,“你一定有办法的。”
其他人也对她信心满满,好像只要她出马就能横扫一切。
林静姝低头沉思,光靠她一个人有点难度,要不,找外援?
她脑海闪过一个清俊的身影,芳心一颤。
会宾楼, 天字号包厢。香炉袅袅,怡人的香气萦绕。
桌上堆满了会宾楼的招牌菜,但谁都没有心思尝一口。
林静姝一袭粉衣, 清雅的的妆容,衬的她如出水芙蓉般娇美。
她手捧着胸口,梨花带雨,“太子哥哥,我只是想跟她做好姐妹呀,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太子很低调,穿着简服出行,但难掩一身尊贵气势。
他轻拍林静姝的肩膀,笑的温柔,“以后会好的。”
这不走心的敷衍,让林静姝嘴角轻抿,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柔柔弱弱的说道,“我真的好难过。”
太子难得出宫一趟,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别难过了,你自己去藏宝楼挑套新出的头面,我送你。”
要是换了以前,美人落泪,太子早就为她出头了,可这一回,明显不对劲。
林静姝也不傻,这是有了别的想法?觉得宁知微更有价值?
她面上不露,娇滴滴的撒娇,“我是缺头面的人吗?太子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经常进宫陪贵妃姑姑,跟太子也算是青梅竹马。
太子对她还是挺上心的,“我只是想哄你开心,好了,愁眉苦脸的不好看,来,笑一个。”
“讨厌啦。”林静姝笑嗔,一双含情如秋水的眼睛看向对面的俊美男子。
“明瑾哥哥,你素有才智,能帮我出个主意吗?”
苏明瑾白衣玉冠,俊美贵气,端的是陌上人玉如,君子世无双。
“不敢,你才是京城第一才女。“
林静姝的脸颊飞红,含羞带怯的道,“那只是糊弄世人的,会做几首诗算什么本事,我几斤几两在座的谁不知?太子哥哥礼贤下士,胸怀若谷,有储君之姿。明瑾哥哥足智多谋,大智若愚,都比我聪明百倍千倍呢。”
她好好吹捧了一番,太子嘴角扬了起来。
苏明瑾挑了挑眉,举止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我倒有一计。”
“快说。”林静姝的身体凑了过去,听着苏明瑾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喜上眉梢。
“如果成了,我一定登门道谢。”
她很快起身告辞,迫不及待的回去跟家人商量。
等她一走,太子这才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坐直身体,正色问道,“明瑾,依你看,父皇会怎么处置宁家?”
他发现父皇对宁家的态度模棱两可,难以琢磨。
宁知微特别淡然,“宁燃,十岁来到我身边,负责保护我,至今有十五年了。”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戴银面具掩去面容,宁家为什么不给他请功了。
宁知微的贴身侍卫,身份特殊,不好显露在人前嘛。
但,皇上还有一个疑问,“他怎么上了战场?”
宁知微嘴角微微扬起,“平常训练哪有在战场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厉害?只有通过战场考验这一关,才算是一个合格的侍卫,才能更好的保护我。”
“但没想到,他非常有天赋,第一次上战场就射杀敌人副将,他也喜欢上战场杀敌,我外祖父又是爱才之人。”
听到这里,大家都表示懂了,还脑补了很多东西。
皇上高居龙椅,所有人的反应都落在他眼里,他看着几个神情兴奋莫名的儿子,冷哼一声,“那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保护?”
宁知微雪白的小脸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怀念,“因为,边关百姓更需要他,边关将士更需要他,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舍己而为公,宁知微时刻谨记外祖的教诲。”
她句句不离宁老将军,宁老将军虽身死,但他无处不在,永远活在她心里。
朝中大臣不禁想起那位刚正不阿的军神,忍不住叹息。
皇上也想起宁老将军,那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为父者慈爱,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的幸福,不惜放弃爵位。
为将者,爱兵如子,抚恤百姓,驻守西北几十年,庇护一方,不失一寸国土。
为臣者,忠君爱国,将一众子孙全带上战场,绝无二心。
那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可惜了。
他拉回翻飞的思绪,下了一道命令,“你给他写一封信,让他将兵符上交。”
他说的理所当然,高高在上,毫不掩饰其骨子里的傲慢。
宁知微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我让他离开的那一刻,我们的主仆关系就结束了,他是自由的。”
就是说,他想干什么都行,她管不着,也管不了。
她说的坦坦荡荡,但在场的人都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宁知微,你敢抗旨?”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离的近的官员两股战颤,胆战心惊。
宁知微震惊的指了指自己,“瞧皇上说的,我只是一介待罪之身,生死全在您一念之间,我哪敢呀?”
嘴上虽这么说,但不见她有一点害怕之色。
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的底气就是十万宁家军,这一点他知,她也知,在场的人皆知。
可她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忠义无双的宁老将军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一身反骨的外孙女?
有点忠心,但不多。
是边关德治教化不到位?还是宁家的事让她寒了心,起了逆反心思?
一道怒喝声响起,“孽障,跪下,求皇上恕罪。”
是定远侯,他站出来了。
宁知微凉凉的看着他,这位定远侯别看人模人样的,其实文不成武不就,靠祖荫和裙带关系才在朝廷拥有一席之地。
不过,他结党营私,窃权谋私,媚上欺下,投机取巧是一把好手。
“你哪位啊?”
定远侯差点气死,怎么说话的?“我是你亲爹,还不快点认罪。”
从出生到现在,他没有关心过宁知微,就当没有这么一个人。
可如今,他跳出来以父亲自居,用父权逼迫宁知微听话,想在帝王面前刷好感值,秀存在感。
还想拿宁知微当垫脚石。
可惜,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宁知微。
“我姓宁,你姓林,难道……”宁知微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赘婿?”
定远侯感受前所未有的羞辱,气的面红耳赤,“宁知微,你这个忤逆的混账东西,不认亲父,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谁知,宁知微伸出纤纤玉指朝天,气势如虹,“来啊,来劈我啊。”
等了片刻,哪有什么雷劈。
“诸位,大家都看到了吧,老天爷不劈我,说明老天是长眼的。”
众人:……
宁知微手指着定远侯,“那些老不死的就知道拿老天爷说事,也不怕亏心事干多了,哪天就遭了报应。”
她凶残起来,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手指亲爹骂老不死。
众人:……忽然不羡慕了呢。
定远侯脸皮被宁知微撕下来,狠狠踩在脚下,不禁恼羞成怒,“你被宁老头教坏了,那老家伙真该死……”
这可踩了宁知微雷点,你骂她可以,但骂她最尊敬的外祖父,绝对不行。
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你说我是林家女,你倒是拿出祖谱让我看看呀。”
“你……”定远侯的话全卡住了,他家的祖谱怎么可能有宁知微的名字?早就划掉了啊。
宁知微想到定远侯前世打着救出宁家女眷的旗号,骗取她的信任,拿到宁家的底牌转手就卖了宁家,害的那些妇孺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一想到那些,她就恨的牙痒痒,撕碎他的心都有了。
“你不能看到别家的子孙优秀,就不要脸的伸手抢啊。怎么?你家子孙死绝了?”
这话太毒,把定远侯刺激的两眼冒金星,气血翻滚,手指着宁知微直哆嗦,一口血喷出来。
宁知微飞快朝后退,一脸的嫌弃,“恶心,真是晦气玩意。”
啥?晦气玩意?定远侯当众受辱,面对同僚们或怜悯或嘲弄的眼神,不禁大受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宁知微震惊万分,夸张的惊咦一声,“天啊,一个大男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弱?不会是装晕吧?让我看看。”
她双脚并拢直跳,重重踩中定远侯的手掌心,昏迷中的定远侯痛醒了,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疼,真疼,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几步,离宁知微远远的。
好可怕,她怎么不讲武德?
宁知微心中解气,“呵呵,果然是装晕,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定远侯身心受到巨创,又一次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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