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下来。
再从此之后,是无穷无尽的囚禁。
我被蒙上眼睛,在飞机和轮船上颠簸。
我不知道自己被弄到了哪里,睁开眼,窗外是空旷的原野和望不到头的山际。
大概是国外哪个角落。
我每天被数十人盯着,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座两层的房子。
不时有医生来检查,也有人照顾起居,但从始至终,都没人跟我多说一句话。
窗外山岭从葱郁覆上白雪,我的肚子一点点变大。
我坐在摇椅上,看日出日落、繁星满天。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我能得到什么。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开始整夜整夜失眠。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知到什么,几次试图离开。
最后一次,我从楼梯摔倒,腿间流了好多血。
然后,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沈峤。
警方这段时间大概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青色。
一个卧底的职业素养在这时体现。
我几乎用尽毕生柔软和脆弱,拉住他的手,“你还记得我那时说的吗?
如果是男孩,就叫小勇,如果是女孩,就叫敢敢……”沈峤静静看着我。
我在赌。
赌沈峤对我还有余情,赌他并没有掌握我是卧底的铁证。
长久的沉默后,他松动了。
他把我带了回去。
此时距我离开,已经过去七个月。
隆起的肚子严重影响我的行动,腿脚浮肿,脸上长斑。
我以为沈峤会嫌弃得看都不看我一眼。
但他没有。
他留在我身边,像一个丈夫,照顾怀孕的妻子。
他会在我半夜说饿的时候,为我煮一碗面,也会蹲在床边,轻轻捏我浮肿的腿脚。
或许孕妇会变得感性,我时常望着他的侧脸恍惚。
我在想,如果他没有涉毒,只是一个世俗意义上成功的商人,或者一个普通人,说不定我真的会爱上他。
有一天,沈峤忽然回来,要带我离开。
我瞬间明白,一定是警方开始收网了。
我不能走。
孩子像是感受到什么,我开始阵痛。
他有两个选择,等我分娩再走,或者丢下我。
我像那天祈求他一样,拉着他的手,让他别走。
拖延几个小时也好,我不能让他走。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生命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