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刚觉得自己有些清醒的时候,便听见咔嚓一声,自己的下颚被人强行错位,再一声又恢复原位。
她还来不及作何反应,眼泪先流了下来。
她茫然地抬起脑袋,模糊中看见自己面前正端坐着一位身着青绿色锦绣服的男人,耳畔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招不招?”
顷刻,她被人按入水里。
终于,她有了片刻的清醒,纷沓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大人,”她颤抖着身子,想让自己坐稳些,脸上却早已麻木得不知是水还是泪。
那一直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终于动了动,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脸,语气淡淡地道:“说吧。”
女子被水浸湿的面庞愈发显得苍白,可那双眸子却透着股清亮,与她刚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同。
夏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待那副清隽的脸上出现不耐时,才施然道:“大人,夏萤姑娘不是奴婢杀的。”
“理由?”男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如大人所见,夏萤姑娘才貌双全,又是今年的花魁,平日里更是为人柔和,对奴婢也很好,这样的人奴婢怎会杀她。”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继续道:“青楼里的女子都是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吃的什么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对于奴婢而言,当奴才远比比当姑娘好多了,我得她的庇护,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况且,什么样的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的主子下手,这不是傻吗?”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完便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之人,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她明白自己的话被这人听进去了。
“谢白,”有人应声出现在自己面前,夏墨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卸自己下巴的人,她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所幸的是自己只是被带回牢里。
她端坐在一堆干草上认真地回顾自己的处境,这具身子的原主人夏蝉,不过是一长相清秀的奴婢,应该不值得有人费心害她。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夏萤本人得罪了什么人。
可夏萤其人,最是温柔,不会轻易得罪人的。
除非...
夏墨就这样坐了一夜,第二天,谢白再次出现在狱中,只是与他一起的还有郎中。
谢白看着包裹成猪头的女子,觉得自家大人有些小题大做了,即使诏狱里女囚很少,但谁会对这样的女子下手。
况且,她从一开始就盯得自己发毛。
“大人,”夏墨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讨好的朝谢白笑着。
谢小旗不忍再看她那纱布下的脸,又想起自家大人的嘱咐,不得不开口道:“何事?”
“大人,我能见下昨天那位大人吗?”
“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是。”
夏墨抠了抠自己的手心,不是她不想说,只是面前这位看起来没昨天那人聪明。
“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她煞有其事地说道。
“等着。”谢白冷冰冰地回应她,带着郎中离开了。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又返回原处,瓮声翁气地请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