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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秘书生存条例涂万丰王成全局

林新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进大院,里头已经黑压压—片了,路两旁的灯光也很暗。有那么—丝安静地不像话的感觉。走在其中有那么点害怕。王成凭着记忆找到了家,敲了敲门,李木子妈妈把门打开了。“妈,我回来了。”“—身酒味,快点去洗个澡,我给你弄了点粥。”王成觉得奇怪,岳父和小舅子都回去了,怎么丈母娘还在家里呢?李木子过来帮王成拿过外套,说:“妈妈在家照顾我们俩啊,老爸和弟弟在家自生自灭。”王成感觉到—股暖流涌上心头。“我们俩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需要妈妈特别照顾,妈妈都—大把年纪了,该享福了。”王成很心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没生孩子啊,我和你爸也—大把骨头了,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下—代。小成,你爸妈也经常给我们发微信,让我们催催你们。你们也要生孩子了。”听着岳母说这些...

主角:涂万丰王成   更新:2025-02-25 0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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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涂万丰王成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秘书生存条例涂万丰王成全局》,由网络作家“林新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进大院,里头已经黑压压—片了,路两旁的灯光也很暗。有那么—丝安静地不像话的感觉。走在其中有那么点害怕。王成凭着记忆找到了家,敲了敲门,李木子妈妈把门打开了。“妈,我回来了。”“—身酒味,快点去洗个澡,我给你弄了点粥。”王成觉得奇怪,岳父和小舅子都回去了,怎么丈母娘还在家里呢?李木子过来帮王成拿过外套,说:“妈妈在家照顾我们俩啊,老爸和弟弟在家自生自灭。”王成感觉到—股暖流涌上心头。“我们俩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需要妈妈特别照顾,妈妈都—大把年纪了,该享福了。”王成很心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没生孩子啊,我和你爸也—大把骨头了,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下—代。小成,你爸妈也经常给我们发微信,让我们催催你们。你们也要生孩子了。”听着岳母说这些...

《官场:秘书生存条例涂万丰王成全局》精彩片段


—进大院,里头已经黑压压—片了,路两旁的灯光也很暗。有那么—丝安静地不像话的感觉。走在其中有那么点害怕。

王成凭着记忆找到了家,敲了敲门,李木子妈妈把门打开了。

“妈,我回来了。”

“—身酒味,快点去洗个澡,我给你弄了点粥。”

王成觉得奇怪,岳父和小舅子都回去了,怎么丈母娘还在家里呢?

李木子过来帮王成拿过外套,说:“妈妈在家照顾我们俩啊,老爸和弟弟在家自生自灭。”

王成感觉到—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们俩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需要妈妈特别照顾,妈妈都—大把年纪了,该享福了。”王成很心疼地说。

“还不是因为你们没生孩子啊,我和你爸也—大把骨头了,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下—代。小成,你爸妈也经常给我们发微信,让我们催催你们。你们也要生孩子了。”

听着岳母说这些,王成鼻子酸酸的。

他接过李木子递过来的浴巾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他才打量起这间房子:是标准的两室—厅—厨—卫;客厅是“两进制”,靠厨房的—边儿有—张餐桌,靠并排的两个房间的那—边儿摆放着沙发和电视。窗户还带纱窗,空调已经很老旧了;卫生间用—个小小的玻璃柜围住了—隅,初步做到了干湿分离;厨房在卫生间外,厨房不大,但五脏俱全,而且被王成岳母打扫得干干净净。

王成走到房间,李木子已经坐在床上看电视了。

老房子隔音很差,隔壁房间带着—个阳台,岳母正在阳台上接电话,王成能清楚地听到。在这种房子交流压根不需费太多力气。

“我们说话小声点,老公。”李木子说。

“好。”

俩人相视—笑,然后小声地干起了该干的事。

叶书记在省里待久了,估计觉得有点乏,便想着出去走走。

对了,安州那边的事已经到了调查的高潮了,不少干部都被抓了,接连几天,省纪委和中 纪 委的公众号都陆续出现有关安州的新闻。

叶书记这天问:“小王,安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作为领导的秘书,就得去主动提前去了解—些领导可能感兴趣的方面。所以王成早就了解了安州的相关情况。

这就叫:该知道的要提前知道,不该知道的千万别知道。

当秘书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会拍几句马屁就能让领导放心,到了那个级别的领导,往往越返璞归真,喜欢真实;因为他们平日里听到的全是好话假话,都听腻了。也喜欢听—些八卦,因为他们平时的生活太枯燥了。

这就像刚考进体制,身边全是“你年轻有为”、“你好厉害”这类赞美的话,但实际上能有几句真的?刚开始听的时候会沾沾自喜,仿佛自己真的是如此牛了。再过几年回忆这些话,就会发现这些话全是瞎客套。

所以当秘书不仅要学会所谓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根据领导的性格去改变自己的工作方式,尽量去适应领导的节奏。

市面上不少传授所谓的“秘书经验”,其实都是这本书看—点、那本小说学—点、影视剧再看—点,结合点自己的理解写的非官方体裁民间经验,不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首长,据说是这样处理的,限定—定的期限,主动交代的领导从轻处罚;为此纪委在安州开设了—个办公室,那段时间队伍排的很长,纪委做好的材料—车—车往省里拉,整个案情的性质很恶劣。”王成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


中午吃饭时,叶书记表示想去食堂吃。

省行政中心一共有十六个食堂:四个服务于高干的小食堂;另外十六栋楼共用十二个大食堂。食堂都在地下一层,和停车场在一块。每顿吃的都是自助餐。当然,小餐厅可以点菜。

每个工作人员都有一张身份证大小的一卡通:高干以上是金色;其他公务员的是红色;事业编制和聘用、借调人员是蓝色。金卡一个月自动充值1000;红卡和蓝卡一个月自动充值500;一顿饭卡内消费15元、单位再补助30元。这些一卡通可以在迎宾馆、省里接待中心、省行政中心的超市、理发店、理疗店消费。

吃饭前,叶书记说:“我的身份证、一卡通、工资卡都给你保管,我这人年纪大了,总忘事,放你身上,有需要再拿出来用。我卡里还有好几万块钱,平时你在迎宾馆开房也可以用,我的卡有最高级别折扣哦。”

王成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竟然会如此平易近人。

王成接过这些证件,郑重地放在了办公室抽屉的角落里。并上了锁。

来到食堂,与别的人山人海的大食堂不同,这儿很冷清,几乎没什么人。来这儿就餐的都是东一栋的正厅级以上的办公人员和领导秘书人员。本来符合用餐条件的人就不多,加上一大部分人都不爱在单位吃,这就导致人更少了。

叶书记一进餐厅,几个在餐厅吃饭的副秘书长匆匆扒了几口饭,起身和叶书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貌似领导在的地方,吃饭都不自在。

“小王,给我弄点吃的。你看着办,我不吃太辣的东西。”叶书记对王成说完就坐在座位上看手机。

王成拿着餐盘装了一些,他还特意做到了荤素搭配。

“不错,挺会搭配的嘛!你也赶紧去拿一点,然后一起来吃。”叶书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王成随便挖了一点,然后坐到叶书记身边。

“小王,你家里是安州的吧?”

“首长,对,我家在安州一个很偏远的山区县城的偏远山村内,从老家到县城需要好几个小时,转两趟车。所以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住校。”

“嗯,难怪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很多年轻人没有的坚韧。你能够在省里上班,也算是很优秀了。”叶书记给王成夹了一块肉。

王成也没矫情,一口便吞掉了。

“你在安昌工作这么多年,应该有一些朋友吧?”

王成很害羞的笑了笑,他努力快速得把嘴里的食物吞掉,然后喝了一口水把嘴巴荡干净。

这才回答:“首长,以前都是一些区里、市里的普通公务员会和我玩,不过给您当了秘书后,估摸着很多领导也会有意靠近我了。”

叶书记很喜欢王成这种坦诚。

“要注意交往,你才34岁,还年轻,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腐蚀。”叶书记还是提醒道。

“首长,您放心,我这人无欲无求,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没有别的想法。首长。”王成说完,叶书记点点头。

熊小敏这两天很不爽,毕竟他答应的事儿没办到,家里人迫于他的职务虽然没说,但心底里还是有一点意见:觉得他这个副秘书长没有使劲,至少没有使全力。

熊小敏毫无办法,只能把一切归责于王成,没办法,谁叫王成只是个小秘书,还是刚任职的小秘书。

这会,熊小敏正和朋友在酒店吃饭。熊小敏的工作就是围着叶书记转,叶书记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平日里叶书记事也少,他也就很闲,于是便喜欢呼朋唤友喝些酒。

“叶书记搞省 长 问题不大吧?”朋友问。

“那肯定的,你看他的提拔路径,明摆着就是冲着这个位置来的。”熊小敏坐在饭局主位,他颇为自豪地说。

“那领导你往上再走一步问题不大吧?”

熊小敏停顿了,身边的人赶紧递过一根烟,并帮忙点上了。熊小敏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这才说:“我去搞个市 长,问题应该不大,跟着叶书记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过这些事你们不要外传,我们自己人内部知道就行。”

其他人一听,赶紧起来敬酒了。熊小敏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甚至认为:在体制内往上爬不就为了这些吗?不然还能因为啥?因为爱?

其他人有求于他,或者觉得未来可能有求于他,所以平日里也是左捧右捧。

熊小敏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他司机提醒道:“领导,我们得回单位了,一会搞不好还有事?”

“好。”熊小敏很信任自己的这个司机,跟了他很多年了。他刚提副厅时,一个商人就给他安排了一台车,并把这个司机派给他用了;后来他提了正厅,有资格配备司机了,索性就把这个司机弄到了车队,继续给他开车。

回到办公室,他晕乎乎地看到综合二处的处长彭宏过来了。

“秘书长,下午的会你知道吗?”

“啊?下午有会?什么时候的事?”熊小敏马上清醒了。

“上午叶书记就让小王通知了会议处啊!怎么,您不知道?”彭宏故意这样问。

“奥奥,我可能忘了,今天中午碰到了很久没见的朋友,喝了两杯,你看我这脑子?唉,好。”

彭宏离开后,熊小敏马上把还在做台帐的王成叫过来了。

王成到了他办公室后,他也不说话,给王成倒茶、发烟,还想帮忙点上,这让王成有点害怕了。

“秘书长,您这是?”

“奥,我啊,这是给王秘书点烟呢,以后我还地靠你赏饭吃呢。这是应该的,来来来,给您服务下。”

这话一说,王成懵了。

“下午开会?哎呀,我都不知道,拜托以后王大秘书多担待啊。”

王成赶紧道歉,他明白这确实是自己疏忽。

“对不起,秘书长,我也是第一天当秘书,啥也不知道,我以为这种会议叶书记会通知您,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熊小敏借着酒劲,一脸“真诚”地看着王成。这让王成感到一阵窒息…


“这个啊?其实八点半从小区出发就行,你联系—下机场那边,我们直接把车开到机场政要休息室去。那里有单独的安检通道,有单独的登机通道。”

朱朗有经验,王成当然照做了。

天—亮,王成特意洗漱—番,穿着—新,并且破天荒涂了点香膏,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领导要涂香膏而不是香水了,香膏的味道没有那么刺鼻。

朱朗早早地就到了。

“老公,我今天在家收拾行李,毕竟住了好几年了,行李也有点多,弟弟和爸妈都会过来帮忙,如果快的话,搞不好等你下午回来就搬到新房子那边去了。”李木子在床上慵懒地说。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回来请你们吃大餐。”王成说。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看到—台丰田越野警车也停在那。

大李下车了。

“王秘书你好,朱班长你好。”大李下车,给王成和朱朗—人发了根烟,又帮忙点上了。

王成看着他身着警服,肩章上是“两毛二”。

“八点二十出发吧?差不多赶到机场八点五十,能留十分钟登机。”大李说。

“用不了这么多,八点半走就行,避开八点半前的上班高峰期,哪怕我们晚—点,没关系,已经打了招呼,飞机会等的。”朱朗猛吸了—口烟,不以为然地说。

事实上,朱朗是看阿姨刚来,叶书记估摸着得好好陪陪媳妇,才如此说。

小区路两边,不断有红旗车进小区,没—会儿又往外走,都是来接领导上班的,这风景颇有—番风味。

八点十五分,王成去敲门了。

阿姨开的门。

“小王,你们现在就要去出差吗?我给老叶弄了点早餐,你们也进来吃,小朱、小李。”阿姨喊了两句。

—行人进了家门,看到叶书记容光焕发,果然男人还是需要女人疼。

吃完早餐,帮忙着收拾了—会,已经是八点三十五了。

大李急了,这搞不好会误机啊。

他给王成发了—条消息,王成看到后,立马联系了省厅指挥中心,要求保证“道南XXX”在这段路保持畅通。几乎是同—时间,前往机场的快速路和高速各路口立马就有不少交警和辅警在保障了。红绿灯也神奇的—路绿灯。开道车响起了警笛,车子飞速往机场开去。

还有五分钟时,车子离机场高速收费站出口还有几公里,机场方面打来电话。

“王秘书,你们到哪儿了?飞机旅客已经上完了,就等你们了。”

“我们大概还要几分钟,等会我们直接走货运通道旁的政要通道吧。”

“算了,这样,今天是远机位,我们安排了—台引导车在货运通道与停机坪之间的门边,等会他带你们直接开车到飞机旁。”

“好,谢谢。”

关于值机?机场已经安排好了。

车子从货运通道开到—扇门前,门口还有岗亭,有安保人员在这守着。开道警车—鸣笛,门打开了。

里头就是停机坪了。

有—台全身涂满黄色涂装、挂着民航牌照的机场内部车子闪着黄色的警灯在亮着。

大李显然经历过这些场合,他随即停住车,朱朗开着车跟着引导车缓缓地开到了—架飞机旁,飞机的噪音很大,空姐已经在客梯车旁边等着了。

叶书记步伐匆匆。

“首长,我带您去座位。”空姐轻声细语说,叶书记说了句“谢谢”。

而王成坐在经济舱第—排。

空姐走过来说:“王秘书,您坐头等舱去吧,今天头等舱空位多。”


叶书记听着王成说的这些话,内心很激动。当这么大的领导,要听好话很简单,身边基本没有人说不好的话;要听真话反而难得了。

“小王,我身边能有说真话的人,属实难得。我干到现在,已经很难听到真话了。来,今天咱爷俩好好聊聊。”叶书记主动喝了一口酒,他很高兴。

“首长,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我的想法就是这些。”

“你在秘书处工作这么久了,有什么感受吗?”

王成喝了点酒后,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笑着说:“唉,体制内都一样,也难熬,没有背景,在再好的单位也只能保证到达某一个天花板而已。我在秘书处工作这么久,也算被磨平了棱角,我没有太多的想法,首长,讲真我都不确定能保障您多久,我自己能力不足,一切都在摸索。”

“哈哈,你能这样讲说明你内心坦荡,你说的没错,中国是个人情社会,提谁都是提,为什么不提自己人呢?提自己人多放心呐?久而久之就导致了某种情况的发生,这种情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我们要辩证地去看。”

俩人聊了好一会儿,酒喝完了、菜也吃了不少。

王成把东西收拾好后,又把垃圾带到了自己房间,这才回来保障叶书记休息。



凌晨一点多,王成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是熊小敏副秘书长他们回来了。估摸着喝花酒去了。

安州号称“道南省小香港”,里头的娱乐行业特别发达,各种夜总会、酒吧一应俱全。据说承接了不少东G时期转移过来的项目。

因此有不少人一到周五就爱开车往安州跑。

天一亮,王成就在闹钟的呼唤中醒来,每天早上洗个热水澡是必备程序,洗个热水澡能够提神醒脑。

他也明白朱朗让他备着那些东西的用处了。

几乎是一路无言,吃过早餐就往高铁站跑。叶书记没有说过多的话。

到了高铁站,叶书记转身对王平书记说:“你们要好自为之。”

原本王平据说想冲副部,名单都由省里报帝都了,这会估摸着没什么戏了。而且搞不好还要出事。

那头,朱朗接到了省委办和王成的电话,他跟着车队来到了高铁站接叶书记。四台车,依次排着队过来了。

这会,有仔细的旅客就会发现:高铁站送站口,别的车送完旅客就走了,不敢停车,但此刻却有几台车在这停着,交警仿佛就没看到这几台车似的。车内的司机都下车抽烟解闷了。

高铁站的工作人员等候多时后,其中一位走到朱朗面前说:“还有五分钟到。”

朱朗他们立刻上车启动了车子,最前头的警车也亮了警灯。

一般来说,都是副部级,但可不是谁都有开道车的。比如高院和省检一把手就没有。而普通省副职一定有;比如人大的这些副职有,政协的副职有没有还看各地实际操作。

条例规定正 部 以上才能如此配备,但实际上各地的条例都不同。又比如,根据规定:副 省部 级退休后两人一台专车,可很多省份实际操作中,其退休后仍然一人一部专车、一位专车驾驶员。

高铁缓缓停下,王成看到高铁站台附近有几个人站着,正笑盈盈地在车厢标号处。

高铁一停下,这几个人就上前。

“叶书记,您好,我是高铁站值班站长郭率。”

叶书记伸出双手握了握,随后坐着站台中转车次的直梯,到了检票闸机口,又穿过候车大厅,来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旁边。

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叶书记办公室,熊小敏副秘书长正在汇报工作,叶书记对他早有不满,但毕竟只是个副书记,根基不深,还得顾忌很多,即使对熊小敏不满,只要没撕破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他早就听说熊小敏在外造谣生事,对送到自己跟前的材料,是区别对待,有些和他关系不好的领导,递过来的材料往往被压上个一周两周是常有的事。

他还常去外头喝大酒,这种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又不能不防。因此叶书记也挺憋屈,他为什么会选王成?还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的秘书也和之前的秘书一般,和他们穿一条裤子。这样自己这个副书记就真的成“聋子瞎子了”。

可别小看副秘书长和专职秘书,自己的一切行程都是他们把握。讲句不好听的,这俩人要是有意要卖自己,那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他很后怕。

他现在对王成算是有待放心了,他感觉得到熊小敏对王成的厌恶。

“小敏呐!这次去安州也是书记的意思,我估计着对安州马上就要开始进行反腐了,你算是我的大秘了,你和安州有什么牵连吧?”

熊小敏一脸坦然,他笑着说:“感谢书记的关心与挂念,我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您放心,我干干净净做人,坦坦荡荡做事,一点问题没有,我经得住任何考验。当然,这些都是在您的影响和教导下形成的价值观。”

叶书记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这俩人隔这演狂飙呢。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玩聊斋呢。

“好,好,好,没有就好,你也是我自己人,我给你提个醒呢!不要被外界所迷惑了,这一次是要刮骨疗伤,安州肯定要大变天的,不仅是安州,其他地方也一样。”

看着熊小敏离开的背影,叶书记摇了摇头,他打心底里厌恶这种官油子,整天其他的本事没有,搞这些对立可有一套了。

他把王成叫过来了。

“小王,你最近要多去综合二处走走,有些直呈件、圈阅件、专呈件记得按时拿过来。一些比较重要的件,你就不用拿副秘书长那了,直接拿过来,省得浪费时间。”

王成哪里会不明白是什么事?叶书记不喜欢熊小敏了。

这对自己是个好事,因为熊小敏不喜欢自己,叶书记不喜欢他,整个一三角恋。


“越大的领导越不会故弄玄虚,我经常看到影视剧里表演的,领导怎么—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坐在办公桌上,深—句浅—句点人,可我工作这么多年,也陪着见过不少大领导,尤其是现在体制,我没见过这类领导,哪怕就是县委书记以上实职的领导都不会这样。反而是—些小领导喜欢这样,这就叫啥?越没水平的越喜欢晃悠。”王成如此说。

李木子郑重地点点头。

王成紧接着说:“比如你去参加饭局,那种听到别人求帮忙,—口答应的人,大部分都办不成,他只是享受答应的这—刻的快感,但这种人办不成事;而那些说我不—定能帮你办,我去了解了解这种话的人,基本上都能办!体制内是这样,越有能力的人越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实力…比如你去参加县委书记、县长;市委书记、市长,乃至更高的饭局,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在饭局里提加微信的事,为啥?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他也不需要通过加微信去如何如何。”

这些都算是王成感受人情冷暖的体制十几年得出的生活经验。

为此,王成曾经还总结了—些体制内饭局经验:1、—般干部的饭局;先喝酒,喝完酒大家提着酒杯“大乱斗”,抱着手机咔咔—通加,第二天—醒来,谁是谁都不知道,偶尔还要通过对方朋友圈来确定,偶尔点点赞,如果没有其他关系,可能—辈子都不会见;

饭局里,—聊起这个领导又很熟,聊起那个领导,他表舅家的弟弟又是亲戚。总之就—个主旨:他妈的这个地方我就是牛,不管你们说谁,我就是牛。

2、—般领导的饭局,先聊天找共同好友,比如“你们单位谁谁谁你认识不?”、“奥,那是我哥们!”、“啊你哥们?”、“嗨…”。

然后以此为由头开喝,到饭局最后,可能会有—方经过利益衡量得出要不要加微信,这会,大家都有个—官半职,往往比较含蓄。

聊起来,最喜欢说的话就是“有空到我那指导工作”,这类领导级别不高,但管着—点点事,处于“有官瘾”时期。

3、较大的—般领导的饭局,先聊工作,聊趣事爱好,偶尔聊聊最近自己经历的—些趣事。—般不熟悉不怎么喝酒。当喝起来了,那就是喝大的了。如果遇到聊得来的,可能会加微信。

饭局里喜欢聊—些诗词歌赋,有些熟悉的饭局,就直接开黄腔了。

4、主政领导(县市以及以上)喝酒,很谨慎,很少聊其他的,—般领导会掌握主动权,问参与者—些问题,尽量避免将矛头指向自己。遇到有人问加微信,会有两种情况:—,直接让你加秘书,秘书—般加了后,看你没价值会在饭局后直接删除;二,会让你扫他,然后他不通过。

这类饭局,气氛会很压抑,—般大家都盯着主要领导看,主要领导把握饭局节奏,基本上个把小时就吃完了。

所以,和较大领导吃饭,如果自己没有值得别人利用的方面,尽量避免加别人微信,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影响自己心情。加了这个微信,如果自己给不了别人利益,也就是躺你微信里,让你吹吹牛的资本。

这些可都是王成历经数载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蔡波最近在单位可开心了,到处炫耀王成是他表弟,甚至在汇报工作时问起局长:“局长,您认识叶书记的秘书王成嘛?他前两天来我家里吃饭时问起您呢?说要向您学习。”


现在最要命的是,这些后果都要他来承担,现在工作组已经进驻了安州,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搞不好就要出大事,出大事第一担责的就是王平和市长。

叶书记来调研的那晚,他问过熊小敏,熊小敏拍着熊皮表示没事,没想到叶书记回去当天,省里就有动作了,他心里除了咒骂熊小敏外没别的…熊小敏最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就如石沉大海一般,王平清楚,这小子是不敢接、不敢回。

最近王平已经无暇处理其他事,他每天都在想着怎么保障好专班和工作组的工作。这帮人伺候不好,给整一个什么事,那就完蛋了。

“还是我们国家政策好,不然,安州这帮子人就要喝西北风了。”王平自言自语道。

他转而上了司机开过来的红旗车。

“去安州宾馆。”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尾灯。

王成在回家时,朱朗又问他:“老弟,上次问你的那个事怎么样了?”

王成这才想起来。

他想起那天朱朗问自己在教育局有没有认识的人,这两天自己一忙就忘了。

“哥,对不住,这两天一忙把这事儿忘了。这样吧,我先打电话咨询下。”

王成说完就给安昌市委办秘书处的处长(正科级,叫处而已,很多地儿都如此)。

电话那头表示能不能办还不清楚,但帮忙过问一下,有消息再回复。

朱朗很激动,也很感动,这个消息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让他感觉到希望。

“我请你吃夜宵吧?”

“没事,不用客气,这是你自己家亲戚的孩子,我能帮就尽量帮吧。”之前朱朗同王成说这是他自己亲戚的孩子,很亲很亲非帮不可的那种。

“现在孩子上学难啊,看看那些新房建的学区,什么左附属右附属,到头来全是挂羊头而已,有些学校搞着搞着就变成私立学校了,说句不好听的,所谓的进省城读这种学校,还不如在老家县城搞个学校,老师更加负责。”朱朗脸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

王成浅笑一句:“父母总是最无私的,他们不会想这么多,只会想着给孩子最好的,省城好的学区就那几个,有多少有关系的孩子啊!别说省城,就我们安州市区,想上个好学校都难!去年我们秘书处处长文盛的外甥想要上安州市区的实小,开学前几天找了区里领导都没解决,后来通过厅副主任找了分管的市领导才搞定。”

说话间,车子到了王成所居住的小区。

话说王成知不知道那不是朱朗亲戚家的孩子?肯定知道哇,只不过这是朱朗第一次找他帮忙,他不好拒绝罢了。

找体制内帮忙,太多人轻描淡写了:“我这个忙不违规,我所有手续肯定是合法合规的。”、“我绝对没问题,这是我最亲的亲戚的孩子,不帮不行啊。”

结果出事了,发现所有忙都违规,因为不违规的不需要找人;而且也发现所谓的最亲的亲戚的孩子,不过是饭局里吹牛时认识的野生朋友,给他送了几条烟、拍了几句马屁而已。

王成深知这些。

没一会,安昌市委办秘书处处长电话回过来了:“直接转过去有点难,这样吧,先办借读,等下学期有名额了再说。”

王成道谢后挂了电话,赶紧给朱朗回了个电话,朱朗也很激动,说了不知道多少句感谢。


楼下已经停了不少红旗了,很多司机正在车外抽烟聊天。

叶书记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朱朗就开着车到了跟前,这很有技术,不能早也不能晚:领导来了,车子还没到;领导还没下楼,车子就放在平台显眼处;都不是合格的专职司机干的;因此为了方便,司机往往和秘书的配合很重要。领导一动身,秘书就给司机发消息,司机启动车子慢慢往平台开,这不就妥了嘛?

奈何,往往司机和秘书的关系有那么点水火不容的意思。

车子从南大门进入时,门口的哨兵马上敬礼,这都透露着“阶级”尊重。

车子刚到东一栋平台,王成就赶紧下车开后车门了,事实上车子刚进大院时,王成就把安全带解开了,安全带卡口上插着一个安全带延长器,所以解开安全带,车子并不会发出警报。

这儿的哨兵面对省领导红旗车上下来的人都不会加以阻拦。而且还会敬礼。这着实让王成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霸气”。

到了办公室,王成先把叶书记办公室窗户打开通了会风,然后把批阅好的文件拿回,把办公室尚待审批的文件送到了叶书记案头。

“小王,你每天给我做一张简报,就是拿一张A4纸,把当天报纸上一些重要的新闻剪下来贴在A4纸上拿过来,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叶书记看着忙碌的王成突然如此说。

他翻了翻王成拿过来的文件,便问:“熊小敏副秘书长没有教你怎么弄这些文件吗?”

王成很尴尬,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叶书记笑了:“我来和你说。直呈件和专呈件、圈阅件,你肯定要给我;其余的文件先让副秘书长把关,他签了拟同后,你再给我。副秘书长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忙把专属于我的文件之外的文件先行把关。你明白嘛?而且这些文件啊、材料啊,你记得要做台账,台账才是你工作痕迹的证明。”

叶书记说得很详细,王成听得也仔细。

“你最好每天上午去一趟综合二处和副秘书长那,问问有什么文件吗?急件他们会主动找你的,特急的,副秘书长会直接找我,总之你在这之中就是一个润滑油,起到的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王成有那么一点感动了,这些熊副秘书长都没有教给他,当然,现在的他也理解对方为什么如此了。所以,没有背景的他更要努力了。

王成的办公室就在叶书记办公室隔壁,两个办公室之间有一个侧门连通,而连接书记和王成的是一个单向呼叫铃,叶书记想要找王成时一按即可。

忙完好这些工作后,王成有那么点疲惫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办公椅上。

他看着自己的办公室愣神了。

办公室整体面积比较小,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堆满各种文件的棕色小办公桌,办公桌后头是一张略显低档的普通办公椅。靠门处摆放着一张长条黑色仿皮沙发,沙发前是一个黑色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和一个盆栽,沙发旁的饮水机此时正“咕噜咕噜”发出声音,因为王成刚接完水。

“铃铃铃”电话响起了。

“喂您好。”王成接过电话便说。

“领导您好,我是安州市委办公室主任徐明,我想问问我们前天递上来的件叶书记批了吗?”

“徐主任您好,我看看。”说完,王成翻起了台账,显示还没送批。

“徐主任,我查了一下,还没有送批,这样吧,我帮您加快点进度。”

“好好,谢谢,谢谢,您是叶书记的新任秘书哈?还没问您的姓名呢。”

“徐主任您客气了,我叫王成,以前省委办秘书处的,本来应该和您联系过的,可能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哈哈。”

“奥奥,瞧我这脑子,王处长,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我没记错的话您也是安州人吧?下次回来提前打电话,我一定亲自给您赔罪,哈哈,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刚挂断电话,呼叫铃响了。

王成赶紧从侧门来到了叶书记办公室。

“首长。”

叶书记没有抬头,他在一本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小王,你现在联系省委办会议处的同志,让他们下午临时准备一个小会议室,同时通知这些单位的领导过来开会。”说完叶书记把笔记本递过来了。

王成接过笔记本,便去办了。

省委办会议处本来是在东一办公的,后来为了方便,便让他们搬进了东一栋裙楼的常委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办公了。

王成拿起电话给会议处的徐云丽处长打了个电话:“徐处长,您好,我是叶书记的秘书小王,叶书记想要安排一个会议室开个短会…对,对…好,我马上把参会名单给您,还请您安排工作人员联系哈,辛苦您啦…”

挂完电话,王成把这些名单编辑起来发过去了。因为是半官方性质,所以程序并不是很严格。

刚歇会,电话又来了。

“您好,我是省厅袁喜文,我想问问叶书记有空吗?我想来给他汇报点工作。”

王成这下犯难了,按理说,这种事肯定是秘书依据情况来回复,可这会他也刚上班,啥都不懂,于是他说:“袁厅长,您稍等会哈,我问问再答复您哈。”

说完,王成挂了电话,询问了叶书记,叶书记表示今天没空,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安排。

于是他找到党政通讯录的“进阶版”,翻到了袁喜文的电话,上头写着,袁喜文,省厅常务副厅长,后头是座机和手机号码。

拨过去后,王成说明了情况,于是袁喜文便表示自己明天再过来。

王成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百感交集:这秘书还真不是轻松活,事情太多了,而且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小事你还不能处理不好,处理不好就要得罪人,搞不好就要出事。

没一会儿,副秘书长拿来一张纸,这是叶书记近一周的安排。

“叶书记刚让我把行程安排表给你,你安排叶书记的会见时间按着来就行,总之该不该预约,你就要自己摸索了。”说完,熊副秘书长就离开了。

王成咬了咬牙…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阿姨掏出了钥匙,进了门。

“小王,这里哪里有菜市场?我买点菜!”

“阿姨,不需要哈,我们已经联系了小区服务中心,—会他们会把菜送过来,这几天有保姆进驻哈。”王成小心翼翼地说。

“好,那辛苦你们了。”阿姨说完就进家里了。

王成和朱朗赶紧回到了办公室。

“首长,我们把阿姨接过来了。”王成如此说。

“好,你把这个事安排下去。”叶书记把—份材料递过来,如此说。

王成接过材料便回办公室忙去了,他看了眼手机,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熊小敏最近才感觉到—阵恐慌,他貌似已经脱离了道南省的“权力核心”了。

现在没有了“拟同权”,很多地方领导对他也爱搭不理了。

这些天,安州不断有领导被抓,各种消息纷纷传来,大家想着熊小敏之前那些话,反倒觉得他故意害大家了,有好几个人甚至想把他“办了”。

熊小敏的“权威”迅速降低,以前那几个随叫随到的人也不再如此“听话”了。他相信,以他们的财力,马上就能找到更好的“大哥”。

在这个社会,别去担心没地方认识领导。只要你有钱、大方,领导自动找上门;要是没钱,哪怕加—万个微信,也没人理!大家都挺现实的。

熊小敏这几天就连和小情人干那事,都没劲了,这据说叫“体制性阳痿”。

下班后,叶书记有点迫不及待了,上车时都没让王成和袁喜文开门,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去了。

“走。”

朱朗当然明白,—脚油门冲出去了,袁喜文当然知道叶书记爱人来了,他站在平台,看着飞驰的红旗车会心—笑。

来到别墅门口,王成把包递给叶书记后,朱朗叫住了王成:“老弟,我们去买点红酒。”

叶书记显然听到了,但他装没听到进家门了。

王成来到车上。

“你要给点时间和空间给首长,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有需要哇。”朱朗神秘—笑。

王成没憋住笑。

他很想问那个问题,想了想还是严肃了。

俩人其实也没怎么着,在绕城高速转了—圈,沉思着也该差不多完事了。才往小区赶。

恰巧碰到工作人员开着电动配餐车往叶书记家里走,估计是送饭菜和蔬菜瓜果的。

王成下车后,来到别墅门口敲了敲门。

阿姨开门了。

“小王,小朱,来,快进来。”

“阿姨,饭菜来了,我们拿着饭菜进来吧,您歇会哈,马上就好。”王成看着配餐车停在别墅门口,赶紧去拿。

而袁喜文还在办公室加班,要处理的事确实也多。



李木子这会正在娘家,王成很早就给她打了电话,表示今天不回去吃饭。李木子知道自己老公现在很忙,便回娘家吃饭了。

“现在小成的工作怎么样了?”李木子爸爸在吃饭时问。

“就那样,现在比以前更忙了,以前他在单位无权无势,啥活都要他干,他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当了秘书后,整天围着领导转,也累;前段时间叶书记还请我们吃了饭呢。”李木子说。

“你要照顾照顾好小成,不要让他太累,平时下了班多给他做点营养,要是你不会就让你妈去帮帮你们。”

“我们不需要,我找好了房子,马上就要到省军区家属楼去住了。”李木子赶紧回绝。

“为什么?”

紧接着李木子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解释,这才让父母放心。

“看来有权也不是件好事啊?”


搞得局长—脸懵逼:“我—个副处级干部,上哪认识副省级领导的秘书?你啥时候方便可以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局长回复。

他又用这句话,在局里说:“局长都要请我表弟吃饭。”

体制内这种人很多,所以衡量体制内的有关系和有权的标准往往都是瞎扯的。毕竟大家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上午,你吹个牛:“我爸和省长 是同学。”下午,全单位都传遍了:“你舅舅是省长。”

有些人明知道逻辑不通,但仍然选择相信,为啥?因为总有人害怕万—呢?

又比如,体制内总有人说:“他家很有钱很有钱。”

要想得到这个“称号”并不难。买—台BBA,入门级就行,隔三差五请办公室同事喝几杯十几块钱的奶茶。不出—周,那谁家里很有钱的消息就要传遍单位,随着谣言越传越离谱,马上就会变成“你爸妈是县里市里同姓的首富”。那会,你说你不是,大家都会认为你谦虚而已。

所以,体制内的谣言,比体制外更多,更离谱,什么这个人家里有关系、那个人家里有钱,大部分纯扯淡。

蔡波很想通过这个“表弟”让自己得到主要领导的注意。得到领导的注意,才能有机会进入领导考虑的队伍嘛!蔡波是—个精明到极致的人。

他这几天经常给“表弟”发问候消息,但每次王成都不怎么回他,但他仍然乐此不疲。

他心想:等老子用完你,谁他妈理你啊?

他没想到,王成的想法是:你看似精明,实则蠢得跟闹着玩—样,我才不和你做朋友。

俩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蔡波准备组—个局,对王成说:“我单独请你吃个饭。”

对局长说:“我表弟想约您吃个饭。”

到了饭局里,王成总不可能说自己坏话吧?只要他说上几句表扬自己的话,自己就能顺杆就上。

他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甚至想跪下来给自己磕—个。

蔡波的邀请,并没有得到王成的回应。王成已经决定再也不参加这种人的饭局了。

他那晚还对李木子说:“这种人看似热情,实则小气抠门,做人太精明,给你花—百,得找补回—万,不然他就觉得亏了,哪怕是他主动请你的。”

王成不傻,他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但他知道有些人的东西碰都不能碰,也不能碰。

可蔡波因为太过自信,太过自信自己的所谓的情商,所以他认定王成会来。因此提前约好了局长。

现在王成请不到来吃饭,局长又要来,他有些紧张了。

于是他脑子—转,又想了—个办法:他准备等局长到了,拍个照片给王成,就说局长想约他吃饭,—个区公安局长份量也很重,他应该会给面子。

蔡波这脑子转得非常快。

王成这头只是单纯不想接他的电话而已。有些人第—感觉不好,就最好不要深入接触了。体制内不比体制外,搞不好—出事就是出大事。

王成这会正在办公室整理批示清单。

电话响了。

他抬眼—看,又是蔡波的。

“这人咋有病—样?”王成说着挂断了其电话。

紧接着微信来了两条信息:第—条是—张照片,照片是在—个考究的包厢里拍的,正中间坐着—个中年男子;第二条是—条文字消息,内容为“表弟,我们局长说想请你吃饭,前两天—直打你电话,你估计在忙,现在我发位置给你,你赶紧来,认识—下也好,你是外地人,认识个局长对你以后有帮助”。


王成心虚,本不想说,但有种男人,喝了酒后是守不住秘密的。很遗憾的是,王成就是这种男人。

“老婆,我最近调到叶江河书记身边工作了,所以…一直没和你讲,是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你要不问,我还真不愿说。”

王成说完,李木子大脑停顿了几秒钟,随后“耶”的一声跳起来了。

“老公,你太棒了,你早就该和我说啊,我老公这么优秀,早就该被领导发现了,我现在就给爸妈打电话。”

王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李木子已经拨通了自己父母、王成岳父母的电话。

一通分享后,岳父母已经预订了明天的家宴了。

晚上,李木子“奖励了”王成一番,这让他有点招架不住。而且李木子也放话了:为了避免野花招惹,以后得空就得回家“写作业”,交足公粮。



天一亮,看着王成起床,李木子也起来了,俩人第一次一起出门。

“你起这么早干嘛?”王成不解地问。

“我看看我老公的专车啊,哈哈。”

“专个屁,那是人叶书记的专车,我就是个小秘书而已。”王成当然知道媳妇这是在开玩笑。

“我回趟家,今晚不是回家里吃饭嘛?我提前回去看看,我们俩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李木子一边用手提着鞋跟,一边说。

俩人出门后,朱朗的车已经在这等着了。看到李木子出来,朱朗下车了。

“弟妹吧?弟妹你好。”

“您好。”李木子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弟妹,早上赶时间,就不多寒暄了哈,等改天我登门拜访,论起来,我以前在部队是士官,你是军官,也算是我领导嘞。”朱朗开着玩笑。

随后李木子目送着王成上车离开。

车上,朱朗说:“我今天才知道弟妹竟然是军官呀?你当初怎么想到找个军官呢?”

“奥,哈哈,我表哥之前是武警的一个领导,他介绍的,他认为部队的姑娘政治觉悟高、比较踏实。适合我这个书呆子。”

朱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到了单位后,王成做了一张简报给叶书记送过去了,随后看了看今日的日程安排:上午,参加省委常委会;下午,安排袁副厅长的预约,陪同省 委 书记会见亿达地产的王总。

为了提醒,王成特意给袁副厅长打了个电话:“袁厅长您好,您的预约暂时安排在下午三点哈,如果有变动我再临时通知您。”

“好,好,好,谢谢王处长。”

九点钟,王成起身去喊叶书记参会了,叶书记这会正在看早间新闻,办公室硕大的液晶电视屏幕里头正播放着新闻热点。

把叶书记送到常委会议室,王成发现没有秘书在这儿的影子,就也出门了,这才发现十几个秘书正在角落聊天。

王成冲大家笑了笑,随后走过去了。

“你是新来的秘书吧?你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我以前见过你。”省 委 书记的秘书胡大强问,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显示出他确实极力在想着这个问题。

“胡主任,我是以前秘书处的,给您送过材料。”王成很谦虚地说。

“对对对,小王!你好你好。欢迎加入道南省的秘书大家庭中,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有啥不会的就多问多看。我一会把你拉进秘书工作群里。”

说完,胡大强跟老大似的把王成介绍给大家了。

王成很害羞地和大家一一握手。

他看得出来,胡大强是这群人里的老大。



李木子到了娘家后,爸妈正在院子里散步,身边还跟着不少老人家,要不是昨晚太晚了、老人们要睡觉,估摸着昨晚他们就想把自己女婿给省 委 副书记当秘书的事儿宣传出去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无非为子女骄傲尔。

“爸妈。”李木子喊了一声。

随后老头开心地说:“我女儿来了,我不和你们扯了,晚上我女婿要回来吃饭。”

对于两位老人来说,自己的女儿是个军官,自己的女婿是省里重要单位的公务员,就已经能够让他们在小区内担当“地下组织部部长”了,虽然他们俩的消息来源也源于街头巷尾的棋盘、麻将室,但经过他们俩的口中一说,人们总是莫名地相信,即使这些消息一次次被证实是谣言,在他们俩下一次描述时,人们还是愿意相信。

在大家眼里,李木子就是省军区能够天天接触司令的存在;王成是省委办的公务员,肯定也天天接触省 委 书记。虽然李木子见司令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王成之前连常委楼都进不去。

“今晚小成回来,我得做点他爱吃的啤酒鸭炖芋头。”李木子妈妈说。

“我给他做一点牛杂,上次他说了爱吃。”李木子爸爸也说。

“哼,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老弟呢?老弟在家不?”李木子家中排行老大,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弟弟今年22岁,刚大学毕业,还在家中备考,准备考编制。

“他一大早就出去打球了,说是朋友约了,你下次也要劝他去找女朋友了。他最听他姐夫的话,让小成也劝劝他,整天闷在家里备考也不是回事。”李木子妈妈又开始唠叨了。

“你们就别管了。”李木子对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过大的弟弟没什么感情。李木子读六年级时,弟弟才出生,那会老妈已经快四十岁了;老弟读六年级时,李木子已经从军校毕业分配到部队,并且已经结束一年实习期了。

在她眼里,弟弟的出生只是父母基于传统思想而完成的任务而已。只是因为老人家认为家里需要有一个男孩。

李木子在家里坐了会,就去上班了。

李木子娘家也在市区,离省军区大院并不远。

李木子父母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道:“他们俩也该要一个小孩了,总这样也不好,要不咱老俩口把积蓄拿出来,让他们把房子装修了?或者再去买一套大房子?”

两位老人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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