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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过那个盛着蛊虫的罐子,一边轻轻抚摸着里面的红色蛊虫,一边道,“卿家小子,能用的上老夫这只真言蛊,也是你的大造化,老夫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过就炼成了这么一只,要不是想从你身上套出卿月的下落,老夫也舍不得用它啊。”鬼佬一边感叹,一边满脸的惋惜。卿湛心里有些发冷,他能耐得住所有的酷刑,绝对不会暴露小妹的秘密,哪怕是死,但如果是蛊虫控脑呢?那么他的一切便不受控制了。
主角:卿月凤翎秦晚 更新:2023-04-20 1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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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卿月凤翎秦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撩人:重生嫡女不好惹》,由网络作家“卿月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拿过那个盛着蛊虫的罐子,一边轻轻抚摸着里面的红色蛊虫,一边道,“卿家小子,能用的上老夫这只真言蛊,也是你的大造化,老夫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过就炼成了这么一只,要不是想从你身上套出卿月的下落,老夫也舍不得用它啊。”鬼佬一边感叹,一边满脸的惋惜。卿湛心里有些发冷,他能耐得住所有的酷刑,绝对不会暴露小妹的秘密,哪怕是死,但如果是蛊虫控脑呢?那么他的一切便不受控制了。
鬼佬的怒气是真的被卿湛给激起来了,他干枯的手一把扣在卿湛的伤口上,狠狠的一挖。
“老东西,丑八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小爷我怕死!”
卿湛恶狠狠的说道。
“桀桀桀,老夫知道了,你想激怒老夫杀了你是吗?可惜老夫不会上当,老夫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
鬼佬阴森森的说道。
卿湛喘着粗气,一口血水吐在面前鬼佬的脸上。”
鬼佬松开卿湛,抬起手,一点一点的将脸上的血水擦干净,阴冷道,“看来是该让你尝尝被老夫的宝贝啃食的滋味了。”
他拿过那个盛着蛊虫的罐子,一边轻轻抚摸着里面的红色蛊虫,一边道,“卿家小子,能用的上老夫这只真言蛊,也是你的大造化,老夫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过就炼成了这么一只,要不是想从你身上套出卿月的下落,老夫也舍不得用它啊。”
鬼佬一边感叹,一边满脸的惋惜。
卿湛心里有些发冷,他能耐得住所有的酷刑,绝对不会暴露小妹的秘密,哪怕是死,但如果是蛊虫控脑呢?那么他的一切便不受控制了。
这个鬼老头明显的一门心思的想找到小妹,那之后呢?小妹在没有防备之下绝对会吃大亏。
她已经受了那么大的苦,死的那么惨烈,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如果再落入敌手,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他没能保护好她,甚至还要再一次将他推入火坑吗?
卿湛恨红了一双眼,他咬着牙怒声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卿云瑶是你的徒弟,你就要帮着她为非作歹,助纣为虐吗?堂堂无双老人竟是一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狠辣之辈!”
卿湛不解,怒骂。
“骂得好!”
就听鬼佬嘶哑道,脸上神情似都要扭曲在一起,“卿二小子,你骂的非常符合老夫的心意,那无双老贼就是个废物,道貌岸然的废物!”
他激动的喊道。
看他这副扭曲阴郁的神情,卿湛只觉得心下惊悚,有人会在自己挨骂的时候这般兴奋吗?
“你不是无双前辈。”
卿湛脑海灵光一闪,咬牙道。
从楚宴中毒被治好,也是卿云瑶自己说了无双老人是她师傅,但到底这老头是不是无双老人,压根没有人知道真相,因为没有人见过真的无双老人。
“桀桀桀,卿家小子你确实是个聪敏的,可惜了……。”
他摇摇头。
他敏锐的发觉这里面必然有秘密。
明明他全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但此刻大脑却是无比的清晰,很多事情也在这一刻瞬间被他给串联在了一起。
他的小妹月儿有一身绝顶的医术,说她有个师傅,但是师傅不让说……是不是小妹的师傅其实才是真正的无双老人?
而卿云瑶的师傅就是眼前的这个鬼老头。
看他这副癫狂阴郁的神情,却分明是跟无双老人有仇的。
“你跟无双老人有仇对吗?”
卿湛又沉声问。
鬼老头抬起头定定的看向他,那双眼阴骘的漆黑的一片,透着一片死寂的怨恨,看的人心里都跟着发毛。
他的沉默代表着自所己猜对了。
卿湛的呼吸变重了很多,“我妹妹是无双老人的徒弟,你因为跟无双老人有仇,却又不是无双老人的对手,所以跑到大周京都来对我妹妹暗下杀手,对吗?”
卿湛咬着牙红着眼厉声猜测。
话音一落,却见面前的鬼老头陡然暴怒,“谁说老夫不是他的对手?无双老贼早就在老夫的手中化成一片血水了!!”
他大声怒道。
“卿家小子,告知你也无妨,总归你今天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你猜测的确实没错,老夫的确跟无双老贼有仇,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那卿家丫头,还有你今日遭遇的一切,你要怪就去怪那无双老贼。
是他收了你妹妹当徒弟,交给她一声本领,将我们门派的传家宝都给了你妹妹。”
鬼老头嘶哑的说道。
从鬼老头阴骘的声音中,卿湛基本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什么传家宝?”
但脑中却闪过那天晚上小妹夜闯卿家带走的那个木箱子,如今看来,那东西应该就是无双老人留给小妹的。
“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本医典,一本毒典,若得这两本典籍,名扬九州不在话下,老夫跟无双都是被师傅捡来的,却偏偏他得师傅青睐,学医炼毒,而说我没有资质,而老夫研究蛊虫,费尽艰辛万苦,终于小有所成,却被说成心思不正,内心阴暗!”
他恶狠狠的说道,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这些秘密可一直埋在他的心里,也难得今日给了他个释放的机会。
是明知道眼前这个卿家小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发泄一下又如何?
“将老夫逐出宗门,无家可归,只能龟缩在山中研究蛊虫,可那无双老贼却是不放过我,非说老夫杀人炼蛊是奸妄之人!废老夫武功,断老夫经脉!将老夫逼迫的犹如丧家之犬!无双老贼宁愿收一个小丫头为徒弟,都不愿意将典籍给我,你说老夫焉能不报复?”
他桀桀桀的冷笑。
“无双老贼一定想不到老夫在蛊术一道会有这么高的成就,不仅杀了他收的小徒儿,更是让老夫的徒儿取代了她的一切,可惜啊,老夫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那两本典籍,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那卿家丫头竟然没死,你说说是不是老天都在帮老夫?”
此刻,卿湛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
他轻喘着粗气,冷声道,“难怪你师傅看不上你,如果小爷是你师傅,也绝对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你就是个废物,心术不正,卑鄙无耻!我小妹三年前就被你们害死了,被你们的自私贪婪给害死了,你想要的什么典籍永远都不可能拿到,你也不配拿到!”
“臭小子,你给老夫闭嘴!”
鬼佬大怒,一把扣上卿湛的脖子,用了狠力,原本卿湛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
“你跟卿云瑶,你们师徒两个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的阴谋早晚会被拆穿!你就是不如无双前辈,尽管你用卑鄙的手段杀了他……”
卿湛还在大声讽刺,几乎用尽了力气。
“闭嘴,你给老夫闭嘴!”
鬼佬骷髅般的眼布满血丝,手上力度一直在加大,只需再用一点儿力气就能给拧断。
可卿湛还在笑,还在刺激他,“无双老人……德高望重,盛名在外,而你就是一只臭虫,阴沟里的老鼠,你……”
“闭嘴,老夫杀了你!杀了你!”
鬼佬被卿湛刺激的头脑发涨,双眼发红,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废物,怪胎,垃圾,猪狗……不如……”
卿湛还在骂,以至于到最后他都发不出声音了,眼前只有一片红 一片黑。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也是他预料到的后果,他看出这个鬼老头心里扭曲,利用他跟无双老人之间的仇恨逼他杀了自己,否则真言蛊入了他的身体,他一定会不受控制的供出小妹。
他之前就没有保护好小妹,如今必要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让小妹陷入危险。
只是还是有遗憾。
他的小妹受了那么多苦,如今更是寄人篱下,有家回不去,他想好好保护小妹的,替她报仇,然后揭开真相,堂堂正正的将她带回家去。
可是现在做不到了。
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一片漆黑。
终于要死了。
“咳咳咳咳……”
卿湛猛地被甩开,空气喷薄而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呛咳出声。
“小子,老夫差点儿上了你的当,你这是故意逼老夫杀了你啊,好,你很好,竟然敢如此洗刷老夫,你说老夫岂能饶了你?不让你吃点儿苦头,老夫这口气怎能咽的下去?”
鬼老头 怒声道。
话音落,直接拿过那只血红色的蛊虫,靠近了卿湛。
这一次卿湛终于变了脸色,“滚开!有本事你杀了我!你这个丑八怪,废物,老妖怪!”
他怒声吼着,可这一次鬼佬却是怎么都不上当了,只听他阴恻恻的笑,“卿家小子,好好享受老夫为你准备的礼物吧。”
话音落,那只红色的蛊虫当即靠近他胸前的伤口,蛊虫遇血,嗖的一下没入了进去。
卿湛面色大变,那种恨怒和惊恐同一时间都涌现在他的眼中,他拼尽了全力调动体内内力,想要将那蛊虫逼出去,但是没用……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蛊虫在体内乱窜的的感觉,似乎顺着经脉一路往上。
“不用抵抗,没用的,等它到了你的脑袋,可就由不得你控制了……”
“杀了我,你杀了我!”
卿湛怒道。
可下一刻,脑袋忽的传来剧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血肉,在他的脑袋中乱窜,甚至于他抵抗的意识也越来越弱。
“卿家小子,你妹妹卿月现在在哪里呢?”
卿湛听到耳边响起一道阴森森的透着诱惑的声音。
小妹,小妹……
“不、知、道。”
他猛地的甩头,用力的咬着舌尖,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一旦说了,小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本是死而复生,能否被世人索容尚且不知,就面前的鬼老头就绝对不会放过小妹。
“卿家小子,别抵抗了,老夫早晚都能知道的,你抗住了,你爹娘不是还活着吗?老夫有的是办法将卿月找出来,你说了吧,你妹妹她藏在哪里呢?”
鬼佬继续问。
头好痛,像是要炸开一样,卿湛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双眼充血,瞳孔却是都无法聚焦。
可他依旧在忍。
他不能被操控神志。
可是真的太痛了,痛到想要屏蔽痛觉……
鬼佬冷冷的看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卿家小子能撑多久,他笑的阴冷极了,就等着卿湛扛不住的那一刻。
而卿湛也确实扛不住了。
只见他眼神渐渐涣散。
“老夫用八年时间研制出的真言蛊,岂会那么轻易被抵抗?呵呵呵……”
鬼老头冷笑。
“卿湛,你妹妹卿月他藏在哪里?”
他又问道。
这一次,就见神志全无的卿湛薄唇轻启,“煜王府,秦晚,小妹……”
鬼老头瞳孔一缩,煜王府?是说卿月藏在煜王府?
那秦晚是什么意思?
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之前听瑶丫头说过。
“卿湛,你说清楚,你妹妹是被秦晚藏在煜王府吗?”
鬼老头又厉声问。
“妹妹就是……”
卿湛张嘴,惊天秘密就要破口而出。
可也许是这个秘密太大了,他知道说出来妹妹会死,会被世人所不容,这天底下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妹妹秘密的人,小妹那么信任他,他如何能将小妹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被控制的神智似在刹那般苏醒,只见他双眼忽的大睁,脖颈青筋鼓起,口鼻流血,不……是七窍都在流血,他竟然生生的调动体内最后一股内气,逼向脑部!
七窍流血,双眼瞬间呆滞。
卿湛成了一个傻子。
“你,你好,你很好,竟敢这般戏耍老夫!”
鬼佬大怒,狠狠的抓向卿湛的脖子,可惜此刻的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了,说不出话,也不知道痛。
鬼佬怒到极致却是桀桀桀的笑起来,以为摧毁自己的脑袋,就能保住那个小丫头了?
煜王府,秦晚。
这个消息够了。
既然问不出你,那么问那个叫秦晚的,她总能知道吧?
夜一片漆黑,屋内血腥味极重。
鬼佬阴恻恻的笑声在夜色里无比瘆人。
卿月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却忽的一阵心悸,她刷的抬起眼,外面天色昏暗,却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
她拧了拧眉,起身走向内室,平阳还在昏睡,但其实睡的有些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缩着,而且额前还有很多的汗。
卿月拿过帕子给她轻轻的擦了擦汗,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竟是一副陷入噩梦中的样子。
“平阳。”
“平阳,能醒过来吗?”
卿月知道陷入梦魇中的滋味,便喊了两声,想着通过外界声音的刺激,最少能让她从梦魇里出来,却没想下一刻她刷的睁开眼,“卿二!”
平阳整个人从床榻上弹跳而起,她脖子痛的厉害,脑袋也好痛。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脖子,蛇,有蛇咬她。
紧接着昏死过去前的画面涌入脑海!
卿二!
怪人!
卿二为了救她被抓走了!
“平阳?你怎么样?”
一旁的卿月拧眉出声,平阳梦到了卿二?可看她神情一脸惊恐,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她出声询问。
“救命,卿二他……”
平阳一把的抓住秦晚的手,急切的出声,可话到嘴边,终于看清身边的人的是谁,一把甩开的卿月的手,“秦晚,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怒声质问,接着赤脚下地,“六哥,六哥,不……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应该去幽王府,去找卿姐姐,去找四哥……”
平阳整个都很慌乱,她急的不行,眼中含泪,更是因为中了蛇毒的原因有些晕头转向。
卿月本以为她是又闯了什么祸,结果被蛇给咬了,可万万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竟是惊慌的说了卿二两个字。
几乎是在瞬间卿月便意识到应该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她一把扣住平阳的肩膀,“平阳,是不是卿湛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
秦晚急声问道。
可平阳哪里会回答她,本来她就极其的讨厌秦晚,一睁开眼看到是她更是满眼的厌恶,又因为卿二的事情心里焦急慌乱,当即就冲着卿月赤目怒声道,“秦晚,你给本郡主滚开!”
“程依灵,我问你,卿二出了什么事!?”
平阳费力的想要挣脱秦晚,跑出这间屋子,可却生生的被卿月扣住胳膊,厉声问道。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冲着本郡主大声吼叫,你立刻给本郡主松开!”
平阳大怒。
接着就冲着外面大声喊叫,“来人,快来人!有没有人?”
她焦急又愤怒,可这个秦晚的力气极大,抓着她的胳膊却是怎么都不松开。
屋子里的动静传到了外面,平阳的声音确实不是好动静,直传出老远。
此时也不过就是五更天,凤翎结果属下禀告,沉着脸赶过来。
一进屋子就见平阳一张脸涨的通红,双眼更是恨怒般的瞪着秦晚。
而此时秦晚也是一脸的冷若冰霜,紧紧的扣着平阳的胳膊,“程依灵,现在告诉我卿二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晚,你给本郡主滚开,卿二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让开!你若再敢拦本郡主,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平阳怒声吼道。
“吵什么?出什么事了?”
凤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的。
他操控着轮椅进屋,拧着眉,外面披着外衫,显然刚从床榻上被喊起来。
“四哥,四哥,卿二出事了,你救救他,他被怪人抓走了。”
平阳看到凤翎的时候,满心的惊慌焦急的情绪再也压不住了,带着哭音急忙喊道。
身后卿月心口咯噔一跳。
凤翎亦是眸光一缩,直接跟卿月一个对视,接着道,“平阳,你不要慌,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大概是凤翎的声音沉稳,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平阳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可还是压不住眼中的泪,“四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听说卿二回府了想去看他,结果在幽王府对街看到有个黑衣人跟踪他,于是我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个人好恐怖,身上有蛇,有虫子,卿二为了救我,被抓走了!”
平阳一边哭一边将暗巷中发生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
卿月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心口一瞬间空落落的。
被黑衣人抓走了?
有蛇,有虫子?
不安的感觉瞬间充斥全身。
“四哥,卿湛被抓之前让我来找你,你救救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啊!”
平阳急的不行,梨花带雨,她大声的说完这些话,抬脚就要往外面跑,“不行,我还要通知卿姐姐和六哥,还要找母亲,找皇伯伯,一定要救卿二,呜呜呜……”
“先别去。”
凤翎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平阳身后卿月的脸色已经蒙上一层冰霜。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们身后的人。
卿月喃喃出声。
她万万没想到二哥才刚回去就会被抓走。
他们竟是一点儿都不怕的想要撕破脸。
“四哥,你让开,我要赶紧将消息送到幽王府,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卿二一定出事了。”
平阳焦急的就想往外冲,卿二出事,她第一信任的人肯定是卿姐姐和幽王府。
下一刻,胳膊却一把被扯住,她愤怒回头就看到卿月布满寒霜的一双眼,“别去幽王府,你要单独把卿月喊出来!”
“滚开,秦晚,你说的什么鬼话?这里有你什么事情?是不是听到卿二出事你心里正得意呢?是不是?我告诉你,卿二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
平阳满心的怒火全都冲着卿月吼去。
“够了!闭嘴!”
却听卿月一声厉呵。
她一双眼红的厉害,唇瓣因为隐忍而隐隐颤抖。
“程依灵,你从出事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一夜,也就是说卿湛已经被抓走了一夜,这一夜会发生什么……”
卿月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她心口处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敢往坏的地方着想。
她的二哥武功高强,且最是聪敏,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想救卿湛,就按照我说的做。”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平阳大怒,更是因为刚才自己竟被秦晚给吼住了而羞恼。
这个秦晚前些日子在娘亲寿辰宴上被她跟卿二嘲笑,跟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她才不相信秦晚会安什么好心。
“就凭我救了你的命!”
卿月咬着牙冷声说道。
“你以为你中的蛇毒是谁救的你?是我!程依灵,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但是你想清楚为什么卿湛救你的时候会让你来煜王府求救?现在我告诉你,你想救卿二,只有一个办法,听我的,必须听我的,已经过去一夜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你确定还要跟我闹下去吗?”
卿月清冷着一张脸,呵斥出声。
平阳都被喊懵了,她脑袋更是一抽一抽的疼,竟被秦晚给吼的一愣一愣的。
她下意识的转动眼睛看向凤翎。
就见凤翎一张脸也前所未有的冷凝。
“你要怎么做?”
就见凤翎抬起眼,看向秦晚的方向,询问道。
却见秦晚一双眼寒光凌冽,透着誓不回头的狠厉,“她无非是想见我,那我就如她所愿。”
秦晚咬牙道。
此时她只当卿云瑶和她背后的人抓走卿湛是想逼她出来。
“我要去幽王府要人。”
秦晚一双眼恨的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凤翎却在此刻拧了眉,他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秦晚,你冷静点,此事最好是从长计议,你去幽王府要人,你确定他们会承认?”
凤翎考虑的很对,毕竟抓走卿湛的据说是一个黑衣老者,具体跟幽王府之间有没有关系尚不可知,而且秦晚这般送上门去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恐会被卿云瑶捏住把柄,到时候进退两难。
“卿二毕竟是卿家人,那边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最终目的应该只是逼出你。”
凤翎分析道。
话音落下,却见秦晚摇头,她眼睛带着压抑的红,“我感觉很不安,我觉得卿湛可能出事了。”
平阳在一旁脑袋懵的厉害,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你决定了?”
凤翎拧眉,严肃了几分。
如果秦晚上门要人,那就等于跟幽王府撕破脸了,而她代表的身份是煜王妃。
卿月点头,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原本她隐藏了身份,是想让卿云瑶和楚宴惶惶不可终日,可没想到逼出了他们后面的人,他们伤害了她的家人,那么躲下去就没有了意义 。
“好,本王知了。”
半晌之后就见凤翎点了下头。
话轻但是里面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听她的。”
凤翎看向平阳,只落下三个字,他有预感,这一次他将彻底跟楚宴撕破脸。
当当当。
已是五更天,但因为阴天的原因,外面还有些黑蒙蒙的。
“平阳,你去幽王府将‘卿月’喊出来,就说你找她有事。”
卿月回头,看向平阳吩咐道。
二哥被抓走,楚宴被暗杀,幽王府现在的防御力如铁桶一般,无人能够闯入,所以只有将卿云瑶弄出来,逼她说出二哥的下落。
“我本来就要去告诉卿姐姐,我……”
平阳脑子转不过来,压根听不懂秦晚和四哥的话,听到秦晚出声,当即就反驳道。
“你想救卿二,就什么都不要跟卿云瑶说!只把她约出来,你听不懂人话吗?”
不等平阳话说完,只听秦晚一声怒呵。
她双眼带着压抑的红,甚至唇瓣都有些发抖,很明显她在克制情绪,却又带着压不住的焦急。
那眼神如刀,带着急,带着泪。
一夜了。
卿云瑶昏睡的时间太长了。
如果二哥出事,她这个时候找到人是来不及了。
但是也说不定呢,他们应该不会杀死二哥,应该会用二哥要挟想逼她出来,应该是这样。
“你,你……”
平阳呐呐的张嘴,她觉得秦晚是不是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秦晚这般的目光下,她硬是不敢出声,憋了一肚子的气,她察觉出秦晚的态度明显的不对劲,但是她想不明白。
卿月也不去看平阳愤懑不解的脸色,拿过放在椅子上的外衫,拉着平阳就往外面走。
“松手,谁让你碰本郡主!”
平阳怒呵,可秦晚那手跟铁钳似的,怎么都甩不开,气的平阳怒红了一张脸 。
卿月一个冷眼扫过如刀锋一般。
她哪有那个时间去跟平阳解释?何况就算是解释了她会听会信?
“本王跟你们一起去。”
就在这时,凤翎出声。
主要是看出秦晚跟平阳之间确实是要打起来,平阳对‘卿月’无比信任,未必会按照秦晚的心意走。
尽管他看到秦晚因为卿湛而这般焦急急切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不爽,但是却也知道大局为重。
见四皇兄跟着,平阳脸色顿时缓和了很多。
她只当四皇兄是想跟卿姐姐商议如何救出卿二的事情。
秦晚看了一眼凤翎,目光有些复杂,张了张嘴,终究只是无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煜王府的马车直接奔向幽王府,平阳和秦晚坐在一个车厢里面,凤翎坐在另一边,主要是没必要两辆马车。
天才刚蒙蒙亮,加上昨夜里下了雨,长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个卖早点的店面正在准备开门。
车厢内,平阳心里焦急不已,一眼又一眼的打量对面的秦晚,却见她一张脸更是清冷一片,眉头更是深深锁着,这副模样将平阳弄的很是惊疑。
卿二跟秦晚之间有什么吗?
为何关键之际,卿二让她来煜王府求救?
求的是秦晚?
她的蛇毒也是秦晚解的?秦晚会医术吗?
总之平阳脑子乱糟糟的,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压根不去管这个秦晚又在弄什么幺蛾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卿二。
幽王府到了,马车停在长街转角处。
“平阳,你记住了,进去将‘卿月’带到这里来,皇兄在这里等着,别跟她提卿二被抓走的事情,以免她乱了分寸,等过来了之后本王会亲自跟她说,还有你四皇兄受了伤,身体尚未恢复,你也别告知他这件事,若他问起,你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马车上,凤翎垂着眼嘱托了一遍,他难得说这么多的话。
平阳性子单纯,不会想的太多,当即就点头答应 ,甚至觉得六哥说的很是有理。
幽王府的大门被敲响了,门卫看到平阳郡主大清早的拜访都愣了一下,只当郡主是来看王爷的。
平阳进了府,直接见说要见卿姐姐。
卿云瑶那边本还在睡,听到丫鬟禀告,愣了一下,接着脸上就闪过一道不耐,这才什么时辰?平阳就上门惊扰,可就算是心里不愿意,面上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当即便披衣而起。
“平阳,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卿云瑶压着心中的不耐,一入长厅看到平阳站在那里,便出声道。
“卿姐姐,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很重要的事。”
落叶谷山顶。
卿月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剑,全身上下流了好多的血,染红了衣衫和大氅,此时她的眼中全是绝望和不解,她费力的看向眼前穿着粉色大氅的女子,她的表妹云瑶,怒声质问。
“为什么?卿云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家道中落,是我求娘亲将六岁的你接来卿家,让你吃饱穿暖,学习琴棋书画,冠以卿姓,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同亲生,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那叫卿云瑶的女子听到卿月的话,摘下了头上的毡帽,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似带着快意和一点儿悲怜,看着卿月凄惨的样子,幽幽出声,“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嫁给宴哥哥。”
“什,什么?”
卿月愣住,满目不可思议。
“表姐,你没听错,我喜欢宴哥哥,从小就喜欢,喜欢了十多年,我想过放弃,但真的做不到,所以只有让姐姐退出了。”
卿云瑶幽幽开口。
卿月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完全没想到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妹心中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心思,甚至喜欢她的未婚夫。
“卿云瑶,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嫁给宴哥哥了吗?你简直是做梦,他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卿月怒声道。
下一刻却见卿云瑶一声嗤笑,摇了摇头道,“表姐你以为你惨死在这里,宴哥哥他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
卿月双眼通红,不可置信的询问,整个人被一股冷意包围。
“我说,是宴哥哥让我处理掉你的,他早就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卿云瑶,你在说谎,我不信楚宴会这般做,我与他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不信他会这样对我,我不信!”
卿月厉声道。
她与楚宴十多年的情谊,她对他的信任是融在骨子里的,所以卿云瑶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可下一刻,卿云瑶的眼神陡然狠厉,她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踩在她的腹部,狠厉道,“卿月,你就是这样自信,好像什么事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似的,你聪慧骄纵,琴棋书画,武功样样在我之上,所有人都喜欢你,而我永远都只能是你的小跟班,凭什么?
不过,卿月这一次你是真的输了,知道为什么宴哥哥不喜欢你了,厌恶你了吗?
因为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孽种,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不可能娶你了!”
卿云瑶的话像是一记闷雷,重重的砸在卿月的心上。
她睁大眼,颤抖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卿云瑶的声音如毒蛇一般接着钻进卿月的耳朵之中,“一个月前的那一晚,你醉酒中药,你以为是宴哥哥救了你,不是……是我,是我给你下的药,也是我花二两银子找来的乞丐玷污了你,而宴哥哥那一晚抱住的人是我……
你怀的是孽种,是最下贱的血脉……”
“不,不可能……不会……”
卿月整个人处于极大的崩溃中。
她完全受不了这个真相打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忍着浑身剧痛冲向卿云瑶,“我杀了你!卿云瑶,我杀了你!”
可惜她被卿云瑶偷袭,受伤太重了,卿云瑶只是一个抬脚便将她狠踹在地。
鲜血汩汩,浑身冰冷。
卿月躺在那里,抽搐着。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在这个冰冷的黑夜。
“卿云瑶,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会遭到报应的,我的父母双亲,兄长,他们一定会拆穿你,你不会有好下场,你……!”
噗!
利剑刺入心口。
卿云瑶一脸狠毒,死死盯着卿月,“表姐,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就是卿家唯一的女儿,宴哥哥唯一的妻子,而你下地狱去吧……!”
卿云瑶声音幽幽,像是魔鬼的泣音,她抬起手中的剑,在卿月惊惧恨怒的目光中,狠狠的挥下剑,朝着她的脸上划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山谷。
鲜红的血染红皑皑白雪。
卿云瑶的剑残忍的划破她的脸,直到面目全非……
“表姐,不要怪我,你知道的,你死后我不能让人看到你这张脸的,所以只能毁了你……”
“卿云瑶,你会遭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卿月凄厉的恨声似诅咒一般响起。
她浑身的血洞,满脸的血肉模糊,看着苍穹,血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是百年将军世家卿家唯一的小女儿,自小受到的便是无边的呵护和宠爱,她的父亲是大将军王卿烽,母亲出身大家闺秀,她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当今的幽王楚宴,自小赐婚,情谊无双,她的人生注定是一条充满了鲜花和掌声的康庄大道。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这一生,充满了讽刺。
肚子里怀了乞丐的孩子,最爱的未婚夫与表妹苟且,而她屈辱的死去……
她的父母家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甘心,她好恨啊……
爹爹,娘亲,哥哥……谁能来救救她。
血越流越多,遮挡了她的视线,苍穹之上,只有一片血红……
“表姐,一路走好!”
耳边卿云瑶的声音残忍无比,下一刻,她的身体被一脚踢起,朝着悬崖坠落而下……
“秦晚,你想死,本王成全你!”
耳边一道冰冷的男声炸响,伴随着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卿月终于艰难的睁开眼。
入目便是一张阴骘俊美到极致的脸,此时正双目狠厉的看着她。
脖颈被捏住,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挣扎了几下,却换来更大的力道,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的颈项给捏断。
卿月有一瞬间的恍惚。
紧接着,临死前的记忆呼啸而来。
落叶谷山顶,欺骗、背叛、毁容,惨死……
“啊……”
一声尖叫,卿月整个人都捂住头,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被利剑刺破心口,划破脸颊的痛苦历历在目,万丈悬崖,她能感受到耳边的猎猎冷风和撞在崖壁上的撕裂感。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坠落万丈悬崖,本是必死无疑,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她被人给救了吗?
眼泪簌簌而落,卿月心中的痛苦和恨怒几乎要溢出来。
“秦晚,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阴戾中带着不耐烦的男声再次响起。
卿月怔怔的抬起眼,眼泪还在流,只是一双眼猩红的厉害,她对上男子冷漠的脸,整个人下意识的一愣,“是你救了我吗?”
她问。
话音落,便见那男子瞳孔一缩,似染上戾气,看向她的眼神厌恶而又冷酷。
“秦晚,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样,也不要妄想用这些邪门歪道得到本王的注意,下一次,你若是再敢寻短见,本王便一袭草席将你扔进乱葬岗!”
冰冷的男声不带任何的温度,扔下这番话,便直接甩开手,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随即便滑动着轮椅出了屋子。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室内,卿月才终于愣愣回神。
秦晚?
秦晚是谁?
她听到那个男子喊她这个名字,可是谁是秦晚?
她睁着眼,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感,装饰偏暗色系,墙上的壁画,桌子上的摆件无一不是精品。
她像是意识到不对,当即起身,却一动,手腕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出了一层冷汗,紧接着另一股记忆呼啸着涌入她的脑海。
秦晚,大周国秦右相之女,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有天师批命,其女命格过硬,克亲人。
于是自出生起,被其父秦晖给送到了庄子上,只派了一个老嬷嬷跟随,任由其自生自灭。
五个月前,秦右相派人将其从庄子上接回,嫁给了当今煜王,凤翎。
卿月蹭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是踉跄的走向屋内的铜镜处。
只见镜子中映出一张小巧精致的俏脸,灼若芙蕖,蛾眉宛转,眼尾微挑,檀唇点朱,此刻一双杏眼透着红,带着震惊,似不可置信一般。
卿月慢慢的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镜子中的女子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
刷的一下,眼泪簌簌落下。
卿月盯着镜子中这张陌生的脸,尖锐的疼痛从她的心口传来。
呜咽声从喉咙里面溢出来。
她抬起手,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
这不是她的脸……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死了,惨死在落叶谷的山顶,她的妹妹害死了她,毁了她的容貌,将她踢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是啊,那么高,她怎么可能还活下来呢?
所以,她是重生了?
身死魂生。
从原本的卿月变成了如今秦家右相自小被丢进庄子里的女儿,也是当今煜王凤翎的王妃,秦晚。
凤翎……
卿月闭上眼,她回忆起刚刚轮椅上的男子,那张绝艳中透着冷酷的脸,难怪她觉得眼熟。
凤翎,当今六皇子,贵妃之子,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年少封王,赐封府邸,文武双全,容貌俊美,不知是多少世家贵女的梦中情人。
她印象中的凤翎,霁月清风,温润如玉,并不是今日所见这般阴骘和冷酷,甚至还坐着轮椅……
至于凤翎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如今卿月所关心的。
现在她最想要做的是回家。
卿家,那是她的家。
想到此,卿月当即起身,只一动,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包裹的纱布又溢出鲜红的血。
她眼神闪过痛色,手腕是割伤,是秦晚自己划破的。
她本是山庄长大,性子胆小懦弱,但在偏远山村,倒也过的安稳,却突然有一天,京城相爷的爹爹要将她接回家,可想而知秦晚是有多高兴,于是满怀期待的收拾东西回到秦家,却没想到等待她的全是冷漠和厌恶,没有人真心欢迎她,且在三天之后被嫁给了煜王凤翎。
据说那日,新郎煜王都未曾出现,她一顶花轿被抬进了煜王府,被冷落在院子里三天。
期间只有个小丫鬟送了点吃食,她连煜王的面都没见到。
此时就算秦晚再愚笨,也看出来这桩婚姻的不对之处。
她想离开,但走不出这间屋子。
她想见煜王,但是连面都见不到。
她在这间屋子里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想到自己自小被抛弃,本以为会重新回到父亲身边,却没想一切都是妄想。
她始终是个无人要,无人爱的可怜虫。
于是悲痛之下,割了手腕。
血流半个时辰才被人发现,但已无力回天。
再睁眼,已是她卿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成为秦晚,但她不是秦晚,她有爱她的家人,父兄疼宠,母亲温婉,至于煜王喜不喜欢她,秦家重不重视她,她都不在乎。
想到此,卿月起身,那双刚被泪意浸染的眸子已是充满坚定,不管她变成谁,她都是卿月,她要回家,告诉父母这一切……
她要拆穿卿云瑶的一切阴谋。
还有楚宴……
想到楚宴,卿月心口更是传来尖锐的痛,她没忘记临死之前,卿云瑶说过,她怀的是乞丐的孩子,而楚宴已跟卿云瑶苟且。
卿月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将呜咽之声全部压在心下。
卿月起身,抹掉脸上的泪,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卿湛怒声道。
小妹是他们全家人的宝贝,今个好不容易有时间才跟小妹约着去那醉仙楼尝新品,竟是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疯女子给搅乱了,刚才看到她朝着月儿扑过去,掐住月儿的脖子,他呼吸都要停了。
利剑锋利,闪着寒冷的光。
那利剑就抵在她的眉心,卿湛眼中一片厌恶和杀意。
卿月仰头看着卿湛,这是自己的二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一起上山下河,一起掏过树上的鸟窝,一起挨过父亲的训斥,做错了事情都是二哥替她顶下来,可如今他用剑抵着她的眉心,要杀了她。
卿月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她想告诉他,自己就是卿月,自己才是他的妹妹,可是张开的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三年已过,物是人非,可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夕之间啊,她被卿云瑶用剑狠狠的刺穿了身体,划破了脸,踢下了悬崖。
卿湛拧着剑眉看着面前痛哭出声的女子,莫名的心下闪过一道烦躁,他不耐道,“动手伤人的是你,你还有脸哭?”
他冷冷道。
而卿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冷,那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的绝望,她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起,“秦晚?你在这里干什么?”
话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来,那男子长的油头粉面,脸上带着醉态,手上拿着折扇摇晃着,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显然是中午时分的喝了酒。
他走上前来,先是上下将卿月打量了一番,瞧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眼神闪过一道厌烦,“还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卿月木讷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那种混乱的记忆出现一角,这个人是秦家二公子,秦硕,也是秦晚同父异母的哥哥。
秦晚从乡下接回来之后在府上待了三个月,与秦硕有过几面之缘。
“秦晚?这个疯女人是秦晚?”
“就是秦家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小女儿?啧啧啧,怎么这个样子?!”
“这个秦晚不是几个月前抬到煜王府去了吗?听说是替嫁,原本煜王爷原本与秦家嫡女情投意合,但这不是出了那事儿,这婚约就落到了秦晚的头上,否则她还在乡下待着呢。”
“这秦晚不是说其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这怎么瞧着像个疯子。”
周围刺耳的言论,窃窃私语声如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的认清了一件事。
她不是卿月了,她是秦晚。
卿月已死在落叶山顶,她的人生被另一个替代,而她成了秦家扔在乡下,又为了替嫁被接回来的庶女秦晚。
呵呵呵呵……
何其可笑啊。
她该感谢上天给她这个重生的机会?还是该恨苍天无眼,让她落入这样的境地?
“你说她是秦晚?煜王妃?”
卿湛听到那秦硕的话,也是一愣,拧着眉出声询问。
秦硕点了下头,“嗯,正是舍妹,不知道顾兄,这是出了何事?”
秦硕刚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话音落,就见卿湛黑了一张脸,接着身边人上前七嘴八舌的告知了秦硕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就见秦硕惊了一张脸,指着卿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她?还杀人?开玩笑吧,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啊!还是说去了煜王府几个月被折磨疯了?”
秦硕嗓门大,加上喝了酒,说话就不过脑子。
众人一听,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想到如今的煜王爷,双腿残废,脾气阴晴不定,残暴不仁。
这乡下来的秦家嫡女……
看这模样真是被折磨疯了。
听闻如此,卿湛也收敛了眼中的杀意,有些复杂的眼神落在卿月的身上,她的头顶上还沾着被打碎的鸡蛋壳子,黏黏糊糊一片,身上还有不少青菜,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手腕处好像还在流血……
想想她的身世,着实是可怜了些。
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追究了。
原本站在那里的卿云瑶心里也是压着怒气,这会儿知道了她的身份,眼中倒是升起了几分怜悯,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至于她为何用那样恨怒的眼神看着她,且突然出手,不过是嫉妒罢了。
如今的她是幽王妃,荣宠无双,可她一个替嫁乡下女,嫁给的残疾王爷,呵……
“原来是煜王妃,二哥,她可能是受了刺激,刚才应该不是故意掐我的脖子,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这边卿云瑶大度的开口说道。
卿湛看了看她的脖子,一圈红印映着青紫,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满极了。
但面前这秦晚虽然不受重视,身份上确实是煜王妃,他还真不能做什么,只道,“这件事回去告诉幽王爷,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楚宴,卿云瑶轻轻垂目,眼中爱恋一片。
卿湛的声音本就没有压低,一字一句都传进了卿月的耳朵里面,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抖落掉身上的菜叶,她的心绪在恨怒惊天和痛苦不堪之下压缩的平静。
在层层打击和重重伤害下,她终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再不是卿月。
她的家人,她的一切都被人取代。
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升起。
卿云瑶,楚宴……!你们将卿家人当成傻子一样在耍弄啊。
眼中的泪被迫吞了回去。
复仇。
她要复仇。
她要拆穿卿云瑶和楚宴的一切阴谋,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卿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抬起脚,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却下一刻,忽听一道冷冽之声响起,“伤了本王的王妃,想就这么走了?”
声音冰寒,如清凌之音。
人群之后,一人携着满身冰霜,一步一步走来。
男子很高,一头黑发随意散着,眉目高耸,长眉似剑,眼眸深邃,映着日光,瞳孔呈现墨色,似冰似雪,几分淡漠疏离,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
他是楚宴。
容貌绝色无双,性子清冷如月。
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是她爱了很久很久的男子,也是将她亲手送上了绝路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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