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云辉韩雪莹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小姐独宠,废材他杀疯了景云辉韩雪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六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景云辉在刺耳的嚎叫声中幽幽转醒。他正躺在沙发上,四周光线昏暗。一个短发的半寸青年正拿着麦克风,看着播放的MV死命的嚎叫。张宁?看到短发青年,景云辉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宁怎么变得这么年轻,好像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景云辉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痛。他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辉哥,你醒了?”“辉哥才喝几瓶就醉倒了!”张宁,还有另外几名青年,看到景云辉坐起,纷纷凑了过来。景云辉看着众人,都认识。可是不仅张宁变年轻了,其他人也都年轻了二三十岁,好像时光倒流,大家一下子回到少年时代。“辉哥,你那一酒瓶子可真够猛的!”张宁冲着景云辉挑起大拇指。“我那一酒瓶子?”景云辉满脑子的莫...
《大小姐独宠,废材他杀疯了景云辉韩雪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景云辉在刺耳的嚎叫声中幽幽转醒。
他正躺在沙发上,四周光线昏暗。
一个短发的半寸青年正拿着麦克风,看着播放的MV死命的嚎叫。
张宁?
看到短发青年,景云辉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宁怎么变得这么年轻,好像才十八、九岁的样子。
景云辉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痛。
他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
“辉哥,你醒了?”
“辉哥才喝几瓶就醉倒了!”
张宁,还有另外几名青年,看到景云辉坐起,纷纷凑了过来。
景云辉看着众人,都认识。
可是不仅张宁变年轻了,其他人也都年轻了二三十岁,好像时光倒流,大家一下子回到少年时代。
“辉哥,你那一酒瓶子可真够猛的!”
张宁冲着景云辉挑起大拇指。
“我那一酒瓶子?”景云辉满脑子的莫名其妙。
张宁笑道:“辉哥,你真喝多了!就是你砸二驴子的那一酒瓶子啊!一下子就把他砸趴下了!”
二驴子......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今天几号?”
“十三号啊!”
“几几年的十三号?”
“辉哥......”
“几几年?”
“九......九八年啊!”
九八年?
二十五年前?
景云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不确定,自己是喝多了在做梦,还是真的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辉哥,你没事吧?”张宁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景云辉摇摇头,不留痕迹地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
好疼!
不是做梦!
自己真的重生了!
九八年,六月十三号。
高考后的第四天,这也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天。
这一天,他帮陈继尧打架,给陈继尧的死对头二驴子脑袋开了瓢。
其实伤口并不大,也就七八厘米的样子,在医院缝了十几针。
不过第二天,省里突然下文,展开全省严打。
很不幸,景云辉参与的这桩打架事件,就被划入严打案件中。
二驴子的伤口只有八厘米,可以被认定为轻微伤,也可以被认定为轻伤。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造成轻微伤,只会受到行政处罚,连案底都不会留下。
而轻伤,则是要判刑的。
因为是在严打期间,一切从严,二驴子的伤势就被划为轻伤。
而景云辉的伤人,则被认定为情节恶劣,他也因此被判了十年。
要知道他的高考成绩是五百九十分,已经考上一本。
结果,十年的刑期,把这一切都毁了。
十年后,他刑满释放,他的女朋友毫不意外,已经和别人结了婚。
可笑的是,她结婚的对象,就是陈继尧。
那个与景云辉称兄道弟的富二代,好兄弟。
在景云辉受审期间,他才知道,原来是六月十三号这天晚上,省委书记的千金韩雪莹,在家里遭遇抢劫。
因为她抵抗激烈,导致歹徒红了眼,用刀刺死了她。
据说足足刺了二十多刀,现场惨不忍睹。
省委书记悲痛交加,这才下令,全省展开严打行动。
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回来,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当前最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救下省委书记的千金,韩雪莹。
他记得很清楚,韩雪莹的家在滨海理工大学附近的学苑小区,她也是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大一的学生。
景云辉腾的站起身。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向他。
景云辉问道:“陈继尧和胡婷呢?”
胡婷正是他现在的女朋友,也是他们班的班花。
张宁说道:“他们去洗手间了。”
“我也去一趟。”
“辉哥,你没事吧?”
“没事。”
景云辉随口应付了一句,推门走出KTV包房。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部诺基亚5110。
虽说二十多年后诺基亚这个品牌已经销声匿迹,但在现在,它可是全世界最大的手机品牌。
他的这部诺基亚5110,正是陈继尧送给的,算是他帮陈继尧教训二驴子的奖励。
他看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案发时,是半夜十一点。
还有三个小时。
景云辉没有立刻离开KTV,快步去往洗手间。
在走到洗手间附近的拐角处时,他听到洗手间门口传来低微的说话声。
“你别动我!”
“不就拉拉小手嘛!放心吧,阿辉那傻小子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来,亲一个。”
“哎呀......”
听着两人蛐蛐咕咕的声音,站在转角处的景云辉感觉自己很可笑,像他么一个脑残似的。
原来陈继尧和胡婷这对狗男女,早他么搞到一块去了。
自己还不知道,头顶上早已是一片绿油油。
自己还他么帮陈继尧出头,等于是为他蹲了十年的大牢。
景云辉从拐角处走出来。
正看到陈继尧把胡婷挤压在墙壁上,还在她脸上疯狂的啃咬。
景云辉没有多余的废话,三步并成两步,走上前去,一脚踹在陈继尧的肋侧。
砰!
突如其来的一击,陈继尧毫无防备,被踹得嗷的怪叫一声,身子横着翻滚出去。
“啊——”
胡婷吓得尖叫出声。
她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景云辉,她顿时呆愣住,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拉住景云辉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道:“云......云辉,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景云辉用力一甩胳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胡婷的脸上。
顷刻间,胡婷洁白的脸颊,便出现一道明显的巴掌印。
景云辉抬手点了点她,说道:“胡婷,我们到此为止。”
“云......云辉......”胡婷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簌簌流淌下来。
她是真心喜欢景云辉的,高大、英俊,阳光、帅气,和他在一起,不仅有面,更有安全感。
要说景云辉身上有什么不足,就是家境太普通了,从农村出来的,没家世,没背景,更没钱。
景云辉没有再理会胡婷,他迈步直奔陈继尧走过去。
上一世,他刑满释放,并没有怨怪陈继尧和胡婷,还真心祝福他俩。
现在想想,祝福你麻。
陈继尧看到脸色阴沉的景云辉直奔自己而来,他慌忙从地上坐起,摆手说道:“云辉,你......你误会了,我和胡婷之间没什么......”
“没你妈!”
景云辉一脚踹在陈继尧的脸上。
后者仰面而倒,双手掩面,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淌出来。
景云辉点点头,看来韩江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专门找来特勤人员,负责保护韩雪莹的安全。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不过与杀手、黑帮不同,他们身上虽有煞气,但也带着一股正气。
景云辉拿出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
他家在马店村,九八年这个时候,村里还十分落后,家里也没有电话,他要和家里通话,得先把电话打到村委会,再由村委会用大喇叭去喊人。
接电话的是村支书,和景云辉的爷爷同辈,简单寒暄几句,村支书喊景云辉的家里人过来接电话。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话筒里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是云辉吗?”
“妈,我云辉。”
听着母亲的声音,景云辉禁不住眼圈发红。
上一世,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十年牢狱,让家里人为他不知上了多少火,操了多少心。
他出狱之后,在外面打拼,本想着让家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因为他得罪了圣堂,又导致一家人都死于车祸。
可以说,他对这个家没有做出过任何贡献,他带给这个家的,只有灾难和厄运。
“云辉啊,考完试了,什么时候回家?”
“我打算留在滨海一段时间,在滨海这边打打工。”
“你是不是没钱了,家里还有。”
“妈,我现在不缺钱。我爸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妈,你和我爸都少干点活,你俩的腰都不好。”
“知道、知道!”
“我哥呢?”
“去养鸡场干活了。”
“东山村开了一家养鸡场,规模可大了,你哥去应聘,还真应聘上了,干一天给二十块钱呢!”
“哦,挺好的。”
景云辉想了想,问道:“妈,咱家那一带有没有养貂的?”
“养貂?没听说过!那东西老贵了吧,咱们村里人可养得起!”
景云辉好奇地问道:“附近的村子、镇子也没有吗?”
“没有啊!”
“我知道了,妈!”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啥,就是挺好奇的。”
难怪陈永乐要跑去那么远的东江省进货,滨海在北方算是经济发达地区,可竟然找不到一家养貂场。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商机。
其实对于景云辉这个过来人而言,要想找到赚钱的机会并不难。
比如购买茅台股票。
以后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坐等分红,就能赚得盘满钵满。
可问题是,现在是九八年,而茅台股票上市是零一年。
还有三年的空窗期,景云辉可不想白白浪费。
和母亲又聊了许久,景云辉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翌日,早上。
景云辉接到王庆虎打来的电话。
“老景,咱们明天出发!”
“定了?”
“定了。”
“知道了。”
景云辉接到王庆虎的通知后,立刻找医生办理退院。
他身上的伤,大多是软骨质挫伤,并不严重,再加上他年轻力壮,恢复能力又出奇的快,现在已经跟没事人一样。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去找了隔壁的韩江、沈晓慧夫妇。
他要出院,总该和人家打声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可惜,他并未见到韩江。
韩江昨天就回了省城,身为省委书记,他也不可能长时间的逗留在滨海市。
沈晓慧对景云辉的印象很好。
虽说出身于农村,但其见识,以及聪慧的程度,在年轻人中,绝对属于佼佼者。
麒麟岂是池中物?
在沈晓慧看来,景云辉将来肯定是个有所作为的人。
见景云辉来辞行,她一脸的惊讶,问道:“云辉,你的伤好了吗?为什么这么着急出院?”
她着实是颇感费解。
能与省委书记一家套近关系,别人求之不得呢,而景云辉倒好,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要走,
景云辉笑道:“沈姨,我已经全好了,在医院里继续住下去,也是白白浪费钱!”
沈晓慧被他的话逗笑了,说道:“又不用你掏钱,你急什么?”
景云辉正色道:“沈姨,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该也没必要浪费。”
沈晓慧暗暗点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又懂事明理的少年,她是真的越看越喜欢。
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景云辉,说道:“以后遇到困难了,可以随时给阿姨打电话!”
“谢谢沈姨。”
景云辉接过名片,低头一看,名头是大洋集团董事长。
大洋集团是国内一家颇有名气的大企业。
以前,它的总部就在滨海市,后来搬迁到京城。
现在景云辉明白,大洋集团为何要搬走了。
丈夫是省委书记,妻子是集团董事长,如果都在同一个地方,那还了得?这也是被明文禁止的。
所以,韩江既然做了江州省省委书记,沈晓慧要么辞去董事长的职位,要么就得搬家,离开江州省。
景云辉把名片收好,说道:“谢谢沈姨。”
沈晓慧对他笑了笑。
这时候,韩雪莹走过来,说道:“我送送你吧!”
“别了,你的伤可比我严重。”
“走吧。”
韩雪莹没有听他的,自顾自地走出病房。
景云辉干笑一声,看向沈晓慧。
沈晓慧笑道:“你们年轻人说说话,阿姨就不去送你了。”
“沈姨再见!”
景云辉刚走出病房,便看到那两名特勤,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病房门口,如刀子般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视而不见,一派从容。
他和韩雪莹并肩而行。
她开口问道:“出院后,你去哪里?”
“把宿舍的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回家。”
“你家在哪?”
“马店村。”
“距离滨海远吗?”
“挺远的。”
现在挺远的,以后就不远了。
主要是以后会修公路,汽车跑起来很快。
现在还未修路,再好的车也跑不动,回一趟家,小公汽、三轮子、牛车,都得坐一遍。
“那里美吗?”
“美!”
“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我还没去过乡下呢!”
“欢迎啊!”景云辉笑道。
看着他脸上阳光帅气的笑容,姑娘脸颊发烧,玉面浮起一抹红晕。
来到医院大厅,景云辉说道:“雪莹,就送到这吧,以后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好,路上小心。”
“谢谢。”
景云辉向韩雪莹挥挥手,快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韩雪莹久久没有回神。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两名特勤则是警惕地环伺四周。
景云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有纸和笔吗?”
赵明生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电话薄和铅笔,递给景云辉。
景云辉打开电话簿,写下一串电话号码,然后还给赵明生,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你来了滨海,打我电话!”
“好!我一定会去的!不过我得先和家里交代一声,估计要晚几天才能动身。”
“没问题。”
景云辉和赵明生立下约定,两人合伙创办雪貂养殖场。
别过赵明生,景云辉回到仓库那边。
这里还在装货。
工人们把一捆捆的貂皮装进大解放货车里,放眼看去,整个车兜里,已经装满了大半。
看到景云辉回来,王庆虎立刻迎上前来,问道:“老景,你去哪了?”
“随便逛逛,怎么了?”
“太无聊了,光装货就装了快俩小时了!”
他向左右看看,低声说道:“老景,这批货价值五百万啊!”
景云辉瞥了他一眼,问道:“二驴子,你不会打这批货的主意吧?”
“怎么会呢!我就是想,五百万的货,咱俩才赚两万块,也太少了吧!”
景云辉嗤笑道:“刚开始,五千块不就把你打发了嘛!”
王庆虎挠挠头,嘟囔道:“我哪知道运送的货这么值钱啊!”
景云辉耸耸肩,说道:“知足吧,两万已经不少了,太贪婪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王庆虎哦了一声,没在多言。
又过了一个小时,貂皮终于全部装完。
陈立招呼景云辉和王庆虎上车,准备离开。
李宏毅走过来,提醒道:“这次的货可不少,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陈立从驾驶室里探出头,说道:“放心吧,李厂长,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目送着大解放开出厂子,李宏毅长松口气。
他正要转身离开,赵明生走了过来,说道:“李厂长!”
看到赵明生,李宏毅无奈地叹口气,苦笑着说道:“小赵,你跟我提的事吧,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觉得......”
不等他把话说完,赵明生说道:“李厂长,我是来找你辞职的。”
“啊?”
李宏毅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明生,不解地问道:“小赵,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辞职?”
“家里有点事,我得回一趟家里!”
“我可以给你假啊!”
他虽然不认同赵明生养殖雪貂的提议,但对赵明生的学识和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用了,李厂长,我辞职。”
“小赵,我也不是不认同你养殖雪貂的建议,只是......这也得慢慢来嘛!以后,等厂子有钱了,或许可以开设雪貂分厂,到时,我可以让你过去管理分厂......”
赵明生仿佛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走。他正色道:“李厂长,我要辞职!”
李宏毅一脸的无奈和惋惜,忍不住叹息一声,问道:“真要走?”
“是。”
“强扭的瓜不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小赵,秋实养貂厂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李厂长!”赵明生向李宏毅深深鞠了一躬。
且说景云辉三人。
他们开着大解放货车,离开长义县,直奔滨海市而去。
来的时候,他们在路上足足花费了三天时间,回去时,因为车上装满货物,车速更慢,估计四天能到滨海都算快的。
车行四天,他们总算进入到宁州省地界。
现在的宁州省,修建的高速和国道还不多,许多道路,都是乡间小道,既崎岖,又凹凸不平。
尤其是下雨之后,道路泥泞不堪,一不小心,车轮就陷进泥坑里出不来。
景云辉、王庆虎、陈立三人坐在驾驶室里,身子被颠得上下起伏。
王庆虎抱怨道:“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这条该死的破路!”
他转头问道:“陈哥,我们这是到哪了?”
陈立说道:“前面应该就是刘家屯!”
刘家屯是盘城附近的一座小村子。
只要过了盘城,距离滨海也就不远了。
陈立边开车,边乐呵呵地说道:“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回到滨海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嘭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把车内三人都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大解放的车身也为之一震。
王庆虎变色,连忙问道:“陈哥,怎么回事?”
“好像是爆胎了。”
陈立急忙停下车,皱着眉头说道:“我下去看看。”
他推开车门,从驾驶室里跳出去。
景云辉和王庆虎也双双下了车,跟在陈立的后面。
只见大解放的左前轮上,扎着好几个三角铁,轮胎已经完全干瘪下去。
回头看,道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
显然,是有人把故意把三角铁放在水坑里,只要有汽车压过水坑,必然爆胎。
陈立禁不住咒骂一声,嘟囔道:“谁他妈这么损!”
他话音刚落,路边的树林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紧接着,一行六七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走了出来。
这些青年,高矮胖瘦不一,长的也是歪瓜裂枣,不过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砍刀。
为首的青年,二十出头,满脑袋的黄毛,上身穿着皮坎肩,下面肥大的裤子,左臂纹着龙,右臂纹着虎,这副形象,正是时下最流行的非主流。
黄毛青年歪着脑袋,斜眼打量景云辉三人一番,嘴角上扬,随意地甩了甩手里的砍刀,向大解放努努嘴,问道:“车上拉的什么?”
陈立见多识广,看对方这副架势,立刻意识到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他脸上没笑硬挤出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向前递出,说道:“小兄弟,来来来,抽支烟!”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我问你,车上拉的是什么?”黄毛青年目光凶狠地看着陈立。
陈立赔笑着说道:“我们是服装厂的,车上都是我们在南方进的布料。”
“打开让我看看!”黄毛青年扬着下巴说道。
陈立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没动。
黄毛青年猛的跨前一步,怒斥道:“你妈的,我让你打开车厢,给我看看!你他妈耳聋了?”
“我现在就跟着他呢!在学苑小区里!”
电话那头换了人,由原本的女声,换成了粗犷的男声。
“你叫什么名字?”
“景云辉!景色的景,云彩的云,辉煌的辉。”
“好,景云辉同志,你千万不要靠近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极度危险,你有听清楚我的话吗?”
这时候景云辉已经直奔高格追了过去。
他看到高格进入一个单元门。
景云辉快速跟了过去。
他刚要进入,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后背依靠着楼体的墙壁站立,一动不动。
“喂?景云辉同志,你有听到我的说话吗?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同事,他们马上就能赶到学苑小区!喂喂喂?景云辉同志......”
景云辉和高格做过几天狱友,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高格绝对是个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的主儿,按理说,刚进监狱的犯人,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哪个不被牢头狱霸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高格进来的第二天,他那个牢房的狱霸就对他毕恭毕敬,如同伺候祖宗似的。
景云辉静静的倚墙而站,他不知道的是,进入单元门的高格,也没有马上上楼梯,而是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楼门洞里一动不动。
他在听。
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也在听,被他跟踪的那个女孩,上的是几楼,开的是哪扇门。
咣当!
楼道里传来关门声。
三楼左手边的门。
301室。
高格立刻判断出女孩家的具体位置。
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在上帝视角,便会看到诡异的一幕。
单元门的外面,站着一个人,而单元门的里面,也站着一个人。
两人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不动,不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的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高格先动了,他一步步的走上台阶。
听着单元门内终于传出的低微脚步声,站在门外的景云辉,缓缓地揉戳着手指头。
高格不仅谨慎,而且反侦察能力极强,换成一般人,没准真就着了他的道。
他重新拿起手机,低声说道:“高格进了十一号楼,三单元,具体是哪个房间,我现在还判断不出来。”
报警中心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景云辉同志,你不要再跟踪犯罪嫌疑人,太危险,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再跟着他......”
不等对方说完话,景云辉已果断挂断电话。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单元门。
他的脚步,比高格还要轻。
他只走到一楼,便听到头顶的三楼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是你家楼下的住户,下午我家厨房的棚顶就开始漏水,找你家,你家一直没人,又不知道你的电话,你赶紧开门,看看你家什么毛病,到底哪里漏水了!”
刚进家门的韩雪莹,都被对方说懵了。
自家漏水,把楼下给淹了?可是并未看到哪里漏水啊!
她说道:“我家也没漏水啊!”
“可能是埋在墙里的下水管漏了,得赶紧找到漏水点,我已经给维修师傅打电话了,人马上到,你赶快开门!”
对方的语气太急切,韩雪莹一时间也有些发懵,便伸手打开的房门。
也就在她开门的瞬间,门外的高格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你......”
韩雪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她的嘴巴便被高格单手捂住,紧接着,他回手把房门关上。
“呜呜呜——”
韩雪莹意识到危险,拼命的挣扎,可是她的力气,与身材魁梧的高格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高格只微微用力,便把她摁在地上,快速从口袋里掏出布条,先是死死勒住韩雪莹的嘴巴,接着,又把她的手脚捆绑住。
成功制住韩雪莹,高格松口气。
他快速扫视一圈,然后直奔厨房的冰箱而去,打开门,看到里面有蛋糕、牛奶之类的吃食,拿出来,直接上手,大把大把的将蛋糕向嘴巴里塞。
吃噎了,便吨吨吨的狂灌牛奶。
看他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饿死鬼托生。
事实上,他已有两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自打他的通缉令被警方发出来,他就一直东躲西藏。
把一整块蛋糕和一大桶牛奶吃完,高格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扭头看向被他捆绑起来的韩雪莹,走上前去,扒拉开她凌乱的头发。
韩雪莹娇美的五官露出来,让高格有眼前一亮之感。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现在他吃饱喝足,歪心思也随之生出。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蒙古剔,在韩雪莹面前晃了晃,而后他一挥手,把捆绑住韩雪莹双脚的布条割断。
高格将韩雪莹从地上拽起,阴恻恻地说道:“你别乱动,也别想逃走,不然我捅死你!”
说着话,他拽着韩雪莹,向厨房的餐桌走去。
另一边的景云辉,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四处乱看。
在不远处,他看到一团铁丝,立刻上前,把铁丝掰下两截。
然后他又在附近找到砖头,把铁丝头用力砸扁。
他拿起看了看,感觉可以,这才从新回到单元门里,快步登上三楼。
来到301室门前,他先是轻轻拉了拉门把手。
毫不意外,房门已经锁死。
他动作娴熟地拿出两段铁丝,将砸扁的那一头插进钥匙孔里,一边慢慢拨动,一边侧耳倾听。
十年的牢狱,让他学到很多本事,开锁,正是他学到的技能之一。
房间里。
高格已把韩雪莹摁趴在餐桌上。
看着她的翘臀,高格眼中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贴在韩雪莹的背上,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道:“别动,很快就完事!不想死,就他妈动!”
韩雪莹即便未经人事,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哪会乖乖就范。
她想大声呼救,奈何嘴巴被死死勒住,根本叫喊不出来,她只能奋力挣扎,但双手又被捆绑在背后。
不过她的挣扎,也让想解开她腰带的高格,解了半天都未能解开。
他气急败坏怒骂一声,抓住韩雪莹的头发,向桌面用力撞了两下。
韩雪莹的挣扎顿时弱了下去。
高格一手摁住韩雪莹雪白的后脖颈,一手把她的腰带解开,正要脱掉她的裤子,原本好像已经神志不清的韩雪莹,突然抬起脚来,全力向后一跺。
嘭!
她这一脚,重重踩踏在高格的脚面上。高格疼得差点吼叫出声,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重新拿起匕首,高高举起,作势要向韩雪莹的后背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不可思议的打开。
一名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呦!高格,正忙着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闻雪貂,景云辉眼睛顿是一亮。
上一世,他就养过两只雪貂,一公一母。
雪貂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很好养活。
前世,养雪貂的人很多,算是一种常见的宠物。
当然了,雪貂皮也是蛮珍贵的,至少比水貂皮要贵得多。
景云辉问道:“这位小赵叫?”
“他叫赵明生。”
景云辉默默记下。
到了饭店,李宏毅点的都是当地的野味。
现在也就是九十年代,对野生动物管理的还不算严格,如果换成两千年以后,这顿饭,足够让他们集体去坐牢的!
席间。
李宏毅特意给陈永乐打去电话,笑容满面地说道:“陈总,小陈他们都到我这了,你看看,我是今天发货,还是明天发货?”
“就今天吧!”
“这么急?”
“老弟啊,我这边要赶工嘛!”
“行!今天就今天!那价钱......”
“还是老规矩,两百一张!”
“行!对了陈总,我手里还有一批黄金貂,你要不要?”
“什么价?”
“你开。”
电话那头的陈永乐沉默片刻,说道:“四百一张。”
水貂的种类有很多,黄金貂是水貂中的一种,在水貂家族中,也属黄金貂最贵最受欢迎。
其毛绒呈金黄色,十分漂亮,尤其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色光泽,如同蒙上一层金韵。
“陈总,我也不和你磨叽了,五百一张,这可是我的最低价了!”
“有多少?”
“两千张。”
“我都要了。”
“爽快!和陈总做生意,就是爽快!两千张黄金貂,再加上陈总先前订的两万张,总共货款是五百万。”
“没问题,收完货,我这边就给你打款,还是老规矩,先给五成,货到之后,再给余下的五成!”
“OK了,哈哈哈!和陈总做生意,我一向放心!”
结束通话,李宏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明显是心情大好。
一旁的景云辉暗暗咋舌,要知道现在可是九十年代,五百万,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饭后,李宏毅招呼景云辉三人去提货。
进入养貂厂的库房,里面都是一捆捆的水貂皮,数量之多,几乎堆满了整个仓库。
接下来装货的流程,不需要景云辉出力,养貂厂里有干活的工人。
景云辉闲来无事,便在养貂厂里乱逛,顺利道路,他逛到养貂厂的办公楼。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房,他刚在门口站了片刻,就看见一名青年从里面走出来,正是那位养貂厂的技术员,赵明生。
看到他,景云辉眼睛一亮,乐呵呵地迎上去,说道:“赵哥!”
赵明生一怔,在厂子里,大家都叫他小赵,还从没有人叫过他赵哥。
他看向景云辉,感觉就是个高中生,疑问道:“你是?”
“我叫景云辉,是冰皇后公司过来的运货员!”
“啊!”
原来是甲方的人!
赵明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忙和景云辉握了握手,说道:“你好!你好!”
“赵哥......”
“别叫我赵哥,我可不敢当,你就叫我小赵吧!”
“赵哥,我听李厂长说,你建议养貂厂转型养雪貂?”
提到这件事,赵明生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发愁,他有些无奈地说道:“在我看来,雪貂的前景,绝对要好过水貂,可惜,我人微言轻,李厂长对于我的建议,很是不以为然。”
景云辉暗暗挑起大拇指,赞叹一声有眼光。
以他这个重生者来看,事实证明,养雪貂的确比养水貂更有前途。
养雪貂,不说别的,既可以卖貂皮,也可以当成宠物来卖,根本不愁销路。
价格上,雪貂完胜,销路上,雪貂也完胜。
景云辉深深看了赵明生一眼,禁不住摇了摇头。
赵明生一怔,问道:“小景,你也认为我的眼光有问题?”
“不!赵哥,我是觉得你给出建议的对象选错了。”
“什......什么意思?”赵明生一时间没听懂。
景云辉说道:“李厂长养了近十万只水貂,如果要全部换成雪貂,成本太高了,风险也太大,何况,李厂长养水貂,明明能赚得盘满钵满,日进斗金,他又为什么要冒险换养雪貂?”
就因为你是大学生,你给的建议,他就一定要听,这不是扯淡嘛!
赵明生眉头紧锁地说道:“当下厂子是赚钱,可是以后......”
“赵哥,很少有人具备长远的战略眼光,即便有,大多也缺乏转型的勇气和魄力,尤其是对一家成功的企业来说。”
赵明生若有所思,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苦笑道:“小景,或许,你说得有道理。”
景云辉说道:“赵哥,我想开一家养貂厂,不知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稍顿,他又继续道:“我们就养雪貂!”
赵明生难以置信地看向景云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景云辉说道:“当然,我手里的本钱不多,只有五十万,我们开不起大中型的养貂厂,就先从小做起,只要你肯过来帮我,我们就是合伙人,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外加经营管理权。”
赵明生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看得出来,景云辉不像是开玩笑,他禁不住问道:“小景......不,景老板,你说的是真的?”
五十万,在这个万元户都可以自豪一番的时代,那也是一笔巨款呢,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景云辉笑道:“你还是叫我小景吧,景老板,听得太别扭。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每一个字,比金子还真,赵哥,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真的认为,养雪貂比养水貂更有前景?”
“当然!雪貂的毛皮,洁白如雪,在市面上,一定比水貂毛皮更受欢迎。另外,雪貂还可以作为宠物饲养,就算向外零售,也是个不错的生意!”
闻言,赵明生越发吃惊。
他呆呆地看着景云辉,过了半晌,他深吸口气,正色道:“我不用考虑了,小景,我跟着你干,哪怕你不给我股份,我也愿意跟着你干!”
景云辉笑了,伸出手来,说道:“赵哥,说给你的,就一定会给你。我相信,我们以后的合作会非常愉快,我们的养殖场,也一定会做大做强!”
赵明生用力握住景云辉的手,重重地点下头,“嗯!”
少年的打招呼,太自然,自然到让高格都有种错觉,进来的人,是和自己十分熟识的老朋友。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谁啊?”
“送你去见阎王的人!”
“靠!”
高格勃然大怒,他叫骂一声,放开韩雪莹,直奔少年而去。
这位少年,正是景云辉。
看着手持蒙古剔的高格,怒气汹汹的直奔自己而来,他完全不慌。
十年的牢狱,十五年的黑道拼杀,经历过的恶战不知有多少次,他哪会把高格放在眼里?
高格还没冲到他近前,景云辉一甩手臂,外套飞出,不偏不倚,正罩在高格的脑袋上。
一瞬间,高格的视线便被遮挡住。
趁此机会,景云辉箭步上前,扣住高格持刀的手腕,反关节的用力向外一掰,使出擒拿手。
高格吃痛,手掌自然而然地张开,蒙古剔也随之掉落在地。
景云辉不依不饶,对准被衣服蒙住的脑袋,连续重拳打击。
砰砰砰的声响连续响起。
趴在餐桌上的韩雪莹,看得清楚,这一刻,她感觉少年的身上都闪着光。
她从餐桌上滑落在地,在地上拱着,蹭到蒙古剔前,背身将其抓起,用力割着手腕上的布条。
景云辉在高格的脑袋上足足打了二十多拳。
可是他低估了高格的抗击打能力,也高估了他自己现在的体能。
现在的他,终究还只是个少年,力气要远不如壮年时的他。
高格猛的怒吼一声,双手向前一探,抓住景云辉的腰侧,脑袋全力向前冲撞。
嘭!
他的头,重重撞在景云辉面部。
景云辉的鼻子立刻流淌出两管鼻血。
他脑袋后仰,连连后退。
不等他站稳,高格又是一头猛撞过来,正顶在他的胸口处。
景云辉闷哼一声,向后翻倒,一直轱辘到客厅里。
高格用力扯掉蒙住脑袋的外套,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他冲进客厅里,对着景云辉连踢数脚。
景云辉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先把脑袋和胸腹这些薄弱处护住。
趁着对方前力已尽后劲不足的空挡,他瞅准机会,一把抱住高格的双腿,向回一揽,高格身体失衡,仰面摔倒,景云辉趁此机会扑上去,把高格压在身下,抡拳重击他的面部。
只眨眼工夫,高格便被他打的口鼻蹿血。
高格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强忍疼痛,双膝用力向上提起,把骑在自己身上的景云辉狠狠撞下去,紧接着,他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探出双手,抓住景云辉的衣服,卯足全力甩出。
景云辉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正撞在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上。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玻璃门破碎,景云辉重重摔落到阳台,后脑还撞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脑后流淌出来。
不用摸他也知道,自己的后脑肯定撞破了。
高格大步流星地冲入阳台,对着躺在地上的景云辉,砰砰砰的连踢好几脚。
这时候,割断手中布条的韩雪莹,全力冲向高格,顺势一刀刺了过去。
噗!
刀锋深深插入高格的后腰。
高格疼得闷哼出声,他回手抓住韩雪莹纤细的脖颈,用力向旁一甩,韩雪莹一头撞向阳台的玻璃窗。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她人也随之一头栽了出去。
此时她可是大头朝下掉落,即便只是三楼,真摔在楼下的水泥地上,也足够致命的。
关键时刻,景云辉奋力站起身,一把抓住韩雪莹的脚踝。
韩雪莹脑袋朝下,整个人完全吊在三楼的阳台外面。
高格见状,不由分说,抡起拳头,猛击景云辉的脑袋。
景云辉的一只手正死死抓住韩雪莹的脚踝,根本动弹不得,对于高格的拳头,他无法躲闪,也无法防御,只顷刻间,他的眉梢、嘴角,全被打破,鲜血流淌出来。
高格怒声吼道:“你们一起去死!”
说着话,他蹲下身形,抓住景云辉的双脚,用力向上抬,准备他把掀下阳台。
可是,也就在他发力的刹那,景云辉空出来的那只手,猛的向外一挥。
高格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他便有呼吸困难,嗓子眼腥甜的窒息感。
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向外流淌。
只见景云辉的手里,死死抓着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
给了高格最后一击,景云辉的力气也彻底耗尽,受韩雪莹的坠力,他的上半身都探到窗外。
他一只手紧抓着韩雪莹的脚踝不放,另只手则死死抓住窗棂,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韩雪莹虽然是倒挂着,但也感觉得出来,少年浑身都在发抖,他坚持不了多久。
她强作镇定,大声喊叫道:“放开我!
不然我们都得摔下去!”
景云辉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看东西都出现重影,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放!”
这一世,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而韩雪莹,就是关键。
她,必须得活着!
眼瞅着景云辉已坚持不住,抓住窗棂的手正慢慢滑开,也就在他的手彻底滑落的刹那,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把他牢牢拉拽住。
景云辉回头看去,只隐约看到一群警服。
警察来了!
而后,他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拉拽他,把他和韩雪莹一并拽回到阳台上。
这时候,景云辉也再坚持不住,脱力的他,两眼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景云辉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翌日早上。
四周皆是一片洁白。
他正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
“你醒了!”
一位正给他打点滴的护士,对他微笑。
景云辉眨了眨眼睛,意识渐渐回笼。
他重生了。
重生回到二十五年前。
他好像还从高格的手里救下了韩雪莹。
“我......睡了多久?”
“八个小时!”
“哦!
她怎么样了?”
“谁?”
“就是被我救下的那个女孩?”
“她很好,就住在你的隔壁病房。”
谢天谢地,自己真的成功救下了韩雪莹,这一世,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受的伤可不轻,好好休息!”
护士帮他贴好固定带,走出病房。
她离开没多久,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
景云辉离开医院后,先是租了一个小房子,又破又旧,但租金也便宜,每个月只要两百。
而后他去到学校,收拾宿舍里的东西,有用的带走,没用的就都不要了,比如课本、练习册之类。
等到下午,景云辉又专程去了一趟古玩市场,花了几百大洋,买下三个‘大件’。
翌日早上,在冰皇后服饰有限公司的大门口,王庆虎便看到扛着‘三大件’慢悠悠走来的景云辉。
王庆虎一脸的茫然,问道:“老景,你扛的什么东西?”
咣当!
景云辉把三大件往地上一扔,扯掉包裹在上面的麻袋,露出阵容。
王庆虎定睛一看,好嘛,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把丈八蛇矛,还有一把龙胆亮银枪。
看罢,王庆虎一脑门子的乌云,他问道:“老景,你这是要去桃园三结义啊?”
景云辉白了他一眼,说道:“防身用的!”
而后,他向四周看看,问道:“车呢?”
“厂里呢。”
王庆虎撩起后衣襟,拍了拍别在后腰一把片刀,说道:“防身得用这个!”
景云辉瞥了瞥,伸手把片刀拔出来。
“哎哎哎,小心点,别划到我。”
景云辉只随意看了两眼,一挥手,把片刀扔飞出去好远。
王庆虎瞪大眼睛,叫嚷道:“老景,你疯了,扔我刀干什么?”
“你这个属于管制刀具,没被逮到还好,一旦被逮到,有理也说不清!”
王庆虎一愣,立刻又低头看向景云辉带来的三大件,问道:“你这就不是管制刀具了?
你这三个大家伙,比我的片刀更厉害吧!”
景云辉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道:“我这是道具,准备带到东江省卖掉的,谁来查,都挑不出我毛病。”
“......”王庆虎眨了眨眼睛,而后目光怪异地看向景云辉。
景云辉皱着眉头问道:“看什么?
我脸上长花了?”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这脑袋到底是咋长的,你咋就总能想出来这么多的鬼点子呢!”
“多读书。”
“......走!
进厂里看看,估计陈总快等着急了。”
冰皇后的总经理陈永乐,向景云辉和王庆虎介绍了开车的司机。
司机名叫陈立,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体型不高,还有些发福,头发稀疏,虽然只是三十多岁,但看上去像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
双方介绍完,陈永乐提醒道:“小景、小王,路上多加小心,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放心吧,陈总,有我们在,你的货,肯定不会有事!”
王庆虎拍着胸脯保证道。
别过陈永乐,景云辉和王庆虎一同坐进大解放里。
这辆大解放,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开起来,除了喇叭不响,其它的地方都响。
路上。
王庆虎主动搭话:“陈师傅,你和陈总啥关系啊?
亲戚?”
陈立看上去是个腼腆憨厚的人,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挠挠头,说道:“算是吧,我和陈总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王庆虎笑道:“难怪陈总用你当司机呢!”
九十年代,货运司机还是个令人羡慕的吃香工作。
有些头脑活泛的货运司机,靠着倒腾货物,月入万元都是有可能的。
从滨海市,到东江省的东华市,路途遥远,这一路,他们足足走了三天。
这三天的吃住行,全部是陈立消费,当然了,回去之后,陈永乐都会给他报销。
三天后,他们总算是来到东华市下辖的长义县。
秋实养貂厂就位于长义县。
该厂在当地很有名气,向当地的居民一打听,人们都知道这里。
顺利抵达养貂厂,厂长李宏毅热情地接待他们三人。
看得出来,陈立和李宏毅早就认识,关系还挺熟的,应该是以前也经常在这里进货。
景云辉观察厂区。
秋实养貂厂占地面积很大,紧挨着关水河,水里的区域,再加上岸上的区域,总厂区估计得有两三百亩。
厂长李宏毅和陈立寒暄了一番,而后看向景云辉和王庆虎,笑问道:“这两位小兄弟是?”
陈立说道:“是我们厂的送货员!
这位是景云辉,这位是王庆虎!”
“原来是小景、小王,初次见面,失敬失敬!”
李宏毅十分客气有礼,分别和景云辉、王庆虎握了握手。
别看景云辉年纪不大,但给人的感觉,非常老成,而且身上还隐隐透出一股子压迫感的气势。
“小景第一次来我们厂,感觉怎么样?”
“很大。”
景云辉实话实说。
“哈哈!”
李宏毅仰面而笑,颇为自豪地说道:“我们厂不仅大,养的貂也多,足足有八万只!”
景云辉着实是有些吃惊,八万只貂,光是养貂的成本,一年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了吧!
“你们先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去饭店!”
李宏毅向一旁的面包车摆摆手。
景云辉三人正要坐进车内,这时候,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急匆匆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地说道:“李厂长......”看到这名青年,李宏毅的脸上顿时露出不耐和厌烦之色,不等青年开口说话,他便摆摆手,抢先道:“小赵啊,你说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也不等青年回话,李宏毅又笑容满面地对景云辉三人说道:“上车吧!
饭店距离厂子不远,很有本地特色!”
景云辉临上车前,打量青年一番。
青年也就二十三四岁,看上去像是刚大学毕业,皮肤白皙,文质彬彬,体型有些瘦弱。
他没有多说什么,坐进车内,等汽车启动,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李厂长,刚才那位是?”
“啊,你说小赵啊,他是我们厂的技术员,大学生,刚来工作还不到一年,不过,年轻人,好高骛远,一些想法,很不切实际。”
景云辉不解地说道:“好高骛远?
不切实际?”
李宏毅摇头笑了笑,说道:“前段时间,他建议我,不再养水貂,全都换成雪貂。
雪貂是洋玩意,国内哪有那东西,再说了,就算花大价钱从国外引进,国内也没人会养啊!
这年轻人,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他边说着话,便埋怨小赵的想法不着边际,根本行不通。
景云辉表面上风轻云淡地哦了一声,实则心里已然是波涛汹涌,天翻地覆。
这是高格掉落的!
可是,高格身上又怎么会有小白帽的信物?
这只能说明,他二人认识。
那么,高格袭击韩雪莹这件事就很不简单了,不可能是高格的随机行凶,而是他受到小白帽的指使,目标明确的蓄意谋杀。
可小白帽又为何要对韩雪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毒手?
这恐怕是针对韩雪莹的父亲,江州省省委书记,韩江!
难道,早在九八年的时候,就已经有圣堂组织了?
景云辉倒吸口凉气,突然有不寒而栗之感。
可惜高格已经死了,不然,肯定能从高格口中得知小白帽,乃至圣堂组织的信息。
此时,景云辉深感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要留活口呢!
看景云辉脸色变换不定,韩雪莹好奇地问道:“景......云辉,我可以叫你云辉吗?”
“当然可以。”
“云辉,这个布偶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是。”
何止是重要,简直是刻骨铭心,化成灰都能认识!
每一次看到白帽布偶,家人惨死的情景,就会在他脑中清晰浮现出来。
景云辉脸上还是乐呵呵的,但目光幽深得仿佛一座古潭,下垂的手掌,慢慢握紧成拳头,恨不得把布偶捏成齑粉。
“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她一定是女生吧?是她亲手为你做的?”
景云辉笑了笑,泛白的拳头慢慢张开,他故意岔开话题,问道:“雪莹,你怎么不在省会上学,而是来了滨海?”
韩雪莹笑盈盈地说道:“我喜欢滨海的气候,夏天不太热,冬天又不太冷。对了,你高考志愿填报的哪里?”
“滨海警察学院。”
“太好了,我们还是在一个城市里,以后可以相互照顾!咱俩交换下联系方式吧!”
“好。”
景云辉和韩雪莹互换了电话号码。
两人正说着话,随着敲门声响起,韩江和沈晓慧夫妇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好几个方便盒。
“云辉,阿姨来给你送午饭了!”
沈晓慧把方便盒放在柜子上,看向韩雪莹,说道:“大夫不是说了嘛,让你这两天不要下床。”
“妈,我没事!”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韩江对韩雪莹招招手,说道:“回你的病房去!”
韩雪莹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说道:“云辉,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过来看你。”
景云辉对她含笑点点头。
沈晓慧搀扶着韩雪莹,走出病房。
韩江说道:“云辉,趁热吃,饭菜都是你阿姨刚买回来的。”
“谢谢沈姨,也谢谢韩书记。”
韩江乐了。
他感觉景云辉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他明明救了雪莹,救了韩家,但从不以恩人自居。
景云辉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年纪轻轻,却已具备荣辱不惊的意味。
韩江很是奇怪,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景云辉的背景,他也有调查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村家庭。
真是奇了怪了!
韩江正要离开,景云辉突然开口说道:“韩书记,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哦?”韩江一愣,而后走了回来,不解地问道:“云辉,你有事?”
景云辉蹙了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韩江笑道:“云辉,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要有心理负担,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韩书记,我觉得,高格并不是随机找到雪莹的,而是早有预谋的行动。”
他此话一出,让韩江心里咯噔了一下。
韩江毕竟是做省委书记的人,早已练就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他不动声色,好奇地问道:“云辉,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是发现了什么?”
“刚才,我听张栋支队长讲述了案情,我感觉,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高格怎么会突然跑到大学门口闲逛?而且还好巧不巧,就偏偏盯上了雪莹。昨天晚上,雪莹的穿着并不算出众,身上也没有佩戴首饰,如果高格只是想劫财,他不该选择一个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女学生。”
韩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面带微笑,但心里已然剧烈波动起来。
景云辉问道:“韩书记仔细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收到过哪些人的威胁?”
见韩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景云辉忙又说道:“韩书记,我都是瞎猜的,就这么一说,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
韩江沉默片刻,仰面而笑,拍拍景云辉的胳膊,说道:“云辉啊,你提醒得很好,我回去会认真调查的。”
景云辉说道:“韩书记,我说的这些,都没凭没据......”
他话音未落,韩江正色道:“我们做事,就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稍顿,他又含笑道:“云辉,你的心思很缜密,我看好你。”
等韩江离开,景云辉稍稍松口气。
小白帽没能借用高格之手,杀掉韩雪莹,景云辉也担心小白帽会继续对韩雪莹出手。
如果韩雪莹还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白救人了?
能提醒韩江的,他已经提醒了,以韩江的聪慧,一定会格外注意韩雪莹的人身安全。
最关键的一点是,韩江有这样的能力,他更具备这样的能量。
景云辉正吃着饭,手机震动起来。
看着这台诺基亚5110,景云辉是越看越不顺眼。
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
话筒里没有声音。
“说话。”景云辉不耐烦地说道。“再不说话,我挂了。”
“云辉,是我。”
胡婷略带颤抖的声音,传进景云辉的耳朵里。
景云辉问道:“什么事?”
“云辉,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认为呢?”
“我和陈继尧真的没什么!”
“你打来电话,就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怕你误会......”
“我不瞎。”景云辉对胡婷,还真谈不上有多深的恨意。
他云淡风轻地说道:“胡婷,你或许喜欢我这个人,但你也不能否认,你还喜欢陈继尧的家世和他家的钱,人啊,不能既要又要,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既然你很难做出选择,那么我帮你做吧,陈继尧更适合你,我们的关系,就到昨晚为止。”
陈继尧干嚎了两声,把脸上的鼻血胡乱抹了抹,冲着景云辉咆哮道:“你妈的,景云辉,别说老子还没玩过胡婷呢,就算是玩了,你他妈能把老子怎么着?”
景云辉嘴角上扬,掰了掰手指头,指关节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陈继尧身子一哆嗦,壮着胆子叫道:“景云辉,你他妈的要是再敢打我一下,我弄死......”
话没说完,景云辉的拳头已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景云辉可是一点没留手,抡起拳头,对着陈继尧的脑袋,往死里招呼。
陈继尧被打得双手抱头,死命的哀嚎。
就在这时,张宁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景云辉拉住,急声说道:“辉哥!辉哥!这是咋的了?你咋还和继尧打起来了?”
“别拉着我!”
“辉哥......”
“我说!别拉着我!”景云辉缓缓扫视周围众人。
他目光之锐利,如同刀子似的,被他目光扫过,张宁等人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要知道景云辉的性格,就是个混不吝,别看他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很好,像是个会读书的乖宝宝,好学生。
可实际上,打起架来,他可是不要命的主儿。
上初中的时候,校外混混向他要钱,他就敢拿着一大壶滚开的水,对着校外混混往死了抡,足足把对方追出两条街,以后校外混混见了他都得是绕道走。
重生回来的景云辉,可是经历了十年的牢狱之灾,在监狱里,和无数的牛马蛇神打交道,出来后,他更是一步步做到一整个片区的老大。
现在他发起狠,光是那暴戾又嗜血的眼神,就不是张宁等人能承受得起的。
张宁等人脸色同是一白,抓着他衣服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景云辉走到陈继尧近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陈继尧疼得双手捂头,连声哀嚎。
景云辉说道:“陈继尧,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再看到我,有多远就滚多远!你不是有钱吗,你可以找人来干我,只要你干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咱俩一命换一命,我无所谓,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无所谓!”
陈继尧看着景云辉的眼睛,禁不住激灵灵打个冷颤。
那不像是人的眼睛,更像是一头嗜血野兽的眼睛。
被他死死盯着,仿佛自己随时会被他剥皮生吞掉。
“记住我的话了吗?”
陈继尧根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景云辉松开手。
陈继尧如同一下子失去支撑,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可笑的是,他的屁股下面还湿了好大一片。
景云辉再懒得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看他要离开,胡婷颤声问道:“云辉,你去哪?”
“不关你事。”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胡婷眼巴巴地看着他。
景云辉对上胡婷充满期冀的目光。
胡婷以为有希望,不由自主地跨前两步。
景云辉缓缓开口,“你配吗?”
一句话,把胡婷直接打进冰窟窿里。
景云辉没再理会他,边往外走,边对张宁等人说道:“你们是和我做朋友,还是和陈继尧做朋友,自己选,选择陈继尧,以后和我也不用再来往了。”
张宁等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看着景云辉走远,面面相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景云辉出了KTV,举目向四周看看。
这里距离学苑小区不算远,步行的话,也就二十多分钟。
景云辉一路急行,来到学苑小区附近。
他看眼手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钟。
距离案发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问题是,他并不知道韩雪莹的具体住址。
整个学苑小区,有二三十栋楼,他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寻搜。
景云辉正低头琢磨的时候,只见街道对面出现一位穿着白色T恤、米色七分裤的女生。
她的年纪,与景云辉相仿。
黑长直的头发,随意地扎个马尾,随着她的走动,一甩一甩的。
向脸上看,皮肤雪白,五官精致,好似粉雕玉琢一般。
景云辉并不认识这个美得出奇的女生,不过他有敏锐的注意到,女生身后,相隔二十多米处,跟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很普通,外面是有些陈旧的夹克衫,下面是一条西裤,脚上穿着运动鞋。
即便对方把鸭舌帽压得很低,景云辉还是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高格!
那个杀害韩雪莹的歹徒,目前他还是在逃通缉犯。
景云辉之所以认识他,很简单,他和高格被关押在同一座监狱里,但不在同一间牢房。
两人做狱友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来月,高格便被执行了死刑。
景云辉眯缝起眼睛,人也不留痕迹地躲在一颗大树的后面,默默观察。
看得出来,高格是在跟踪前面的那个绝美女生。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女生就是韩雪莹。
女生走进小区,过了一会,高格才走到小区门口,因为门口有保安看守,高格没有进去,而是顺着小区的围墙,向旁边走出一段距离。
他往周围扫视几眼,确认四下无人,他纵身跳上围墙,翻了进去。
高格以为他的行动很隐蔽,没有被人发现,可他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景云辉尽收眼底。
景云辉眯了眯眼睛,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边向小区围墙走去。
“喂,你好,这里是报警中心,请讲话。”
“你好,我......好像看到一个通缉犯。”
景云辉走到院墙下面,抬头看了看高度,倒退两步,留出助跑空间,而后嘴巴叼住手机,向前冲刺,到了院墙近前,一个纵身,双手扒住墙头,再一用力,人也随之爬了上去。
他趴在院墙上,并没有马上跳进院内,拢目向下观察。
只见高格已经走出二十米远,只隐约能看到一个黑影。
“通缉犯?请问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记得他叫高格,两天前,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通缉令,好像是个抢劫杀人犯!”
景云辉翻下院墙,向远处的黑影追去。
“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的?又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报警中心那头的接线员,明显紧张起来,问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
“云辉......”
“好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纠缠,就这样吧,电话费还挺贵的。”
说完话,景云辉果断挂断电话。
景云辉吃完饭,想出去逛逛,顺便换一部手机。
他刚换好衣服,还没有出门,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二驴子王庆虎。
景云辉啧了一声,说道:“进屋之前不知道敲门吗?真没礼貌。”
王庆虎白了他一眼,将一卷纸递给他,说道:“喏!”
景云辉问道:“什么?”
“谅解书。”
景云辉刚要伸手去接,王庆虎立刻又把纸卷收了回去。景云辉扬起眉毛,问道:“二驴子,几个意思?”
“想要我这份谅解书,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找我去打架?”
“切!”王庆虎撇了撇嘴,大咧咧地坐到病床上,环顾四周,说道:“你这病房不错啊,还单间呢!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你到底有事没事?我要出门!”
王庆虎满脸堆笑地说道:“我准备去趟东江省,帮人把一批货从东江省运到滨海,现在缺个帮手,怎么样,老景,帮兄弟这个忙呗!”
景云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货?”
“貂皮。”
“貂皮?”景云辉扬起眉毛,说道:“就运个貂皮,你还需要找人给你打下手?”
王庆虎被他说愣了,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不需要吗?”
景云辉猛然想起,现在是九八年。
这个时候,还没有健全的高速公路系统,更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
货运汽车经常要走乡村小路,甚至是山路,这就导致车匪路霸横行,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货运汽车被打劫的事,时有发生。
“东江省距离滨海可不近,一去一回要走好几天。”
“老景,你痛快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多少钱?”
王庆虎乐了,伸出巴掌,在景云辉眼前晃了晃。
“五万?”
王庆虎差点气吐血,翻着白眼说道:“你想啥呢?还五万!五千!”
“五千......你我两个人五千?”
“对啊!我不占你便宜,等钱到手了,咱俩对半分,一人能分两千五呢!”
“一个人五千,这活儿我接了,不然,免谈!”
“我去,老景,你这要价也太黑了吧!”
景云辉理所当然地说道:“运送貂皮,这他妈是玩命呢,这一趟走下来,弄不好就得挨上几刀,你觉得,是你的命不值五千,还是我的命不值五千?”
被他这么一说,王庆虎也觉得,两个人五千块确实有点少了。
他小声嘀咕道:“对啊,我们押送貂皮,可是拿命在拼呢,两个人才给五千块,确实太少了,我得和刘总再谈谈!老景,你跟我一块去吧,你有文化,比我会说话!”
景云辉一脸的无奈,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需要钱。
他是重生了,但他前世赚的钱可没跟着他一起重生。
九八年,不能说是遍地黄金的时代,至少也是处在经济腾飞的初期。
这个时候,赚钱的机会有很多。
但不管什么样的机会,都需要有本钱,有原始积累。
景云辉和王庆虎一同离开医院。
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九八年这个时代的街景。
现在还没有以后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街道两边,大多都是底矮的楼房,甚至还有平房。
马路上的汽车也远没有以后那么多。
捷达、夏利,满地跑。
谁要是能开一辆奔驰、奥迪,那妥妥的土豪。
载人的三轮子、摩托车,则是一群一群,乌央乌央的。
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正在施工的工地。
搞的尘土飞扬,路过的行人,无不步履匆匆。
说实话,九八年这个时期,一切看起来都很落后。
而且城市里非常的脏乱差。
景云辉先找了台ATM机,将沈晓慧送他的银行卡插入,密码是初始密码:123456。
王庆虎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景云辉用身子挡住屏幕,不满地啧了一声。
王庆虎嘿嘿干笑两声,转身走开,说道:“不看不看,你能有几个子,还怕人看!”
景云辉查询余额。
屏幕上显示的金额是三十万。
景云辉禁不住吞了口唾沫,韩江、沈晓慧好大的手笔啊,一出手就是三十万!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公务员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三十万是什么概念?
顶一个普通公务员二十五年的工资!
如果再加上举报的十万,还有市里奖励的见义勇为十万块,他已经坐拥五十万的巨款!
这么看来,他似乎也没那么缺钱了。
景云辉先是取出一千块傍身,然后退出银行卡。
王庆虎没看到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但看到了景云辉取出一沓钞票。
他惊讶地说道:“我说老景,你咋这么有钱,哪来的?”
景云辉白了他一眼,甩头道:“走了。”
王庆虎说的貂皮成衣工厂,名叫冰皇后服饰有限公司,在貂皮成衣这个圈子里,还是颇有些名气的。
他二人来到工厂,很顺利的见到了厂长。
厂长名叫陈永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也是公司的总经理、老板。
陈永乐和王庆虎并不熟,他也是通过别人介绍,才认识的王庆虎,知道他是个小混混,打架很厉害,这才想到用他帮忙运货。
经过简单的寒暄,景云辉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说道:“陈总,你的货,我们可以帮你押运,但价钱嘛,我们不太满意。”
陈永乐含笑看着景云辉。
眼前的少年,还不到二十,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脸上带着稚嫩,不过他的言谈举止,乃至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都远远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
“小兄弟叫景......”
“景云辉。”
“小景啊,实不相瞒,现在貂皮的成本就很高昂,貂皮的成衣,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做,这笔生意做下来,最终是赚是陪,我心里都没底呢!”
景云辉说道:“陈总是赚是陪,那是陈总该考虑的事,我和老二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那就是我们该考虑的事了。陈总肯定也知道,现在的车匪路霸有多猖獗,就在两天前,新闻还报道一辆客车遭到打劫,并且死了两个人。陈总的生意,进出的只是钱,我和老二的这份工作,进出的可是命啊!”
陈永乐被他说乐了,景云辉的话,还真让他无法反驳。
他笑问道:“小景,那么,你认为我该副多少的酬劳给你们?”
景云辉伸出两根手指。
见状,一旁的王庆虎心头一震,暗暗咧嘴,不是说好了一万块的嘛!怎么又涨价到两万了?
“两万?小景,你这胃口可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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