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大周裴启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抛夫弃子后,白眼狼父子后悔了大周裴启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裴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四岁那年,我被送进王府给姐夫续弦。为了让姐姐留下的世子安心长大,嬷嬷给我偷偷灌下红花。二十年来,我虽无所出,却一心侍奉王爷、照料世子,管理后宅,呕心沥血。王府之人无不称颂我的贤德。世子弱冠礼那日,他将姐姐的牌位放上台面,要我在一旁站着观礼。“王妃的位置永远是我母妃的,继母要认清自己的位置。”王爷也跟着说:“这本就是属于婉婉的,你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夜里,我拖着一身疲倦来到王爷书房。跪地叩首:“妾恳请王爷,赐妾一纸放妻书。”……裴晟捏碎了手中茶杯,瓷器碎屑渗入血肉也浑然不觉。“王妃还在为弱冠礼上的事生气?”他起身走来,将跪在地上的我缓缓扶起。这还是我嫁入府中,他第一次伸手扶我。心中明明该高兴,可我却只...
《王妃抛夫弃子后,白眼狼父子后悔了大周裴启完结文》精彩片段
十四岁那年,我被送进王府给姐夫续弦。
为了让姐姐留下的世子安心长大,嬷嬷给我偷偷灌下红花。
二十年来,我虽无所出,却一心侍奉王爷、照料世子,管理后宅,呕心沥血。
王府之人无不称颂我的贤德。
世子弱冠礼那日,他将姐姐的牌位放上台面,要我在一旁站着观礼。
“王妃的位置永远是我母妃的,继母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王爷也跟着说:“这本就是属于婉婉的,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夜里,我拖着一身疲倦来到王爷书房。
跪地叩首:“妾恳请王爷,赐妾一纸放妻书。”
……
裴晟捏碎了手中茶杯,瓷器碎屑渗入血肉也浑然不觉。
“王妃还在为弱冠礼上的事生气?”
他起身走来,将跪在地上的我缓缓扶起。
这还是我嫁入府中,他
第一次伸手扶我。
心中明明该高兴,可我却只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王爷,妾自知入府多年,一直未得王爷欢心,还请王爷赐妾一纸放妻书!让妾离开这里。”
他却突然松手,背过身去:
“不可能!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日若非念在你嫡姐的份儿上,你在世子弱冠礼上的表现,已该千刀万剐。”
嫡姐。又是嫡姐。
我凄然一笑,王爷当年在市井里对嫡姐一见钟情。
彼时,王爷是储君候选人之一,只要娶了太傅的女儿做正妻,便可得太傅助力,离九五之位更近一步。
而嫡姐,不过是个员外的女儿,不说助力,不给王爷阻力都算不错了。
裴晟却为了嫡姐,生生拒了太傅递来的橄榄枝,宁愿一生只做闲散王爷。
那年,我十二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
我幻想着,将来自己也会遇见这样一个男子,为我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天下,给我无与伦比的宠爱。
我摇头,伸手去扯他衣角:“那便求王爷,看在嫡姐的份上,休了妾。”
他双拳紧握,暗红的血一滴一滴顺着指缝落到地上。
“王妃近日为世子弱冠礼操劳过度,神志不清,需要好好休息。”
“来人,将王妃带回房好好修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出来!”
我垂头,手臂耷拉下来。
裴晟是大周的王爷,娶妻、休妻、生子、和离,一举一动都被全京城的人注视着,随时都可能成为市井谈资。
他怎会轻易给我放妻书呢。
那夜起,所有人都说我得了失心疯。
没人会相信,一个在宁王府呕心沥血二十载,甘愿为王爷割肉做药引的女子,会在世子弱冠这日,自请放妻。
在这个夫为妻纲的时代,没有哪个女子会自请被休。
何况,这女人的夫君还是王爷。
“母妃若是还为那日的事赌气,便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裴启冷冷开口。
不过才弱冠的年纪,便已气度不凡了。
他容貌随了嫡姐,身姿则更像裴晟,在太学里一直名列前茅,还和当今圣上的太子称兄道弟,俨然是京城最受欢迎的小郎君。
“当年王府遇刺,我母妃为了保护父王被刺客所杀,不然哪轮得到你做这王府的主母。”
“而且,自从我记事起,你便告诉我,不要忘了我母妃对王府做过的贡献。”
我拨弄着手中香炉,听他对我进行审判。
看他的架势,大有与我不死不休的兆头。
“嗯。”
“那你还要离开?”他用指节敲击桌角。
我抬头,对上他双眸:“你以为,我要离开,是因为这个?”
当年王府遇刺,裴启不过周岁,对嫡姐能有什么印象。
他小时候,脾胃不好,我日日为他亲手做八珍糕、熬山药羹,根据他的口味和体质调整配方,又与太医学着为他推拿,哄他睡觉,他的脾胃才慢慢调养过来。
这些原也没什么。
我最在意的,不过是他在人前恭敬地叫我母妃,人后却变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好像一只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你为什么要让父王给你写放妻书?”他操手倚在门框上,“承认吧,你就是因为比不过我母妃使的苦肉计,父王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
原来,在他眼里,我一直在用苦肉计。
就像他父王,每次见我不舒服,不过一句:“王妃又在东施效颦,博同情罢了。”
姨母回来后,我将糖水铺子全权交给明月和黎雪打理,自己则带姨母四处看着京城的变化。
我整理好衣服打算出门时,却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负手立于杏花树下。
他肩上已堆了寸高的落花,至少已等了半个时辰。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眼底是抹不开的深情:“潇潇——”。
还未说完,姨母和黎雪就在我身后一起跟了出来。
见我扶着姨母,他的千言万语都突然顿在唇畔。
“你便是大周的宁王?”姨母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裴晟。
“早听过你的事迹,为了爱情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可歌可泣,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裴晟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底却燃起一丝希望,以为姨母这是要撮合我和他的意思。
“可惜,让你甘愿放弃天下的这个人,不是潇潇。这些年,我也从潇潇的书信里得知,你和世子,并不喜欢潇潇。如今和离了,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裴晟一听,居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还请姨母原谅,小婿年轻时不懂事,不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如今幡然醒悟,还请姨母,帮忙劝说潇潇。”
姨母拍了拍我手臂,留下一句:“你们的事,如何轮到我插手。终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要转身回屋。
周围的几家邻居此时也正好要进城出摊,一见我家门口来了个锦衣玉袍的人,纷纷上前围观。
甚至有人认出裴晟的身份:“他腰间的玉牌好像是王公贵族才能戴的。”
“是啊,上面还刻着蟒,不是王爷就是皇子。”
“那小娘子我认识,是黎员外之前养在外头的女儿,后来当了什么续弦王妃来着。”
“那跪着的人岂不是王爷!咱们在这里看,小心将来别被杀头了。”
裴晟却对这些蜚语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跪在地上,用膝盖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却反拉住姨母手臂:“王爷一心爱慕的只有嫡姐,二十年来,我不过是个老妈子的角色罢了。”
“我与王爷既以两宽,还请王爷日后莫再纠缠民女。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
说完,我拉着姨母上了马车。
行了一段路,黎雪悄悄掀开帘子,说他却仍然跪在原地,看着是个痴情的,只是这痴情来得太迟了。
我只道:“民间的话本子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何况是痴情?”
既然已落了决心,从前种种,便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则譬如今日生。
黎潇潇,永远别回头。
我和姨母游遍京城后,便随姨母一起去了南洋散心,顺便带上黎雪一起去长见识。
南洋的气候比京城宜人许多,四季如春,夏无酷暑,冬无严寒。
沿街叫卖各种特色美食,将黎雪迷得不行。
她摇着我的手臂:“南洋如此好,有许多京城都没有的吃食,若是把这些配方带回去,必然能在糖水铺之外再开个受欢迎的食铺,将来就能和姑姑一起在京城大杀四方。”
我轻轻敲她额头:“这才刚和我开糖水铺没两日,便想自己出师了么?”
她蹭着我的胳膊撒娇:“哪有,不过是想和姑姑一起开展一番事业罢了。”
姨母道:“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不过南洋这些吃食在京城难以种植,若想在京城做这些吃食的生意,这些南洋食材的运输成本、保鲜时限、口感变化,可都要下一番心思。”
没想到,黎雪却自告奋勇,说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姨母笑道:“既然你想在京城开个食铺,那我便给你个支持。若你能联系到合适的食材供应商,并将这些食材完好地运回京城,我便给你买下一座铺子,支持你的事业,如何?”
黎雪一口答应:“一言为定。”
“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欢迎你。”黎雪双手抱在胸前,作出一副谢客模样。
裴启一脸不屑地看她:“让开,我来找我母妃,你在这里挡着做什么。”
“你母妃已经不要你了,现在我才是姑姑最在意的乖、小、孩!”
从前,裴启对这种话向来不在意,今日却捏紧了拳头,冷冷看着黎雪,咬牙道:
“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别逼我破戒。”
“哟,那来比试比试,自从小爷学了截拳道之后还没用过呢。咱俩打架,真不一定谁打谁。”黎雪伸出手指戳裴启肩膀。
裴启正要发怒,举拳对准了黎雪,却突然瞥见我,立刻放下拳头。
“母妃,我带了您最喜欢吃的鲈鱼羹,是府里的厨子刚做的,您放我进去好么?”
我垂眸,“你带回去吧,我并不爱吃鲈鱼羹。不过是你和王爷喜欢吃,我一直都在迁就你们罢了。”
他着急,“那您喜欢吃什么,我立刻回去让厨子做。”
我摇头,“不必了,如今想吃什么,自己也可以做。”
裴启忽然急了,想越过黎雪来找我,却被黎雪伸腿拌了一脚,一个趔趄就要绊倒,他伸手想拽我衣摆,却被我躲开。
他哽咽:“母妃,一个月了,您还没消气么?父亲因为您不在,思念成疾,下不来床。已经好几日没去钓鱼了。”
“你父王的思念,都是留给你那亡母的,与我何干?”
他还想继续过来,却被黎雪挡在中间:“我说你拎的是什么,原来是自己爱吃的汤。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得拎两斤小米,你这礼都没送对,切~”
“你再说一遍!”裴启双眼猩红看着黎雪。
“我说,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黎雪一字一句让裴启听得清楚。
裴启这次伸了拳头就要往黎雪身上砸去,却被黎雪一扯一带,就往前面摔了个狗吃屎。
裴启吃痛,双眼含泪向我看来:“母妃,她打我。”
我冷声:“那是你和她的恩怨,与我无关。还有,你父王说过,我做的事不过是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替代的,加之如今我已不是王妃,往后你和你父王出了什么事,便去找下人吧。”
说完,便回了里屋。
黎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吧,我早就说了,你打不过我。再不拎着你的鲈鱼羹回去,小心我把你揍成鲈鱼羹!”
次日,我去街上买些时令果蔬,想回来做些糖水。
不想竟在街上碰见了刚休夫不久的长公主,她一见我,立刻上前热切地拉住我的手:
“潇潇,好些日子不见,你哪儿去了。前些日子我将请帖送到王府约你来打牌,结果她们说你病了。害得我好等。”
“这几天,我正馋你做的那口糖水呢,全京城的糖水铺子,没一个能做出来你那口清甜的。”
“今儿你可得给我多做些,我放到冰窖里存着,省得哪日你再病了,让我一通好等。”
京城中的糖水铺子用的大都是一个配比,但我用的配比则根据王爷和世子的口味进行调整过,比普通铺子的更加清淡,再辅以发酵了的果酒,清甜微辣,别有一番风味。
“姑姑还会做糖水?”黎雪突然双眼放光,摇晃我的手臂,“那我们也开一间糖水铺子如何?”
长公主道:“王妃若是要开个糖水铺,自是再好不过,我定会第一个去捧场。只是王爷能同意吗?”
我摇头:“长公主,民女已不再是王妃。”
长公主闻言叹息:“哎,怎么就和离了呢,不过没关系,就算咱们没了姑嫂关系,依然会是很好的打牌搭子。”
“搭子?”我困惑。
长公主一怔,黎雪立刻上前解释:“就是一起打牌的好朋友~”
见我理解过来,两人均舒了口气。
糖水铺开张那日,长公主带了自己亲近的几个女眷前来捧场。
我卖的糖水主打一个高端,价格放在明面上,来的也都是京城贵客。
加上我会根据之前参加宴会时记下的不同官吏和家眷的口味进行配料调整,因此糖水铺不过开张数日,便赚了成本两倍的价钱。
明月在开张时曾质疑:“这么贵的价钱能卖出去么,外面那些糖水铺卖的价格都是咱们的十分之一。”
我轻轻敲她脑袋:“贵有贵的道理。再者,咱们走得路线和他们不同,他们的客人是街头百姓,咱们的目标是达官贵人。自然要用价格,帮那些贵人凸显他们的高贵地位。”
姨母回京那日,我让明月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则带黎雪去码头接姨母。
那日,我与姨母抱头痛哭,姨母说此生最恨的就是自己当年没能把我留在身边。
二十年了,姨母容色依旧。
姨母良久才将我从身上推开,用手帕抹了眼泪道:“如今,我成了东女国国主的妹妹,位置相大周的一品诰命。往后,再也没人能把咱娘俩分开。”
我抽着鼻子,点头应是,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流着。
半夜,我正酣眠,一阵敲门声将我吵醒:“王妃,王爷和世子又吵架了。”
这些年,他俩没少因为我吵架,每次都要我去服软劝和。
世子一直觉得,若王爷真的爱嫡姐,便不该将我接过门。
或者让我做个侍妾或什么,如何都比让我做王妃强。
王爷反驳,事关皇家体面。就算不娶我,皇帝也会给他硬塞其他世家的女子进来做续弦,说不定还不如我。
甚至,若是让那些世家女子过门,说不定她们还会对世子心怀芥蒂,将他养废拉倒。
每每此时,我就会自行服软认错,让王爷和世子重修旧好。
然后默默去祠堂给嫡姐念经祈福。
可今日,我不去了。
门外之人见我一直没动静,大约急了,竟擅自推开门,将我从床上拉起。
来人不停摇晃我的身子:“王妃,您快去看看吧,那边都吵得动刀动枪了!您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呢。”
他们父子俩平时吵得还少么?
可敢半夜进门直接将我从床上拉起的,还是头一个。
我睁眼一看,正是当年服侍过嫡姐的嬷嬷。
她是跟着嫡姐一起过来的,进王府的第一日,她便偷偷在我饮食中加了一碗红花汤。
那时,我对这些后宅的手段知之甚少,只当普通汤羹喝了下去。
结果入府多年,膝下一无所出。
虽然她在后宅打理上给了我诸多帮助,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对我做过的劣行。
我打落嬷嬷的手,翻身躺回床上:“王爷和世子吵架,同我有什么干系?”
嬷嬷将屋里的灯通通点起,想让我彻底清醒:“您是正头王妃啊,理应调节王爷和世子的关系。”
“理应?”我靠在软枕上:“这世上,做了才叫理应,不做便是不应。”
“再说,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正头王妃看,自己心里清楚。”
嬷嬷一时语塞,最后竟放了狠话:“这可是你自找的,将来王爷若是休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随你。”
若他真的休了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老嬷嬷离开后,我叫来值夜丫鬟将灯一一熄灭,躺在床上看着帐顶,陷入无眠。
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裴晟执灯站在我床前:“嬷嬷说,你身子不爽?”
我没理他,头冲里头,眯眼假寐。
他将一个鸳鸯荷包扔到我跟前:“我知道你没睡。这个荷包开了线,鸳鸯也褪了色,你帮我补一补。”
那荷包的开线处,像是被人用剪刀刻意铰断的。
至于鸳鸯,也不是褪色,而是被火给燎黑了。
我起身,将那鸳鸯荷包丢回他怀里:“妾手艺不精,怕帮不了王爷。这种活,王爷还是找绣娘去做吧。”
他的手拎着荷包滞在空中:“她们的手都不如你灵巧,我担心她们补不出这鸳鸯的灵气。”
“若绣娘都做不好,那妾更没信心揽这种活了。”
说完,我扯过被子要继续睡觉。
他却又将我拉起来:“哎,你先别睡,我最近老是咳嗽,你给我熬点银耳百合汤吧。”
裴晟一直有咳疾,每年春天,我会给他煮银耳百合汤,秋天,则为他熬川贝枇杷汤。
最近因为忙着为裴启准备弱冠礼,这些事便都交给了小厨房。
我将手抽出:“府里的厨子也可以熬。妾乏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吧。”
裴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我却把床帘放了下来,摆出谢客的架势。
裴晟自讨没趣,不多时,我便听到一声摔门巨响。
他很生气地走了。
后来的那几日,是我被送进王府二十年来,最自在的时光。
三四月份,正是春意盎然的好时节。
我去赏花踏春,折柳祈福,饮茶听雨。
上一次这么恣意畅快地生活,还是和姨母一起在小巷里时。
饭食,我也不必再顾及裴晟、裴启父子的喜好,榴莲火锅螺狮粉成了我餐桌上的常客。
一日,我正畅快嗦粉时,裴晟裴启父子俩又来了。
刚进门,裴晟就捏住鼻子:“王妃什么时候也开始吃这些登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裴启出去找了块白布条系在鼻子下回来:“母妃,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明所以,他们父子二人今日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丫鬟过来在我耳边私语,我才知道,原来今日是太傅寿宴,裴晟和裴启一起给太傅准备的礼物虽然贵重,却不合太傅的心意。
因此在宴会上被太傅冷落了。
我清楚,自己在诗词歌赋上,不能与裴晟畅谈古今。在学问上,又给不了裴启切实帮助。
便尽可能在维系朝中大臣的人际往来上帮裴晟和裴启打点着,想着若将来遇到皇帝无端震怒,也能有人从中说和。
经过多年努力,京中贵人的喜好没有我不知晓的,我根据他们的喜好送的礼物自然也是最可心的。
因此,就算王爷在朝中没什么实权,但京中宴会的请帖却永远不会少了宁王府的。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都是一家人,如今你见我俩不如意,便高兴了是不是!”
“原来,王爷还晓得我们是一家人。”
裴晟裴启父子俩面面相觑,没听懂我的话。
我走到裴晟面前,与他四目相对:“王爷若是倦了我,便给我一纸放妻书,若是放妻不成,休妻,我也不介意。”
“你想好了?”裴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我伸手拿了毛笔递给他:“是。”
裴晟犹豫着接过笔,额头上青筋直突。
裴启却仰天大笑:“不过是个员外养在外头的女儿,你娘和姨母还是不入流的商女,能让你嫁进府里做我父王的续弦,已是你此生最大的福气。你非但不珍惜,还要自毁前程。处处与我和父王作对,以你的身份,往后再找,便只能找个庄稼汉或杀猪匠了。”
裴晟见我对裴启的话没有丝毫反应,愈加恼羞成怒:“黎潇潇,你就这么想被休?你可要想明白,你在这王府做的事,是个下人都能做!”
我继续低头研墨:“妾,只是想离开王府。若王爷认为妾做的不过是些下人做的活,配不上王妃这个位置,便请王爷快快将我逐出王府。”
“白纸黑字一旦落下,你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妾,绝不回头。”
据说那小郎君是南洋某国的小王子,在黎雪寻找供应商时,被她敢拼敢闯的魅力吸引,一发不可收拾,甘愿放弃自己在王室拥有的一切,给黎雪当个小跟班。
我写信问姨母南洋王室是否有这么一号人,一打听还真有,便也不再干涉。
年轻人的感情,随她吧。
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美好感情,让小侄女遇见,也不错。
黎雪在糖水铺旁边如火如荼地开起了食铺,我俩一起制定战略,互相沟通。
没多久,我俩的食铺和糖水铺就成了全京城最知名的铺子。
只是,黎雪的哥哥黎雨,在这期间犯了事。
她哥哥是黎家唯一的进士,九岁中秀才,十六岁中进士,黎家上下宝贝得不得了。
可惜恃才傲物,一次参加达官贵人的聚会,在酒醉之时,只因被定远侯的小儿子嘲笑了一句“出身又不是世家,有什么可骄傲的。”便被他抄起花瓶将砸得头破血流,半身不遂。
黎雨当即被押进诏狱。
如今朝廷与西羌势同水火,正是重用武将的时候。
皇帝决定杀了黎雨,给定远侯府一个解释。
然而,黎雨平时和太子与裴启交好,太子素来钦佩他的才华,联合裴启一起上书,说小侯爷既活着,便不该让人以命相抵,何况黎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黎雨的父亲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来找黎雪,把黎雪送给定远侯做小妾,来换黎雨的平安。
还好,都被南洋小王子给挡了回去。
最后,黎雨的斩杀之刑仍没躲过。刑场上,我那兄嫂决定劫法场,却被以扰乱秩序为由,抄了家,还被皇帝下令,永世不得入京,即日执刑。
还好,我和黎雪都已经被族谱给剃掉,不需和他们一起离开。
当今圣上,最忌惮的就是皇子结党,自从太子和裴启一起为黎雨求情后,皇帝便起了疑心。
隔日,便废了太子,让五皇子代为监国。
裴启本来是站在太子阵营的强有力帮手,平日为了帮太子立威,没少得罪五皇子。
而裴晟虽是个闲散王爷,却也和儿子一条心,为了对太子表忠心,从来不和五皇子说话,也不让我参加五皇子妃举办的宴会。
然而,我成为他的下堂妇后,五皇子妃却常常带上三五好友来我这里喝糖水,照顾我的生意。
前几日,更是亲自给我题了牌匾:“京城第一糖水”。
是以裴晟又来找我,希望我能和五皇子妃说说话,让五皇子放过裴启。
“我不过是一介卖糖水的妇人,朝堂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插手。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裴晟一拍桌子:“裴启也是你儿子!”
“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生的。”
裴晟眯眼:“如今,你看着我和裴启要完蛋了,很开心,是吧?”
“听不懂。”我伸手拿过账本,顺便招呼过来门口的护院示意谢客。
裴晟双手被护院捆着,冲我低吼:“黎潇潇,你看着我要从王爷变为庶人,是不是很开心?”
我翻开账本,拨弄算盘:“你我早已没了干系,我为何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一个陌生人过得好不好上?”
三个月后,皇帝驾崩,五皇子登基,赐废太子毒酒。
当年与废太子有关的一干人等,也纷纷被清算。
裴晟裴启首当其冲,被褫夺王爷和世子的封号,废为庶人,驱逐出京,永世不得归来。
据说裴晟听到消息后,当场口吐鲜血,卧床不起。
裴启散尽家财和那些看守王府的官兵求情,来见我一面。
他跪在我桌前,不停磕头,求我回去见见他父亲。
“既已一别两宽,便该各自安好。就算见他又能如何呢?”
裴启眼眶含满眼泪盯着我:“母亲,不,我该唤您姨母,您当真如此绝情么?”
“明日我们就要被驱逐出京,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您连这最后一面,都不肯给父亲么?”
我拨弄算盘:“不去。”
他跪了一日,直到天色全黑才离开。
后来,我听说裴晟刚被驱逐出京,就因为急火攻心在路上没了。
裴启在岭南为裴晟立了碑,将他与嫡姐葬在了一起。
隔日,我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中做糖水,黎雪也被点名陪同。
皇后品了一口我新研制的玫瑰酒酿圆子后,看向我身旁的黎雪,将她唤了过去。
“你便是黎夫人的侄女,黎雪?”
“回娘娘,正是民女。”
“不错,你和你姑姑的故事一样传奇。你姑姑这一生,很艰辛。”
黎雪会意,当即叩首:“民女自当竭尽全力,护姑姑周全。为姑姑养老送终。”
皇后微笑点头。
后来,我和黎雪将铺子越做越大,开成了大周连锁。
再后来,又在姨母的牵线下,将铺子扩展到了南洋。
再再后来,我、黎雪和姨母,成了书里的一句话:周有奇女三人,行商为业,誉响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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