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由网络作家“苏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是被苏小小的话戳到了,还是被苏小小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气场震住了,符大娘难得没回怼苏小小几句。当苏小小把两片白色药丸并一勺温水递到她嘴边时,她配合地服下了。“这才像话嘛。”苏小小满意地放下杯子。刚刚她言语激动了些,不仅仅是出于对患者不惜命的怒其不争,也是想到了走一趟镖回来就与陈氏天人两隔的苏老爹,他至今没走出当年的阴影。还有就是自己,她再也无法活着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在那个世界,她是一个死人了。苏小小不是会一直沉湎于负面情绪的人,她调节能力很强。她迅速言归正传:“你不问问我给你吃了什么?”符大娘的身子回暖,话也利索了,就是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符大娘冷声道:“能是什么?真以为自己的土方子能医人?”乡下土方子她见多了,吃死人的不在少数。苏...
《小说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by卫廷苏胖丫苏小小》精彩片段
不知是被苏小小的话戳到了,还是被苏小小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气场震住了,符大娘难得没回怼苏小小几句。
当苏小小把两片白色药丸并一勺温水递到她嘴边时,她配合地服下了。
“这才像话嘛。”
苏小小满意地放下杯子。
刚刚她言语激动了些,不仅仅是出于对患者不惜命的怒其不争,也是想到了走一趟镖回来就与陈氏天人两隔的苏老爹,他至今没走出当年的阴影。
还有就是自己,她再也无法活着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在那个世界,她是一个死人了。
苏小小不是会一直沉湎于负面情绪的人,她调节能力很强。
她迅速言归正传:“你不问问我给你吃了什么?”
符大娘的身子回暖,话也利索了,就是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的。
符大娘冷声道:“能是什么?真以为自己的土方子能医人?”
乡下土方子她见多了,吃死人的不在少数。
苏小小没与她争执。
事实胜于雄辩,血压高,人的身体必定不好受,一会儿药效发挥,她舒坦了,就明白她的“土方子”有多对症与神奇了。
苏小小又道:“你没和符郎中提过自己的病情吧?是不是觉得头痛、眩晕是小事?四肢发麻是自己坐太久了?还是你自己讳疾忌医啊?”
符大娘不耐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苏小小道:“我关心你才会话多。”
符大娘没好气地说道:“谁要你关心了?你的关心很值钱吗?”
瞧瞧这古怪脾气,卫廷、景弈和你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俩是性格冰冷,符大娘是真的肝火超旺,外加特别毒舌,难怪左邻右舍都让她骂怕了。
可要说她是个恶人,苏小小又并不赞同。
与符家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原以为符郎中的药材质量佳、不掺假是符郎中自己医德高深,可若是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符大娘卖东西也是一等一的实在。
她的干货是集市上最好的,称也是最足的,缺斤少两不存在,反而一般都会搭上一两。
符郎中给人看诊不少,挣下的银子不多,其中不乏贫苦百姓给不起诊金的缘故。
而脾气又臭又硬、骂遍左邻右舍的符大娘,对此却从未多说什么。
苏小小哼道:“不和你吵了,我去做饭。”
符大娘呵斥道:“你还想在我家做饭!”
苏小小叉腰:“我忙了那么久,又冷又饿的,吃顿饭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呀!”
符大娘看着自己上了夹板的腿,气得皱纹都仿佛在发抖。
苏小小露出胜利微笑,拍了拍手,说道:“好啦,别生气啦,躺着睡会儿,能让药效发挥得更快。”
药效?
呵!
一个卖卤菜与点心的小丫头,真以为随便弄个土方子,就能治疗她多年的眩晕症了?
她至多相信这丫头不是存心下毒害自己,可要说有疗效,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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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去灶屋熬了一锅紫菜蛋花粳米粥,紫菜补钾利尿,能辅助降压,粳米滋阴补肾、明目活血,也有利于缓解符大娘如今的症状。
另外,她摊了几个梅干菜饼子,她和苏二狗吃。
人是铁,饭是钢,她不会和符大娘客气的。
她把锅洗干净了给隔壁还过去的时候,捎上了一篮子干货。
“这些是符大娘的心意,还请您收下。”苏小小微笑着说。
妇人看着满满一篮子又大又漂亮的干菇,想到晚上能给丈夫和儿子做一锅小鸡炖蘑菇,到底是没舍得拒绝。
“有什么事儿叫一声,符郎中出诊,一去三五日不回也是有的,那些偏远的村子,又没钱挣,路又难走,没人愿意去,也就符郎中不嫌山高路远,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苏小小叹气:“唉,还不是符大娘让去的?符大娘说,宁可自己苦点儿,也不能让穷苦百姓看不起病。”
妇人想起嘴毒的老太婆确实没刁难过穷病人,哪怕一条街的人都让她骂过,可对付不起药钱的患者,她既没拒诊,也没把人扫地出门。
思及此处,妇人不吭声了。
苏小小含笑道:“总之,我先替符大娘谢谢您了。”
这之后,苏小小回到符家,又装了一篮子干货,给另一户街坊送了过去。
“符大娘说,左右是晒多了,天气这么潮,不吃该坏掉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炖汤,很滋补的。”
……
傍晚时分,苏小小扛着一麻袋花生,吭哧吭哧地走了。
符大娘坐在床上怒瞪大喝:“臭丫头!你又拿了什么东西!”
苏小小理直气壮:“药钱和诊金!”
符大娘:“……!!”
被骗了,一个乡下土方子,换了她老大一袋花生,亏死了,亏惨了!
夜里,符家发生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
第一件事,符大娘的症状减轻了——她心慌气短的症状没了,头也不痛了,眩晕症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四肢也没再发麻。
第二件事,从不与她来往的街坊邻居突然上门了!
一个给她端了一碗热乎乎的小鸡炖蘑菇过来,扶她去了一趟茅厕。
另一个帮她把火盆添上了,留了一盅银耳汤与几个梅菜窝窝头。
还都说明早再来看她!
符大娘简直感觉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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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狗心眼儿不多,只当他姐给符大娘上了两块板子,这个练家子多少都会点儿,不稀奇。
至于说喂药之类的,他没瞧见。
二人回村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苏老爹有点儿着急,虽说张刀不在镇上了,也没旁人对付得了姐弟俩,可孩子不回来,他这心里总归是忐忑的。
他第十七次去村口张望时,总算是见到了大胖闺女的影子。
“大丫!”
他长松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怎么回来这么晚?”
苏二狗将在符大娘家发生的事儿说了:“……姐找她讹了一麻袋花生!”
苏承冲大胖闺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闺女!”
苏小小:“……”
……
三小只一整日没见到娘,集体蔫哒哒的。
好不容易等回苏小小,三人没立刻扑过去,而是钻进了苏二狗的屋。
三人面对墙壁,甩了苏小小三个委屈巴巴的小背影。
抢救失温患者的第一步是脱离低温环境与冰冻物体。
苏小小迅速为她脱去冰冷的衣物:“二狗!去灶屋生个火盆来!要快!再烧几桶热水来!”
苏二狗:“锅……”
苏小小:“去找街坊借,客气点儿了!”
“成。”
苏二狗转身走了出去。
凛冽的风雪仿佛顷刻间压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扑了苏二狗满脸。
苏二狗嘴没合上,猛吸了一口雪,呛得不行。
“咳咳咳!”
“TuiTuiTui!”
他嫌弃地吐掉嘴里的雪,叩响了隔壁的大门。
开门的是方才与他们说过话的妇人。
妇人刚刚在洒扫,手里还拿着一个挂着雪的扫帚。
“又怎么了?”妇人问。
大概是不喜欢符大娘,得知姐弟二人是来找符大娘之后,对他俩也没啥好脸色了。
苏二狗谨记他姐的叮嘱,很是客气地说:“夫人,请问您家里有多的锅吗?我想向您借口锅。”
苏二狗做恶霸时凶头悍脑的,乖起来其实是个挺顺眼的小伙子,加上语气又温顺,就……挺招人喜欢。
妇人轻咳一声,不冷不热地说:“借锅干嘛?”
苏二狗如实道:“隔壁符大娘晕倒了,家里的锅烧穿了,我想借口锅给她烧点热水。”
“晕倒了?”妇人惊愕不已,“她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吗?”
苏二狗挠挠头:“可能是下雪太滑了,不小心摔倒的,然后又冻晕了。”
妇人皱了皱眉,转身进屋拿了一口大锅给苏二狗,随后深深地看了苏二狗一眼,仿佛是在疑惑那个脾气贼臭的老太婆,居然也会有人帮她。
没被她骂够么?
老实说,若不是看在符郎中的份儿上,谁会乐意搭理那个老太婆?
“你们是她什么人?”妇人问。
“我们是来找她买花生的。”苏二狗说。
妇人没再多言。
苏二狗把锅拿去灶屋,迅速烧上热水。
而屋内,苏小小将老婆婆身上被积雪打湿的衣裳脱了,腿上的夹板也重新上了一遍。
整个过程苏小小已经很小心了,可她仍能感觉到符大娘的呼吸越来越不对劲。
她给符大娘把了脉,掀开眼皮子看了眼底:“该不会是……”
苏小小心底有了一个猜测。
她取出小背篓里的急救包。
今天原是要去给项公子复诊的,所以出门前她带上了急救包。
急救包里有听诊器与血压计。
符大娘的左臂有轻微擦伤,她将血压计的气袖绑在符大娘的右臂上,将听诊器的听筒塞进去,一边打气加压,一边观察血压计的数据。
不出意料,符大娘的血压很高。
苏小小不了解符大娘的病史,暂时不确定这是由于冻伤引起的一次性血压升高,还是她的血压原本就高。
不论哪一种,都必须立刻给患者降压。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药房能不能进去。
苏小小闭上眼。
睁开眸子时发现自己仍在原地。
“不是吧,都要出人命了,能不能行了?”
高血压加冻伤休克是很危险的!比项公子那回危险多了!
苏小小尝试多次无果,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眼前一晃,她进药房了。
就站在心内科区的药柜前。
苏小小都迷了。
“你是2G网么?反应这么迟钝。”
吐槽归吐槽,苏小小没忘记拿药,降压药、利尿剂、氯化钾……
“还有苏老爹的药!”
难得进来一趟,怎么也得——
念头刚闪过,眼前一晃。
她出来了。
苏小小的脸黑透了。
上回好歹薅了一瓶壮骨颗粒,这回直接连壮骨颗粒都没了。
“防得真紧。”
苏小小撇嘴儿。
她其实也没彻底弄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毕竟才进去三次而已,想摸清其中规律恐怕还得再多试几次。
“先给符大娘治病吧。”
灶屋,二狗子把火盆升起来了,热水也烧好了。
苏小小用水囊装了几个热水袋给符大娘暖身子,符大娘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僵硬而吃力地睁开眼,看见了在屋里忙前忙后的苏小小。
“是……你……”
冻坏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苏小小打了招呼:“是我呀,符大娘。”
符大娘无法动弹,可苏小小从她转动的眼珠里,不难推断她是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还能翻白眼,看来死不了。
苏小小把她微微扶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又端过一杯水与一杯盖药片:“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
符大娘继续顽强不屈地、动作迟钝地翻白眼!
苏小小直接把药塞进了她嘴里,又舀了几勺温水喂给她。
她的情况单吃降压药不够,利尿剂、氯化钾都得跟上。
符大娘被灌了一肚子奇奇怪怪的药,白眼翻得飕飕的。
苏小小道:“现在能说话了吧?不能说的话,点头眨眼也行。我需要了解你的病史,以便后续能对你进行更准确的治疗。”
符大娘:我自己儿子就是郎中,用得了你治?
再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医术?得了吧!
苏小小道:“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经常眩晕头晕,有时候还会胸闷气短、四肢发麻?”
符大娘一怔,不屑一顾的表情僵住。
“看来是了。”苏小小点头,继续道,“以上症状是不是多在上午与傍晚发作?”
符大娘的表情更惊讶了。
“看来又是。”苏小小明白自己再次猜对。
符大娘的情况若不加以控制,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如心绞痛等,严重的甚至可能造成脑梗与心梗。
她这次摔倒可能也是血压升高的眩晕所致,幸亏她和二狗来买花生,否则天寒地冻的,不病死也冻死了。
“你说你,隔壁又不是没住人,摔倒了不会叫两声吗?宁可冻晕也不喊救命,什么倔脾气!”
苏小小是很惜命的,尤其死过一次后,越发能体会生命的可贵。
世上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呢?
“你想过符郎中的感受没有?他出了一趟诊回来,发现自己亲娘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让他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出诊间接导致了你出事,他能原谅自己吗?他还能继续救死扶伤吗?还能拿稳手中的银针吗?”
没错,就是撞。
以一己之力,成功将疯马撞倒。
一人一马重重地摔在大街上!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苏小小瞅准时机,一脚踹上面前的推车!
推车嗖的飞了出去,撞上因惯性被横甩出去的车厢。
车厢刹车般地停在了一对来不及跑开的老俩口面前。
老俩口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吓得腿都软了。
马儿被撞倒后挣扎了几下,少年拿出一方蒙汗药帕子,捂住它的口鼻,将它迷晕了过去。
少年似乎也受了伤,神情十分痛苦。
苏小小走过去,问他道:“你没事吧?”
少年捂住自己的左臂:“没……”
话未说完,身后的铺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小公子!小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这间铺子正是镇上最贵的点心铺子——锦记。
出事的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娃,穿着宝蓝色锦衣。
方才他正在吃糖炒栗子,哪知遇上少年撞马,马儿就倒在他的窗台下。
巨大的动静吓得他身子一抖,被栗子噎住了。
他的脸色迅速发青,渐渐开始呼不过气。
伺候的丫鬟吓坏了,可她又不是大夫,除了失声大叫无计可施。
苏小小抓住少年脱臼的胳膊,啪的一声给他复了位,随后也不管少年如何惊讶,快步冲进了锦记。
“你哭啥!快找大夫呀!医馆就在前边儿!赶紧把孩子抱过去!”
说话的是锦记的掌柜。
丫鬟早已慌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抱得动一个五岁的孩子?
一名好心的年轻男子伸出援手,自她怀中抱过了小男娃。
苏小小眸光一凛冽,拦住他的去路:“把孩子给我。”
年轻男子古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胖村姑:“你谁呀?”
苏小小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小男娃,正色道:“把孩子给我,他快不行了!”
这孩子明显缺氧了!
一般来说,缺氧超过一分钟,呼吸会停止,超过三分钟,会发生脑水肿,超过六分钟,就会对身体的器官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窒息而亡!
年轻男子皱眉道:“小丫头你别添乱!我得送这孩子去医馆!”
有客人看不过眼了:“哪儿来的村姑?捣什么乱?”
两位上了年纪的大爷摇摇头。
“唉,老张家的就是这么噎没的,没法儿救的!”
“是啊,去了医馆也没辙。”
苏小小倒是没质疑大夫们的医术,对年轻男子道:“医馆太远了,你来不及的!我能治他!”
开什么玩笑?一个小胖村姑居然说自己能治如此凶险的噎食之症?
没人相信苏小小的话,也没人敢把孩子给她。
掌柜此时跳了出来:“哪来的臭婆娘!还不给我让开!你想害死这孩子吗?”
他可不管这病能不能治,总之,不能在他的铺子里出事!
道理是说不通了,时间紧迫,苏小小只能来硬的。
“得罪了!”
她给了年轻男人一脚,男人痛得手一松,苏小小双臂接住孩子。
“抢孩子了抢孩子了!”掌柜大叫!
众人见那孩子生死攸关之际,竟然跑来个捣乱的胖村姑,皆是气愤不已。
“臭丫头!你再不放开那孩子,我们对你不客气了!”一个壮汉指着苏小小的鼻子说。
“姑娘!这孩子快没命了,你别添乱啊!”
“你要什么,有话好好说,别挟持一个性命垂危的孩子啊!”
“让她治!”
众人七嘴八舌间,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蓦的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皆是一怔。
人群几乎是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少年,眉目如玉,身形颀长,气宇轩扬,腰间坠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环佩。
他的肩胛与衣摆略有些脏污狼狈,然而一身高贵出尘的气质不弱半分。
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他来到苏小小面前,一字一顿地说:“你治。”
苏小小点点头:“给我一把椅子。”
少年一鞭子打出去,唰的卷了一把椅子过来。
竟是个习武之人!
很快,有人认出了他便是方才在大街上勇猛撞马的少年,这下,众人是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小小赶紧坐下,让孩子趴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头朝下,用手掌托住他的下巴。
而后,她开始拍打他后心的位置。
一下,两下,三下!
拍到第五下时,孩子猛地吐出了一颗栗子!
孩子得了呼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围观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孩子的哭声唤醒了丫鬟的神志,她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呜呜……小公子你吓死奴婢了……”
客人与路人们围了过来。
一个大婶儿道:“快别哭了,给孩子喝口水吧。”
一旁的商贾递了茶水过来:“再别让孩子吃栗子了。”
一位大爷捋了捋胡子:“方才多亏那位姑娘了……赶紧好好谢谢人家……不然你家公子就救不回来了,我活到这个岁数,真是头一回……噫?那姑娘人呢?”
苏小小出了锦记。
方才急着救人,不知道三个孩子咋样了。
她穿过街道,原本站着三小只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她眉心一跳!
“大虎!二虎!小虎!”
她焦灼不已之际,三小只自一家首饰铺子里呲溜呲溜地跑了出来。
“夫人,您的孩子……”店内的伙计提醒。
挑选首饰的妇人回头一瞧:“不是我的孩子,别瞎说。”
伙计一惊。
刚刚三个小家伙跟在这位夫人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还当他们是一起的。
苏小小看见三个小家伙,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三小只扑过来抱住她。
她蹲下身,挨个摸了摸三人的脑袋,欣慰地说道:“知道去铺子里等,真聪明。”
年关了,大街上人牙子多,稍不留神便可能被盯上,铺子里就安全多了,尤其卖贵重首饰的高档铺子,人牙子一般混不进去。
被表扬了,三小只害羞地红了小脸。
何童生气了个倒仰!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村里最聪明骄傲的那个,何曾被人这般压着羞辱过?
这还是那个只会提刀砍人的苏家胖子吗?
几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两个同窗与四周的百姓也纷纷围了过来,苏小小的话针针见血,条理清晰,就算事先不知情,这会儿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敢情是这书生被媒婆骗了,然后大婚当日他悔了婚,现在不退人家彩礼了。
“姑娘,他欠你多少彩礼银子啊?”
“二十两!”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娶个媳妇儿才二两银子呢,虽说上门女婿贵了些,可也不会超过六两,念在他是读书人、长得又俊俏的份儿上,顶天了给到十两,不能再多了。
不过——
众人的目光落在苏小小肥胖的身躯上,大概明白为何开出如此高价了。
这副尊容在乡下……确实没人要啊。
“苏胖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何童生暴跳如雷地说。
苏小小淡定地说道:“我什么德行,耽误你欠我家彩礼了吗?”
众人忍不住暗暗点头,这个胖姑娘逻辑很优秀啊,一直没被那个书生牵着鼻子走。
她就事论事,有理有据,反观那位书生,俨然被激得乱了阵脚,居然当街辱骂起一个小丫头了。
二人的智商与格局,高下立见。
此刻,就连两位同窗也忍不住对何童生皱了皱眉。
四周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
何童生气急败坏道:“说、说、说不定是你们伙同媒婆,一起骗我上门的!对!一定是这样!”
苏小小点头:“既如此,我们公堂见。”
说罢,她转身往衙门走去。
如果何童生以为她是在威胁他。
那么,他猜对了。
家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在没弄清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让衙门的人注意到苏家?
但从方才的谈话来看,何童生并不知道她已经有相公了。
否则以他的嘴脸,怎么也得骂她两句寡廉鲜耻。
何童生是读书人,若是因为此事令自己染上污点,那么他极有可能失去考取功名的机会。
“站住!”
何童生威胁道,“你们苏家在村里横行霸道,做了多少混账事,真进了衙门你出得来吗?”
苏小小理都没理他。
打心理战,一个蠢书生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
果不其然,在走到转角处时,何童生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来。
“苏胖丫!”
苏小小莞尔:“决定还钱了?”
人还是那个人,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竟让何童生恍惚了一下,生出了一种苏胖丫风情万种的错觉。
他转过脸,用施舍的语气说道:“银子我可以退你一半,这件事就此作罢。”
“你东西掉了。”苏小小看向他脚边。
“什么?”他低头去找。
“脸。”
何童生:“……”
“官差大哥。”苏小小迈步走向在对面酒铺打酒巡逻的捕快。
何童生眉心一跳:“十、十五两!十五两总可以了吧!”
苏小小仿佛没听见,继续朝捕快走去。
“十八两!”
苏小小来到了捕快身边。
“有事?”捕快问。
“我给!”
何童生跺脚!
苏小小微微一笑:“我想问官差大哥,锦记怎么走。”
……
苏小小带上从何童生身上搜刮到了五两银子,剩下十五两让他打了欠条,三日内还清。
紧接着苏小小去了一趟成衣铺。
买衣裳并不在原先的计划之内,毕竟二百文不多。
眼下有银子了,她就想着给卫廷和三个小豆丁换几身乡下的衣裳。
“给相公和孩子买的?”老板娘很是热情。
苏小小笑了笑。
从成衣铺出来,手里的银子还剩下四两。
她又去了粮铺,买了二十斤玉米面、十斤白面与十斤大米。
等去买肉时,人家已经快收摊了。
“腊肉怎么卖?”她问。
屠户是个小伙子,他说道:“五十文一斤,都是好肉!”
“这么贵。”
“我这儿是最便宜的了!你上别家问,至少六十文!”
“新鲜的肉呢?”苏小小接着问。
屠户道:“关门的生意了,你要的话,十文一斤给你。”
古代盐贵,腊肉的成本高,价钱自然也高。
苏小小决定买新鲜的肋排与五花肉,回去自己做。
屠户见她一口气买了几十斤,笑着问道:“姑娘,这儿还有一副猪下水,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要收摊了。”
猪下水在前世是好东西,在古代却没那么抢手,主要是大家不会做。
当然了,也没夸张到扔了也没人买的地步,毕竟贫苦老百姓一年上头吃不上几顿肉,猪下水好歹是一点荤腥。
“谢了。”
要做腊肉,就少不得盐巴与香料。
等苏小小采买完,差不多下午了。
这么多东西,苏小小自己是搬不回去的。
也是她运气好,竟然在集市门口碰上了赶牛车的老李头。
老李头刚卖完两只老母鸡,给孙子和怀着身孕的儿媳买了二斤红糖,另外帮村里的乡亲捎带了一些年货。
“李大爷。”苏小小冲他打了招呼。
老李头拉了牛车就跑!
苏小小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大爷,我要回村,劳烦你稍我一程。”
以往的苏胖丫可没这么客气,都是一口一个老李头儿的叫,也不会打什么招呼,直接一屁股坐上去。
若是运气好,苏胖丫会不给车钱。
若是运气不好,苏胖丫还要从老李头身上讹走一点钱。
老李头暗骂自己倒霉,昨天刚被被讹了份子钱,今日又碰上了!
他可不会因为苏胖丫对自己客气两句,就觉得苏胖丫要高抬贵手了。
老李头快哭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惹这个小恶霸不高兴了,苏家还有俩拳头更硬的恶霸呢!
老李头哭丧着脸,让苏小小连人带货上了牛车。
回村的路走了一半时,牛车让人拦下了。
是镇上的三个泼皮无赖,为首之人叫刀哥,比苏承小几岁,前不久刚从衙门放出来。
他转了转手里的刀子,看了苏小小一眼,意外一笑:“哟?这不是苏哥闺女吗?这么巧。”
老李头的脸色变了。
完了,一伙儿的,他这一牛车的东西要保不住了!
除非苏胖丫帮他——
但苏胖丫不可能帮他的!
不可能的、、、
回去的路上,苏二狗一言不发,沉默得让人忘了他是个曾经跟着苏老爹作天作地的小恶霸。
到村子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卫廷与苏老爹在地里,三个孩子去村里玩了,梅子和牛蛋也去了。
因为卖配方的事,苏小小带在身上的吃食,苏二狗一口没吃。
他一头扎进自己房里。
苏小小想了想,决定去给他做他最爱的梅菜扣肉。
五花肉和豆豉是现成的,红烧一下,再把梅干菜泡发了摆盘放进蒸屉,很快就做好了。
苏小小切了葱花撒上,本打算叫苏二狗来吃,想了想,直接把梅菜扣肉端去了他的屋。
苏二狗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
穿越这么久,这个憨憨弟弟一直是无忧无虑的,苏小小第一次见他如此伤心。
苏小小敲了敲门板:“二狗,吃饭了。”
苏二狗往里侧了侧身子,抬袖在脸上抹了一把。
苏小小走上前,古怪地看着他的后脑勺:“你这是……哭了?”
“我没有。”
苏二狗哽咽地说。
还真是哭了。
替她挨棍子的时候没哭,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没哭,洗冷水澡、饿得两眼发黑的时候也没哭,可仅仅是把几个配方卖掉。
这孩子哭了。
苏小小做生意是为了生活,因此,究竟是卖点心还是卖配方,于她而言,区别不大。
苏二狗不一样,他是真喜欢卖饼的。
当配方被人夺走,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割走了自己的心头肉。
他倔强地撇过脸仰起头,不让姐姐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
苏小小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你是不是怪我把方子卖了?”
苏二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没有,是我没用!我要是没被他们抓住,你也不会把配方交出来!”
苏小小叹了口气:“这个……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抓不抓你,配方我都会卖掉的。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是其一,其二,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苏二狗哭道:“你胡说!你明明就不想卖的!”
苏小小轻声道:“真的啊,没骗你。我之前不松口,是在等机会提价,我若是轻易卖了,锦记的人会认为他们买亏了,以后若再找我合作,就会往死里压价。可倘若我是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脱手,不论喊什么价,都显得像是我的底价。人嘛,没有不爱占便宜的,你就把它当作是一种营销和谈判的手段。”
“只是我没料到他们出手那么快……还疼吗?”苏小小抬手去摸苏二狗的脸颊。
苏二狗抹泪:“我心里疼。”
苏小小:“……”
苏小小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配方没了——啊——”苏二狗嚎啕大哭。
苏小小:你这是听了个寂寞啊……
“以后都没饼子卖了——呜啊——”
苏二狗难过极了,感觉人生都没有奔头了——
苏小小耐心道:“可以卖啊,锦记卖锦记的,我们卖我们的,不冲突。何况就算拿了方子,他们也不会比我们做得好吃,反而说不定会给这几样点心带来知名度。再说了,市场那么大,分不完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书院的生意。”
“可是很快就会吃光的——咱们家又要穷了——”
苏二狗哭得好不伤心。
“不会的。”苏小小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不是喜欢吃梅菜扣肉吗?我做了一大盘,全是你的。”
“我吃不——”苏二狗吸了吸鼻子,泪汪汪地看向自家亲姐,“姐你说你做了啥?”
苏小小笑了,把一大盘梅菜扣肉与一双筷子递到他手里:“趁热吃,凉了就腻了。”
“姐你也吃。”
“我不吃,你吃吧。”她要减肥。
“哦。”
苏二狗抹掉眼泪,一抽一抽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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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弟弟的一小会儿功夫,苏小小发了一身汗。
“哄人是个体力活儿啊。”
话说回来,到底谁是孩子?
比三个小豆丁还难哄。
苏小小打算回屋换身衣裳,一扭头,就见三个小豆丁不知何时扒在了门口,正探出三颗圆乎乎的小脑袋,一个劲儿朝里望。
很好,二狗你形象没了,从此你就是哭包舅舅了。
苏二狗哭了那么久,体力消耗巨大,此刻埋头干肉,并未察觉到偷听墙角的三小只。
苏小小将三小只带去了堂屋,梅子没走远,一直在门口看着他们,见到苏小小,才害羞地回去了。
三小只也不知是去哪里玩了,弄得满头大汗的。
苏小小拿了干爽的巾子过来,一一给三人擦拭。
“饿不饿?”她问。
换作以往,三人就该齐齐点头了。
这回却没有,三人直勾勾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疑惑。
三人没说话,哒哒哒地跑回了苏二狗的屋。
苏小小只当他们是去找苏二狗了,没多想,回屋换了身清爽的衣裳。
刚拉开房门要去灶屋时,就见三个小豆丁抱着各自的小包袱,在门口排排站。
“给娘。”大虎说。
“二虎,也给娘。”二虎说。
“还有小斧(虎)。”小虎也将自己的小包袱塞给苏小小。
苏小小一脸茫然:“你们是想把行李放在我这边吗?”
她第一次见三小只时,三人怀里就各抱着一个这样的小包袱。
他们被安排住在苏二狗的屋,因此包袱也放苏二狗那边。
三人拉着苏小小进屋,示意她打开包袱。
苏小小将三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是想换衣裳吗?”
她一边问,一边随手打开了第一个包袱。
是小虎的。
小虎踮起脚尖,在包袱里一阵扒拉,薅出了一件小棉背心。
苏小小以为他是要穿这一件,正要拿过来给他换上,就见他的一只小手在小棉背心里一阵抠啊抠。
抠出了几粒小碎银子了。
他唰的扔了小棉背心,又逮住一条小棉裤开始抠。
——又抠出了几粒小碎银子。
小虎一共抠出了十几粒小碎银,苏小小眼珠子都瞪圆了。
“娘,娘!”二虎也要打开小包袱。
苏小小怔怔地给他打开。
他倒是没像小虎那样,在衣裳夹缝里抠抠。
而是直接解开小衣兜,从里头摸出了两片金叶子。
苏小小:“???”
大虎的更流弊了。
他的虎头帽是两层的,拿掉里层后,他抖出了五张白花花的银票!
随后,他把小鞋鞋一脱,威武霸气地从鞋垫下抠出了一块泛着黑光的令牌!
苏小小:“……?!”
苏小小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没能合上。
破案了,破案了。
苏老爹没在卫廷身上搜到一个铜板,原来是在你们几个小家伙的手里吗?
不对,这些零零散散的小钱钱与面值不一的银票不像是卫廷给的,更像是他们平日里自己……囤的。
为何用到了囤这个字眼,苏小小其实也不大明白,就是一种直觉。
超乎常人的危机意识,有时候会让人感觉他们不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孩子。
无忧无虑在隔壁牛蛋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而一直看人脸色过日子的梅子就显得懂事许多。
为验证自己的猜测,她问道:“这些钱,是你们爹爹的吗?”
三人摇头。
“你们爹爹知道吗?”
三人再次摇头。
看来是自己囤的没跑了。
你们是三只小松鼠吗?专囤钱钱的那种?
听起来好笑,可苏小小却觉得心酸。
三个小家伙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危机意识,以及囤小钱钱的习惯?
他们是不是方才听见苏二狗的话,以为家里没钱了,担心她饿肚子,所以把自己辛辛苦苦囤的小钱钱全部拿出来送给她的?
苏小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狠狠地揉了一把。
她看着想要把全部家当给她的三小只,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当然不能要他们的小钱钱。
别说她暂时还有的花,就算没有,也不可以贪几个孩子的。
她把桌上的小钱钱轻轻地推回去,摸摸三人的小脑袋瓜,轻声说:“大虎,二虎,小虎,你们把自己的小钱钱拿回去。”
“给娘。”大虎说。
小虎认真摆手:“娘,不饿肚肚。”
二虎拍拍小肚皮:“二虎,少吃。”
他们少吃一点,不让娘亲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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