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见我垂着眼不吭声的样子,更加来了劲。
一时间,嘲弄铺天盖地朝我砸来。
“可别说了,哪儿是什么白家小姐,白家都快破产了,哪里还有什么小姐啊,她全家都快搬牢里去了。”
顿时间,妇人场一阵哄笑。
我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试图让疼痛换得冷静。
“是啊,以后就是监狱千金了呢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吧,她爸妈啊,还来过我家求钱呢,我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敢来脏了我家的门槛。”
说着,她们将杜淼也逗得笑起来,众人见状,越发使力。
“就是,不过是落魄的狗罢了,还是穷狗……”血肉从掌心翻出,鲜血淋漓。
我心里寒透又烈火腾腾,双目已经染上猩红。
“你们说谁是狗?”
为首的女人上前一步,露出讥讽的笑。
“当然是你爸,你妈,还有你,都是落魄的流浪狗——”愤怒彻底吞噬了理智。
我抓住前面的女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她拽起来。
粗糙的手扇到她娇嫩的脸上,女人发出来惊呼嘶鸣。
她挣脱不开,尖叫地嚷着救命救命。
她越叫,我就打得越是重。
暴戾因子被激发,我彻底扇红了眼。
现场顿时惊呼一片,乌烟瘴气乱做一团。
所有人都在逃窜,生怕被我抓住,连逃命都不忘及时推走尖叫惊悚的杜淼。
不过片刻,女人在我手里被扇得神志不清,一张脸都又红又肿,全是巴掌印。
我的手也肿了,血也不停地流,但我不知道痛。
只想不停地扇,不停地打。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把她肮脏的嘴扇烂!
正慌乱之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我。
“住手!”
我木讷地停下,双目无神地转身。
一松手,女人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鲜血顺着我的掌心溅到地上,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一颤又一颤。
夏瑜舟脸色阴鸷,绕过我,抱起了昏迷的女人。
杜淼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我早已没了神智,见到杜淼,宛如吐信毒蛇见到孤立无援的老鼠。
我抓起手边的水果刀,一步一步朝着杜淼挪近。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我耳边大声喊了一句:“白苒,你难道想在牢里等你父母吗?”
我的心脏不受控地剧烈颤了一瞬。
不,不能的。
爸爸妈妈说过等我回家。
我不能杀人,不能坐牢。
尖刀陡然从手中掉落,砸到了地上,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
正在我愣神间,侧腰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我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去。
我怔怔侧头,恍惚之际,扫到落在我腰上的大脚。
是夏瑜舟啊……我顺着力轰地倒下。
脑袋砸在桌角上。
模糊中,好像有血蹦出来了。
是疼的,淌到嘴里,很重的腥味。
周围又是一阵嘈杂的哄闹。
有人在尖叫,有人被吓哭,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后来我还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要死了吗?
或许吧……可是还是好不甘心。
爸爸妈妈的钱我还没攒到呢……泪水从眼角悄悄滑下来。
在嘈乱中我终于挡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眼。
这次的梦做的迷离。
我倒在血泊里,像跳濒死的鱼,满身血却大口大口地吸气。
对面是站起身的杜淼,脸上是我看不清的神情。
夏瑜舟抱住我,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
眼泪滴到了我身上,像是天空下起了小雨。
最后一刻,梦里又出现了那张死亡证明。
名字还是白苒。
只是字迹更加清晰了。
我睁开眼,入目是白茫茫的屋顶。
耳边是电子仪器的滴答声。
透过正对面地电视屏幕,我看到了面目全非的自己。
脸上被包的像是木乃伊,连手也成了粽子。
天堂是长医院的样子么?
我迷惑地跑了跑神。
这时,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是夏瑜舟。
他皱着眉看我,不遮掩的厌恶。
“白苒,我原本以为你有意悔过,却想不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是吗,原来夏瑜舟还对我抱有希望吗,还真是看不出来。
背后僵硬地很,我想微微侧身,却牵动了腰上的伤。
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夏瑜舟的眼神黯了一瞬。
“别装了,你死不了”我叹了口气,忍不住笑。
“你放心吧,或许你就快如愿了呢。”
夏瑜舟意味不明地看向我:“你什么意思?”
我语气平淡,“没什么意思。”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我的父母还在四处求钱。
我默了默,不死心地看向夏瑜舟。
“夏瑜舟,我最后再求你一次,你什么时候能够答应我不撤投资。”
“不论如何我父母对你还是真心的爱护的,他们也当你是亲生儿子,你真的就不愿意帮一帮这个忙吗?”
夏瑜舟沉默着,不说话了。
我明白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公平的可怕,几乎不近人情。
我点头,“我会让杜淼满意的,请你也能高抬贵手,施舍我们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