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自看了那封密信，接连几日告病不朝。
嬴染也有所怀疑。
果真，不过十日。
嬴染重病，丞相直接带兵包围了整个皇宫。
他要做的不过就是逼宫。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贵妃没狠下心把嬴染毒死。
不过即便下毒，嬴染早就有防备。
甚至嬴染早在他围宫时，就已经让禁卫军无知无觉地包围了所有叛兵。
这一场没有流血的宫变就悄然落幕了。
丞相一族下狱，我心里压得那一口气，顿然消失。
他欠张追谏的，我要他全部偿还。
只是在去见楚哲时，我先去见了贵妃。
昔日何等风光的贵妃，如今沦为阶下囚。
只是见到我时，依旧是恨我如往。
你很得意是吧？
我只恨当初没把你杀死，这样你就不会占据皇上的心！
我摇了摇头，反问她：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
她疯癫如痴，活活像个泼妇。
他当然爱我！
他给了我承诺，给了我无上的恩宠，凡是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这难道还不爱吗？
我可悲地看着她：可他对你的爱是有条件的。
比如你是丞相之女，比如你像曾经的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了又笑。
你说承诺，我已经记不清他给了我多少承诺，你说的恩宠我曾经也得到过，你说你想要的都会给你，但是在你之前，他对我也是这样做的。
你骗我！
她大声嘶吼。
我自然知道她不信，于是告诉她：你真以为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提起她的伤口，她就想冲过来掐死我。
可我自然不给她这个机会，轻身一躲，慢慢地给她梳理。
你仔细想想，我的婢女出来认罪，他完全可以怀疑到我身上，可为什么不查？
不是因为他爱我，只是因为他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贵妃一怔，思绪慢慢反应过来，慢慢地，她也就明白了什么。
我缓缓扬起嘴角：因为你的父亲位高权重，因为他害怕你的父亲会专权，所以，他要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贵妃一阵大叫，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所有的恩爱，在猜忌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值。
我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听着她无尽的嘶鸣。
所有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丞相见到我时，倒是不怎么惊讶。
聪明如他，此刻也该想明白那封密信是谁给他的。
为什么要害我？
沙哑的声音响起，记忆里那个深谋远虑的丞相仿佛老了许多。
丞相之位坐的久了，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我目光一凛，声音冰冷：你杀死了张追谏，这个命你该偿还！
楚哲先是一怔，随后慢慢放声大笑。
这笑声让我觉得刺耳，冷不丁地问他：你笑什么？
他突然收回笑意，手指着我：我笑你自欺欺人，连自己杀了张追谏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时，只一刹，我的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骗我！
当初在行宫，明明是他为了丞相之位杀了张追谏，后又以佞相给他定罪来掩饰自己的罪行，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楚哲冷哼，骗你？
我有必要骗你吗？
当初在行宫，是皇上告诉我让我走另一条路，当时我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我的身形一晃，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
嬴染让我杀了张追谏。
只是当时，我早已心许张追谏，自然不愿意。
后来，他就让我转杀楚哲，告诉我楚哲在哪条路。
我努力想后半段，可恍恍惚惚地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到底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啊……此时，楚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是皇上利用你，是你杀了张追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吗？
你闭嘴！
我冲他怒吼。
可吼完之后，我的心却如刀绞，有那么一瞬间，我呼吸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