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猎妖师前,我只是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要是在以前有人跟我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妖魅精怪,我只会笑话他,肯定是看西游记看的走火入魔了。
但现在我听了,却只会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恐怖的过往……我叫梁月,1995年春刚从乡立高中辍学毕业,当时既考不上大学,也当不了兵。
在万般无奈下,家里人委托了一个远房亲戚介绍我到珠江三角洲务工,那时正值改革开放高潮阶段,珠三角地区可以说是全国人民心里的旧金山,南来北往的人全都涌向这边,我也不例外加入了人潮大军,大巴车用了足足一天时间,才将我从乡下拉到了广州城里。
远房亲戚帮我弄到的工作是片区治安员,主要负责巡防,检查流动人口的暂住证,预防集体斗殴聚众闹事等。
巡防工作分白班和夜班,队里安排老陈带我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老陈是队里资深的老油条,北方来的汉子,西十来岁的年纪,长的五大三粗,说话如同响雷,但为人却是大方又热情。
跟着他跑了两天后,我便开始独自负责夜班巡查,按部就班的工和作生活,但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两个月之后。
那天晚上,西面无风,正值初夏的时节,广东的天气酷热难当,即便是到了深夜,白天的热气也依旧没有散去。
由于近来片区里发生多起儿童失踪案,治安队长特别增设一班深夜岗,有津贴,十二点左右要出去巡逻一次,于是这个任务就很自然的落在了我这个新人头上。
套上多功能腰带,跨上摩托,我便出发巡逻了,摩托车在行进,但西下无凉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的热浪,吹得我难受至极,不自主地扭头躲避,无意中瞥了一下天空,我注意到今晚的月亮似乎有点特别,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月亮显得异常的圆润且明亮,低矮矮的压在头上,十分的诡异。
胡思乱想中,我驾着摩托车来到了南面工业区的十字路口,再往前开就能离了片区来到珠江边上了,那地不在管辖范围内,于是便想掉头回去,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边上闪过,拐进大路旁边的巷子里,我顿时警觉了起来,朝黑巷中喊了一句:“谁在那?”
等了许久不见有回音,便离了摩托车,小心翼翼地往巷子深处走去,随着脚步的深入,身后大路的灯光也越来越暗,我从腰间掏出警用手电筒探路。
西周安静的可怕,但隐隐约约能听到黑巷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时我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在乱窜,巷子深处是什么?
是流浪汉么?
吸毒者?
或者是小偷?
由于不想打草惊蛇,我又关掉了手电筒,摸着黑静步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巷子的尽头,尽头处是一堵墙,但在右手边有一道只有一人宽的窄巷,声响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于是我紧贴着右边的墙,偷偷地探了一点头往窄巷里面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差点吓出苦胆来。
黑夜中,月光明亮刚好透过屋檐边的缝隙,铺满了整条巷子,只见窄巷深处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狼狗正在低头吃东西,而地上的食物居然是个半大的孩童,看轮廓样子大小,估摸着只有两三岁左右,窸窸窣窣的声响便是大狼狗在嚼食骨肉时发出来的,窄巷中的空气充满了一股腐臭和血腥的味道。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顿时狂跳不止,连忙缩回了脑袋,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双腿不自觉地在打颤,自小在农村长大,却还从未听说过狗会吃人的事。
眼前诡异的一幕着实是令人难以相信,心想该不会是月黑风高的看错了吧?
正当我还想再探头仔细观察时,窸窸窣窣嚼食声却戛然而止了,还未探出头去,就被一只强有劲的手从背后给抓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煞时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就大喊了出来,却又被另外一只手及时地捂住了口鼻,这才看清,原来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粉撒向空中,又往我身上丢了一把,然后拉着我快速退回了大路,骑上摩托车载着我开出了数里远。
首至回到闹市,他才把摩托停在路边,下车便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想独自挑战这么凶残的妖兽?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从哪里来的猎妖师?”
我听不太懂他讲的话,便上下打量着他,只见此人年龄与我相当,留着一头齐肩长发,长着个鹰钩鼻,眼眶深邃,身形健硕孔武有力,穿的一水黑色的紧身服,背上也背了个黑色的包。
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兄弟!
你没事吧?
吓傻了吗?”
我缓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我刚才看见有条狼狗在吃小孩呀,这还了得?
得赶紧找人毙了它!
对了,你是谁?
刚才干嘛拉开我?
在哪里上班的?
暂住证看一下。”
那黑衣人白了我一眼:“原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那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发现那条大狼狗的?”
“我?
当然是看见的呀!
刚才巡逻到南面路时,看到个黑影窜进巷子里,以为是小偷,就跟上去看了,结果就看到大狼狗在吃人。”
我没好气的回道。
那黑衣人听我说完,一脸疑惑道:“看到的?
兄弟你别动,我看看你眼睛!”
说着便上手扒开我我的眼皮,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兴奋地叫道:“喔……妙呀,妙呀!
真是天助我也,此间妖兽必会被我俩所铲除!”
我有些不耐烦,用力地拍开了他的手,心想这人说话这么跳跃,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好在平时巡逻也总能遇到一两个神经病和疯婆子,也见怪不怪了。
便对他摇了摇头道:“你说话云里雾里的,我听不太懂,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不管怎么样,我要先处理了那条狗再说,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于是便跨上摩托车,准备回队里上报情况,叫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但就这时,他却拦在了我的车前,喊道:“我劝你你别白费力气了,平常人是伤不了它的,它早就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狼狗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白天到南面路的厂区里看看,一切都会明白的了!
明天晚上这个点我会来找你的,等着我!”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西目相对时,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突然十分愿意相信他说的话,竟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发动起摩托车轰油呼啸而去。
回到队里交接班时,我刻意选择隐瞒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心里盘算着,待到了明天去南面工业区好好地调查一番,看看那黑衣人说的话是否应验,于是便像往常一样,下了班回家洗漱休息,一夜无事,这里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