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氏领着西姑娘肖知微来到郭侧妃处。
张氏:“郭姐姐”西姑娘:“知微给侧妃娘娘请安哎,好姑娘”郭侧妃一手扶起张氏,一手拉着西姑娘,笑道:“张妹妹快请起,你我姐妹不必拘礼”。
张氏笑道:“姐姐和善,然礼不可废。”
三人携手进屋,侧妃于窗边榻上就坐。
张氏对知微说道:“西姑娘,你前些日子给侧妃娘娘做的手帕可带来了?”
郭侧妃听见此言,含笑看着知微,朝知微招招手,道:“知微,好孩子,来。”
知微看了自己小娘张氏一眼,张氏面含鼓励的点了点头。
知微道:“郭娘娘,这是知微绣的手帕,送于娘娘,知微微末手艺,望娘娘莫要嫌弃”。
郭侧妃:“知微才3岁,竟如此灵慧,张妹妹好福气啊”,郭侧妃惊喜于西姑娘早慧,又惊叹于张氏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不像自己,虽为侧妃,却是异国出身,母国只是大元的从属国,这辈子怕是难做生身母亲。
张氏看着郭侧妃的语气中有没落之意,于是说道:“知微聪慧,只可惜托生到我这破落户的肚子里,序齿上又不占优势,日后,还不知怎么样的前程……”郭侧妃忙道:“妹妹快请坐罢,何故如此伤感,知微虽是庶女,却也是王爷的女儿,是皇室娇女,切莫要妄自菲薄啊。”
张氏眼神暗了暗,想到自己来时的目的,面上更加哀愁,只一瞬,泪花便滚下来,更是小声抽泣起来。
张氏:“郭姐姐……妾身自知身份低微,又不得王爷宠爱,这些年只得了知微一个女儿,可是……可是王府并不只知微一个女儿,郭姐姐,妹妹不求别的,只求知微日后能有个好前程,姐姐,妾身听闻固山郡王府的大姑娘许嫁草原,不到半年便缠绵病榻,不得起身啊,每想到此处,妾身更是肝肠寸断,生怕知微日后……日后……我可怎么活啊”郭侧妃见此,面露感动,忙令侍女打水进来,又说道:“唉,妹妹慈母之心,姐姐我虽未生养,确也深有所感,但若我有一女,定也是为她可付出一切的”。
张氏见侧妃意有所指,内心纠结无比,又狠了狠心肠,拉过知微,推到郭侧妃面前,道:“郭姐姐,姐姐若是不弃,西姑娘今后便是姐姐的女儿。”
张氏心知,自己原本打算与郭侧妃同扶养女儿,这样既不用母女分离,又可得到实在的好处。
岂料,郭侧妃看着自己一番哭诉,竟首接暗示自己将女儿完全交给她,呵,好个狠心的郭氏,平时与自己姐妹情深,到头来确让自己母子分离,实在可恶可恨。
“姐姐,今后姐姐便是西姑娘的娘亲知微,以后跟着娘娘住可好?”
张氏忍痛说道。
“小娘,小娘不要知微了吗,呜呜呜,小娘不要我了”知微哪能不知是张氏要将她给郭侧妃扶养,只是她到底年纪尚小,舍不得自己的生母,更不能明白张氏的用意,挣扎间,不由大哭起来。
张氏看郭侧妃的脸色不虞,忙哄道:“好姑娘,不哭不哭,小娘怎么能不要知微呢,知微是娘的心肝啊,知微不哭,不哭啊知微,你听小娘说,知微长大了,郭娘娘和小娘一样疼知微,知微经常陪着小娘,是不是也要陪陪郭娘娘呢是,知微陪着小娘,也陪着郭娘娘”知微擦擦眼泪,又上前拉住郭侧妃的手说道。
郭侧妃搂住知微道:“知微真乖,让嬷嬷带你去院子里看小鱼可好好,小娘,郭娘娘,知微告退”郭侧妃复又看向张氏,吩咐人赐座上茶。
“张小娘,明人不说暗话,本侧妃知道你的来意,你也知道本侧妃的底线,你想要知微够一够县君的封号,本侧妃可以帮你,但是知微要为我女儿,你若同意,本侧妃便去向王爷王妃陈情,想必王爷王妃会看在本侧妃母国的份上,给一份体面。”
张氏知道这才是谈判的开始,也是她幻想的结束,也是郭侧妃如此强势,想来也不会同意知微有两个生母,只是知微己然记事,那如何才能有一个生母。
张氏抬眼望了望郭侧妃,夕阳的余晖洒在郭侧妃的身后,她甚至看不清郭侧妃的面容,自嘲的笑了笑:“知微是侧妃之女,前程自然无忧。”
郭侧妃回答道:“自然无忧”三日后,张氏偶感风寒,身上愈发不好,遂请求王妃照看知微,王妃事忙,便令侧妃郭氏代为照料。
金嬷嬷:“侧妃真是料事如神,西姑娘果然到咱们这来了”郭侧妃:“哪有什么料事如神,我与王妃相处多年,又是第一次提要求,王妃自然会卖我这个面子。”
说罢,冷笑道:“至于张氏这个蠢货,呵呵,想让我做她女儿的前锋,为她女儿要封号,就凭她在我面前哭一哭,再说两句姐妹情深的好话么,敢算计本侧妃,那本侧妃便夺了她的女儿,也成全了她的慈母爱子之心”。
金嬷嬷嘲弄的笑了笑:“张小娘如今可不好受,侧妃,咱们要不要……”郭侧妃思索一瞬:“不可,她自己求死咱们又何必脏了手,再说想要她命的可不只咱们”。
果然,不出几日,传来消息,张氏去了。
而后,郭侧妃求见王妃,想将知微养在膝下,并算做亲女。
王妃允。
朝华院。
王嬷嬷道:“王妃,即知道张氏与郭侧妃的交易,王妃为何……”楚王妃道:“为何同意是吗?”
“张氏为女求荣,郭氏为荣求女,二人达成共识,只是张氏怕是没想到郭氏会要她的命,张氏死的这样快,也并非郭氏一人的意思从张氏拿女儿做交易的时候开始,她就己经是个死人了,王爷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像物件一样被送出去,本妃身为主母也不会容许妾室插手子嗣的去留,哪怕她是为了她所谓的慈母之心。”
“而郭氏替我夫妻料理了张氏,哪怕也是有她的私心在,也无伤大雅。”
“所以张氏的死是必然的而知微的去留,确实是郭氏最合适养育,不这样,如何封县君,来日又如何承起和亲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