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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

李延玺沈骊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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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李延玺沈骊珠   更新:2024-09-04 0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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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精彩片段


沈骊珠挽起秦施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那欲要下跪的身体。

她着一袭青衣,淡色面纱,整个人从初见时就是十分冷淡的样子,好像从不与人亲近,但是此刻秦施施却从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认真怜惜。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没有嫌弃。

只是怜惜。

怜惜她女子之身,深陷囹圄。

秦施施一颗几近破碎的心,忽地就安定下来。

阿姮姑娘人虽淡薄,却有冰雪玲珑般的心,她会帮她的。

“施施姑娘,你不必如此,为患者保密,本就是医者应尽的责任。”沈骊珠道:“小产伤身,我为尽量为你开一帖不损母体的落胎药。”

秦施施感激地道:“施施深谢阿姮姑娘大恩。”

她相信阿姮姑娘的医术与医德。

花娘手中也有落胎药,但那都是些虎狼之药,令女子再也生不出。

沈骊珠抿起唇,微微迟疑地提醒,“只是,落胎后,你必须得静养七日才行。”

秦施施远不似鸢红那般的自由,都说金陵花魁作派比起一般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还要风光,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足足七八个,出行还有专程的车夫小厮,但内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

那些丫鬟、小厮、车夫都名为伺候,实则也是一种监视,都是花娘放在她身边的人。

怀孕尚且可瞒,落胎小产想要隐瞒过花娘耳目却实为困难。

毕竟,会流血,落下的死婴也需要有人处理,秦施施卧床不起,花娘也会怀疑。

秦施施却低低道:“此事我已有办法,请姑娘即刻为我开药吧。”



开一帖落胎药却是不难。

药箱里甚至就备有现成的药材。

因为之前为欢楼女子问诊过,她们最常见的无非是妇人之疾,或者避孕,落胎。

沈骊珠今夜来前,心里就隐约有预料,是以很快就将一帖落胎药抓了出来。

秦施施收下,听她声音清冷却细致的叮嘱,“煎服即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腹中胎儿就会化作血水。它月份还小,尚不足两月,不会让你遭太多的罪。”

“另外,这是凝血散,是为了以防不测。若是碰到血流不止的情况,立刻服下,可保性命无虞。”

“我还开了一张小产后补身的方子,用的都是些寻常温补的药材,就算是过花娘的眼,也是不怕的。施施姑娘可光明正大让婢女去医馆抓药。我今夜并不曾带这许多的药材。”

妇人不论是产子,还是落胎,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

沈骊珠少不得殷殷叮嘱几句。

并且为让秦施施安心,她凝眉思量了几许,又道:“花娘那里,我会为施施姑娘保密。从这里出去,我会再为千黛姑娘她们开几张美容养颜的方子,如此今晚我过来为你问诊的事情,混在其中便不会太过显眼。”

秦施施热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掩面而泣,“阿姮姑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这样的卑贱之躯,承蒙你不嫌弃,还为我……为我这般着想。”

沈骊珠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轻声道:“我是医者,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何况,没有谁生来卑贱。”

她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却令秦施施突然有了倾述的冲动。

“阿姮姑娘——”

“你一定很疑惑这个孩子是谁的吧,或许还想过,会不会我瞒着花娘与情郎私会,这才珠胎暗结?”

秦施施抚上自己的小腹,眉心紧蹙,眼底隐约有厌恶之意。


此事,不仅关系她的姻缘嫁娶,也关系到陆家满门的荣辱,在事情未尘埃落定前,半分都不能透露。

哪怕骊珠就快要成为她的二嫂嫂。

还有就是……

骊珠曾经被太子殿前斥责过,而她即将成为太子姬妾,她担心骊珠伤怀。

陆如薇敛了敛脸上的羞涩,拿话转移了女儿家羞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道:“送给大嫂的见面礼我已经定好了,等骊珠嫁予我二哥,我必然也得好好挑一份重礼送你。”

末了,她偷偷凑近沈骊珠耳边,“保证比送给大嫂的要好。”

不是她偏心。

着实是她和骊珠的关系,比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江南总督府千金要好些。

听她三句话不离陆亭遥,沈骊珠脸色微热,“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别啊,嫂嫂我错了。”

“祖母交代的任务,我可不能马虎,表姐你可不能走。”

陆如薇和齐宝衣一左一右地架住沈骊珠。

然后,开始给她挑选衣饰打扮了起来。

被她们二人强迫着换了华服,梳了发髻,点了妆靥,描了花红,照着七宝琉璃坊里那面价值连城的半人高鸾镜,沈骊珠眼神微微恍惚,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只是……

她手指触摸上眼尾那道颜色浅淡灰白,却确确实实存在的疤痕。

哪怕能被脂粉略加掩盖,不仔细端详就不甚明显。

但,就像白璧有瑕。

终究是不一样了。

齐宝衣捧着脸,目光痴痴又惊艳的低呼,“哇,原来表姐画了妆容,竟然是这般……这般的美丽光艳。”

难怪……

难怪祖母说表姐曾经是名动上京的美人。

她起初是不相信的。

因为表姐初到江南时的模样她亲眼见过。

病弱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惨白枯槁,从脸颊到眼尾有道惊心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毁伤,那可是对女儿家最为重要的容颜啊。

齐宝衣不敢想,若是自己变成这样会怎么办,吓得她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

后来,表姐病好以后,就拿面纱将脸给遮住了,轻易不肯示于人前,也不喜红妆,爱打扮,成日穿得素净寡淡,令人觉得冷冷清清的,并不起眼。

直到今日这般一见,齐宝衣才惊觉祖母说得一点都没错,表姐原是生得这样的好看。

不不不。

只用“好看”二字来形容,都过于苍白寡淡了。

这是足以华光摄魄的美貌。

齐宝衣按住“噗通噗通”直跳的小心肝儿,就连她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浅碧却是眼眶微热,泛了红。

这样的小姐,有多久没见过了?

久到她都快记不得了。

几女心思各不相同。

如果说齐宝衣是被惊艳,浅碧是怀念感伤,那么这样光彩耀目,恍如神仙妃子的沈骊珠,对陆如薇来说,则是令她心里没了底。

母亲说她容貌可人,才情也好,必定能够得太子青眼。

但,骊珠原是这样的美人,也被太子不喜,在殿前叱过“娇娆媚上”。

太子……真的会看中她么?

陆如薇指尖紧了紧,心思浮动不已。

这样华妆打扮的自己,反倒叫沈骊珠不习惯,甚至是心慌,难以面对,她不顾齐宝衣阻拦,洗掉脸上的粉黛,重新系上面纱。

不过,当她要褪去簪饰,换回自己之前的衣裳,齐宝衣就说什么都拉着她了,“表姐,好表姐,妆面可以卸掉,但衣裳钗环好歹留下吧,至少今天穿着在祖母面前应个卯,不然我哪里交得了差。”

齐宝衣娇娇俏俏地撒娇。

沈骊珠无法,只得将华衣穿在身上,鎏金披帛挽在臂间,鬓边步摇留了两支下来。

她如今物欲淡泊,叫齐宝衣不必给她多挑,只去看自己喜欢的就好。

外祖母将府中支取银钱的玉牌给了她们,说是给她挑衣饰,却也没有不许齐宝衣花用。

闺阁少女对衣裳首饰,总是感觉缺少那么一件的。

齐宝衣立刻欢天喜地,“谢谢表姐,那我去了!”

沈骊珠叫浅碧也选两件。

七宝琉璃坊的东西虽然贵,但浅碧当得起。

花的是上回太子命人送来的酬金。

反正留在手里也是令人烦闷,不如全部花掉。



直到她们挑选好东西,陆如薇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楼时,险些踩空。

幸而沈骊珠扶了她一把,“如薇,你怎么了?”

陆如薇惊魂未定地握住沈骊珠的手,还不小心将骊珠的面纱拽了下来,此时小脸微微苍白地勉强笑了下,“……没,没事。”

沈骊珠叮嘱她,“当心一些。”

陆如薇近距离看着那张白璧染瑕的容颜,很想问问骊珠,你见过太子,可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话到舌尖,却又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

罢了。

是她魔怔了。

若是骊珠知道,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堂堂侯府千金,贵妃最疼爱的侄女,只能远嫁江南,嫁给她虽然惊才绝艳却身体病弱,命不长久的二哥哥。

“铛铛铛……”

“太子殿下来了!”

“报,太子殿下的仪仗已入金陵城……”

铜锣敲响,人声忽沸,太子的仪驾就是此时进入金陵城的。

那是皇家仪仗,十二翎鸾驾的车骑,华盖鎏金,耀目夺彩,由一队威仪赫赫的墨羽黑骑护送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金陵。

谁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无人接驾,只有百姓夹道相迎。

“啊,真的是太子殿下!”

“真是威风。”

“有生之年,能得见天颜一回,真是死而无憾了。”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陵百姓纷纷跪地,热烈的三呼千岁。

沈骊珠只觉得周遭的声音都远去,身体僵立在原地。

她躲了很久都不曾出门,就是担心再遇见太子,怎么偏偏……偏偏是今天……

“表姐?表姐你怎么了?快点跪下来啊,别人都在叩拜太子,我们不拜乃是大不敬……”齐宝衣拽了沈骊珠衣袖几下,拉着她跪下。

陆如薇也跪在旁边。

只不过,她目光满含期盼地望向那最中间十二翎的鸾驾——

那里,便坐着太子殿下吗?

不知太子是怎样的男子,可有她想象中的绝世风华?

陆如薇脸色微微晕红。

然而,坐在鸾驾里的男子正忐忑不安,满头是汗呢。

他是替身。

平日里扮作殿下也就算了,这种场合殿下怎么也叫他来?

十二翎鸾驾旁,裴景澜一袭月白华衣骑在马上,微微侧首对戴着面具的男子道,“殿下,如此看来,金陵倒是一派富饶繁荣,安居乐业的景象。”

他们曾巡视过的一座城池,那是当今陛下兄弟成王的封地,那里的官员贪墨严重,鱼肉百姓,因提早得知了太子驾临的消息,竟然命令一城的百姓陪同演戏。

演出了一城繁华的景象。

实则呢,那街道上百姓穿着的绫罗绸缎之下是粗布麻衣,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繁华热闹也远没有表面上安详,是强抢民女,是家破人亡,是小郡王肆无忌惮的作恶。

太子震怒。

小郡王被处决。

并未看成王殿下的颜面就有所留情。

因前车之鉴,在进入金陵时,殿下没有提前惊动此地官员。

李延玺戴着银白的面具,只露出瑰丽的唇色和弧度优美的下颌来,他漫不经心地拽着缰绳,道:“金陵自古富庶,本就有大晋粮仓,遍地流金之美称,若是这里还似成王封地那般惨烈,孤看金陵知府、江南总督他们的项上人头一个都跑不掉。”

裴景澜微笑了下,“今日一瞧,殿下可以安心了。”

“那可……”未必两个字还未说出来,余光一掠,李延玺停顿了下。

话说了半截,忽然没了下文,裴景澜微微疑惑地询问,“殿下,怎么了?”

“无事。”李延玺墨眸流转,收回了视线。

应当是他看花眼了。

刚才人群里恍然一瞥,李延玺只觉得有一人像极了沈姮。

那女子像是没有见过此等场面,有些被惊吓到了的怔愣在原地,直到被身边的好友拽着衣裙,才低下头跪拜了下去。

李延玺再想细看,她已隐入人群里。

不过,沈姮从来素衣银钗,不染粉黛,那女子却一身华服,发髻梳得是高门贵女的样式,脑袋上起码堆砌了好几支步摇金簪,除了身形和同样戴着面纱,平素打扮上没有半点相似。

而高门贵女出行,以纱遮面也是有的。

李延玺想,应是他看错了。

很快,心里又不禁冷哼了声。

也是,她回家嫁人去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李延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意,却又不知到底在恼什么。

而鸾驾错身之际——

沈骊珠垂首,眼前马蹄踏过,扬起衣袂一抹。

她不曾抬眸。

他也没有低头。


沈骊珠却觉得自己能够遇上阿遥,已经足够幸运。

她回过神来,只见齐宝衣凑近到她耳边,悄声打趣,“……难道表姐当真不想未来表姐夫么?”

沈骊珠微微羞涩地抿唇,却不肯言语。

她自是矜持的。

齐宝衣摇头晃脑地玩笑道:“唉,看来表姐是妾心似铁了,才短短几月,就将未婚夫抛在脑后,可怜我未来的表姐夫痴心—片,情深—往,特意托了如薇和我鸿雁传书,将信送到表姐你手上……喏,这个就是。”

说着,齐宝衣变戏法般从袖间拿出—张信笺,上面青竹印记尽显风雅,似乎还能嗅到—缕墨香隐隐。

沈骊珠明眸—抬,眼里尽是惊喜,“是阿遥的信,他回了金陵?”

“是呢。”齐宝衣颔首道,“如薇的大哥哥不是就要快成亲了吗,迎娶的是江南总督府的小姐,二公子总要见新嫂嫂的,就在近日回来了。”

“不过啊,我觉得二公子急着见新嫂嫂是假,急着见未来新妇才是真,才从小雁庄回到金陵,竟—刻也等不及,就给表姐你写了信,送了请柬。”

齐宝衣掩唇—笑,“好啦好啦,我就不打扰表姐看信了,便先走了。”

沈骊珠拆开信笺。

入眼的先是墨色的字迹。

陆亭遥虽然病弱,却习得—手好字,透出竹—般的风骨。

信里没有别的话语,只有—阙小诗与—张请帖。

小诗只有上半阙,却处处透尽相思。

沈骊珠眼睫颤动,脸颊浮上艳色。她知道,诗的下半阙必定在阿遥那里。

他意在所指,想要知道诗的下半阙,且来相见,他亲自……说与她听。

这是阿遥对她为数不多的小心思。

沈骊珠又打开请帖。

请帖烫金描红,是陆家长子陆伯渊的婚宴帖子。

时间,在三日后。

阿遥借着婚宴的请柬,想邀约她过府相见。

沈骊珠雪白的贝齿细细咬在唇瓣上,所以就连唇色也透出—抹跟脸上那般的瑰丽。

这份相约,她很难拒绝。

只是,沈骊珠又担心陆家大哥婚宴那天,太子在场。

陆父毕竟是金陵知府,嫡长子娶妻,娶的还是江南总督府的小姐,太子或许会给陆家这样—个体面也说不定。

沈骊珠实在不想让阿遥失望,便叫来齐宝衣相问,“婚宴那日……太子可会去?”

齐宝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疼地握了握沈骊珠的手,低声道:“表姐你放心好了,二公子说了,那日你可就待在风雪轩中,就算太子殿下去了婚宴,跟他也是碰不到面的。”

如此就好。

沈骊珠眼眸黑白分明,透着—丝潋滟,她点头轻轻地道:“那我便去。”

她也想见阿遥了。

千金台。

“殿下,这是金陵府台陆敬尧的长子陆伯渊的婚宴请柬,时间在三日后。”

千鲤池旁,—道修长的身影凭阑而立,连衣摆都透着尊贵的气质,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头也未回。

而他身后的亭中,摆着—张桌案,奏折堆积似小山。

裴景澜坐在案桌前,身姿如玉,提笔写意,轻松且随意地将案牍上的各类折子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其中多是金陵各府衙县郡的请安折,上奏自己管辖之内治安太平,无作奸犯科或天灾人祸,再向太子殿下请安问好,询问太子殿下身体可安否,今日食欲如何等等。

这样的折子没有十封也有八封,赘余无意义,—般不会呈到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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