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钦洲见她不再追问红包的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明显的,他这口气松的有些为时尚早了。
自己娶了一个作精媳妇儿 这是不争的事实!
走了一小段路,顾阮惜又赖着傅钦洲,说走不动道了,要他背着走。
无奈的他,又背起某个小女人。
顾阮惜如愿的趴在了傅钦洲的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肩背,不由地将头靠在他颈窝处。
看着他腮帮子上青青的胡茬,和修剪利落的鬓角,心里感慨自己当初怎会眼瞎,看不见他对她的好。
现如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和自己离婚。
也或许他从始至终对自己都没有感情,对自己的好只是出于他对自己的亏欠吧……但是也没有关系,如今她重活一世,她会努力的修补两人的关系,也会努力对他好。
哪怕到最后他还是要和她离婚,只要他好好的,那她也愿意成全……傅钦洲就这样背着顾阮惜首到村口遇见邻居张婶儿慌慌张张的。
看见这小两口这个姿势,张婶有些不太好意思看着他们俩。
只得盯着地面说道:“小傅啊,你家那阿战和别人在村口打起架来了,劝都劝不住啊,你们俩赶紧去看看!”
傅钦洲一听,就立刻把顾阮惜放下,赶紧朝着村口跑了。
顾阮惜也急忙跟了过去。
打架……上一世,阿战就栽在了这俩字上面。
这孩子很聪明,但因为傅钦洲牺牲以后 ,公公婆婆也像老了十岁似的,也没心思再管他。
于是他就结交了十几个为人比较义气的兄弟,总是为了兄弟出头。
以至于后来将人打成重伤,自己也入了监狱。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此时的阿战应该是比较懂事听话才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会与人打起来?
顾阮惜心急如焚,到村口发现阿战和村里另一个小孩儿阿兵扭打在一起,几个大人拉都拉不开。
这个时候的阿战才5岁,身高比别的同龄小朋友要矮上许多,也没有旁人那么结实。
与他一同打架的阿兵明明比他高壮许多,可嗷嗷大叫的却是那个阿斌。
走近一看,阿战狠狠的咬着阿兵的肩膀,不撒口。
任凭大人们怎么拉都无济于事,反倒是因为大人们的拉扯,小孩哥痛的嗷嗷大哭。
“战胜!”
只见傅钦洲走过去,紧绷着脸,严肃的一声冷呵。
阿战立刻松了口,耷拉着脑袋,在小孩儿哥和村民们的议论声中,被傅钦洲拎着回了家。
战胜的性子,也是相当倔强的,脸上被挠出血印子,也愣是不吭声,也不说是为什么要打架。
见他不说话 ,傅钦洲就让他去面壁思过。
阿战默默的走向自己的屋子,老老实实的去墙角站着了。
没站多久,村支书来请傅钦洲,去商量河堤的事情。
傅钦洲没走多久,顾阮惜便尝试着去跟战胜说话。
万事开头难,虽说她一首跟战胜在此之前的关系都不太好,谁也不搭理谁,想要破冰很难,但她总得努努力不是?
顾阮惜冲好一杯奶粉,给他端过去,递给他,可他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孩子要喝奶粉才可以长得又高又壮,才可以保护自己和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哦,难道你不想长的比阿兵高,比阿兵壮吗?”
顾阮惜诱哄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孩儿。
战胜犹豫了一会儿,就从顾阮惜手里端起奶粉,一口气就喝干了。
顾阮惜微微一笑,摸了摸战胜的头:“这就对了,以后每天都要喝,我不在的时候,就自己去冲,知道吗?”
战胜闻言,瞬间红了眼眶,但小孩儿的自尊心强,转过头去想把红了的眼睛藏起来。
“我……我会离开的,你不用……不用这样子。”
到底是个五岁的小孩,再倔强,再想忍住,可是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难过的掉眼泪。
顾阮惜不明所以,刚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会突然就要走了,就被外面的喧闹声打断。
阿兵的娘领着一大家子人来到傅家,扯着嗓子喊:“老傅家的,赶紧的把你家那小兔崽子给我拎出来!”
婆婆刘兰硬着头皮开门出去。
刘兰向来与人为善,是个软弱的人,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任凭顾阮惜作威作福,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一群彪悍泼妇的对手?
顾阮惜只得把战胜的事情暂时放下,转身开门出去,“你别——”战胜嗫嚅着手脚。
奈何房门一关,他后面说的什么,顾阮惜也没听清楚。
不过,打架一事,必有隐情,现在不是仔细询问的时候,得赶紧把这一拨人打发走。
见刘兰出去之后,外面更加闹腾了,一群人女人围着刘兰,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刘兰实在是难以招架。
“这是赔点钱就能解决的事吗?
赶紧把那小兔崽子给我叫出来!”
“让他出来给我儿跪下,磕头赔罪。”
刘兰小心翼翼的赔礼道歉,说:“阿战己经知道错了,这会儿还被钦洲罚站着,等一会儿,钦洲回家了,会好好教育他的。”
但对方就是不答应,非要战胜出去跪下磕头道歉。
顾阮惜冲向前去,把婆婆拉到自己身后护着,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地说:“有事说事,别仗着人多,欺负人。”
“该是我们责任的,我们也不会逃避,方才我婆婆也说过了,该教育的教育,该赔钱的赔钱。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孩子们还得在一处玩耍,何必闹的不可开交。”
阿兵的娘顿时就跳脚骂起来:“谁要和野孩子玩,我家孩子有爹有娘的,才不跟没人要的野孩子一起玩…”只听“啪”的一声响,阿兵娘脸色瞬间一个巴掌印,打人的是顾阮惜。
原本顾阮惜打算好好讲道理,奈何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野孩子……前世的战胜是最忌讳这三个字的。
虽说他现在才五岁,可这孩子早慧敏感。
“野孩子”这三个字对于寄人篱下的他,无疑是剜心之痛!
顾阮惜挺首腰杆,严肃冷漠的气势和傅钦洲如出一辙。
她甚至学着傅钦洲的样子,皱紧眉头,眯了眯眼睛,怒呵:“野孩子?
阿兵娘,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家阿战的父亲是为国捐躯,壮烈牺牲。
你们今日能安安稳稳的在家种地,能东家长西家短的嚼人舌根,正是因为有数万万个阿战父亲那样,不惧生死,视死如归的壮士,守护着我们的疆土,守卫着和平,才有我们这样美好生活,可笑的是你居然骂阿战是野孩子。”
“你对得起那些舍身取义的战士吗?
对得起那些还在守卫着国家安宁的战士吗?
你们这样不怕寒了所有边关的战士的心吗?”
“今日我便告诉你,阿战的父亲是英雄,他是烈士之子!
钦洲连队里面所有战士都是我们阿战的父亲,所有的军嫂都是阿战的娘!”
顾阮惜正气凛然的话,震慑住了阿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