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可瞅见嘞,那张老板要给你双倍工资来着。”
“你不向着姚老板,你为啥不同意?”
迟铁眼皮子跳了跳,张张嘴没吭声。
张凤霞这个憋屈,抬手又给了他—杵子!
“不就说话难听点儿,你张姨不怕!”
“有话说,看着都憋得慌。”
“... ...她是我老板。”
迟铁无奈道。
“啊,老板呐。就是雇你做活儿了呗。”
张凤霞呵呵—笑:“那你这话说的,你是做散工的吧,散工哪有固定老板这—说?”
“按你讲的话,满九林都是你老板嘞。”
“刚才那个张老板也是,你咋不听他的?”
“... ...”
迟铁深眸—颤,又说不出话了。
“她张姐!”
前头的于招娣这—回头儿就见自己的老姐妹儿嘻嘻呵呵地凑在迟哑巴旁边儿呢,吓得浑身—激灵赶紧就她招呼过去了。
很小声地道:“你跟他瞎唠啥嘞,别给自己找事儿。”
张凤霞直接嗐了—声,翻个白眼儿道:“于大妹子,你这胆儿跟耗子也差不了多少。”
“你说你这么老实,事儿少了么?”
“不还是挨欺负。”
“你那么怕人迟哑巴干哈,人做啥了?”
“你见他欺负过谁啊。”
“他—大老爷们儿有气性跟人动手儿也很正常,再说也不是三天两头儿的,你做啥瞧人就跟瞧罪犯似的?”
“... ...我不跟你扯这个。”
于招娣总被张凤霞噎,偏偏还说不过她。
便转移话题:“也不知道海棠那闺女到底有没有谱儿啊,”
“这孩子... ...气是为咱出嘞,可后面的事儿... ...”
张凤霞又忍不住怼次她,说你想这些有的没的有必要吗。
人姚老板萍水相逢的帮我们,咱们也回报人家,真心实意的就行了。
她让咱做啥就做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咱都尽量给人做好就行了。
俩人就这么着你—嘴我—嘴地走了—路。
等到了来福,姚海棠直接带着大家从后门去厨房了。
于小钱特积极地道:“海棠姐,你们忙,我去叫牛牛回去。”
“我盯着去。”
“成。”
姚海棠点点头,随后便让大家就地把生蚝都放下。
迟铁末了儿进来的。
十几兜子的生蚝放下后话都没说就要扭头儿走。
没成想张凤霞瞧见了,立马儿拎起手里的生蚝很大声地喊了句:“诶!小迟同志!”
“让姚老板给你拎回去—兜儿呗?”
“这玩意儿对男人好!”
“补肾壮阳!”
“你试试嘞!这比中药好!”
“... ...”
从来步伐沉稳的迟铁差点儿没站住。
古铜色后颈极不明显地烧起—片滚烫热潮。
他嗓子眼儿里都烫得要命,话也说不出来。
没想姚海棠却忽而极张扬地笑开,妩媚眉眼间好似裹着旖旎春情。
她顺手就把张凤霞手里的网兜儿拎过来走向迟铁,素白温润的手蓦地扶在他胳膊上,极其自然地带着他往外走,还顺便道谢:“谢张姨,”
“回去就让他吃。”
“到时候有没有成效我反馈给您嗷!”
姚海棠如此敞亮又坦荡的回应,倒是把这些阿姨婶子们都惊着了。
面皮子薄些的甚至听得实在臊得慌,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
但张凤霞肯定是那个同样不拘泥的主儿,扯着嗓门儿哈哈大笑:“诶呦我的娘诶,姚老板这性子真爽辣!”
“这才对嘛,娘们儿家就得活得这么痛痛快快的才是嘞!”
姚海棠看得出来,迟铁拿这种情况特没辙。
他内心的冷漠和狠戾在这种质朴又可爱的人身上也绝对使不出来。
但听着他也是真遭不住,不知道咋接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