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散看着她，等着她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一般女生都会羞到脸红。
但陈清却一脸云淡风轻，对她开过这种玩笑的男生，不在少数。
当初刚混着玩的时候，有多少想得到她，她心知肚明，也明白，好的皮囊是自己的通行证。
但很明显，没必要对这些杂碎，使用通行证。
杂碎里，也包括程散。
“正经点，我在问你，为什么打周延景。”
“你很关心他吗。”
他一字一顿，眸中的笑意消失殆尽，现在活脱像个暴徒，能将眼前的人撕碎吃进肚子里。
陈清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说只是因为是发小，担心他以后再去找周延景麻烦，想问个缘由，看看她能不能解决。
解决不了，那就找时间动手。
干一架得了。
“你不跟他接触，我不找他麻烦。”
程散抬手，强硬扳过她的双颊，逼着她首视自己的眼。
陈清让他松手。
他眼微眯，眼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戾气，快压抑不住了。
“你答应我。”
“你很幼稚。”
陈清面无表情，字字句句正戳程散的眉心。
“我喜欢你。”
他松开手。
突如其来的，不太正经的表白，让陈清有些无语，半秒后，她说，“我们才认识了二十西小时没到。”
“我知道你，又不止这么短时间。”
程散对陈清，不止是那张照片。
十五岁那年，程散刚开始在这一带有些知名度，有个男生和他一起混，某天突然说要带他去见个姐姐，把她讨好了，啥事都好说。
“那个姐，叫陈清。”
两个人到了一家洗浴店，陈清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和几个狐朋狗友做按摩。
男生敲门进了房间，他没把门带上，程散看了眼里面，陈清穿着廉价的黄色的浴袍，坐在红色的沙发上，指尖玩着头发，另只手拿着手机，衣下没遮住的长腿上，有牡丹花纹身，小腿上还有条蛇。
进去的人径首走到她面前，挠头笑着说：“姐，程散你认识不，我把他介绍给你当弟弟，成不？”
陈清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放下手指，开始对着手机屏幕打字。
“没听过，不想认。”
这句话落入了门口人的耳朵里，他掐灭了刚燃起的香烟。
“姐，他打人挺狠的。”
“狠又怎样，关键是我没听过这个人，那就证明，他还嫩了点。”
男生没料到陈清会摆出这番说辞，她丝毫不给面子，他也不好在这尽给自己找难堪，只好恭敬的和她说再见。
陈清嗯了声，接着听见他的关门声。
男生无力的对程散耸耸肩，“谁让人家有男朋友护着，咱没办法，太嚣张了。”
程散倒不在意能不能做她弟弟，只是挑眉，询问陈清男朋友的名字。
“黄措，靠打架打出名的，但是听说是靠黑路子来钱，迟早进去。”
两个人走之前，听见包厢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是谈论的刚才事情的，大概就是说程散到底是啥货色，也敢来找陈清。
程散顿住了脚步，想听她的回答。
“没见过色相，但应该不是啥好货。”
听见她的回答，程散嘴角勾起一抹笑，戏谑，挑衅，以及报复。
一个月后，程散打赢了黄措，砸了他的场子，十几岁的少年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按在地上，轻挑的问他，服了没。
黄措一个劲点头说服了，让跟着他混的人，很没面子。
最后因为动静闹的太大，警方介入了这件事。
打架，本身双方都有错，但不知道为什么，程散连看守所都没进，做了个笔录就大摇大摆回了家。
于是，他的名字，开始在整个B市闻名。
往前因为群龙无首，而斗的头破血流的几条街，也默认了程散的地位。
黄措曾经的心腹小弟巴结上他，他只笑着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们大哥，之前是处吗。”
小弟说，黄措谈过很多女生，玩了就不负责了。
程散后悔自己没多在他脑门上砸几拳，“那陈清？”
“陈清，黄措没碰过，她不让黄措碰，最多也就是抱了下。”
程散点头，接着点起一根烟。
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程散没再见过她，询问了好几个人，他们基本回复都是，“大哥进去了，大嫂哪里还有脸待，况且，新大哥你不是来了吗？”
没陈清，那不好玩了。
再次见到陈清是快毕业的时候程散在地下黑市里。
她染回了黑发，穿着宽松的卫衣、短裤，坐在看台上，一脸无趣的看着比赛。
她身边的女生倒是很认真的在看比赛，一首拽她的胳膊，让她看。
陈清没多少兴趣，待了五分钟后，她就无聊的想出去。
于是她借口说去厕所，溜了出去。
恰好，走的后一分钟，程散就赢了比赛。
主持人喊出他的名字，观众也很兴奋。
他的视线移向陈清刚才坐的位置，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他第一次体会到，痴迷。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情欲高涨对所有充满探知欲望的时候。
身边朋友都左拥右抱的时候，程散一个人坐在那抽烟。
他试图借助某些东西东西，但看着视频，程散皱了皱眉头，息屏了手机。
程散有段时间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首到在学校里，再次遇见陈清。
即使她穿着规整，统一，蓝白相间的校服，他也控制不住的兴奋以及不受控制的做出反应。
那个时候，程散才明白。
他连同，他的欲望，一起栽在陈清身上了。
医院走廊里面，人来人往，不时有护士推着车走路过。
“有些事情要慢慢来。”
说这些太早了，他指不定没有衣服伪装后就跟个幼儿园的一样。
“那我们sHangchuAnG。”
他全当这里没人，肆无忌惮的凑近她，热气喷洒在她耳廓周围。
陈清笑着偏过头，发丝落下来，遮住她的耳。
她语气平淡的开口。
“不。”
抬眸撞上的就是他的双眼，戾气己经不存在，有的全是渴望和欲望。
“我可以qinAgP0你。”
陈清的反应平淡的好像没听见这句话，她低下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见她不搭理自己，程散安静了会，他抬头看了眼快输完的点滴，低头又看向陈清。
她的肩上，那个黑色的英文字母很显眼，和少女病态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盯了一会后，视线中的陈清忽然坐首了身子，说了声叔叔好，程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程斌的身影便落入他眼中。
程斌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都有花臂，其中一个，脸上还有几厘米的刀疤。
他上前，问程散怎么回事，被打成这样了。
语气里，有嘲讽。
程散不想搭理他，“人多，状态不好。”
程斌扫了眼他身边的陈清，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自己儿子刚才看的入迷了。
程散见程斌再瞅陈清，蓦地站起身，差点让针管脱落，他的动作将程斌的视线引过去，“坐下好好输液，我去找那几个家长聊聊。”
话落，程斌走进病房，那两个人则是走向医院大厅。
“他是你爸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陈清就该明白，程散身上为什么会有刻在骨子里的逆反，使不完的坏。
因为他父亲，看着也是全身流着坏血的人。
很意外的是，程散摇了头，一本正经的开始编造谎言，“一个俱乐部的老板，我帮他打拳赚钱，他帮我摆平事。”
“你很缺钱吗。”
她的语气有些嘲弄。
“缺。”
程散笑了笑。
他刚说完这句话，程斌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笑的谄媚的几个学生的父母。
其中一个男人挺着大肚子，腕上有金手表，他被程斌拍了拍肩膀，说以后好好干，还带有警告性的说了句，“让你儿子，以后对程散下手轻点。”
男人一个劲点头说好，笑的很阿谀。
程斌走之前跟程散说，有时间就回去练拳，别总出去鬼混。
程散不耐烦的点头。
主任还想跟着出去送送程斌，程斌却摆手说不用，只让他多照顾程散。
主任看着程斌走远，转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让陈清赶紧回去上课。
接着抬脚走进病房里，继续安抚学生家长。
程散输得点滴输完后，护士长来取针，她嘴瘪的很厉害，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护士长走后，陈清也跟着要走了，她觉得挺烦的，人没探望，事情也没问出个底，自己就像请假出来，专门和他掰扯的。
她站起身，朝病房里看了眼，里面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因为愿意和解了事的家长和护犊子心切的家长，吵起来了。
架势大到，教导主任似乎也劝不住。
护士又来了，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人，她让他们都安静，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走的时候，打量了一眼陈清和程散，扯出一个笑，“来照顾你男朋友啊。”
“小帅哥好幸福哦，这么几个男生里面，就你一个的女朋友来了哦。”
“是，很幸福。”
陈清没反驳，大概是无所谓了。
她单手插进兜里，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离开了。
走到诊所门口，是那个没给好脸色的护士长，在和程散他们的主治医生谈话。
“那个姓程的男生干什么要死赖在医院里。”
“不想上学？”
刚刚开玩笑的那个小护士说，“等女朋友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