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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转乾坤全本阅读

直上孤峰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扭转乾坤》是作者“直上孤峰顶”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刘武刘备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穿越成了刘备的长子自幼南征北战,劳苦功高,赤壁大战后终于有了一块立足之地,可刘备竟要立仅有七岁的刘禅为世子。你宁立扶不起的阿斗,都不愿立我刘武!当年你自诩汉皇后裔,瞧不上贩猪卖枣之徒,是我苦劝你那二人有英雄气,并非庸徒,这才让你收得关张虎熊之将!当年檀溪遇险,我身披白袍冒着箭雨将你救走,你却传什么:【的卢神异,救天命英主!】你两顾茅庐,诸葛亮两次闭门不见,是我去隆中跪了三天三夜,感动了孔明,这才让你得了隆中对,请出了卧龙!这一刻刘武才明白!自己所珍视的亲情,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草鞋罢了。刘大耳,你无情,不要怪我无义....

主角:刘武刘备   更新:2024-08-21 0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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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武刘备的现代都市小说《扭转乾坤全本阅读》,由网络作家“直上孤峰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扭转乾坤》是作者“直上孤峰顶”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刘武刘备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穿越成了刘备的长子自幼南征北战,劳苦功高,赤壁大战后终于有了一块立足之地,可刘备竟要立仅有七岁的刘禅为世子。你宁立扶不起的阿斗,都不愿立我刘武!当年你自诩汉皇后裔,瞧不上贩猪卖枣之徒,是我苦劝你那二人有英雄气,并非庸徒,这才让你收得关张虎熊之将!当年檀溪遇险,我身披白袍冒着箭雨将你救走,你却传什么:【的卢神异,救天命英主!】你两顾茅庐,诸葛亮两次闭门不见,是我去隆中跪了三天三夜,感动了孔明,这才让你得了隆中对,请出了卧龙!这一刻刘武才明白!自己所珍视的亲情,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草鞋罢了。刘大耳,你无情,不要怪我无义....

《扭转乾坤全本阅读》精彩片段


天色渐明。
西陵城依旧一片寂静,攻守双方尚未再次开战。
城内郡守府邸,昨夜刚回去的使者,脸色不大好看的手持一卷竹简站在大堂上:“此是曹丞相书信,请将军过目。”
昨晚的中军大帐内,曹丞相何等的愤怒咆哮,暴跳如雷自不待提,但愤怒之后,这位大汉丞相依旧决定给这位年轻的骁将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便有了这份书信。
大堂上的士卒接过竹简,双手捧到刘武的案前。
这位曹丞相还真是不死心。
刘武隐隐猜到了曹孟德的心思,他翻开竹简:
“大汉丞相曹操致信西陵子烈将军足下……”
“前者,操欲携子烈将军共归汉室,效力天子,子烈将军言曰非操座下世子之位,不足以相酬归降汉室之功。”
“然将军当世骁勇无双,将军之志甚微小矣!操以为,区区世子之位,寥寥曹操基业,安能酬将军归汉之功?”
“若将军愿弃暗投明,随操北上许昌,操定于大汉天子驾前,表奏子烈将军为大将军,加三公位,统领天下兵马,操与将军同朝为官,约为兄弟,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曹操信里开的条件确实丰厚。
大将军,三公之位,统领天下兵马!
每一个头衔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心神震动,为之欣喜激动。
但问题是,这些头衔曹丞相已经许过很多人了,当年他就曾保奏过袁绍为大将军。
后来在徐州城下,曹操又许诺过吕布,只要他投降就保他为大将军,还要把自己所有的军队都交给吕布掌管,甚至曹操也要和吕布结为兄弟。
最后袁绍和吕布的结局,自然天下皆知。
更关键的是,他曹孟德固然答应让自己掌管天下兵马,却没说掌控天下兵马的各地诸侯,愿不愿意让自己掌管他们的兵马?
曹孟德还是那个曹孟德,可惜自己却不是当年的袁本初和吕奉先。
刘武看完了信,放下了手中竹简。
“将军既已看完了信,可有言语让下官转告丞相?”使者见刘武看完了信,这才开口。
刘武点头:“无需足下转告,我自与丞相写回信。”
说罢,从案上拿过一卷空白竹简,刘武摊开提笔:“西陵刘子烈致书于曹丞相麾下,足下言子烈志向微小,却不知子烈如今之志甚大……”
“天下兵马聚在天下诸侯手中,天下诸侯又以曹丞相麾下兵马最众。”
“若丞相以子烈为世子,子烈日后便可为天下诸侯之长,如此,子烈志向尚微小乎?。”
“子烈如今不过区区西陵之地,便能与丞相对峙,日后若能继丞相基业,必能踏平江东,收荆平楚,灭刘备之患,使丞相成就大业,如此岂非乐事?奈何丞相不允……”
“子烈为丞相虑,如今你我僵持于西陵,孙刘联军虎视在侧,一旦丞相大败,彼辈必趁势直取足下……”
曹孟德想和自己做兄弟,可和曹操称兄道弟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刘武洋洋洒洒一封信写完,交与使者:“我之言尽在其中,请使者转交曹丞相。”
……
曹军大营,中军大帐内,文臣武将齐聚。
刚从西陵回来的使者,正满头大汗的念着刘武的回信:“天下诸侯又以曹丞相麾下兵马最众……”
“……若丞相以子烈为世子,子烈日后便可为天下诸侯之长,如此,子烈志向尚微小乎?”
“子烈如今不过区区西陵之地,便能与丞相对峙,日后若能继丞相基业,必能踏平江东,收荆平楚,灭刘备之患,使丞相成就大业,如此岂非乐事……
“子烈为丞相虑,如今你我僵持于西陵,孙刘联军虎视在侧……”
侍者念完了刘武的回信,颤颤巍巍的将竹简捧给曹操。
啪!~
竹简被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曹操脸色阴沉:“好个刘子烈,果然狂妄!我想与他做兄弟,他却想做我的世子?”
曹丞相嘴上痛骂,心中却忍不住赞叹……
这刘子烈倒也清醒,竟是一眼看出了自己给他开的条件里还藏着陷阱。
掌管天下兵马?
他曹孟德还想掌管天下兵马呢?怎么办?还不是得将这些自立作乱的诸侯,纷纷剿灭才行?
当初袁本初和吕奉先,可都对大将军与掌管天下兵马这两个名头极为感兴趣,没想到这个刘子烈年纪轻轻,竟直接拒绝了这两个名头。
曹操心中叹息,虽然自己许给那西陵守将的东西多少有些虚幻,但招降他的心意却是真的,可惜……
这刘子烈实在不识好歹。
此时,曹军众将亦是勃然大怒:
“这西陵贼将好生猖狂!”
“纵然他骁勇无敌,可如今丞相数万大军围城,难道他能以一敌万不成?”
“前者曹子孝大败,不过是因他手下兵卒不够精锐,麾下没有可用大将而已,如今曹丞相麾下战将齐聚,更有数万精锐,他刘子烈拿什么来挡?”
“丞相招降他,乃是怜惜他一身武勇而已,他竟如此不知好歹?”
“西陵城之战,他不过是挡住了我们一昼夜进攻而已,他居然如此视丞相为无物!”
众将纷纷怒骂不止,一旁的许褚暗暗撇嘴,这帮家伙现在骂那刘子烈骂的痛快,怕是忘了那日与刘子烈对阵之时亡命奔逃的模样了。
“我虽有爱将之意,奈何刘子烈不领我的这份情。”曹操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整个大帐内都安静了下来。
“传我军令……”
哗啦~
大帐内曹军众将轰然起身。
曹操苍眸似隼,扫视诸将:“即刻起,大军攻城!”
“主公!”夏侯惇硬着头皮禀报:“西陵城守军甚是坚韧,我大军若继续强攻……”
“那就继续强攻!”曹操不耐的打断夏侯惇的声音:“东南西北四门一齐强攻。”
曹操毕竟征伐多年,很快便有了对付刘武的对策:“那贼将主力都在西门,我军主攻亦在西门,其余三门强攻,必然要分散他西门的兵力。”
“如此,西门兵力必然薄弱,彼时便是我攻取西陵之时!”
曹操的计策很简单,也很实用,只要分散西门的兵力,城头上的西陵守军就是再坚韧也不可能支撑太久。
曹操的目光投向军帐外,投向西陵城。
刘子烈啊刘子烈,既然你不愿降,那孤便只能狠狠的敲打敲打你,敲打你的头破血流,也许能让你清醒些!
……
……
咚咚咚!~
西陵城外,战鼓隆隆,喊杀之声响遍四野。
铺天盖地的曹军向着江陵城扑去。
西陵城头,陆逊忽然发现了不对:“曹军分兵了!”
果然,此前曹军总是一窝蜂的涌向西门,可今日却兵分四路,除了一路直奔西路而来,剩下三路竟是直接绕过了西门。
就像是把整个西陵城团团围住,曹军这是要……
“曹军这是要同时进攻四门!”一旁的魏延冷然开口。
话音未落,就先后有士卒匆忙来报。
“魏将军!北门有大批曹军强攻!”
“将军,东门外忽有万余大军围攻,守城兵力不足!”
“南门,南门外曹军如潮水,军士们只怕抵挡不住,还请将军调拨兵力!”
三门一齐告急,要想保住三门不失,唯有分西门之兵给其余三门。
事倒如今,陆逊等人哪里还不知道曹军的意图,这分明就是要削弱西门兵力,若不分兵,其余三门只怕不保,若分兵,恐怕西门未必能扛得住曹军的进攻。
这是阳谋,无论西陵城做出怎样的选择,最终还是曹操占了上风。
“曹贼好生奸诈!”陆逊咬牙切齿吐出了这句话。
魏延面露焦躁:“曹操固然奸诈,可如今这事态又该如何应对?”
两人说话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身前的刘武。
纵然看见了曹军分兵攻打四门。
纵然知道了曹操削弱西门兵力的谋划。
刘武神色依旧不见任何急躁,他轻轻点头:“那就如曹孟德的愿,分兵四门。”
……
轰隆隆!~
百余架投石车围攻四门,疯狂的向城内抛掷巨石,整个西陵城地动山摇,烟尘冲天!
四方城门的曹兵仿若江海涨潮,不停地冲击四方城门,重重叠叠的曹军士卒鼓噪攻城,架起云梯,蚁附而上。
江陵城上,四处城楼箭雨如蝗,射翻了一批又一批的曹军,可依旧有更多的曹军不顾生死的冲了过来。
咚咚咚!~
曹军战鼓愈急愈迫,催战不止,前方的曹军士卒刚倒下,后面的曹军便又订了上去,每名曹军的脚下,都沾着鲜血、肉泥。
那是曹军同袍的血。
那是曹军同袍的肉!
但此时的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军令已下,强攻四门!
纵然前方是尸山血海,他们也要冲过去、
一时间,战况惨烈无比,这小小的西陵城几乎成了血肉磨坊!
远处,华盖车辇之下,曹操正在观战,听着着四门喊杀声冲霄,曹孟德满意的点点头,曹军强攻四门,倒要看那刘子烈还有多少兵卒够他消耗。
“丞相!”程昱冲曹操拱手,面带忧色:“昱以为,那西陵贼将所言,或也有几分道理,我军在次厮杀,损耗不小,孙刘毕竟在大江两岸旁伺。”
“尤其是江东,西陵城乃江东门户,万一他们要火中取粟,趁机渡江偷袭我军,那时刘备再出兵与其呼应……”
曹孟德不置可否:“那依仲德之见?”
程昱:“属下以为,我军或可兵分两部,一部留在此地围困西陵城,另一部由丞相亲率,移兵江陵,先取江陵!”
“此地离江陵甚近,急行军也不过一昼夜而已,我大军至江陵最多数日……”
“丞相大军与夏侯渊将军合兵一处,取江陵、灭刘备之后,再领军回返此地,彼时江东绝不敢再有何妄动,如此则西陵必破!”
程昱的策略很稳妥,但曹操却笑了:“仲德之意,是让孤小心那江东鼠辈?”
“主公,我……”程昱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脚下大地传来一阵震颤之感。
曹孟德扭头北望,麾下众文武也下意识的随着丞相的目光看去……
北方忽然黄尘滚滚,漫卷飘扬,仿佛一线黄色的大潮直奔西陵城而来!
那大片的黄尘狂奔驰骋,眨眼间距西陵城的距离便缩小了一半。
唏律律!~
有马儿嘶鸣之声,自黄尘中传来。
大批骑卒冲出了黄尘,铁蹄击打地面之音,胜似雷鸣!
“虎豹骑!是虎豹骑!”
忽然,有将领惊呼起来。
杀袁谭,
俘蹋顿,
长坂坡大破刘备,猛若虎豹,军中皆天下骁锐!
来者正是曹军中最精锐的骑兵,虎豹骑!
“原来丞相早有谋算,昱不能及也。”程昱望着北方的卷起的烟尘,满脸苦笑。
曹孟德转头望向大江对岸:“孤有五千虎豹骑在此,倒要看那孙权小儿敢不敢遣江东鼠辈过江!”
……
西陵城头,刘武亲自督战。
曹军虽然四面攻城,但有刘武坐镇城头,魏延、高顺亲自指挥山越拒敌,居中调度,一时间倒也稳住了西陵的局势。
正在此时,魏延忽然神色一变,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响,魏延快步向城墙而去看向北方。
“主公!”魏延忽然喊了起来:“北方有动静,那好像是……好像是骑兵?!”
骑兵?
高顺和陆逊骤然心头一震,几乎同时向北望去……
只见大片烟尘,仿若黄潮一般向着西陵城方向冲来。
几乎须臾之间,那黄潮便距离西陵成极近。
他们终于看清了黄潮内的情势,数千骑士纵马狂奔驰骋,数千战马铁蹄密而不乱,好似狂风暴雨,让人喘不过气来。
冲刺,
再冲刺!
他们驰骋如风,他们迅如闪电!
他们好似利箭般在大地上狂飙纵横!!
他们恍惚之间给人一种错觉,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都能踏为平地!
西陵城头上,魏延艰难的蠕动着喉咙:“天下强兵,这是真正的天下强兵、”
魏延骨子里向来高傲,当初无论是在刘表麾下,还是在韩玄麾下,都对这两位主公手中的士卒不屑一顾。
他认为长沙与襄阳之兵,俱是软弱之卒,论精锐敢战,远不如自己训练出来的两千精锐本部。
直到遇见高顺的陷阵营,他才算是收起了那份高傲。
可眼下这支骑兵……
魏延感觉嘴有些发干,他看向旁边的高顺:“高将军,只怕这支骑兵,不在你那八百陷阵营之下。”
高顺没有说话,但他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骑兵,眼神中震撼根本遮掩不住:“若在马上,我八百陷阵未必是这支骑兵的对手!”
“中原骑兵可称精锐中,据我所知唯有一支,难道这支骑兵便是……”
“不错。”刘武的脸上第一次闪过凝重:“这是曹军真正的精锐,虎豹骑!”

:刘武夺天下第一战,单骑冲锋!!
哗啦!~
江涛拍岸,东方隐隐泛起鱼肚白,天色刚蒙蒙亮,大江之上的水雾更浓,缓缓向岸上蔓延。
大片的木筏,无声无息的停在了江北岸边。
浓浓江雾中,高顺领着八百陷阵犹如无声的礁石一般守在岸边,他们无声无息,气势内敛,几乎和江雾融为一体。
木筏上,孙尚香和陆逊呆愣愣的望着前方被浓雾笼罩的江岸,隐隐约约间可见士卒身影攒动。
陆逊一脸错愕:“那人带的上岸的士卒,最多不会超过两千。”
“两千人攻打西陵?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西陵城虽不是什么大城,但也是墙高城固,再加上文聘领着五千士卒据城而守,就是两万人也未必能攻的下来。
区区两千人又能干什么?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陆逊脸上泛起了忧愁:“这贼将败了不要紧,可他这一败,我和郡主岂不是又要落到了曹军手中?”
孙尚香早已双手捏的发白,她虽然不曾上过战场,但毕在父兄面前耳濡目染,也知道这西陵城乃是险要之地。
即便自己二哥刚在赤壁大江之上,大败曹操,也不敢轻易发兵西陵。
这人只带着两千人就敢攻西陵,怎么看都是凶多吉……
两人身后的高顺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丝毫不离岸上,一旦岸上形势不对,便是他领着八百陷阵上岸的时候!
……
呼!~
江风不断往岸上吹号。
两千精锐老卒阵势森严,戈矛如林。
肃杀之气染遍了这岸边的江雾。
他们都是魏延在长沙时的精锐本部,自投靠刘备后不但没有得到战场立功的机会,甚至还屡遭排挤。
望着大雾后城池的轮廓,他们眼中满是火热,终于又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
哗啦!~
军阵最前方,刘武正在士卒的帮助下着甲。
冷冰冰的甲片上,满是箭痕刀伤,见证了他这些年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一次次的奋力拼杀。
沉重冰冷的甲片,再一次将覆盖在刘武的身上。
身甲,
甲裙,
甲袖……
随着最后的头盔戴上,刘武整个人已经被冷冰冰的铁甲包裹住。
唏律律!~
就连他的战马,也被披上了一层厚厚铁甲,犹如一头精铁猛兽。
刘武翻身上马,铿锵之声大作。
铁人,铁马!
手持大戟,策马而立!
霎时间,刘武好似一尊铁甲神将,威势隆隆!!
头盔之下,刘武望着前方的西陵城,那双璀璨的眸子光彩大盛,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他脱离刘备后的第一战。
这是他自立基业的第一战!
他夺取天下的第一步,便从这西陵城开始!
……
西陵城,曹军中军大帐内。
“报!~”
一名斥候急匆匆赶来,跪倒在地:“西陵城外忽然有大批敌军登岸,军阵森严,似有攻城之意。”
敌军攻城?
莫非是对岸的孙刘联军打过来了?
帐内一众将校哗然,无不面带忧色。
守城大将文聘,眉头皱起:“敌军来了多少人马?”
斥候:“江上水雾太大,看不清楚,但观其阵仗,似乎来敌不少。”
斥候的这句话,就像是溅到油锅中的清水一般,帐内嘈杂之声大起:
“这,这如何是好?”
“西陵本是江东屏障,东吴要害之地,如今曹丞相赤壁大败,那孙权又怎会眼睁睁的坐视西陵不管?此番定是江东起大兵来夺西陵!”
“曹丞相八十万大军,尚且饮恨在这大江之上!如今曹丞相已然北归,我等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城中只得五千人,孙刘联军只怕至少也要过万!”
“求援!快向曹丞相求援!”
霎时间,中军大帐内乱糟糟一片,一众将校犹如惊弓之鸟。
实在是赤壁一战,曹操八十万大军惨败,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如今曹军虽然占有荆州部分,可整个荆州几乎大半都被孙刘两家所据,谁也不知道曹军的势力能撑多久。
谁也不知道,孙刘两家何时会联手将荆州曹军最后的力量驱逐。
西陵城的守军力量,本就是之前投降曹操的部分荆州军,他们很清楚,若是没有曹丞相支援,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一场生死难料的惨败!
“肃静!”
文聘一声大喝,整个中军帐猛地安静了下来。
他脸色难看:“慌什么!”
“城中尚有五千兵卒,甲杖粮草充足,即便我等无法击退来敌,守住西陵城总是绰绰有余……再不济,也能守到曹丞相援军驰至。”
听到最后一句话,西陵的将校们才算是稍微稳住了神。
文聘暗松一口气,西陵乃是掌控江东的紧要之地,曹操败退时曾嘱托他务必要死守西陵,若是西陵在他手中丢失,他真不知该如何去见曹操。
“传本将军令!”文聘长身而立。
哗!~
帐内将校,轰然起身。
“召集全城将士,迎敌!”
……
天越来越亮,东边的太阳缓缓升了起来。
江边的大雾,一点点的散去。
两千士卒的身影,和前方西陵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魏延策马来到刘武身边:“子烈,你坐镇后方,我带着两千老卒攻城。”
“这一战乃是你我出走公安城后的立足之战,我定然一战拿下这西陵城!”
哗啦!~
刘武转头望向魏延,身上甲片撞击之声不绝:“稍时,我单人独骑先冲过去……
“二十息之后,你再率两千士卒跟上。”
单人独骑冲过去?
二十息之后,自己再率两千士卒跟上?
子烈这是要,这是要一骑破城?!
魏延瞠目结舌,他自认胆子够大,当初刘备携民渡江时,就敢当着蔡瑁、刘琮的面开了襄阳城门,放刘备进城。
后来投奔长沙韩玄,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韩玄。
待得蜀汉时期,他更是提出了大名鼎鼎的“子午谷奇谋”以直取长安。
可即便胆大如魏延,也被刘武的计划给吓到了。
他猛地拽住刘武的缰绳,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子烈!西陵城虽然不是大城,可毕竟城中士卒五千,你这一人一骑破城,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与……与送命何异?”
“你毕竟是一军主将,岂能如此冒险?!这攻西陵城的事,还是再商议……”
话音未落,魏延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扯开了他握着刘武缰绳的手。
他抬头看去……
唏律律!~
刘武一提缰绳,倒拖着大戟,单人独骑往西陵城纵马冲去!!


轰隆隆~
大江拍岸卷起千堆雪。
西陵城外,刘武身披铁甲,纵马驰骋,直往西陵城方向冲去!
铁蹄落下,四周的积雪都在不停地颤抖。
此刻,大日东升。
璀璨的光芒驱散了大江沿岸的浓雾,也照射在浑身披甲的刘武身上,在日光的照耀下,铁甲变成了黄金战甲!
虽是一人一骑,却威势赫赫,好似神将临凡尘!
身后的魏延,只觉自己的喉咙在发干,隐隐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才是大丈夫!
自己跟了如此英雄的主公,何愁日后不能建功立业?
岸边木筏上,孙尚香望着犹如金甲神人一般冲向西陵城的刘武,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喉咙蹦了出来!
她雪白的手掌紧握,丹蔻指甲刺进掌心也没有发觉,孙尚香像是做梦一般的呓语:“陆伯言……那人,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陆逊此时也是满脸茫然:“他,他似是要一人一骑,去攻西陵?”
“城里可是有五千守卒,更有大将文聘驻守!他带了两千人尚且不够,现在居然要一己之力,独战整座西陵城?!”
“疯了!这家伙疯了,他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陆逊觉得刘武已经疯了,
但旁边的孙尚香望着远处那身着金甲的身影,早已是目眩神迷。
站在两人身后的高顺,依旧默然不语,可他的呼吸已经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为温侯吕布效力的时候。
他想起了吕奉先在虎牢关前,连败十八路诸侯麾下大将的无敌场面!
天下猛将,当以吕温侯为首。
可今天……
高顺望着昂然独骑冲城的金甲身影,口中喃喃自语:“吕布可居天下武将之顶,汝可居于吕布之顶!”
……
大江之上,一只孤独的木筏缓缓向着江北靠近。
木筏上的几名甘宁亲卫,望着江北岸上正发生的一幕,无不瞠目结舌:
“那家伙想干什么?”
“攻城!他在一人一骑的攻城!”
“他莫不是在撒癔症?!那可是西陵城,文聘领着五千人马守西陵,咱们江东都不敢随意发兵,他一人一骑就冲上去了?”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疯了,真是疯了!”
亲卫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一旁的甘宁,同样满脸呆滞的望着江岸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刚渡过大江追了过来,便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江东最勇猛的人,莫过于昔年的江东先主,孙策孙伯符。
当年他挟死一将,喝死一将,得了小霸王的美名,可即便是小霸王,也不敢单人独骑攻城,
甘宁下意识的自语:“这家伙,真把自己当霸王项籍了?”
……
噔噔噔!~
刘武纵马狂奔,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西陵城也越来越近。
嗡!~
霎时间,城楼上箭雨如蝗。
铛铛铛!~
密密麻麻箭雨,像是乌云般袭向刘武。
刘武全身披着重甲,锋利的箭簇撞击在甲片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随即便被无力弹开。
刘武迎着箭雨不闪不避,竟然就这么势不可挡的冲了过来!
西陵城楼上,文聘望着一人一骑顶着箭雨冲向西陵城的铁甲身影,脸色极为难看:“单人独骑,不避箭雨?!此人视我西陵无人,好生嚣张!”
“传我将领,生擒此人者,赏百金!升三级!”
城门外,早有驻守多时的一千西陵曹军得到了文聘的军令,为首的校尉一声令下:“列阵!”
轰隆隆!~
话音未落,刘武已然纵马奔驰狂飙而至。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身上甲片越来越响。
“迎敌!!”
“杀!”
黑压压的曹军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淹向了刘武。
刘武胯下铁马,马不停蹄,轰然撞了上去!
轰!~
“啊!”
咔嚓~
霎时间,冲在最前面的四五名士卒,好似被一座飞来的山头直接壮断了肋骨!
在那可怕的冲击力下,这几人像是几条破麻袋一样,喷吐着鲜血被撞飞在半空中,落地时已然没了气息。
“拦住他!”
“文将军有令,生擒此贼,赏百金!升三级!!”
“他只有一人!生擒了他!”
同袍的阵亡,并没有让其他士卒感到恐惧。
文聘那丰厚的赏赐和刘武那一人一骑的身影,已经让他们顾不上恐惧了。
呜!~
刘武马不停蹄,手中大戟从高空狠狠劈下……
伴随着沉闷破空声的,是骨骼碎裂的清脆声,是那些士卒一声声的惨嚎。
一颗颗脑袋,被大戟砸碎了颅骨。
一条条臂膀,被大戟扯离了身躯。
原本密密麻麻的曹军军阵,此刻随着披甲铁马的驰骋,生生冲出了一条鲜红的空道!
刘武纵马所到之地,犹如虎入羊群!
刘武大戟挥舞所至,尽是尸相枕藉!
当此之际,被刘武铁蹄踩踏的尸体,已然有了数百具。
终于,
那弥漫的血腥气,让幸存的士卒清醒了过来,他们仅剩的胆气彻底丧尽:
“他,他他不是人!”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跑啊!快跑!!”
转瞬之间,残存的士卒军心散尽,竟是一哄而散。
城楼上,文聘已经看傻了,他抓着城垛的手,已经白的如同他此刻的脸色一般:“此人竟,竟,竟然如此勇猛!”
天下武将,以吕布最为勇猛。
当年虎牢关外,一人一骑生生将十八路诸侯阻拦,不得东进一步。
今日观此人之勇,竟然犹胜吕布?!
文聘忽然觉得唇舌发干,今日西陵城只怕遇上大敌了。
……
远处,魏延眼见刘武大杀四方,早已是心潮澎湃,恨不跟着一起冲过去。
但他总算记得刘武嘱托……
十八息!
十九息!
二十息!
“儿郎们!战机已至!杀!”
“杀!!”
魏延一声怒吼,一马当先冲向后西陵城。
身后两千精锐老卒,瞬时喊杀声震天,踏着尚未化尽的积雪,犹如一道滚滚黑潮杀向了西陵城!
恰在此时,刘武已然杀至西陵城门处。
眼看着便要纵马入城!
文聘神色大变:“关城门!快!快关城门!”
千钧一发之际,西陵城门终于死死的关上。
文聘长长松了一口气,若这杀神杀进城内,那这西陵岂不是……
正在此时,
刘武纵马而至,朝着城门奋然一戟挥击!
轰!~
一声巨响!
震的城楼上的文聘,脚下一个踉跄。
一时间,整个城楼都在颤抖,梁木之间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似天雷击九霄!犹如神人摧泰岳!
西陵城门就这般,被一杆方天画戟给硬生生破开!!

:江东把孙尚香送给刘武了!!
鲁肃眸子深邃,已然谋划出新的局面。
西陵城贼将或许骁勇,或许有些小智谋,但只要江东掌控大势,他便翻不了天。
他若是扛住了曹操的进攻,彼时江东便以交好之名,不断派遣官吏过江。
美其名曰让这些人听他调遣,助他治理西陵,就如陆逊一般。
如此经年累月下来,必能彻底将那贼将架空,那时侯纵然这贼将再如何骁勇,也只能老老实实成为江东手中的泥塑木偶。
而这西陵城,自然也就成了江东在江北的一块据点,甚至许多江东不方便做的时候,都可以借这贼将之名去办!
“可这,这贼将如何肯过江去见吴侯?”此刻,那几名随从满脸茫然,还在疑惑刚才自家先生话里的意思。
鲁肃只是呵呵一笑:“莫要耽误时辰,速回江东。”
说完,已是快马加鞭直往江边而去……
……
“魏将军,适才可是鲁肃鲁子敬先生来了?”
“他,他说了什么?”
魏延大帐内,孙尚香急匆匆的赶来,身边是跟她一起跑的气喘吁吁的陆逊。
两人自西陵城头看见鲁肃的身影之后,就各自惴惴不安,生怕鲁肃是来找他们回江东。
尤其是陆逊,只觉得当初的大江之盟再不能继续下去,再不能为主公效力,心中纠结惶恐不已。
魏延也不瞒他们:“不错,来的正是鲁肃,他说我们将军劫了郡主,扣了甘宁,蛮横无理。”
鲁肃果然是为了自己而来,二哥没有忘记自己!
虽然孙尚香不愿回江东,但此刻确定鲁肃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来,心中还是下意识的舒坦了不少。
自己是江东郡主,鲁子敬为了让这些人放自己回去,一定许诺了不少代价。
想到这里,孙尚香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
魏延:“然后鲁子敬便要我们放了甘宁。”
只是放了甘宁?!
孙尚香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然后呢?”
魏延嘿嘿一笑:“我等怎会如此轻易的放了那甘兴霸,我向那鲁肃开出价码,以五千山越来换甘宁,这位子敬先生倒也痛快,当场应下,而后便出城回江东去了。”
回江东了?
鲁子敬就这么回江东了?
孙尚香目瞪口呆:“再然后呢?”
魏延一脸懵:“再然后就没了。”
孙尚香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怎么能没了?我呢?我乃江东郡主!鲁子敬没说要赎我回去吗?!”
对啊!
这还有个江东郡主呢。
魏延猛地一拍脑门:“还真是!这鲁肃从头到尾,只一个劲儿的要赎甘宁,赎郡主的事情他是一个字也没提。”
鲁肃过江,竟只是为了赎甘宁来的!
那自己这个吴侯之妹,江东郡主怎么办?
江东不要自己了么?
二哥不要自己了么?
孙尚香脸色煞白,巨大的惶恐将她笼罩。
此前纵然她被刘武所劫,但面对刘武时依旧是娇蛮任性,毫不客气,仗的就是自己江东郡主的身份,仗的就是那个吴侯二哥,给自己的底气。
可眼下,江东已经抛弃了自己,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日后自己又该何以自处?
自己的归宿又在何方?
霎时间,无数个从未想过的问题涌入孙尚香的脑海,无边的迷茫让她呆在了原地,似乎整个人的生机都去了大半。
江东把孙尚香送给刘武了?
“我呢?我呢?!”
一旁的陆逊,早已急得直跳脚:“我可是陆家千里驹,天纵奇才,吴侯赏识,鲁子敬为了赎我回去,一定答应了你们很多无理要求吧?”
“你?”魏延眼珠向下一撇:“鲁肃从头到尾只说起过郡主和甘宁,至于你,那是提都没提。”
提,提都没提?
魏延的话就像一支利箭,无情的击碎了陆逊最后的心理防线。
陆逊彻底破防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侯可是亲口赞过我,说我是江东未来的柱国之臣!柱国之臣呐!吴侯怎么可能会抛弃我不管?!”
“吴侯怎么可能不知道,失去我对江东意味着什么?鲁子敬怎么可能不来赎我?”
“不,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陆逊失态的大喊大叫,魏延听得心烦:“闭嘴!我魏文长堂堂大丈夫,骗你个毛孩子做甚?”
“柱国之臣?你也不想想,于江东而言,你这未来的柱国之臣,哪里有眼下的江东大将来的重要?糊涂!”
是啊,于江东而言,未来的柱国之臣哪里有眼下的江东大将重要?
陆逊愣住了。
江东抛弃了自己,吴侯抛弃了自己!
想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竟然被人弃之如草芥?
霎时间,陆逊气极反笑:“好好好,江东文武,我要让你们永远后悔这一天!”
“我必要辅佐主公成就大业,并吞江东六郡八十一州!”
“我要让你们知道,江东今日抛弃的不止是我陆逊,更是抛弃了江东的社稷气运!!”
……
西陵城外,大江之畔。
呼!~
清冷的江风,浩浩荡荡,吹得人遍体生寒。
刘武负手漫步于江畔,入眼所及,不尽长江滚滚来。
“主公,顺有一事不明。”
一旁随行的高顺,低声开口:“主公离了刘备,夺了曹操的西陵,如今又劫了江东郡主,东吴大将,岂不是恶了这大江两岸的所有势力?”
这些日子,刘武所做的一切,高顺都看在眼中。
他本是沉默寡言之人,向来只知听命行事。
但如今高顺眼见刘武基业刚有雏形,就接连大动作,眼看着这份基业犹如身处恶浪中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他再也忍不住了。
刘武的声音,随着江风灌入高顺的耳中:“我确实恶了刘备与曹操,但江东却是我找来的后路。”
“江东是主公的后路?”高顺眼中闪过惊诧。
江东郡主和东吴大将,还有陆氏嫡脉都被你抓来了,江东上下无不对西陵咬牙切齿,这还叫后路?
刘武点头:“不错,正是后路。”
“我的后路,就是行卫满朝鲜故事,占据江东。”
“当年刘备在荆州没做成的事,我未必不能在江东做成!”
“说起来,江东还真与我有缘,这六郡八十一洲早晚是我刘武的……”
西汉初年,燕王卢绾反叛汉朝,逃亡到匈奴,燕人卫满亦受其牵连,渡过浿水投靠彼时的箕子朝鲜,卫满等到实力坐大后,便驱逐彼时的朝鲜国君,自立为王。
是为卫满朝鲜。
刘备当年在荆州时,眼见刘表老迈,时日无多,刘表的两个儿子又不成气候,便起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岂料蔡氏兄妹提前下手,联合了荆州世家,这才坏了刘备的好事。
刘武的脚步停下,目光投向大江对岸……
那里是江东六郡八十一州!
那里是孙氏三代基业!
那里是曹孟德一统天下,大梦破碎之地!
哗!~
江潮拍岸。
“当年孙策凭三千兵马,便尽收江东之地,而后励精图治,方有今日这东南形胜之地的兴盛。”
“我刘子烈之志,又岂限于这东南一隅?”
“孙权终究是守户之犬,这江东之地可为我大业之基!”


“曹子孝于西陵大败?这,这如何可能?!”
“曹仁乃曹贼心腹大将,当初随曹贼战中原,征河北,破袁术、攻陶谦、擒吕布、败刘备,官渡之战大败袁本初!这等世之名将,如何会败于小小西陵?!”
“三万大军!那可是曹贼驻守西陵的三万大军,西陵才有几千人马?那贼将纵然有吕布之勇,难道真能万人敌么?”
东吴大殿内,一众江东文武齐聚,吵吵嚷嚷,纷扰不休。
曹仁三万大军攻西陵,大败溃逃!
整个江东庙堂瞬时为之震动,江东文物群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随着曹贼东征西讨,败尽中原、河北诸侯,屡立战功的天下名将,曹仁曹子孝!
那可是让火烧曹军八十万,声名赫赫的江东大都督周公瑾都吃瘪的天人将军!
如今就这么轻易的倒在了西陵,倒在了那座不起眼的小城之下?
倒在了那声名不显的贼将手中?
“江东在西陵的探子,已经先后传回了三拨消息……”老将程普低沉的声音响起,霎时间,整个大殿上的杂音都被压了下去。
“消息属实,曹仁三万大军确实大溃于西陵城下。”
“不止如此,就连曹仁自己都被那贼将在阵前生擒!”
程普的声音中满是复杂……
三万劲旅对数千弱卒,怎么看都是必败的死局,可这位昔日的神亭岭故人居然生生逆转了战局,以数千之兵大溃三万之众。
甚至还在阵前生擒了大名鼎鼎的曹仁,何其壮哉!
当年神亭岭上,自己这帮人真是败的不冤。
整个大殿上,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有老将程普的背书,所有人都沉默了,也就是说关于西陵的所有情况都是真的,曹仁的三万大军真的在西陵城下折戟,就连曹仁自己都没跑掉。
那西陵贼将不但勇猛如斯,居然还谙熟军阵,精通领兵作战?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主位大案之后,孙权怔怔出神,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主公!”
正当此时,殿外一道声音打断了孙权的纠结。
一名官吏疾步上殿:“启禀主公,有陆逊书信自西陵而致主公驾前。”
陆伯言的书信?
孙权一怔:“呈上来。”
当即有侍者从那官吏手中接过一只锦囊,捧至孙权面前。
孙权从中取出一片丝帛,低头观瞧。
良久,孙权放下丝帛:“信中说,西陵要与江东再做一笔生意。”
“他们愿以西陵之战中俘虏的五千曹军,换我江东五千山越,诸公以为如何?”
“主公!万万不可!”江东长史张昭,颤颤巍巍的起身:“我江东人口不足,因此自先诸公伯符将军始,便定下取山越丁口充实江东民户之策。”
“为充实江东丁口,我江东世族子弟无不抛头颅,洒热血,与山越死战,每年所获山越丁口,亦不过数万而已。”
“前番西陵声称以五千山越赎换甘兴霸,然则五千山越已交割西陵,却不见甘将军回返江东,如今西陵又要换五千山越?”
张昭越说越是愤恨:“我等取山越,是为了固江东之根本!西陵要江东却是当做抵抗曹操的消耗!”
“安能以江东之根本,去做西陵之肉盾?!”
张昭说的慷慨激昂,愤恨满胸。
主座上的孙权却是冷眼旁观,取山越充实江东,确实是自己兄长定下的江东根本大策,每次攻取山越,这些江东世族子弟也确实都冲杀在前。
可这些江东世族每次所获的山越,十成中只交给江东官家三成,剩下的七成全私自吞下了。
江东的山越,世家拿七成,分给江东三成,还要自己这个江东吴侯感谢他们吗?!
如今大批的山越都换给了西陵,即便西陵也交换了五千曹军俘虏,可这些俘虏江东世族又没理由伸手,这分明是侵犯了江东世家的利益。
张昭身为江东世家领袖,自然不愿意。
“不然,子布先生此言大谬!”鲁肃毫不犹豫的反驳张昭,起身对孙权躬身:“主公,臣下以为,江东当换!”
“山越性情暴戾,极难管束,曹军俘虏则不然,其本是中原之民,懂农桑稼穑,知兵戈战事,所用之处甚大。”
“此事与我等有利无害,如何不能换?”
“鲁子敬鼠目寸光!”吴侯左司马,江东顾氏家主顾雍,脸色阴沉:“西陵贼将破曹仁三万兵马,更是生擒曹仁。”
“那曹子孝乃曹丞相从弟,更是曹丞相的心腹爱将,西陵贼将惹下如此滔天大祸,曹丞相岂能饶他?”
“若我江东再敢以山越换曹军俘虏,必然要惹得曹丞相大怒。”
“鲁子敬!难道真要引来曹丞相二次南征,你才甘心么?!”
顾雍痛心疾首的向孙权行礼:“主公,谁敢保证,我江东还能再打赢一次赤壁之战?江东三世基业,不可不慎啊!”
鲁肃刚要反驳,却见一人缓缓起身:“我江东得罪曹贼,又岂是今朝一日?”
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诸葛孔明之兄,诸葛瑾声音温润:“赤壁大江之上,我江东烧了曹贼八十万大军,不怕得罪他。”
“江陵城外,大都督周瑜猛攻鏖战曹仁,也不怕得罪他。”
“如今江东不过是用山越和西陵置换曹军俘虏而已,怎得反倒怕了那曹贼?”
“与西陵的交易,可增益我们江东的同时,又能损耗曹操,诸君,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为了和刘武交换五千山越,偌大的江东庙堂此刻竟是泾渭分明,分成了两派。
主座之上,孙权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恍惚间,眼前这一幕又回到了当初赤壁之前,江东庙堂战、降争执的场面。
自己身为江东之主,难道还不知道哪方更符合江东之主的利益吗?
“古语云:唇亡齿寒。”孙权眼神冷然:“子敬……”
鲁肃:“臣在!”
孙权声音低沉:“某此前曾言,江东与西陵之事,一切由你处置!”
“着你再押五千山越,去西陵换曹军俘虏。”
“那西陵贼将尚不惧曹操,某堂堂吴侯,胆魄焉能不如一贼将?!”
……
吴侯府上一番争执,最终孙权下了最后的决断。
文武群臣纷纷散去,诸葛瑾与诸位同僚告别,乘车归府。
诸葛宅邸的书房内,诸葛瑾负手踱步,还在想着之前吴侯府大殿上的一幕幕。
看起来,江东文武是为了是否和西陵交换山越起争执,实在是江东世家和吴侯一系的再次碰撞!
就像当初赤壁之战前,投降和主战两派之争。
本以为这两派之争早已随着赤壁那场大火,一齐烟消云散,不曾想今日居然又死灰复燃?!
而引起这场争斗的,居然又是那个西陵贼将。
想到这里,纵然是诸葛瑾也不由得对素未谋面的刘武,大为惊叹。
先是夺郡主,掠陆逊,押甘宁!
而后竟然还敢和吴侯谈判,生生让吴侯心甘情愿的给他弄走大批山越。
如今更是以区区数千弱旅,大败曹仁三万大军,甚至还阵前生擒了主将曹仁!
即便如此,他还能隔着大江,借交换山越的名义,差点让江东世族和吴侯又来了一场争权夺利的争斗
此人虽来历不明,但纵观他所行所为,无不胆大包天,剑走偏锋!
可偏偏每件事都让他做成了。
都说这西陵贼将乃是骁勇之将,可以此观之,其人绝非鲁莽武夫,实是满腹锦绣,真乃当世不可多得之英杰!
哗~
诸葛瑾猛地转身,抓过一片雪白的丝帛,他要写信。
他要给自己的二弟,诸葛亮写信!
这些年,兄弟二人虽各在荆襄、江东,但二人却书信往来不绝,品评天下英雄豪杰,风流人物,甚是快意。
如今诸葛瑾发现在即又觅得一英杰,便下意识的要给诸葛亮写信,想把西陵之战的具体情形告知自家兄弟。
“孔明吾弟如晤……”
只是抬手写了一行,诸葛瑾骤然停笔。
这西陵贼将之事涉及江东机密,若是自己透露给了二弟,岂不是有背主之嫌?
诸葛瑾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提起丝帛,递到火烛下烧为灰烬。
他一声低叹:“各为其主而已……”
……
江陵,郡守府大堂。
“绝不可能!那可是曹仁,俺老张虽然看不起这曹贼的从弟,可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张飞粗豪的声音,在大堂内嗡嗡回荡。
“况且他手下足足三万兵马!攻一个小小的西陵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年刘备二夺徐州时,张飞可是在曹仁手下吃过大亏的,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如今忽然得知小小的西陵却让曹仁碰的头破血流,他张翼德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三弟所言甚是,江东取得西陵城时日不久,所驻兵马不会太多,无论如何不可能挡得住曹仁的三万大军。”关羽亦是点头,认可了张飞的说法。
“至于曹仁阵前被俘……纵然是吕奉先在世,关某也不信他能在三万大军中,生擒主将!”
面对关羽和张飞的质疑,赵云无奈苦笑:“这消息听着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我亲自探来,应当不会假。”
张飞还要说什么,却被刘备直接打断:“子龙乃是实诚君子,我信子龙所言。”
“主公占了江陵已然一日一夜,却依旧不曾见曹仁领兵归来。”诸葛亮羽扇轻摇:“只怕西陵军大败三万曹军,西陵主将生擒曹仁,未必就是讹传!
得到了孔明的认可,刘备心中对西陵主将愈发好奇起来。
他起身,沉吟自语:“大败江陵三万大军,阵前生擒曹仁,江东何时出了这般猛将?”
“若无此人,我等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得江陵……备真恨不能与此人一见!”
这等猛将,甚至还要胜过当初的温侯吕布。
如今自己麾下可用之将,无非关张、赵云、黄忠而已,若能得此人相助……
刘备忽然有些嘴唇发干,他猛地起身:“子龙,备下猪羊美酒,随我渡江!”
猪羊美酒?
渡江?
关张、赵云与诸葛亮,满脸茫然的看向刘备。
刘备振振有词:“我与江东乃是盟友,如今江东在西陵大败曹军,生擒曹仁,我岂能不去犒劳三军?”
……
大江之上,数十艘满载犒军酒肉的舟船,组成船队,顺流往西陵方向而去。
这次的犒军酒肉,可是花费了刘备不少银钱。
不过为了能与哪位西陵守将一见,便是值了!
想他刘玄德于天下有贤德仁义之名,广播大汉一十三州,就连江东慕名者都不计其数。
想必这位江陵守将,必然是旧闻他刘玄德的大名,大概也能到如雷贯耳的地步!
刘玄德有一种自信,只要见到那位西陵守将,必然能让其对自己一见倾心,相见恨晚!
江陵与西陵离的又不远,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说不定自己身边就会又添一助力,就如孔明对他肝脑涂地,就如关羽张飞对他忠心耿耿,不过要说最有成就感的,还得是赵子龙。
赵子龙就是刘备当初公孙瓒那里借出来,对于这西陵守将,也未必不能故技重施嘛!
刘备望着身边挎剑持枪的赵子龙,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赤壁之战前的旧事……
彼时孔明在江东,居中联络孙刘联盟破曹之事,一去数日杳无音讯,自己既担心孔明安危,又不知破曹之事进程如何。
心急之下,自己便由云长护卫,与此时一般带着酒肉过江劳军,谁料那周公瑾竟想借着宴饮之际害自己性命,幸得云长保护,方才安然无恙回了荆州。
这次自己早已打听清楚,周公瑾尚在建业,守西陵的绝非是周公瑾。
再加上赵云的保护,绝无忧虑!
此番若是能与那西陵守将结好……
曹操麾下有五子良将,自己若能得这西陵守将,便可与云长、翼德、子龙、汉升,设一五虎上将。
定能稳压那曹阿瞒的五子良将!
刘备越想越是兴奋,忍不住大声吩咐:“子龙,且让船快一些!”
“莫要误了我访贤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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