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次找来舞姬跳舞就是他败坏他名声事端之一。
此舞姬明面上告诉他是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实际上是他打着自己的名号,强逼着街上卖艺的姑娘进府。
她的父亲也被祈慕然带过去的人打个半死,说不定现在就在某间屋里躺着。
待他父亲死后,女孩又被祈慕然的手下侵犯,经此两难,女孩抱着赴死的心情状告祈墨。
虽后来由灵亲王出面解决了此事,但他骄横、欺辱良家妇女的名声便在京城传开。
打那以后世家子弟见他就躲,成了大名鼎鼎人人厌的“长公主府嫡子”。
“兄长,要开始吗?”
“开始吧!”
祈墨将手里的玉石交给身边的齐邶,潇洒的坐在中央高位,撑着头颇感兴趣的随着音乐打节奏。
舞台正中放着一面大鼓,身着白衣的纤细女子赤脚舞动身姿,灵巧的脚尖时不时敲打鼓面,增加音乐的律动感。
但没一会他就觉得厌了,音乐、舞姿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让人看的有些累。
“停!”
“放轻松,换些动作,不然看着太过乏味。”
燕灵本就只擅长民间舞姿,对这种高雅的参悟性不高,自然跳来跳去也没新意。
“是。”
为了让高座上的他尽兴,为了早日回到父亲身边带他治病,她深呼一口气,展示出民间舞术。
热情的舞姿和欢快的乐声响起,带动了场内氛围,连齐邶都向台上看去。
“你也喜欢?”
祈墨似是在问他。
“主人喜欢我就喜欢。”
“我是问你,喜欢人还是喜欢舞?”
齐邶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欢舞。”
座上的人轻轻笑起来,向他伸出手。
“舞是甚美,可惜像一只被困的笼中雀。”
看着纤长玉白的手,齐邶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放上。
“她的腰受伤了。”
“嗯,看得挺细致,还说不喜欢?”
“主人莫要打趣属下。”
他连忙抱拳弯腰作礼。
“知道了,这几天晚上派人跟着她,护着她安全。”
“是。”
很快一支舞结束,祈慕然拍手叫好,祈墨也跟着鼓掌,并邀请姑娘上前来坐。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上座。”
燕灵生疏的行礼。
“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你,不过你这舞姿倒是新颖的很,我从未没见过。”
“民间小调,自然是入不了少爷的眼。”
“民间?
怪不得从未听说那家舞姬有如此绝妙舞技,原来是民间高人。”
观看舞蹈的不止祈家人,还有其他跟祈铸来往密切的世家子弟,这话一出便是让大家知道他对此次寻找舞姬一事并不知情。
燕灵也察觉问题,将她绑来的人自称是大公子的手下,可眼下大公子好像并不知情。
难道有人故意假借他的名号威胁自己?
燕灵在京城民间混迹多年,自然懂得不能当场说出真相,只得藏下心中的疑惑,私下寻得机会告诉大公子。
曲终人也散,祈墨打发走看着就恶心的齐慕然,来到舞台上。
“你刚才说你喜欢舞?
那我舞的你可会喜欢?”
“属下。”
齐邶还未把话说出口,一块温玉忽然抵在他的唇边,阻止了他。
属下!
属下!
怎么听着就那么难受呢?
还不如堵上。
“不要说话,专心看我。”
祈墨抽出他腰侧的配剑,跃至鼓面,剑舞翩翩。
阵阵大风吹落满院的玉兰花,拂过翩舞人的脸颊,落在齐邶的胸口。
主人他好像变了,从前的他肆意张扬根本不会主动接近自己,也不会跟任何人道谢,可现在仅仅两天主人便学会隐藏锋芒,着实有些怪异。
但他宁愿主人是在捉弄自己,这样就能陪在他身边保护他了。
脸上突然贴过来冰凉的剑,划过胸前的软甲。
“齐邶,认真一点。”
“好。”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有用敬语,立即改口:“是,主人。”
中午祈祷回来,众人围坐在圆桌吃饭,却只有祈墨身边围了好几个丫鬟嬷嬷伺候。
“你们几个下去吧,留嬷嬷一个人在就好。”
“是。”
万安南面露不满,十分不赞成他的做法。
“这怎么可以,墨儿从小娇贵,哪能没人照顾,说着拦住了那些丫鬟。”
“你母亲说的对,你身子弱,有人侍奉会好些。”
祈祷也附和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能演,上一世自己蠢没看出来,这次可不能让你们摆布。
给他配这么多丫鬟美其名曰是他身子弱用来服侍,实际上都是老太婆派人监视他的人,好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母亲掌管整个长公主府,肯定要比我还累,不如让她们伺候您吧。
我虽病弱但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母亲有些担忧过度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去看她,只是低着头玩弄手里的玉石,因为他一见到那张伪善的嘴脸就觉得一阵反胃,几乎要把早饭给吐出来。
万安南欣慰的笑着,又开始讲述她是如何管理府中事宜,怎么处理零碎琐事,听的祈祷连连叫停,头疼不己。
“这些事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知道你劳苦功高,府中大小事就靠你了。”
上一世万安南就是伪装成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引着祈祷一起娇纵祈墨,成为了害死他的帮手。
“既如此,那更得让丫鬟们服侍母亲,不然别人该说孩儿不孝了。”
祈墨摆摆手让她们转到万安南身旁。
“这哪能啊?
做母亲的哪能跟儿子抢,我好端端的不用服侍,要不你们就先下去吧。”
她可以让祈墨有那么多丫鬟服侍着,自己却不能,若是传出去,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就该有人质疑了。
祈墨瞥了她一眼,心底暗暗冷笑。
原来你也知道是在抢我的东西。
祈墨待的实在恶心难受,再也装不下去,凳子摩擦青石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起桌上众人的关注。
“今天这饭菜我看着恶心,实在没胃口,先走了。”
“墨儿,不可无礼。”
祈祷面色不悦,示意他坐下。
“无礼?
这十几年来无礼惯了,父亲不是一首都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大家好过的意思!”
胸腔的怒火爆发,他一把扯住桌布,将所有饭菜打翻,肉汤菜汁溅了他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