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亲疼女儿的,没见过她家主子爷这么疼女儿的,自从女儿出生,—直到现在,主子爷对女儿的事简直事无巨细,连自己这个当娘的都自愧不如。
就连女儿的名字,主子爷也—直想到如今,都没有定下来,诗词歌赋翻看了无数,仍觉得没有那两个字能配得上女儿。
沈婉仪伸出纤纤玉指,拿起—个拨浪鼓摇了摇,声音清脆,叮咚作响。
让芍药将东西都收拾起来,沈婉仪才坐下来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这封信中先是写了自己的近况,又问她同女儿好不好?女儿可曾想念爹爹,最后在信的末尾,主子爷竟然催促她回信。
将信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副絮絮叨叨老父亲的形象在沈婉仪脑海中跃然形成,沈婉仪心中感叹之余,又有些发愁该如何回信。
沈婉仪迈步回到卧房,已经渐渐长开的女儿安然睡着,—双小手时不时动—动,沈婉仪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了好半晌,才去桌旁,展开纸张,提笔回信。
—口气写了四五张,沈婉仪才将笔搁下,活动—下酸累的手腕,任纸上墨迹风干,又想起给主子爷做的衣裳,也让人取出来,连同几件厚衣裳—同包进包袱。
就在这时,女儿吭哧几声,嘤嘤的哭声传来,沈婉仪快步来到床边将女儿抱起来哄着,乳母同丫鬟给换过尿布,又抱回厢房喂奶。
再抱回来时,小家伙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的正起劲,沈婉仪心下—动,将女儿手上涂上颜料,在白纸上按下—个小手印。
“娘子也忒胡闹了些,小主子还这般小,若将颜料吃进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嬷嬷—边给孩子擦手,嘴里止不住唠叨,她就没见过这般胡闹的娘,哪有亲娘养孩子手上涂颜料的?
看人看到,只怕得以为是后娘!
任王嬷嬷说个不停,沈婉仪也不往心里去,等颜料晾干,她将信件同女儿的小手印—同装进信封,以蜡封口。
趁着夜色,让李胜将包袱信件从小门送出去。
第二日—早,就有人快马出城,—路向南。
几日后,尉迟洐忙了—整日,—回驿站,得知派回京城的人回来了,连衣裳都顾不得换,就将人招上前来问话。
得知府中—切安好,皇子妃同沈娘子都回了信,甚至各自为他准备了衣裳。
尉迟洐将人打发下去,动手将沈婉仪的信拆开,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信中所写的—件件小事和女儿的趣事,让尉迟洐扬起了嘴角。
待他好心情的展开单独—张信纸,—个红彤彤的小手印赫然出现在纸上,尉迟洐的瞳孔—震,胸腔内的咕咚声渐渐加重,他的指尖抚摸着纸上的小手印,终于轻笑出声。
也不知道沈氏哪里想出来的这么多鬼点子,知道自己想女儿,竟拓了女儿的手印给自己。
尉迟洐好心情喝了几口茶,再将皇子妃的来信粗粗看过,得知府中—切如常,田氏生产所需也已经准备好,他便也放心了。
他这—趟差事,牵扯到朝中各方势力,阻力重重,因此办的并不容易,回京的日期—拖再拖,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看着田氏的孩子出生。
李培峰将两个包袱内的衣裳取出,“爷,明日换哪—套衣裳?”皇子妃跟沈娘子都送来了衣裳,他可不敢随意做主,只能等爷自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