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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全集小说推荐

银台金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虞亦禾卫景珩,由作者“银台金阙”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主角:虞亦禾卫景珩   更新:2024-09-23 0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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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亦禾卫景珩的现代都市小说《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全集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虞亦禾卫景珩,由作者“银台金阙”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全集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虞亦禾的耳边炸响,只是未等旁人说话荣妃已自顾自地把男方说了出来。

“对方乃是我娘家长嫂的大兄,现在兵部任员外郎一职,去年丧妻,不知二小姐可有意?”

荣妃出生镇国公府,国公世子夫人的长兄也必定是名门无疑,也不算辱没了虞家,可谁不知荣妃是镇国公夫人老蚌生珠,荣妃出生时,长兄已经成家,长嫂的长兄,那必定大虞亦禾双十不止。

虞昭媛当即冷了芙蓉面,替虞亦禾拒了,“多谢娘娘关心,不过那位大人恐不与二姐相配,此事还是罢了。”

她与荣妃一向不对付,怎会想与荣妃有一丝牵连,更何况荣妃这般简直和侮辱她无异。

气氛霎时凝固,不过只是须臾,外头内侍的通传声就打破了僵局——“皇上驾到!”

在场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帝王的身上,适才的一场也便无人提起了。

卫景珩看着这将将坐满的侧殿,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他并不喜爱聚众宴饮,以往都是能简则简,只是放在宫中再简陋的万寿宴也实在冗长,那乌压压坐满了庆元殿的勋爵大臣叫人头痛,宴了群臣后,后宫还要应付。这次放在绮清园般,碍于场地和人员,想是不会持续太久了。

帝王在众人的跪拜中拾阶而上坐上了高台上的王位,又在简单地寒暄以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尽管不在宫中,这宴会上该有节目还是有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响了起来,随驾绮清园的勋爵贵族们一一向帝王祝寿,好不热闹,只隔着一道丝帘的妃嫔女眷这边也慢慢有了动作。

虞亦禾已经好些年没看过这样歌舞了,遥想上一次还是在她十二三岁,那时还是先皇在世,后来她虽嫁了魏家但只是次子,自然也轮不到她随长辈进宫赴宴。

她有些惆怅,倒不是对此类宴会特别喜爱,只是感叹不能带女儿一观,长长见识。

就在恍惚之时,前桌的南宁伯夫人忽然回首,丰腴的手指正端着一杯酒,看着虞夫人和虞亦禾笑道:“我们母女四人能同时参加陛下万寿宴不易,理当好好痛饮一番。”

在丝竹之声中,南宁伯夫人的声音被掩盖了大半,虞亦禾还未听清,身边的虞夫人已然端起了酒杯,无法,她也只能顺势。

后妃女眷这边的酒饮向来是劲头不大的果酒,可多喝几杯也会上头,几杯之后,虞夫人和南宁伯夫人围绕着幼时的趣事谈笑起来。

“……那时为母得了太后的赏赐,宦官刚把赏赐送到府中,那三朵宫花就被你们三个小滑头给瞧见了,拥做一团扑了上去,那时还闹起来了呢,好像是争要哪朵花?你二妹妹还为此哭鼻子了呢。”

虞夫人两杯酒下肚,面上也浮现了慈爱,她捡着记得陈年旧事说出来,惹得伯夫人虞亦薇笑的前仰后合。

“这事我是记得的,好像是小妹看上了二妹手里的那朵?都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哪里还会为小小的宫花闹起来?你说是吧,二妹妹。”

一直敛眸的虞亦禾抬起了眼,淡笑道:“此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一朵花也没什么打紧的。”

虞亦薇和虞夫人也未觉有什么不对,笑着说起了别的趣事,虞亦禾做温驯倾听状,心中却想,那件事她记得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三朵宫花的颜色,一朵正红,一朵粉红,一朵鹅黄。

那会她们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自然个个都争红爱艳,长姐年纪最大拿到了正红色,自己则拿到了粉红色,最小的幼妹什么都没拿,只瞥了眼剩下的,便哭闹着要她们二人手中的花,最后闹到了母亲那里。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便让让你妹妹又如何?”

“她是长姐,自是要头一份的。”

后来,虞亦禾手中便换了那朵鹅黄色的宫花。

虞亦禾沉默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思绪慢慢飘远,却不知有人自高台上窥了她一眼。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放,臣子和妃嫔女眷间那宽大的纱帘也只不过略表一二而已,遮掩的并不严实,对面的臣子望向对面有些影影绰绰,坐在高台上帝王的视线却并未被完全挡住。

景和帝只需稍稍偏首,便能与右手边第一第二的荣妃,虞昭媛对视,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在虞昭媛之后的虞亦禾。

众多或观舞,或交谈,或饮酒的女眷中,唯有她一人持酒神游,双颊飞粉,红唇润贴着白瓷酒杯,欲饮未饮,亭亭净植。

卫景珩收回视线应和下方大臣敬酒时心里想的是:粉色极为衬她。

男人们的酒都是粮酒,几杯下去,卫景珩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李福海瞥见这一幕,闻弦知雅意:“饮酒上头,皇上不如出去透透气?”

虞亦禾并未注意帝踪,只神游了须臾便被虞昭媛唤到了前桌,她站起身时才觉双颊发热,不过上命不敢违。

昭媛让侍女在桌案边加了圆凳,拉着虞亦禾坐下,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姐莫要偏颇,与母亲和长姐对饮,岂能忘记小妹?”

“岂敢,我饮了就是。”

纵使已经对母亲和这个妹妹失望至极,虞亦禾也不敢得罪她们,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几杯之后,虞亦禾已觉得身子稍有不稳了,连忙求饶:“娘娘就饶了我罢。”

虞昭媛看她桃腮泛红,面色如春,顿了一息,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虞亦禾的面前。

“二姐再喝这一杯罢。”

虞亦禾心喜,准备接过,却不想交接时那酒杯一个不稳,酒液瞬间倾倒了出去,“叮铃”一声,酒杯碎掉,虞亦禾的前胸也湿了一片。

“快,带二姐去换身衣裳。”

未等虞亦禾说话,虞昭媛已吩咐起了身边的侍女。虞亦禾只好捂住前襟跟着侍女出了侧殿。

帝王举办的是晚宴,虞亦禾刚进殿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现在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虞亦禾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但也能记得七八。

这是她的习惯亦是天赋,虞亦禾只要走过一条道,那她便能原原本本找到回来的路,但那只在她清醒的时候。现在虞亦禾只觉得头越来越热,身子也愈加绵软了起来。

这皇家的果酒竟这样烈吗?还是说她三年未曾饮酒,酒量已经下降了?

许是发现了虞亦禾的状态不佳,小侍女停步解释:“这宴会本就设在了陛下的侧殿,为了避嫌,女眷的更衣暖阁就设的远了些,小姐有些喝多了罢?”

虞亦禾思忖了一息,颔首点头,她并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此处男女混杂,若是走的太远,恐生是非。

侍女见状贴心道:“正巧此处是藤廊,前后又有宫灯,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不若小姐就在这吹吹风,顺便散散酒气,静待衣裳干了也可。”

此言正合虞亦禾的心意,当即便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夜色掩盖了小侍女脸上莫测的微笑,“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一杯解酒汤来。”

虞亦禾并未阻止,她已记得来时的路,便是没有侍女也能自行回去。

……

西殿靡靡之音还在继续,卫景珩略抿了几口解酒汤便放了下来,他并不是十分任性的帝王,这样的宴会他还是要回去亲自结束,只是他未曾想回宴会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幽暗的藤廊下,一个人靠坐在廊柱旁,许是听到脚步声,她缓慢回首,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露了出来,熟悉是他在宴会上还瞧了她一眼,陌生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颜色。

那妇人已是双颊绯红,眸色朦胧,顾盼间一丝惊人的风情流露,再无亭亭净植之态。


闻言,卫景珩自然而然地拿起茶几上早就备好的绿豆糕递向了二皇子,这绿豆糕他用过,很是软糯,也不甜腻,不会吃坏了幼儿的牙齿。

他难得有这样亲近孩子的心思,只是甫一靠近荣妃,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就钻入了鼻中,其中还藏着淡淡的烟草味。

卫景珩不喜吃烟,奈何朝中不少些老大臣爱吃,妃嫔们又整日闷在宫里,他便也不好再断绝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荣妃也知道帝王的喜好,但她戒不掉,只能每次面圣前都忍住,但长久浸染下来的味道哪里遮得住?

她尚且不知自己身上的味道被帝王发现,只顾着挡住帝王拿着绿豆糕的手,“陛下,瑜儿现在还只吃奶水,不会吃五谷。”

怀里的二皇子也没看这绿豆糕一眼,只顾着趴在荣妃的胸脯上乱撞,荣妃红了脸,卫景珩冷了脸。

倒不是因为他一番好意被拒,只是哪有三岁孩子不会吃饭的?

“他应当长牙了吧?”

这话听得荣妃瑟缩了一下,“长了,都长齐了。”

“那为何还不会吃饭?!”

这样严厉的语气让荣妃有些委屈又有生气,她带着孩子来本是要叫孩子和父亲亲近一些的,谁知带来得了一顿责备。

瞧着孩子都缩到她怀里了,将门虎女到底比旁的女子胆子大一些,回应道:

“陛下,饭有甚么好的,奶水才是最养人的,要叫孩子吃到六岁,才能长得壮实,您看现在瑜儿不就非常康健吗?”

帝王瞧了瞧荣妃怀中的孩子,确实白白胖胖比大皇子瞧着康健,但哪里有叫孩子三岁还不吃饭的道理?而且这个孩子到现在话都说不利索,怕有不曾吃饭的原因。

如此这么想,他便也这么说了,孩子向来是母亲的逆鳞,这便戳到了荣妃心窝窝,她立刻刺了起来。

“陛下这是说的甚么话?孩子说话晚些也是有的,怎么就是不正常了?我是瑜儿的母亲,这天底下哪有母亲会害孩子的?”

卫景珩一怔,竟不知荣妃还有这副样子,谅她慈母之心,他把绿豆糕放回盘中,压下怒气道:“你太溺爱瑜儿了,回宫后送到母后那里养上几年吧。”

他记得三岁时的记忆,那时他已经可以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了。母后把他教的很好。

这就更加让荣妃接受不了,她立刻把孩子放到榻上,自己提着裙子跪到地上。“请皇上收回成命!”

卫景珩有些不解,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只是放到母后那边教养几年,又不曾禁止你去探望亲近,何必这样大的反应?再说瑜儿再过半年也该开蒙了,怎好还要吃奶?”

帝王自认为自己的处置并不严苛,总不能读书认字的时候还要出去喝奶。却见荣妃双眸涌出泪水,抬头望着他道:“那是我的孩子,我一天也不舍得与他分离……”

这样的情形让帝王动容,他不由得想到了什么,面上却依旧沉着脸道:“如果你执意要抚养孩子,那朕会降你至嫔位,你还愿意?”

从二品的妃位直接到从四品的嫔,只堪堪到了可以抚养皇嗣的位置上,不可谓是不严厉的惩罚,荣妃的心颤了颤,但看了看榻上的幼儿,她咬了咬牙道:“臣妾愿意。”

帝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叫荣妃起来,他挥了挥手叫荣妃把孩子抱回去,“念你慈母心肠,便不叫你母子分离了,只有一点,从今天起得叫孩子学着吃饭。”


后来的半旬里那位又来了虞昭媛这里两次,每次到来,虞昭媛必把她唤在身边。若是从前,清霜只会觉得是巧合,现下看来一切都是那么明显。

她与刚迈入门扉的帝王对视了一眼,又瞬即垂下了杏眸,跟着虞昭媛福身行礼。

“臣妾(臣女)见过皇上。”

身子已经大好的虞昭媛主动迎了上去,娇娇地挽住了帝王的手臂,虞亦禾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什么动作。

跟着虞昭媛坐到软榻上后,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清霜的身上。还未等他说话,清霜垂首便道:“臣女不好打搅圣上与娘娘相处,这便退下。”

帝王的眉弓微微一挑,他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在这里多次遇见这个妇人已让他明白了虞昭媛的意思。

只是看着下方体贴妹妹的妇人,虞亦禾在心中暗“啧”了一声,旋即颔首允了。

一边的虞昭媛又是窃喜又是暗叹,心情复杂,等清霜彻底出了屋内,她转首恰与那英俊的帝王对视,不过只是一眼帝王便错开了眼,也叫她忘却了刚刚一瞬间的感觉。

虞亦禾接过侍女奉上来的茶,敛目品茶,间隙却道:“爱妃与令姐真是姐妹情深。”

虞昭媛却不觉其中有异,娇笑道:“臣妾与姐姐多年不见,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相会。”

好好相会便是把姐姐推到他面前来?即便是自己愿意,她姐姐又会愿意吗?想到那妇人清亮不带一丝旖旎的眼神,虞亦禾笑了笑,不置可否。

虞昭媛期待帝王留宿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虞亦禾只在翠寒堂略坐了两刻钟便以政务为由离去。目送帝王远去后,她的脸色当即暗了下来。

茴香见状连忙安慰,“娘娘这方才两个月,还是多养养身子的好,再说皇上隔三差五便来看娘娘,显然是把娘娘记挂在心里呢。”

听着贴身侍女的安慰,虞昭媛心里熨帖了些,只是皇上不愿意临幸自己,又不愿意纳二姐姐,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慌。

“你说,皇上怎么迟迟不开口呢?”

虽然心里不大愿意把虞亦禾推给她人,但未有子嗣这个问题确实也一直悬在虞亦芙的心上,是以她的心中异常矛盾。

茴香这些天也是瞧了的,一切计划她也知晓,闻言不由得提议道:“不如娘娘和夫人就告诉二小姐吧,二小姐自己主动些,些许就成了。”

话音刚落,虞昭媛立马否决了:“这话哪里好和姐姐说……她的性子一向软和老实,又不会甚么狐媚子手段,和她说了也无大用。”

可究竟是不好意思说,还是说了无用,只有她心里知晓了。

……

如此这般两次后,虞家彻底没了脾气,清霜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虞昭媛看她时的眼光之复杂。

低眉顺眼的小妇人面对妹妹和母亲几次三番的暗示,只当时听不懂,堵得虞夫人一度说不出话来。

“你妹妹子嗣艰难,为娘实在忧心,深宫不比外头,若以后无一儿半女傍身,你妹妹该如何是好哟。”

“母亲不必忧心,妹妹还年轻,只要好生调理,以后定会有孕的,忠义侯家的侯夫人不是年过五十还生了一个孩儿嘛。”

这些车轱辘似的好话,她可会说了。

又听了几句,清霜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借着眼眸酸涩避出去清清心,只盼这几人能尽早放弃那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她未曾想到人在放弃之前还会奋力一搏,也未曾料到亲生母亲和妹妹能狠心大胆至此。

……

当今登基后,万寿节就变成了每年的六月下旬,当今不喜奢靡,现下在绮清园内便把所有人拢在一处,只用纱帘隔开,勋贵大臣在左,后妃女眷在右,如此这般一同宴饮庆祝。

来了绮清园小一个月,清霜才真正见到了当今随驾的后妃嫔御,皇后自是坐镇宫中,如今来的高位嫔妃只有荣妃和虞昭媛并一位贵嫔,其余还有两位四品以下的容华、美人。

私设后宫等级表

虞昭媛刚给荣妃行了礼又受了其他嫔御的礼,中间首位上的荣妃娘娘便把目光落在了虞昭媛的身后,染着丹蔻的手指轻捂红唇,语气艳羡不已。

“还是妹妹颇得圣眷,此等宴会能得亲人相伴,简直羡煞旁人,本宫和其他妹妹就没这福分了。”

帝王带来的后妃只有五位,低位嫔御未有亲眷随驾绮清园,虞家便在后头的女眷中显眼了些。

虞昭媛听得出其中酸味,脸上的笑更加浓烈了些:“姐姐想见亲人,传召就是,哪里就要羡慕妹妹了。”

荣妃含笑不语,从座位上走过来,清霜虽低着头也感觉到视线从她身上掠过,果不其然,一息后就听见荣妃点到了她。

“早闻虞家三姐妹各个姿容出众,想来这位便是虞家二小姐了罢?”

清霜不得不上前一步垂首福身,“回娘娘,确是臣女。”本以为至多这样了,可荣妃却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她,染着丹蔻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颌,露出了一张出众的脸庞。

后妃女眷们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清霜的脸上,大部分人都只略微听过虞家三姐妹的美名,见却是不曾见过的,其中一两位夫人见过,现在却在心底纳罕。

到底是帝王生辰,今日清霜稍作打扮了一番,只在发髻上略戴了一只玉簪,一只银钗,并两朵粉色绢花,一袭青裙,这打扮在众多女眷中还是显得素净,但这份素净配上她得脸和气质却叫人觉得十分不俗。

且说那一张鹅蛋脸上,额头饱满,两腮玉润,柳眉如远山,杏眸如秋水,鸦睫如扇,轻轻眨动,叫人格外怜惜,偏生她气质稳重,内敛温柔,又冲淡了这股味道,只叫人见之分外可亲。

旁人再连着旁边的虞昭媛和南宁伯夫人一起比较,更觉虞二小姐的不凡之处。

南宁伯夫人通身的富贵气,容貌如牡丹般盛丽,但到底年近三十,眼角皱纹已经显露,不再年轻。

虞昭媛风华正茂,自小就是幼女,进宫又是宠妃,样貌妍丽不免有娇俏矜傲之感。

清霜样貌不凡,气质又温柔和顺,平时不显山露水,这样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才最是惹人们喜欢。

女眷们的夸奖声也纷纷传来,“二小姐好生标志!”

“气质也是不俗,正有贵女风范。”

清霜并不喜欢这种场面,况且以荣妃和虞昭媛的关系,她也不觉得荣妃点自己会是什么好事。但这里她人微言轻,只得低眉敛目,愈加和顺,任由她们点评。

荣妃端详了几息后,她抬高手臂抚过清霜发髻上的绢花,猝然轻笑:“本宫也觉得二小姐好样貌,年纪还比本宫要大上几岁罢,看起来却似比本宫还要年轻些。”

清霜连忙屈膝自谦:“臣女年岁已大,蒲柳之姿,不敢与娘娘相较。”

却听荣妃话锋一转道:“听闻二小姐已丧夫归家三年,本宫这有一桩姻缘,不知是否有幸做这红娘?”


清霜即便是顾着喝茶润喉也没错过扶娥话语中的喜意,她顿了—刻才问:“有什么喜事么?”

这下清霜抢先答道:“美人,陛下临走前嘱咐我们不要扰了您休息,还点您今晚侍寝,又赏赐了—堆好东西呢,您快去看看吧。”

侍寝倒是在预料之中,只是这赏赐的东西,她也起了几分兴趣,在扶娥的搀扶下,她步到外间,就见待客的圆桌上琳琅满目,件件精品,最主要是无论钗环布匹皆是以技艺取胜,不以材料,样样皆是她能戴的东西。

虞昭媛送的东西华而不实,与其说是送与她的,更像是在她身上盖上虞昭媛的印记,对比起她来,陛下送的东西倒是极为用心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宁宁小主子,您慢点跑。”

也同样没叫她们追着,宁宁已经稳当地迈过门槛扑到了清霜的身上,若是以往,她定时要伏在母亲腿边好—整撒娇,但是现在她来的时候便瞧见了桌上的东西,于是转而指着高过她小身板的桌子道:“娘,要看。”

清霜当即把宁宁抱了起来,叫小丫头如愿看到了上头的东西,珠光玉辉皆不入小孩子的眼,宁宁—眼便瞧见了那红色玛瑙手串,奓着小手便要,“娘,红色的珠珠,我喜欢。”

“好,你想要,便给你。”

她没有半点犹豫便叫清霜把手串拿出来,—旁的扶娥倒有几分异议,“美人,这南红玛瑙手串成色十分好,给小主子玩,未免有些奢侈。”

就见自家美人主子顿了几息,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拿着那串玛瑙在手中转了转,须臾淡然—笑,“宁宁是我的女儿,我不给她顽,能给谁呢?”

说着便把宁宁塞进了清霜的怀里,自己把那手串绕了两圈亲自套在了女儿的手上。

望着女儿爱不释手的模样,清霜扬起了满足的笑容。年少所不得之物终会困其—生,她虽学会了淡然处之,但也不打算叫这苦再教女儿受—遍。

似乎女儿开心,那个年少的自己就会开心—些。

……

太阳刚刚有西斜的兆头,尚寝局那边的女官便带着人来了,头—次侍寝并不在各位嫔妃的宫中,而是要到紫宸宫的侧殿去,嘱咐好清霜晚上带着宁宁睡,清霜便上了尚寝局准备的翟舆,只留清雪跟在后面。

到了紫宸宫,她便被匆匆引入净室,站在浴池前才稍稍有了些喘气的功夫,瞧着眼前布满花瓣的浴池,清霜稍稍红了些脸。

—旁的宫女早就司空见惯,也不曾看清霜的脸色,—个个动作麻利又轻柔地替她褪下衣裙,卸下钗环,恭恭敬敬地请她入浴池沐浴。

旁人—直静默瞧着的尚寝局女官在看到清霜的裸身后,忍不住又瞧了几眼,那—身光滑白嫩的皮子连女子都要羡慕,更何况还有……她也不禁脸红心跳了起来。

清霜不知女官所想,被伺候着沐浴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第—次大婚那日,也想起了她那死去三年的亡夫。

那日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她也是如此被魏家的丫鬟伺候着沐浴,区别是当初还有清霜清雨陪着,现在只有她—人了。

清霜的呼吸缓慢了些又逐渐恢复,她已经不是十七岁了,不是那个不知人事的女孩,也不再是独身—人。


虽是下着雨,但两家相看这件事却并未因为天气而搁置,下了雨凉爽了许多不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虞夫人和虞昭媛一早晨得知外头下雨后双双松了口气,在她们看来,陛下便是真的这时想起来也定不会冒雨亲至了。

清晨听到外头雨声淅淅沥沥的虞亦禾第一个想法也是如此,只是思及那日荷塘相遇,心下便不那么确定了,也许那位还是会来的吧?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可能。

虞亦禾妆点好带着清霜出门的前一刻还在心中祈祷着一切能如她所期,出了门后她便自然而然地思考起如何应对那位杨大人了。

虞亦禾自然明白不能孤注一掷的道理,那位如果真的就对她没了兴趣,那她必须另寻出路,所以势必每一个机会都不能错过,这次相看的杨大人也需要郑重对待和相看。

细雨蒙蒙中两位身姿窈窕的女子是那样的明显,一个小内侍撑着伞远远地盯着,另外一个撑伞的小内侍则飞快地往回跑去禀告所见之事。

巨大的竹伞足足有小半丈宽足以完全遮住自天逸下的雨珠,帝王行走至今也只微湿了靴子,李福海落后一步听着小太监的汇报,这声音也顺势传进了帝王的耳朵里。

“那位往蔷薇山的方向去了……”

卫景珩没有忽略中途离开又回来的小太监,李福海的动作也全然落在他的眼里,出于某种心思他默许了大总管的动作,并且在大总管推荐他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还分外地顺从。

“陛下,那边蔷薇山的蔷薇之前开的不错,可要去看看?”

陛下矜持地点了点头,顺着李福海指着的方向迈动了脚步。

蔷薇山顾名思义就是一处爬满了蔷薇的假山群,此处算的绮清园的边角之处。

当初建造的时候园子已近完工,工匠们并不上心,只把多余的山石稍稍用点心思堆在了这里,中间建了个鱼池,小亭,随便种上几株蔷薇以做装点,不想这蔷薇长得太过茂盛,几十年下来竟爬满了整处假山群,现在倒也成了极富野趣的清雅之处。

即便是夏日里这些顽强的蔷薇也开满了白色小花,在一场细雨的浇灌下更显得清新,正是一个约人相会的好地方。

虞亦禾到了约定之处时,亭内已有了一主二仆,同上次相似的情景却给了虞亦禾不同的感觉,这次只观亭内主人的侧影便觉文雅至极。

不出所料,当那人转过面来后,主仆二人眼眸微亮,只见那男子约莫不到三十岁,面如冠玉,气质内敛沉稳,见到她不曾多瞧两眼,只简单颔首便及其守礼地垂眸,真真是如玉君子。

虞亦禾不禁生了几分好感,待她走近些,那人便缓缓站起身来,向着虞亦禾行了一礼,轻声说道:“您就是虞家二小姐吧?在下杨清,现在翰林院任职。”

虞亦禾也回了一礼,姿态娉婷,“杨大人有礼。”

面前的美人抬首,她的肌肤如玉,一双星眸似有秋波流转,朱唇不点而红,比那雨中的粉蔷薇还要娇艳欲滴,唇角含笑,分外温柔亲切,再往下看,她的身材婀娜,丰腴有度,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和之前见过的那些大家小姐很是不同。

杨清不禁心头一动,但很快压住了这股悸动,再是美人也不好失礼。两人客套了两句双双在亭中坐下,早有奴仆擦拭干净石凳,倒不也怕弄脏衣物。

清霜把带来的茶水点心布下,那杨大人就更加赧然了,虞亦禾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捡了些诗词歌赋与他谈论,很快这位似乎比较腼腆的大人便放松了下来,言谈举止间风度翩翩尽显儒雅之气。

短暂的畅谈中,虞亦禾竟觉若是嫁与杨清似乎真的还算不错,一时把之前惦记的某位忘到脑后,只想着仔细再问上一问。

杨清眼角的余光瞥见虞亦禾侧首放下茶杯,便知重头戏到了,两人都是成过婚的人,自不像初婚男女那般羞涩拘谨,当虞亦禾问起他家中关系时,他也干脆利落地说了。

“父母,妻子在五年前相继去世,不曾留下子女……”

虽是从虞夫人那里听过了,虞亦禾还是微微点头,这样家中关系简单,若是嫁过去,虽无人帮助,但也落得清静,当听到杨清家中还有一妻妹时,她缓慢地蹙起了眉。

杨清虽是不敢直接看她,但眼角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的,见虞亦禾面色不愉,立刻解释道:

“并不是我有什么想法,而是去年我岳父岳母接连染病去世,小舅也失踪了,只留下小姨妹……”

虞亦禾不置可否,心里想到了之前听过那些勋爵的八卦,挑眉问了一句:“那您为不娶了妻妹,岂不两全?”

闻言,杨清立刻转首道:“我那姨妹不过刚刚及笄不久,我已而立之年,如何相配?”

瞥见美人含笑,杨清刚大了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连忙侧首清咳两声。

与之相比,虞亦禾倒是落落大方,她含笑移开了眸子,不再逗弄这腼腆的杨大人,视线扫过亭外的蔷薇山时骤然停了下来。

亭子三面环山,落于山中,山高亭矮,蔷薇爬满山时如同一片蔷薇花帘幕,绿意浓浓,亭内人的视线大部分也只落在这蔷薇帘幕上,可是就在这绿白之间,虞亦禾看到了几片蓝色。

她的视线顺着亭檐往上瞧,正与那伞底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她几乎慌乱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同时又升起无限的兴奋。

他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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