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色也暗了暗:“是啊,在此事上,月筝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没有了家人。所以这回的事情,哀家也不忍苛责她。”
“太后慈心,公主定也感怀。”乔贤妃眼见铺陈的差不多了,话语顿了顿,又道:“不过皇上已经送了赏赐来,大伙儿都明白那件事情是公主受了委屈。”
“皇帝做得对,功臣之后,不该被人肆意编排。”
“那是自然了,但臣妾想着,若是太后也能赏赐公主,这份情意定是比皇上的赏赐,更叫公主开心。”
太后挑了挑眉:“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哀家虽然叫人去看了她,但想来脸上的伤好得快,心里的伤却难痊愈。”
她说着捏了捏眉心:“你最机灵,那依你看,哀家赏赐些什么给她才好?”
乔贤妃应道:“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那些想来皇上都赏赐过了。”
“那些东西,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是啊,所以赏什么好呢……”乔贤妃故作思忖,默了半晌才骤然眼前一亮,笑道:“臣妾想到一事,或许还能一举两得!”
太后忙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乔贤妃道:“臣妾记得,月筝公主是没有得到过正式册封的。虽说如今宫里人都尊称她一声公主,那也只是因为您当年说过一句,想认她为义女。”
“臣妾想着,既没有正式册封过,倒不如您就赏她一个正式的封号。”
“这样的话,一来,公主的身份在这宫里能更名正言顺。二来,关于她父兄的谣言也不攻自破。若是通敌叛国的奸佞,太后又怎会册封月筝公主呢,您说是不是?”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是她这些日子天天在心里盘算的,自然没有半点错漏。
果然,太后听了,面上立刻浮起满意之色。
“你说得不错,哀家一直没有正式给她封号,这公主之位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怕是名不正言不顺,由此也成为了诬陷她的源头。说起来,倒是哀家的不是了。”
乔贤妃忙道:“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前两年,您要掌管整个后宫,近来,皇上又是刚登基不久。您已经够操劳的了,这等小事,是臣妾没有早早想到好生提点,该是臣妾的不是。”
一席话,安慰得太后通体舒泰。
她满意地笑:“就算你有错,哀家又哪里舍得罚你?哀家这就让礼部去拟几个封号来,把这事儿给尘埃落定了!”
乔贤妃也跟着回眸浅笑,心里却几乎要乐开了花。
管她长孙月筝对周文雍究竟有没有恋慕之心,如今都要由她先把这条路给堵上了!
她就不信,她若真成了有名有册的公主,还敢不顾礼数做出那些叫人不齿之事。
而且真成了公主,想必求娶之人也不在少数。
届时给她挑个如意郎君,此等威胁便算是永远去了!
长孙月筝是在三日后,才得知了太后要正式将自己册封为公主、认为义女的事情。
她那伤是自己刺的,虽然不深,但总也要装模作样地养上几日。
而养伤时,自然是不便肆意走动的,是以她的消息便没有之前那样灵通了。
“拟的封号真的已经送到太后殿内了?”长孙月筝有些气急败坏。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这件事却是一定要拦住的!
否则将来就算姜晚琬真的死了,周文雍要立她为后,必然也会遭到一众言官的反对。
兰香回道:“是,奴婢亲眼瞧着礼部的人送来的。奴婢也问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沈嬷嬷,沈嬷嬷说,那是给公主拟的封号,她的话定然不会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