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乔麦是个叛逆少女,她也是一个拥有极高天赋,梦想成为顶级网球运动员的女孩,但因为纪律问题,她年级尚小就被判罚禁赛,后续退役。而吴畏是一个热血青年,他梦想成为自由媒体,可以为各种民众发声。但因为现实的残酷,他接连失败,最终选择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两个为梦想个而活的人,因缘巧合下结识,一起为了梦想携手并进!
主角:乔麦,吴畏 更新:2022-07-16 02: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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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麦,吴畏的女频言情小说《逆流之路》,由网络作家“方飞飞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麦是个叛逆少女,她也是一个拥有极高天赋,梦想成为顶级网球运动员的女孩,但因为纪律问题,她年级尚小就被判罚禁赛,后续退役。而吴畏是一个热血青年,他梦想成为自由媒体,可以为各种民众发声。但因为现实的残酷,他接连失败,最终选择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两个为梦想个而活的人,因缘巧合下结识,一起为了梦想携手并进!
沉闷的雷声“轰隆隆”碾压了好几轮,压得人透不过气。
乔麦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几句长辈的问话,觉得这种强行硬凑年轻人交朋友的饭局实在是无聊透顶,突然起身说要出去抽烟。
桌上的长辈闻言面面相觑。
乔母面带尴尬,边冲乔麦递眼色,边挽尊道:“这孩子,尽胡说八道,她从来都不抽烟的……”
偏偏乔麦不配合,面带讽刺、桀骜不驯地甩出一句“才学的”,任性地推门出去。
网红餐厅一到节假日就人满为患,凸显腰身的淑女裙勒得乔麦透不过气来,她不耐烦地穿过拥挤的大堂,却发现正门外等着排号吃饭的客人更多,只得转头去后门透气。可刚走出后门口没多久,就撞上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她刚要开口道歉,却发现男人耳朵上夹的烟有点眼熟。
盯着那烟瞅了半天,乔麦才想起来为何眼熟。
“你在偷拍?”乔麦皱眉。
“胡说八道什么?”那男人嘴上不承认,手却利落地将烟取下塞进裤子口袋里。
乔麦很笃定自己没看走眼,那是伪装过的便携摄像头,专门用于偷拍,她曾吃过它的苦头。可那男人被抓了包,却依旧从容不迫地“藏赃”,乔麦便断定,这是个惯犯。
她毫不犹豫地揪住那人,怒斥道:“藏的什么?掏出来给我看看。”
那人不从,乔麦便直接伸手去抢。
没想到乔母见乔麦半天不回桌,便出来寻乔麦,好巧不巧撞上乔麦伸手进陌生男人裤兜这尴尬的一幕,脸像被冰冻过一样凝固在了那里。
乔麦一时疏忽,冷不丁被那男人反揪住手,拽出裤兜,顺道还拽出了一根烟来。
乔母看到自己女儿手里夹着烟,再联系上方才在包厢里反常的那一幕,顿时联想到了一处,气打不出一处来,劈头盖脸就骂:“你还真学会抽烟了?”
乔麦捂着被拽疼的手正要解释,却不想让那男人趁机跑路了。
肇事者逃逸,乔麦气炸了。
手里的烟软软的,似乎被掉过包,绝对不是方才乔麦看到的那一支。乔麦训练时见过那种伪装成香烟的摄像头,笃定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
可眼下人溜了,证据也没留下,乔麦只得自道晦气,顶着母亲的骂声,随母亲一起回席。
等二人再回包厢,桌上的长辈们已经恢复了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受她中途不礼貌离席的影响,仍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有乔母不断丢来警告的眼色,示意乔麦勿再丢人现眼,徒生是非,否则要她好看。
回到家,乔麦刚扯开领口上别扭的蝴蝶结,乔父便开始兴师问罪:“在外面阴阳怪气的,想干嘛?造反?”
乔麦反问:“过生日为什么要叫上不相干的人?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在你们心里是什么,提线木偶吗?”
今天是乔麦二十二的生日,出门前乔麦就觉得父母特地让她脱下运动服换裙装的举动很奇怪,等到了饭店才发现父母假借生日之名邀请了一家侨居海外才回国不久的老友,对方的儿子也是盛装出席,两个年轻人被按在饭桌上“强交朋友”,好不尴尬。
乔父却不以为然:“让你结交学识渊博的朋友,是害你吗?人家徐一鸣哈佛硕士毕业,跟他交朋友还委屈你了?”
乔麦讽刺:“是啊,交往好了你们就多个名校女婿,交往不了你们也没损失。”
乔母插话进来:“你这孩子,尽说胡话。都是为你好,中介说你的水平申请名校比较困难,要多和有名校申读经验的学生沟通,爸妈才给你张罗这些。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只长个子不长情商。”
乔麦并不领情:“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对出国没兴趣。”
乔母老调重弹,劝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你是学语言的,当然得出国。你本科学校不过硬,出国留学就是二次投胎,现在不趁着年轻出去念书,以后有得你后悔的!”
乔麦不满:“念世界名校是你们的梦想,不是我的!”
乔父怒火上头,气得够呛,直接连着老婆女儿一起骂了:“瞧瞧你教的好女儿,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当初我就说不能让这孩子练体育,会把脑子练成一根筋,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一提这茬,乔麦就像被点爆的炸药包,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烟:“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提有意思吗?”
也不怪乔麦来气,这着实是笔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人人都羡慕乔麦出生在书香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到大都念着最好的学校,但是活在这种家庭里的“苦”,却没人知道。
乔父乔母崇文且严厉,据说乔麦还在娘胎里的时候,诗词歌赋就安排上了,隔着肚皮每天雷打不动要听上三小时。呱呱落地后,筷子还没拿稳,就在戒尺的“监督”下学会了握笔认字。等正式进入学龄就更夸张了,但凡哪回考试没拿到第一,饭都没得吃,先关进书房闭门思过。
偏偏乔麦不喜欢念书,喜欢运动,尤其是打网球。
十三岁那年,乔麦在学校被省网球队的教练看上,教练上门找乔麦父母讨人未果,乔麦便伪造了父母的签名,打包了行李偷偷跑去省队,差点没把她父母气死。等父母好不容易做通了思想工作,接受孩子弃文练体,可才两年时间,乔麦就拿着一个禁赛的处分灰溜溜从省队回来了。
从此,练体育就成了乔麦最不光彩的黑历史,只要做错事,就肯定会被父母翻出来讽刺一番。
乔麦越是顶撞,乔父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乔母见老公情况不对,担忧他犯高血压,赶紧把他扶坐下,暗示乔麦少说两句:“回房去,别杵在这儿气你爸。”
乔麦偏要把话说清楚:“你们明明答应过我,大学毕业就不再干涉我。”
乔母道:“这不是干涉,是替你把关。你还小,不知道社会上的竞争有多激烈,现在大学招辅导员都要求博士文凭了……小事你可以自己做主,但出国这事必须听爸妈的。”
乔麦算是看明白了,她和父母之间根本就没法沟通。
鸡同鸭讲,不如不讲。
父母强烈的控制欲就像随时伸来的章鱼触角,只要你一点不如他们意,就会被缠上纠正,直至窒息。
她憋着满腹牢骚,冷脸回房。直到关紧了房门,她都能听见父母在外面吐槽她“不懂事”。
懂事,又是懂事……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又不是十二岁,她的人生该怎么走,难道就不能让她自己做决定吗?
乔麦不想出国,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紧紧攥着手机,里面有条让她内心澎湃的短信,那是她旧时队友发来的。
沈冰:乔麦,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放弃过练球,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再试试呢?
时代变了。
过去,网球选手是国家集中资源培养。
现在,网球运动与世界接轨,也逐渐出现其他的培养形式,譬如俱乐部培养制度。
时代和行业的变化让乔麦有了重新回去打职业赛的可能性。这么多年来,那张“年度最有潜力新球员”的奖状一直都挂在乔麦的房中,祭奠她心中被埋藏的梦。
她想回球场,疯狂地想回去。
即使清楚二十二岁已经到了濒临退役的危险年纪,她也依旧想回到那能让她沸腾、让她燃烧的球场上去。
父母当然不懂她对网球的痴迷与热爱,她也没打算让他们放下偏见理解自己。
当晚,趁着所有人睡着,她悄悄推开了窗户。
夜黑风高,借着夜色的掩护,她灵活地翻身爬下,双脚一落地,便再次意志坚定地向外溜去。
迎着夜风疯狂奔跑的时候,乔麦在想:也许人生就是个循环,那些你自以为早已放下却根本没有释怀的梦想,总有一天还是会把你带回最初的起点,不在同样的赛道上再跑一次,根本不可能死心。
第二天一早,乔麦提着球拍站在绿地网球俱乐部门口,神色倨傲,意气风发,单刀直入地递上一张名片:“我找韩总,应征球员。”
前台妹子只是看了眼名片,就毕恭毕敬引她入会客区。
乔麦独自一人坐在奢华大气的会客厅里等待时,暗暗感慨这家俱乐部的投资人还真是财大气粗。
想当初在省队训练,经费吃紧,上头三申五令甭管是场地还是器材都得小心着用,灯泡都是用到彻底不亮了才会换,哪有这么富丽堂皇的专用会客厅?
正当她感慨着,突然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弟弟乔真打来的越洋长途。
“有事?”
“长话短说,五分钟后我还有场考试。”乔真说话风格比乔麦还要直接,“妈说你翻窗跑了,气得要死,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你那边是什么情况?闹到这种地步,至于吗?”
“他们逼我出国,还给我介绍男人。”
“就这?”
“昂……”
“幼稚,可笑。”乔真径直下了定论,“姐,你二十二岁了,不是两岁,请成熟点,不要遇事只会用小孩耍脾气的方式解决问题,OK?”
“切,你个小屁孩,怎么跟你姐说话呢?”
“你现在在哪?”
“在一家网球俱乐部,见投资人。”乔麦坦言,“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去打球。”
“姐,你疯了。”
“我二十二了,再不试试,或许连疯的机会都没有了。”
“搞不懂你。”
“不用你懂。”
“行吧,人没丢就行。我就替妈传个话,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总不能连家都不回吧?”
“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外头就来了人,乔麦见那人西装革履,眼神犀利,气场十足,前台妹子跟班似的跟在身后,估摸着来人是俱乐部的管理层,赶紧挂了电话。
果不其然,来人伸手一握,开门见山:“韩东兵。”
乔麦赶紧报上大名:“乔麦。”
不过是轻轻打量了两眼,韩总就精准地问到了乔麦的痛点上:“球员?年纪不小了吧?”
乔麦如实回答:“二十二了。”
年龄是运动员逃不出的魔障,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各项机能都会下降,很难打出好成绩。
果不其然,韩总眉头一皱,似乎对这个年纪不太满意:“之前在哪打网球呢?似乎比赛中没见过你?”
乔麦:“以前在省队,后来离队了。”
韩总:“为什么要离队?是没打出成绩?还是带伤退役?”
乔麦:“都不是。”
这让韩总来了兴趣:“说说。”
网球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若是有心打听,必能打听到当年的事情,完全没必要撒谎,更何况乔麦也不喜欢撒谎。
她实诚道:“有次比赛出了事故,被罚禁赛一年。回来跟队里吵了几句,一时意气,就离队了。”
韩总有点意外:“多少年前的事了?”
乔麦算了算:“七年。”
韩总:“那过去这七年,你都在干嘛?”
乔麦:“念书。”
听了这个回答,韩总就更加意外了:“也就是说,这七年里,你都没有继续专业训练?”
乔麦:“有自己练习。”
韩总越听她说,眉头越皱得厉害。
自己练习和在教练的指导下进行专业训练完全是两码事,体育竞技从来都不是随便练练就能成事的,不管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里,每一个运动员的背后都有一整个团队在默默付出——教练会从战术和打法上给予运动员最专业的指导,营养师会将运动员的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理疗师会帮助运动员迅速从疲惫或伤痛状态中恢复,等等,他们起的辅助作用都非常重要,根本不容小视。
韩总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
方才见乔麦的第一印象是她身上有股狠劲,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兽,便误以为她是个职业选手,现在再看看,她的皮肤状态完全不像那些经常暴晒的职业选手,白的有点过分,心里便有些打鼓——且不提禁赛和吵架离队的旧事,一个七年都没专业训练过的“大龄”球员,还能打出专业选手的水平吗?
若是职业球员来面试,他定要多问些问题,全方面地了解一下情况。可面对乔麦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的人,他就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了。
韩总客气且疏远地笑了笑,道:“体育竞技归根到底都是实力说话,坐在这里闲聊不如去球场上打几局,你觉得呢?”
没实力就趁早滚蛋。
没想到乔麦依旧一脸傲娇,满口应下。
韩总见她自信得有些过头,便招呼前台小妹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吩咐她去安排。
“赛金华你知道吧?”
“嗯。”
近年,国内有几名女子网球运动员在国际比赛中成绩亮眼,被体媒封为“四大金花”,其中就有赛金华,是绝对的实力派选手。
多年没跟职业选手交手,听到赛金华的名字,乔麦眼睛一亮,内心竟隐隐兴奋起来——难道韩总准备让她跟赛金华比试?
如她所愿,韩总不动声色地“挑衅”道:“敢跟赛金华过几招吗?”
“我不跟她打。”正在室内训练场挥汗练习的赛金华听到面试新人球员的要求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是韩总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不行。”赛金华手挥不停,脚跑不停,“没看见我在训练吗?没时间。”
传话的人为难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要是就这么去回韩总,那肯定要挨骂,可赛金华也是个暴脾气,再说下去惹她不耐烦了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好在教练出来解了围:“韩总是俱乐部的投资人,四舍五入等于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的,既然韩总开了这个口,你就给他个面子试试新人,耽误不了多少训练时间。”
闻言,赛金华才眉头一挑,不耐烦道:“那快点,速战速决。”
当乔麦被带上球场,与赛金华各执一边,还没来得及客套,赛金华就用睥睨的眼神扫过她,不屑地定了规矩:“只打五局,谁先赢到三局就结束。”
正常比赛都是三盘两胜制,每一盘又要打满六局,像这样只用赢三局就结束的要求很明显是在敷衍人。
韩总没有异议,他召赛金华出来只是想显摆一下俱乐部的实力罢了。
乔麦不仅没意见,还很有些兴奋——能与赛金华这样的实力派选手过招,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事情,圈里不知道有多少排名靠后的球员托关系找人脉想给厉害的球员当陪打呢。
可随着发球开打,乔麦的兴奋渐渐转变成了紧张,因为她发现,自己与赛金华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作为国内现阶段实力最强的那一拨女球员,赛金华打她简直就是巨轮碾蚂蚁,降维打击。
稀里糊涂的,乔麦就输掉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场,乔麦先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却抬头撞上赛金华不耐烦的眼神,球仓惶出手,不过是挥拍一来一去的工夫,乔麦就知道自己又要输球了。
第三局,生死局。
巨大的压力乌云密布般盘桓在乔麦的头顶,她拼出全身的力气,开出了最后一球。球像闪电一样飞向赛金华,赛金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抬手一挥,稳稳将球接住打回。乔麦豁出去了,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飞来飞去的球,她拼了命地挥拍,赛金华风轻云淡地接球。纵使乔麦发挥好了很多,十个来回之后,乔麦还是败下阵来。
三局连败。
乔麦备受挫败,不过不等沮丧的情绪漫延,她就见赛金华皱起了眉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你是不是打过青鸟杯?”
“青鸟杯”是国内针对青年网球选手组织的小型赛事,限制报名选手的年龄必须低于十六岁。
听到“青鸟杯”三个字,乔麦猛地一惊,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
看乔麦的反应,赛金华便知自己没有记错。
乔麦本想辩解些什么,可赛金华已经走到韩总身边,附身耳语了几句,韩总颇为惊愕地看着乔麦,面部露出了为难之色。
乔麦心想:完蛋,没戏了。
那些黑历史,就像身后的影子,只要见了光,就挣不开,甩不掉,无所遁形。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韩总客气地过来同她周旋:“俱乐部签人是需要开会讨论的,你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出结果后我们会联系你。”
这就是所谓的婉拒吧?乔麦讪讪地想着。
沙莎看着验孕棒上的红线,忐忑不安地又翻看了一遍说明书,确定一条杠的意思是未孕,才虚惊一场似软泥般瘫回马桶上。
不是怀孕?
那为什么会频繁呕吐呢?
门外有人内急不耐烦地挨个敲门,沙莎扔掉验孕棒,胡乱整理下仪容,赶紧回去上班——离岗都快一刻钟了,女魔头看不见她人,肯定又要“狮子吼”。
果不其然,她刚刚溜回工位上,就见分管她们母婴部门的魏主管铁着一张脸问人都去哪了?
不待沙莎给说辞,魏主管便有所暗指道:“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出来找工作的时候都说什么短期内不准备要孩子,只要过了试用期,劳动合同一签,说怀就怀,一个赛一个快,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沙莎一早上吐了三次,别说旁人了,连她自己都差点怀疑是怀孕。
为了不让上司误会,沙莎讪讪解释:“主管,我不是怀孕,可能昨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魏主管甩了她一个眼色:“我也没说是你啊。”
职场如战场,你不仅得学会冲锋陷阵,还得学会分辨脚下的雷区。
可沙莎这种新人哪懂这里面的门道?三两句便被魏主管一番连消带打搞得满脸通红。
正当沙莎难为情地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时,魏主管又快言快语表示既然没有怀孕,那便好好干活不要偷懒,说完便扔下一摞文件,吩咐她整理完下班前交上来。
想请病假的话愣是卡在嘴里没机会说出口。
算了……
沙莎任职的D&F百货是A省新兴崛起的地标商场,集购物、美食、摄影基地于一体,客流量非常可观,因此商场各部门压力非常大,工作节奏特别快,加班加点更是常态。
沙莎紧赶慢赶做完女魔头交待的工作,正要起来交差,突然眼前一黑,连人带椅子重重朝地面砸去,吓得整个办公室乱成一团。
有人吓得不知所措,有人立马拨打120,也有人胆大心细去探她鼻口检查是否还有呼吸。慌乱中,运营部的曹力冲进围观的人群中,直接将沙莎打横抱起,吼了一嗓子:“都愣着干嘛?有车的赶紧开过来啊。”
这一嗓子不仅提醒了乱成一锅粥的同事们,也吼醒了沙莎。
沙莎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满脸的妆都花得七七八八,疲惫不堪地冲着曹力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弱弱发出了一个音。
她是在说:“疼。”
曹力脸色一变,脱口而出:“真有了?坚持一下,这就送你去医院。”
沙莎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却在腹部绞痛和被抱着颠簸奔波的双重折磨下,再次疼晕了过去。
等沙莎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吊点滴了。
曹力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守在床边,见沙莎醒来,那个同事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你啊,真是吓死人了,说晕倒就晕倒。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们闹了多大的笑话!曹大帅哥抱着你往妇产科冲,说你又吐又晕还腹痛,怕是流产了。医生一检查,大乌龙一个,急性肠胃炎……”
沙莎支撑着想坐起来解释,却四肢乏力,又倒了回去。
曹力立马紧张道:“别动,要什么我替你拿。”
沙莎不过是做了个嘴型,曹力便明白她是要喝水,立刻替她张罗起来。
待水喂到嘴边,曹力又将要吃的药片递给沙莎:“西咪替丁每天四次,每次一片;正胃片每天三次,每次两片;胃复安每天三次,每次两片;甲硝唑每天三次,每次两片。”
待交待完,他又不放心道:“记得住吗?”
沙莎一脸茫然,明显没记住。
曹力想了下,索性将那些口服药一颗颗数好,按照每天该服的剂量分好袋,一袋就是一次吃的量,方便沙莎吃药。
同事被曹力的细心程度折服:“谁要是做你女朋友,啧啧……”
话还没说完,同事的眼神就转到躺在病床上的沙莎身上:“沙莎,你还没对象吧?要不考虑一下我们曹大帅哥呗?来医院这一路上都是他抱着你上上下下的,体力巨棒,还是个暖男!”
沙莎听闻耳根一红:“商场不是规定员工之间不允许恋爱?”
同事叹了口气:“也是……”
不过她马上又愤愤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出这种狗屁规定。”
沙莎默默低下头来喝水,似乎是害羞了。
同事看他们两个神色都不太自然,似乎都没那种想法,便也不好硬牵红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再提这茬。
到了接孩子放学的时间,同事先行离去,病房里只剩下了沙莎和曹力,沙莎的手突然慢慢探向了床边,悄悄缠上曹力的指尖,电光石火间,两人的手便紧紧扣在了一起。
“要不,还是公开关系吧?”
明明是已经同居的情侣,却每天都得在同事面前装着“不熟”,这种演来演去的日子对曹力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他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的沙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自己的女朋友都没办法正大光明地照顾,算什么男人啊?
沙莎却很犹豫:“就这样公开啊?要是公司真的开除我们怎么办?”
曹力:“再找份工作呗。”
沙莎:“可是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
果然提到房租,曹力脸色也凝重起来——是啊,又要交房租了。半年一交的房租,又得掏一万多付出去。
都是刚入职场不久的上班族,哪有那么多钱折腾?
沙莎乖巧地看着男朋友,似商量,更似讨好:“要不,再缓缓?好歹做到年底拿了年终奖再说?”
曹力忍无可忍,却又无能为力,思想激烈斗争了一番,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算是妥协。
乔麦和沙莎是闺蜜,当乔麦得知沙莎因病住院,第一时间冲到医院,直到看见沙莎悠哉悠哉地躺在病床上等着男朋友喂粥,像个没事人一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沙莎听闻乔麦面试不顺,有些困惑:“那个赛金华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故意挡你的道啊?”
曹力笑沙莎:“你啊,职场小白一个。那个赛金华既然是俱乐部的头号种子选手,又被老板点名去试乔麦的实力,立场所在,自然要如实相告。”
沙莎还是不懂:“可当初乔麦被罚禁赛是意外,为什么不辩解呢?”
曹力:“辩解不辩解,结果都一样。球技才是他们是否留人的第一要素,一局都没赢,难留。”
乔麦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沙莎替闺蜜难受:“那怎么办好呢?”
曹力挠头:“其实,要我看,出国留学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多少人想出去还没机会呢。”
沙莎一贯容易被人影响,男朋友这么一说,她又觉得有道理。
她宽慰地抱抱乔麦,道:“就是,真不行就回去和爸妈撒个娇,退路那么多,也不是非打球不可。”
“哪能碰了点灰就哭鼻子回去找父母?”乔麦莫名有些莫名的烦躁,但这既不是针对闺蜜,也不是针对父母。
她不愿意出国是因为不想妥协。
难道自己的人生就只能按照父母规划的道路走吗?
乔麦不耐烦地在病房里来回踱着,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似是在跟沙莎说话,又似是在自我开导:“不行就再去外省找找路子呗,国内也不是就这么一家俱乐部。”
正说着,突然一条惊喜短信传至乔麦的手机。
韩总:约个时间当面聊聊?
英文有句谚语叫:All roads lead to Rome.
中文有句古话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它们都讲述了同一个人生道理。
当乔麦以为面试失败无路可走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线生机,问她敢不敢赌一把?
韩总给了她一份合约,但合约内容相当苛刻。
乔麦粗略扫了遍合同,就紧皱起了眉头:“合同条款能改吗?”
不发放基本生活费也就算了,违约金还那么高,一签又是五年,简直堪比古代的卖身契……
“俱乐部针对不同水平的选手会给出不同的合同。说实话,你目前的水平不算好,年龄也摆在这是个硬伤,俱乐部不是慈善机构,也要考虑收益,这份合同是管理层评估过后开出的条款,不好更改。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不愿意签,也没关系。”
“管理层既然对我评估不高,为什么又决定签下我呢?”乔麦听了有点生气。
“你有个亮点,球速不错。”韩总倒是直接。
“球速?”
“你的对打视频高层都看了,一致认为你的巅峰球速应该能逼近200km/h。”
“有这么快?”听到这个数据,乔麦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业余网球选手球速一般只能到100km/h,专业网球运动员基本能达到150km/h以上,目前国际女子网球球速世界记录保持在/h。乔麦的巅峰球速能逼近200km/h,意味着她的爆发力惊人,身体素质不比顶级球员差。
“当然了,球速只是一项指标,并不代表你将来能打出成绩,不过俱乐部愿意培养你试试。”
“俱乐部愿意,但我不愿意呢?”
“是因为没有底薪吗?”韩总仿佛预料到了乔麦的反应,不慌不忙将合同翻至奖金分成那一页,解释道,“这种合同虽然没有底薪,但比赛奖金分成更高,对自己有信心的选手都更愿意选择高分成的合同。”
乔麦沉默了,网球选手想要拿到比赛奖金就得在各大赛事中打出成绩,哪有韩总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可偏偏韩总挑准时机,激将她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这个时代的风暴只需一个“enter”键,就能席卷整个世界。
一贯被娱乐圈八卦新闻承包的热搜榜,突然蹿出一条社会新闻。
【网红餐厅黑幕大揭秘,细数‘喜锅’十宗罪!】
一开始,这条新闻并没掀起多大波澜,评论也不算多,在几家媒体号转载之后,热度不断飙升,很快就被网友“骂”上了榜首的位置。
这些年,网红餐厅风头正茂,以特立独行的装修,色香俱全的口味,吸引了大批年轻人。
被顶上热搜的“喜锅”,就是这样一家新兴的连锁网红餐厅,又因老板是娱乐圈某当红小生,新闻便发酵得格外快。
新闻里,一位暗访“记者”三番五次深入喜锅后厨,曝光了大量网红餐厅见不得光的“龌龊操作”:扫帚与厨具同池,洗衣粉洗餐具,地沟油烧菜,冷冻食材过期……
触目惊心的画面,激昂愤慨的讲解,在网友里惊起了千层浪。
网友A:叫什么“喜锅”啊?改名“黑锅”得了!
网友B:刚吃午饭,先吐为敬。
网友C:冰山一角,只怕没拍到的东西更恶心……
网友D:好家伙,我直接一个12315。
……
吴畏紧张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微博留言数量不断跳高,恍恍惚惚有种不真实的错觉——这就火了?
他将鼠标滑到未读私信上,想要点开,突然间,头顶的灯灭了,紧接着,家中电器也纷纷停摆,黑暗瞬间突袭了整个屋子,只剩电脑屏幕还发着幽幽的白光,吴畏的脸映在白光里,显得格外恐怖。
跳闸了?
吴畏恼火地盖上电脑,摸黑往外走去。
他住在一栋旧式筒子楼里,由于线路老化,一到用电高峰,家里就容易跳闸、停电,偏偏电表还没入户,想换个保险丝还得绕过好几户人家,走到过道的最里端才是电表箱,着实烦人。
屋外和屋里一样漆黑一片。
吴畏淅淅索索摸到电表箱旁,刚要用手机打光检查电闸,突然身后一凉,不知道从哪逼出几道人影,不待他回头,就迎面击来重重一拳,毫无防备的他被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手机也被丢出老远。
几个男人在过道里形成了包围圈,将吴畏死死圈在里面。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你就是‘吴所畏惧’?”
吴畏没有回答。
“吴所畏惧”是他新注册不久的微博名,这个账户只发过寥寥几条微博,都是他自制的新闻,前面几条都没掀起什么浪花,只有这条揭露网红餐厅黑幕的火了。对方问他是不是“吴所畏惧”,不用想,肯定是顺着微博寻他来的。
总之,来者不善。
吴畏身高足有一米八,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面对来人,他悄悄在黑暗中蓄力,对准眼前的那个人猛踢一脚,紧接着拼尽全力往前一撞,那人应声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来。
剩下的几人没想到吴畏还有本事反击,皆是一愣,趁这机会,吴畏弓腰冲出包围圈,拼命向楼梯间跑去。
“追!”
楼梯间仿若上演了一场生死大战,吴畏在前面疯狂地奔跑,几个男人在后面紧紧追赶,骂声、恐吓声在逼仄的楼梯间里反复回荡,吴畏根本不敢停脚,提着一口气不要命地往下冲。
吴畏边跑边迅速盘算,这些人摆明是来找他麻烦的,躲过这次也许还会有下次,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一劳永逸彻底解决了才行。
冲出筒子楼,外面黑灯瞎火,吴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闹市区的反方向跑。他在这一片住了十几年,对周边再熟悉不过,连续右转三个路口会进入一条小道,可以通往派出所的后门。
他引着那几个壮汉一阵七拐八绕,成功把他们引进了派出所。
夜幕中,那几个壮汉凶神恶煞地闯入派出所,看到满屋子警察才意识到不对劲,要收敛却来不及了。面对警察的盘问,他们本还想耍点滑头蒙混过关,却被经验丰富的警方直接识破,连随身携带的刀具都被搜了出来,只得老老实实交待,一点都不敢含糊。
如吴畏所料,那几个人确实是因为微博爆料来寻仇的,不过运气不佳,他们寻仇未果就要吃牢饭了,打架斗殴、非法携带刀具都不是小问题,再加上警方查了他们还有别的案底……
吴畏做完笔录,可算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够机智。
替吴畏录笔录的年轻警察看他没事了还在那东张西望,问他为何还不走?
吴畏看着办公桌上那张印着省电视台台标的采访流程表,好奇地问道:“你们是破了什么大案要上新闻吗?”
警察随手将那张表塞回抽屉里,打发他道:“在派出所里,不该打听的就别瞎打听。赶紧回去吧,你这脸不冰敷明天一准肿。”
第二天一大早,吴畏就顶着红肿的脸跑来派出所门口“守株待兔”,直至看到挂着省电视台台标的采访专用车开进了派出所,又耐心等待了一小会儿,才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吴畏进去的时候所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大家又是搬桌椅,又是搬拍摄设备的,哪哪都缺人手,吴畏连忙凑过去帮忙。
摄制组出来拍摄只带了几个组里的老员工,老导演撇了眼既没穿警服、还半边脸肿很高的吴畏,警惕道:“你不是派出所里的人吧?”
吴畏怕导演误会,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份简历:“我是应届毕业生,虽然有点唐突,但我想应聘你们栏目组……”
一听这个由来,老导演不等把吴畏话说完就及时挥手打断:“应聘去台里报名,有专人负责这个。”
吴畏当然知道,他校招的时候第一个报的就是省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投去的简历有如石沉大海,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是正规途径进不去,他也不会想这法子。
吴畏尽量让自己笑得礼貌又不失稳重,然后自我介绍道:“台里我也试过,可能专业不对口,直接被PASS了。其实我在做新闻这一块是有经验的,我在学校一直负责校新闻部,网上也有几条我独立制作、播放量不错的新闻,这是简历,您……”
老导演再次打断他:“你不能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我们的拍摄时间很宝贵。”
说完,老导演又对着工作人员喊道:“定好位置就试试光,抓紧时间。”
吴畏捏着简历,杵在那里像是个多余的人。
这种滋味挺不好受,就好比充分准备了一场考试,却连考场都没能进入。
吴畏缓了大半天,才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经历失败,振作点,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好歹学点东西。
不过刚才的场面太过尴尬,吴畏也做不到死求白赖待在这里。他想了想,扭头出去买了一箱矿泉水,趁着大家拍摄间的空档,一瓶瓶递到大家的手里,最后那瓶,吴畏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刚才“恶言”拒绝的那位老导演。
老导演没有接,但还算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吴畏见老导演没有反对,便放下水,安静地蹲在老导演的身后,观摩老导演怎么拍摄。
不过观摩学习之余,他也没少察言观色,见导演渴了,就立马递上水,见导演热了,就立马递上自己的简历给老导演当扇子用。
老导演看得出来吴畏很会见缝插针,但他善意地提醒吴畏:“小伙子,电视台不是靠献殷勤就能进的……”
吴畏点头:“我明白。”
说话间,一个场景刚好拍完,大家纷纷收拾起东西准备转场,吴畏被导演说得浑身不自在,便趁机走进拍摄区,想帮大家搭把手。突然,身边一人抱着重物碰到置物架,置物架跟着也倒了下来,眼见着就要砸到摄像机上,吴畏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用后背挡住了这重重的一砸。
一记闷响落在吴畏身上。
吴畏龇着牙,扭过头,正巧撞上老导演意味深长的神情。
吴畏连忙解释:“害,您别误会,这不是献殷勤……我就是怕设备被砸坏会耽误拍摄。”
帮忙是献殷勤。
买水也是献殷勤。
但保护摄像机还真不是献殷勤,他真是出于本能冲上去的。
吴畏见老导演没接话,以为自己又自讨没趣了。他知道社会和学校不一样,不是你付出就有回报,旁人也没义务理解你,可好心护着机器却只换回一个冷漠的表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又觉得有些沮丧。
吴畏强忍着背上的痛,转过身去,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委屈感性的样子。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没一会儿,老导演突然在身后问道:“喜锅那个新闻是你做的?”
吴畏闻言有些意外,他扭过头,发现老导演正在翻阅他的简历,顿时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是我做的。”吴畏怕导演看漏,连忙补充,“是我个人完成的,选题、拍摄、文案、剪辑都是我。”
老导演三两下就扫完了简历,倒也没点评什么,只是看完随手合上了。
吴畏吃不准导演是什么意思,正纠结着要不要鼓起勇气再介绍自己几句,却听老导演好奇地问道:“你是学金融的,为什么想进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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