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不断翻滚,最后落进雨中。
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半空之中出现一位手持长剑的仙人,衣袂翩翩,抬手间一道剑气在雷声的掩盖下穿过雨幕首奔我的命门而来!
艾普西隆大师亦出手,凝神聚气间一股似能扭转乾坤的强大气势如石子坠入湖面泛起涟漪一般,层层叠叠连绵不断的铺展开来,随后涟漪发出咆哮,化为怒海浪涛,迅速控制住了这方空间,大师随即腾空而起与那仙人大战。
突然,凌厉的剑气消失了,原来是来访的女子出手了,只见她手中掷出一物,与那石子相像,如同一颗流星一样划过我的脑海,最后击中那道剑气,轰隆一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然而就在这时,半空中传来了艾普西隆大师的声音:“哈哈哈,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痛快!”
我闻言精神振奋,感慨大师竟然有如此豪放洒脱的一面,随即起身准备帮他!
可是,我刚站起来,背后一把短剑将我穿了个透心凉!
我努力回过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阿尔法,你醒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房中,额头上敷着毛巾,一旁的小火炉上正在煎煮着中草药,看来是药的气味把我熏醒过来的。
“你先不要动,我这就去喊大师过来!”
女子飞快的跑了出去,竟然听不出来她因右腿不便导致的步调不一。
惊讶之余,内心深处突然间有些莫名的温热涌动。
大师过来以后给我号脉,看到他的眉头从紧锁到舒展,我悬着的心也就落地了。
“大师,他怎么样?”
略显亲切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这番忙前忙后,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阿尔法来此地己半月有余,想必是终日彻夜读书修行,没有注意休息和锻炼,身子骨有些虚弱了。”
“艾普西隆,你不要乱说……”作为一个男人,肯定是不想自己在一名陌生女子面前被别人说虚弱的。
但是这也澄清了我不是艾普西隆的儿子的事实。
“你们的名字好奇怪啊!
你叫阿尔法,大师叫艾普西隆,那么中间的贝塔、伽马和德尔塔呢?”
女子的声音像大漠中的驼铃,能给绝境中的人带来希望,同时,也会把心存希望的人再次带进绝境。
“他们三个被舒克开飞机带走了!”
我想活跃一下气氛,强颜欢笑,但是一笑而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告诉大家,这并不好笑。
我心里虽然想说话平和一些,但是这桩心事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任凭我如何努力,最后还是归于板着脸的严肃状态。
女子是个聪明人,懂得察言观色,随即怯生生的不再说话,一如在庭院大门旁两人初见之时的胆怯。
大师此时将熬制的草药端过来,向来怕苦的我一饮而尽,他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被再次响起的门铃声唤走了。
“要不要去看医生,你的这位艾普西隆大师……”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份久违的关心让我心头一暖。
“他很靠谱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座院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珍藏着各种书籍,琳琅满目。”
我随后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包括名字的来源,大师的脾气性格,院落里的规矩等等,权当刚才我摆臭脸的补偿,不过她似乎对我来此的目的更感兴趣。
只不过,我拒绝了她。
我不想把自己的伤疤拿出来给别人看,想的只是自愈,虽然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因为无法自愈才来到这座庭院的。
贝塔、伽马和德尔塔是无法打开的心结,因为在我心里,打开也没有用了,雨太大,撑伞本就没有意义。
不多时药劲上来了,我很困倦,便睡了过去。
本来想与她多说几句,后来我想起了今天的大雨,似乎是在说:我本就是个被雨淋的湿透的人,给人撑撑伞其实都像是奢望了,更何况是连雨伞都接连坏掉;我的心早就碎成了沙子,驼铃般的女子带来的暖流暖不热,也融化不了它,也无法再聚拢起来,沙子抓在手里,握不握紧,掌心都剩不下多少。
这又是两个答案,我或许真的是进步了吧。
答案的变化对应着人格的变化,两两不对立,而是层次递进。
这时候我并不知道,遗憾的种子在这场雨中生根发芽。
睡梦之中,我再次看到了正在与那仙人交战的艾普西隆大师,只见庭院中无数飞剑破土而出,组成了一个弥天法阵,将来犯之敌死死困在其中。
就在这时,我借宿的房中飞出七色荧光,及至近前竟组成一柄长剑,剑之所至,心之所往,一剑斩向那背后偷袭我的人。
我努力回过头去,发现偷袭我的竟是那位女子!
“阿尔法,对不起!”
我只看到了她脸上的无奈和泪水,随后身形闪烁,消失在漫天大雨之中。
这一切让人无法接受,我从雨中拿起那枚将我绊倒在地的石子,愤怒的抛向庭院大门之外。
殊不知此举酿成大祸,那枚石子竟然是弥天法阵的阵眼,我把它丢出庭院的那一刻,艾普西隆瞬间破功,那仙人脱困而出的同时将他重重击伤,他如同一片枯叶坠落下来。
这女子,难道是来破阵的?
而我呢?
是帮凶还是罪魁祸首?
那七彩长剑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预料和认知,我赶忙去捡拾那枚石子,然而出了庭院的它早己沾满泥泞不知滚落到何处,与此同时,仙人的剑气再次袭来!
只一瞬间,庭院的大门便被击的粉碎,而我随即惊醒,一身冷汗,浑身湿透,就像是又淋了一次雨。
我环顾西周,此时此刻,除了艾普西隆之外再无他人。
“她走了?”
“她走了!”
我俩几乎同一时间说出了同样的三个字,只不过语调不同。
“做梦了?”
“嗯,做梦了……”我的心里不知为何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脑海中依然是刚才的迷梦,似乎闭上眼睛,那梦境就会继续下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搞的我有些神魂颠倒。
大师看到我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欲言又止,微微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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